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屬于自駕來回的速度。
真要是别墅裝修工程進入實施階段,師傅們來回的交通費,都不是一筆小數目。
所以吳遠琢磨着,一方面絕不能替溫女士省錢,該花得花,該砸錢得砸。
另一方面,也要盡可能地拿下那個别墅區更多的工程。
這樣多個裝修工程同時開工之後,也值當給師傅們租個中巴來回上下班。
不過瞧這路遠的程度,說不定到時候師傅們甯願住在毛坯别墅裏,也不願來回折騰。
盡管是坐車。
坐車它也累啊,畢竟這年頭的路況還沒那麽好。
進到辦公室,剛坐下來喘口氣,馬明琪便興匆匆地進來了。
“遠爺,騰達賬上的那點股票要不要抛掉?”
“嗯?漲了?”
馬明琪瘋狂點頭,一臉興奮。
“漲了多少?”
“電真空漲到360塊,足足10%了!豫園差一點,但也有20塊了。”
吳遠啞然失笑。
馬明琪卻是急了,“到底賣還是不賣?”
吳遠沒好氣地道:“賣什麽賣,這才漲幾個錢?老老實實拿在手裏。”
被攆出辦公室,馬明琪一臉迷惑。
好歹也賺了幾萬塊了,不少啦!
遠爺就那麽看不上?
疑惑間跟小哥馬明朝一吐槽,聽得馬明朝都替她丢人:“你好歹也是喝過墨水的,眼界能不能高一些?”
“我眼界怎麽不高了?”馬明琪立馬叉起了小蠻腰。
馬明朝卻氣勢絲毫不弱道:“老闆炒股,哪回不是翻個幾番才收手?你這才漲了一成,老闆能看上麽?”
“不可能,300多塊的價格,翻上幾番,那不是頂天了?”
“走着瞧呗。”
轉眼到了3月21日,周三。
法蘭西領事館的代表找上門來,簽了裝修意向書。
騰達公司拿下啓華大廈的21樓和23樓。
周四,3月22日。
芬蘭領事館又慕名而來,一番交流之後,順利簽下裝修意向書。
騰達公司拿下啓華大廈的7樓。
随着越來越多領事館入駐啓華大廈,同時将裝修工程交給騰達公司來做,吳遠也随之犯愁了。
總不能一家叮叮當當的裝修公司,真的混在一群領事館中間辦公。
否則将來,普通家庭的客戶,慕名去公司洽談,一見滿樓的老外,會不會連門都不敢進?
吳遠覺着,這遲早是個隐憂。
但眼下來說,在啓華大廈待兩年,應該問題不大。
走一步看一步吧。
忙忙碌碌中,時間過得飛快。
周六,24号的時候,趙國海頂着淅淅瀝瀝的春雨,趕到騰達公司來彙報工作。
吳遠在辦公室接待了他。
單透玻璃窗外的天氣,随着春分的到來,愈發肆虐了。
雨一下起來,就是沒完。
趙寶俊的曼迪菲家具廠工地,進度耽誤了好幾天。
倒是趙國海這室内裝修,不受影響。
“老闆,寫字樓裝修這塊,我已經招了50人,可以同時進行四家和騰達同等規模的裝修工程。這是名單,你過過目。”
吳遠簡單地瞥了一下四個工程隊的頭頭。
昨晚五爺吃飯時提起過,這次趙國海招人沒找他去把關,但是人報道了之後,叫他去了。
既然這樣,那就夠了。
其他的,都按照公司的管理規章制度來。
瞥完之後,直接把名單還給趙國海道:“一會你從範冰冰那領一份最新的施工管理規範,宣貫下去。對于連續違反施工規範三次以上者,要處以罰款。屢教不改者,直接淘汰。”
趙國海眼皮一跳。
這力度還真是嚴格。
不過隊伍大了,本身就不太好帶。
有了公司的管理規範這面大旗,他這個驟然升起來的小頭頭,也能時常扯扯。
順便恩威并施,收服人心。
吳遠的聲音繼續道:“同時公司的工錢福利,也一并宣貫。讓每個人掙錢,都掙得明明白白的。”
“是,老闆。”
“另外,這是意呆利領事館的設計圖紙,可以先讓師傅們進場了,其他領事館的圖紙稍晚些。人力有富餘的話,先支援四牌樓路的公寓裝修工程,這方面具體跟五爺對接。”
送走了趙國海,吳遠把剩餘幾家領事館的圖紙和數據攏了攏帶上。
出門跟範冰冰交待一聲,便上了桑塔納,直接回北崗。
範冰冰怅然若失的,偏偏又跺了跺腳,無可奈何。
鄒甯和馬明琪也好不到哪兒去。
老闆在的日子,多熱鬧啊。
各國領事館争先上門,裝修項目拿到手軟。
老闆一走,公司裏頓時冷清了。
即便一場春雨一場暖,也擋不住這種揮之不去的冷清。
于楠算是看出來了,老闆就是她們這幫員工的靈魂人物。
有老闆在,就沒有不敢接的項目。就算是聯合國的項目,都敢接!
春雨淅淅瀝瀝。
桑塔納出了城區,到了郊外,反而漸漸大了起來。
馬明朝隻能開得慢點。
反正今天早晚能到家,也不急于這一時半刻的了。
一路走走停停。
從雨幕中走出,又再次進入雨幕。
等到了北崗縣城,桑塔納已經濺滿了泥點,沒了車樣。
馬明朝一臉心疼,吳遠卻渾不在意。
到了梨園村,小雨漸停,但地面上全都是水,像是剛剛被水洗過一樣。
菜園子裏的草莓樣子,頂着雨珠,仿佛在歡快地搖曳。
院子裏的葡萄架,也伸展出嫩芽來,用不多的綠色努力裝點着庭院。
這一切的一切,都在表明,春天來了!
等到吳遠下了車,馬明朝開着滿是泥點的桑塔納,慌忙而去。
好像是不忍心破壞這春意盎然的一面。
小江和玥玥褪去了厚厚的棉襖,身子輕省的同時,手腳也靈便許多。
冬天時穿得太厚,以至于拿東西往嘴裏遞時,還頗爲費勁。
現在完全沒有這個問題了。
于是開始在家裏翻箱倒櫃地尋摸着,能往嘴裏塞的東西。
劉慧跟在後頭,一口一個小祖宗,一邊收拾殘局,一邊絮絮叨叨。
吳遠回屋放下圖紙,又去洗了手臉,這才往沙發上一坐,拍拍身邊的位置道:“兒子,閨女,過來。”
等到倆小家夥撲倒他身邊,蹭蹭地往他頭上撓的時候,吳遠一身的疲憊頓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