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大徒弟倆口子,吳遠很是欣慰。
這倆口子,無論是貧窮還是富貴,對自己那都是沒得說。
節節都不落。
這輩子,隻要大徒弟不犯渾,還跟上輩子一樣踏踏實實的,吳遠就能保他家一個平安富貴。
送走大徒弟倆口子,楊落雁也洗完澡出來了。
一身香噴噴的,聞得吳遠蠢蠢欲動。
看到大徒弟家送來的禮,楊落雁又是感動,又是心疼:“明軍家也不容易,你這個當師父,真就送多少收多少呀?”
吳遠也很無奈。
他最怕跟别人推來搡去的那種客套了。
結果楊落雁說到最後:“至不濟,你給明軍家倆孩子回點小禮物也行。”
“家裏有麽?”
“有!”楊落雁吹着頭發道:“我打上海帶回來的。”
随即又道:“算了,你别管了,我來給吧。”
有媳婦就是好。
大事小情的,大老爺們注意不到的地方,女人家心細,總是能更加周到一些。
夜裏。
吳遠和楊落雁帶着倆孩子在一樓卧室裏睡。
好在倆孩子習慣挺好,喝了溫開水沖過的奶粉,翻騰了幾下就睡了。
吳遠這才有機會,摟着老婆,細嗅薔薇。
結果被楊落雁邊推邊嫌棄道:“都老夫老妻了,哪來這麽大瘾?”
抱自己老婆這事,吳遠能慫麽?
斷然是不能。
加上倆孩子也是真争氣,任憑屋裏動靜翻天,也沒醒。
隔天一早,臘月二十二。
吳遠醒來時,不僅身邊人去床空,就連倆孩子也不在小床裏了。
穿上衣服出門一看,一個在蔺苗苗懷裏,一個在劉慧懷裏。
劉慧抱着小江,恨不得含在嘴裏,碎碎念道:“外婆昨晚沒帶伱們睡,一宿沒合眼。時不時地想着,小江着涼了沒,小江尿床了沒,小江醒了沒……”
吳遠笑道:“媽,倆孩子昨晚睡得挺好的。”
劉慧頭也不回地反問道:“你一夜起來看孩子幾眼?”
吳遠無言以對。
看得蔺苗苗捂着嘴偷笑。
洗漱完畢,馬明朝帶着媳婦苗紅來了,後面還跟着紮着馬尾的馬明琪。
仨人手上全都沒空着。
苗紅手上提着倆條黑魚,個大不說,還活蹦亂跳的。
馬明朝手裏提了兩條利群煙,馬明琪手裏更是提了一網兜的罐頭,黃桃的,香梨的,應有盡有。
最後楊落雁做主,隻留下了兩條大黑魚,放養在水井旁的水桶裏。
其餘的,都讓他們帶回去了。
吃完早飯,陸續有人上門來送禮。
吳遠幹脆躲出去了,全權交給媳婦楊落雁來處理。
一路溜達到村部,老丈人楊支書,正好跟李會計和老許頭幾人,蹲在村門口曬太陽抽煙。
吳遠掏出煙來,先給幾人敬了一圈,随即也蹲下來,加入其中。
老許頭美美地抽了口華子,嗟歎道:“小遠,以你現在的實力,堪稱是富可敵鄉了吧?”
“許叔,你也太小看全鄉人民的經濟實力了。”
“我沒小看!”老許頭嘴硬道:“全鄉年收入超過1000塊的,是不少。但能結餘1000塊的,那絕對不超過100戶。”
你要這麽算,那吳遠真是無話可說了。
李會計接着提起道:“聽國柱說了,現在盼盼家具廠還在加班加點,将近200号人做的家具,根本不夠賣的。”
楊支書得意洋洋:“你也不瞧瞧,是誰的閨女婿!”
老許頭哈哈一笑:“頭兩年,小遠出去,别人一介紹都說,這是楊支書的閨女婿。如今你老楊頭出去,别人一介紹,這是吳老闆的老丈人。”
李會計笑的連連點頭道:“是這個理不假。”
老支書不以爲意。
就聽吳遠問起道:“爹,這村裏騰出來的房子都收拾幹淨了嗎?要不要我叫人來刷刷牆?”
畢竟也被興旺家具廠用了一年,折舊是難免的。
楊支書擺擺手道:“不用,我早叫人收拾過了。暫時沒其他用處,刷了也是白刷。”
吳遠提議道:“等明年蠶桑鋪開了,可以租給沒房子的家庭養蠶。或者村裏自己留着試點,也好。”
老許頭一拍腦袋:“我正愁這事呢。卞鄉長派下來的死任務,每個村至少100畝桑樹地。100畝地,得打幾萬斤糧食。真要是養蠶掙不了錢,咱們怎麽跟村民們交代?”
楊支書倒是看得開,“能動員多少就動員多少,到不了100畝,我扛着。”
李會計安慰着老許頭道:“許村長,這事有老支書在,你愁什麽?到時候老支書往卞鄉長跟前一站,卞鄉長不看僧面看佛面,就算看小遠的面子,也不能把咱們村怎麽樣。”
“李叔,許叔,你們在卞鄉長面前提我名沒問題。但是退田種桑這事,确實能掙錢。爲了村民們考慮,能多動員,還是要多動員的。”
一句話說的老許頭重拾了信心:“聽聽,這就是大老闆的覺悟,你們都沒法比。”
打村部離開,吳遠溜達着回到家,正趕上騰達公司的幾位師傅過來送禮,放下禮就跑。
弄得楊落雁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吳遠心裏頓時平衡了。
盛情難卻,這是沒辦法的事。
随後再有大師傅帶着媳婦來送禮,楊落雁不執着于回禮了,而是努力地把人情記下來。
做到心中有數。
這下清靜多了。
吳遠躺在沙發上,看着電視,曬着太陽。
蔺苗苗抱着玥玥湊過來道:“老舅,你也不去盼盼家具廠看看?”
吳遠頭也不回地道:“看什麽看,有什麽好看的?”
蔺苗苗當即道:“可我想去看看。”
“想去就去呗,沒人不讓你去。”
倆人正說着,大姨子楊沉魚來了,那一身工裝在身,一看就是沖吳遠來的。
“老闆,眼瞅着小年了,廠裏什麽時候放假?”
“那就小年放呗。”吳遠漫不經心地道。
“那不行,現在訂單還差很多,咱們這貨剛供了一半。”
“你就算是加班加點到大年三十,另一半也供不上。”吳遠坐起身子道:“年後多招點人,把産能提上來才是正經。”
“咱們産能跟不上,你就不怕客戶都跑了?”
“你是市場部的,你把合同簽下來,他們能跑哪兒去?”
楊沉魚一臉苦澀,到頭來,壓力還是來到她身上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