一聽這話,吳遠心裏頓時放下大半。
這說明對于今晚的聚會,顔如卿隻需要他當一個合格的背景闆。
盡管上輩子,各種交際場合,吳遠也沒少應酬。
任何聚會,他都不怵。
但隻當背景闆的那種場合,無疑是最輕松惬意的。
“走吧。”顔如卿說完,轉身就走。
吳遠卻指着扔在床上的那套西裝道:“顔姐,這西裝?”
顔如卿頭也不回地道:“吊牌都拆了,退也退不了,送你了。”
吳遠快步跟上,捎帶着把門關上。
這時,他才發現,顔如卿今晚的旗袍裝,格外惹眼。
尤其是站着不動時還不覺着,一旦走動起來,沖擊力簡直強到爆炸。
吳遠看了兩眼,連忙收回目光,快步跟上。
離家一周了,現在他看見女的都覺着眉清目秀,更别提顔姐這樣式的了。
二人并肩走出賓館。
吳遠一瞧對方這樣,也不方便開車,當即主動道:“顔姐,我來開?”
顔如卿當即把車鑰匙扔給他,就站在賓館門前不走了。
似乎也是知道自己走起來,那惹火的魅力有多厲害。
吳遠接住車鑰匙,一看是本田的那款紅色跑車,在停車場的衆車之中,一眼就掃到了。
打開車門,主駕的腳底下,還放着一雙平底鞋。
伸手把平底鞋放到後備箱裏,吳遠這才上車,打火啓車,接上顔如卿。
紅色跑車穿行于夜幕降臨下的BJ城裏。
興許是剛下過雨的緣故,今晚初上的華燈和霓虹,就顯得格外透亮。
一路上,顔如卿說了幾句話,全都是問得吳遠近況。
絲毫沒提及到今晚聚會,以及交代什麽的。
吳遠愈發笃定,也更加心安理得地享受起來。
畢竟屁股底下開着跑車,副駕坐着美女,要去的地方有大餐。
還要什麽自行車?
恰恰是他這種心安理得地心态,看在顔如卿的眼裏,卻成了不争不搶的特質。
興許是見慣了那些力争上遊、恨不得抓住一切機會的男人,顔如卿反而更欣賞吳遠的随遇而安和順勢而爲。
聚會的地點在東交民巷的華豐賓館。
重建後的華豐賓館,總覺得少了點意思。
興許是88年的那場大火,帶走了它的繁華和底蘊。
注定了它終将泯然衆人的命運。
所以,也隻有顔如卿這樣的老BJ人,才會認可和選擇此地。
吳遠停好車,就随着顔如卿大搖大擺地進去。
顔如卿本色如初,沒有絲毫造作的痕迹。
即便她帶了自己這麽一個背景闆過來,也不用假惺惺地挽着自己的手腕,跟聚會裏的那些善男信女一樣,同流合污。
所以吳遠跟在她身邊,就很舒坦自在。
在外人面前,幾乎不用說什麽話。
隻有在進場時,顔如卿對着查看邀請函的看門保安說了句:“跟我一起的。”
走進會場。
今晚的聚會是一場舞會。
吳遠一進場,就直奔旁邊的自助餐區而去。
因爲肚子空着,确實還沒吃飯。
顔如卿也沒攔他,隻說道:“吃飽了,過來找我。”
吳遠二話不說:“哎,好的,顔姐。”
自助餐區的夥食,差強人意。
看着精緻是精緻,但不好吃。
不過說起來,肯定比工地上的盒飯強多了。
吳遠慢條斯理地吃着。
倒不是爲了彰顯自己多優雅,而是生怕弄髒了白襯衫,沒法做好背景闆一職。
就這樣,一邊吃着,一邊打量着重建後的華豐賓館。
怪不得難以複現往日六國飯店的榮光,重建的确實不咋地。
這工程要是包給自己,從設計到施工,全包。
怎麽也不至于重建成這個德性!
這裏面怕是有人吃飽吃撐了。
吃得差不多了,吳遠就見遠處的顔如卿沖自己招手。
穩穩當當地走過去,就見顔如卿給自己介紹了一對中年夫婦,中央某處的官員。
當然名頭不重要。
重要的是這倆口子剛分了新房,想跟吳遠征詢一些裝修的意見。
吳遠有問必答。
但也僅限于對于問題的回答,多餘的話一句不說。
眼下這聚會,畢竟不是做生意的場合。
多說了,反而會讓人看輕。
不過吳遠回答了對方那麽多問題,還沒有顔如卿的一句見縫插針的話,給人帶來的印象深。
“尤處,夫人,我這個弟弟不僅裝修做得好,而且名下的盼盼家具廠更是亞運村的保供單位。”
吳遠笑了笑,你是懂得推銷的。
尤處倆口子一聽,臉上的禮貌性笑意更濃了。
随之卻收起了喋喋不休的問答模式。
最後寒暄兩句,就離開了。
看着倆人離去的背影,顔如卿這才道:“他們分的三室一廳,是單位集中分配的福利房。那邊需要裝修的,應該不少。讓他們把消息帶回去,備不住就能撈到幾家裝修項目。”
這種場合下,講再多也沒用。
不如給對方留個懸念,制造點好奇心,具體的事情以後再談。
吳遠明白顔如卿的意思,點了點頭。
顔如卿在随後的閑聊寒暄中,又叫了吳遠兩次。
這回更是簡單粗暴。
直接搬出了黃老的名頭,轟炸對方。
一時間,吳遠身上收到的注視目光,明顯地密集起來。
直到陳嫣帶着幾個曾經碰過面的富太太一起走過來。
這些人跟着吳遠都是熟人。
必要的寒暄過後,關心裝修進展的,就會趁機跟吳遠聊上兩句。
不關心裝修的,隻盯着他兩眼放光。
可惜再放光也沒用。
一來今晚是舞會,吳遠早把醜話說在了前頭,不會跳舞。
二來他今晚是顔如卿帶來的,誰敢造次?
舞會很快開始。
顔如卿就靜靜地站着,宛若一朵靜靜綻放的牡丹。
中間除了和認識的熟人相聊之外,也沒有什麽血氣方剛的小夥子過來強行要求跳舞的戲碼。
總之,大家都很克制。
随後到來的陳嫣,倒是忍不住跟着跳了好幾場。
可誰都知道她的身份,也沒人敢去惹這身騷。
所以舞會期間,顔如卿一直在和熟識的人聊天寒暄,偶爾會叫他一次。
就這樣到了八點多一點,顔如卿就回來道:“走吧,回去了。”
吳遠快步跟上,就聽顔如卿道:“今晚過後,應該不少人會知道你,伱要有個心理準備。”
吳遠心存感激道:“讓顔姐費心了。”
再補一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