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趙國海敬上一根華子,順便示意了倆位大學生一下。
等到孫磊和董健都說不抽,趙國海這才大松一口氣。
好歹省了兩根華子了。
等到趙國海把華子點上,吳遠這才道:“沒事,我就不能來看看了?再說,要是嫌你們施工吵,我不早該下來了?”
趙國海連連颔首道:“也是,是我沒腦子,沒想那麽多。”
說完嘿嘿一笑,透着十足的大蔥味兒。
真是連早飯都不放過大蔥。
吳遠指着孫磊和董健道:“看見了沒?我給你帶兩個人來,他們可是正宗的高材生,負責公司将來的裝修設計。但是這設計,沒有現場經驗可不行。所以這段時間,他們就跟着你,你得負責給我照顧好咯。”
趙國海立馬耷拉下來:“老闆,我這邊都是幹活的大老粗,你給我安排兩個幹活的寶貝大學生,這不是爲難我麽?”
吳遠氣笑道:“人家也是年輕力壯的大小夥子,怎麽就爲難你了?”
趙國海看了看孫磊,又看了看董健道:“老闆,您就給我安排一個行不行?另一個,您給五爺送過去。他老人家帶人經驗多豐富哪……”
吳遠一聽,也有道理。
一邊是寫字樓類裝修,一邊是家居類。
一樣安排一個,正正好。
這就叫術業有專攻。
于是轉身問孫磊和董健道:“辦公室裝修,家居裝修,你倆選一個吧?”
結果董健思忖不說話。
反倒讓一向慢一拍的孫磊道:“老闆,我去家居裝修那塊實習吧。”
就這樣,董健就被留下來,跟着趙國海了。
而且跟着趙國海這個話頭,也隻有腦子活泛一些的董健,才能吃定他。
領着孫磊上了電梯,吳遠先回了趟公司,帶上手包,順便讓明琪查了一下五爺目前的工程地址,這才下樓叫了輛夏利,直奔四牌樓路公寓。
半個鍾頭後,倆人進了公寓,找到喬五爺。
喬五爺邊撣着身上的泥灰,邊走過來道:“這烏煙瘴氣的,你咋過來了?”
吳遠掏煙給喬五爺安排上,這才指着孫磊道:“五爺,你記得吧?咱公司招來的大學生,孫磊,呂教授教過的高材生。”
喬五爺瞥了孫磊一眼:“那怎麽可能不記得?”
孫磊也終于難得活泛了一次道:“五爺好!”
“好好好。”喬五爺應了之後,便對吳遠道:“大學生挺有禮貌!”
旋即又跟吳遠提起道:“咱們村裏這麽多年沒出過一個大學生,一直也不知道大學生長什麽樣!現在可算是知道了。”
吳遠随着喬五爺一起,沿着牆根蹲下來道:“五爺,單單知道長什麽樣,你就滿足啦?不想見識見識大學生的水平,修養什麽的?”
喬五爺不假思索地道:“大學生水平,那是指定高。否則也不能叫大學生了!”
吳遠笑道:“水平高不高,我暫時還不知道。但覺悟确實高,我是知道了。”
喬五爺好奇地看了孫磊一眼道:“哦?怎麽說?”
吳遠解釋道:“倆人到我這來搞設計,一聽說需要對施工現場有足夠的了解,都主動跟我要求,要來現場實習一段時間。不怕苦,不叫累的。”
“五爺,你說這樣的勁頭,咱是不是該支持,該培養?”
喬五爺悶頭抽了口煙,敢情在這兒等着我呢?
“你那啓華大廈也好幾個工程在推進,區區倆大學生,安排不過來麽?”
“已經安排了一個,”吳遠道:“這個是專門負責家居裝修的,所以由你來帶。”
喬五爺又看了孫磊一眼,覺得這孩子挺老實。
二話不說道:“行吧,這孩子交給我,你放心!”
吳遠笑道:“那我指定是放心的。”
從四牌樓路公寓回到啓華大廈時,馬明朝和鄒甯雙雙回來了。
鄒甯趴在前台,頗有些神思不屬。
見到吳遠進來,頗有些被看穿心事的窘迫。
“跟家裏都說好了嗎?”
鄒甯咕哝道:“反正說了,他們也不會在意。”
“别太擔心,你去那邊代表的是公司。公司會站在你身後,全力支持你。”
鄒甯臉色一紅:“知道啦,老闆。”
吳遠不再多說,轉身進了公司。
馬明朝坐在休閑沙龍區看報紙,瞅見他進來,就站起身來。
吳遠點了點頭,知道票買回來了,就回辦公室了。
一白天的功夫,轉瞬即逝。
晚上七點,華燈初上,正是上海一天之中最喧嚣的時候。
加之立夏的五月,願意出門的人更多了。
街頭巷尾都是人影憧憧。
就連火車站這裏,都是絡繹不絕着南來北往的旅客。
吳遠、馬明朝帶着鄒甯,夾雜其中。
心懷惴惴一天的鄒甯,此時此刻被好奇和新鮮,占據了大腦的高地。
畢竟跟着老闆和明朝哥倆大高個、男子漢一起出行,安全感是百分之一千。
無需多慮。
以至于她饒有興緻地看着周圍的一切,直到上了軟卧車廂,進入到一處單獨的四人包廂。
左上的位置,已經被一位知性女人占據了。
見到仨人進來,知性女人也是心下一松,畢竟仨人之中有個女孩,也算是有了個伴。
隻是三人一坐下,就見鄒甯掏出熟雞蛋道:“老闆,明朝哥你們吃雞蛋嗎?”
竟然是認識的。
知性女人剛剛松弛的身體,又繃緊起來。
吳遠搖搖頭,馬明朝擺擺手。
于是鄒甯轉而伸向上鋪道:“姐,你要不要來一個?”
知性女人把手擺得更快。
孤身在外,她怎麽敢吃陌生人給的東西。
鄒甯沒看出對方的戒備,倒是大搖大擺地吃了起來。
剛才晚飯時,她淨顧着擔心這、擔心那的,以至于連飯都沒吃多少。
現在心神一放松,頓時胃口大開。
眼見鄒甯大快朵頤,吳遠和馬明朝各自躺着翻報紙,知性女人長舒一口氣,難道是自己多慮了?
但願如此。
相比于飛機的快捷,如今的火車是遠遠比不上的。
但吳遠就喜歡這種腳踏實地的感覺,甯願頭枕着鐵軌,況且況且況地睡上一宿,也不想着急忙慌地乘飛機出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