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明朝一臉苦澀道:“老闆,我隻知道有這麽個人,但也沒打過照面。自打明琪遭遇過缪磊那事之後,她就對談戀愛這事閉口不提。苗紅也勸我少管這事。”
年輕人談戀愛,這事本來就該順其自然。
現在又不是包辦婚姻的年代了。
可既然大徒弟把話撂在這兒了,明琪跟對象這事,他還真得問問了。
不然,鬧到最後,影響工作,反而不好。
隔天一早。
吳遠趕到公司,就先把鄒甯叫到辦公室裏。
鄒甯性格擺在這裏,最适合問話了。
可一聽說,吳遠問起馬明琪交往對象的事兒,鄒甯也變得支支吾吾,忒不爽利了。
“鄒甯啊鄒甯,平時你也不這樣,怎麽今兒跟吃了啞巴藥似的?”
“老闆,這事它好說不好聽嘛。”
“有什麽就說什麽,跟我還來這一套。”
“老闆,那我說了。我說了,你可不許笑話我。”
“快說吧,姑奶奶。”
“明琪那對象,長得還行,又是個大學生,人五人六的。可我總覺得他有點邪性,好幾次我都發現他偷看我,色迷迷的。”
吳遠失笑道:“你不會看錯了吧?”
鄒甯把胸脯一挺,“這我怎麽可能看錯?不信你把冰冰叫來問問。”
于是吳遠把範冰冰叫來一問。
範冰冰支支吾吾的,反倒讓吳遠相信鄒甯的話了。
揮揮手打發走倆女孩道:“這事,你就當我沒問過,去忙吧。對了,把明朝叫過來。”
如果鄒甯和範冰冰所說屬實,那明琪的對象在大學裏也不可能老實。
馬明朝這一去,直到晚上吃飯時才回來。
當着衆多師傅的面,吳遠也沒多問,繼續跟喬五爺吃着唠着。
回去的路上,吳遠這才有機會問道:“怎麽樣,那人?”
馬明朝咬牙切齒地道:“老闆,那小子确實不是什麽好人,跟好幾個女大學生糾纏不清。跟我妹妹談,他肯定隻是玩玩。”
吳遠毫不意外道:“那就讓明琪跟他斷了。一會你開車去把明琪接過來,我做她工作。”
于是半個多鍾頭後。
馬明琪坐在客廳沙發上,一臉的惴惴。
吳遠剝了個橘子,又扔了個給馬明朝和馬明琪,這才道:“明琪,你那對象,我聽說了。我沒看中那人……”
話未說完,馬明琪就欣然道:“既然遠爺沒看中他,那我明兒就跟他斷了。”
這态度幹脆得,不僅把吳遠一肚子的語重心長堵回去了,而且讓馬明朝都一臉意外。
小妹這思想工作這麽好做的麽?
早知道這樣,還讓老闆出什麽馬,自己說了不就得了。
“趕明兒,見到合适的,我給你介紹。”
吳遠沒其他的話說,不得已就把這月老的活攬到自己頭上了。
因爲他發現,明琪這體質,着實有些招渣男。
今後是得給這孩子把着點關。
轉眼就是元月12日,臘月十六了。
馬明琪就跟沒事人似的,一點失戀的樣子都沒有。
吳遠接連觀察了倆天,又問了問鄒甯和範冰冰,覺着不像是裝的,這才放下心來。
下午的時候,小姨劉娟帶着雙胞胎閨女過來,這才提醒吳遠。
臨近年關,光顧着老家親戚了,差點忘記媳婦家上海這頭的親戚了。
雙胞胎閨女,十三歲,正上初中。
倆人都出落得落落大方了,個頭不小,一個叫鄭芳,一個叫鄭雯。
吳遠頭回見面,也沒什麽準備,幹脆一人包了十塊錢見面禮。
小姨劉娟死活不要的。
推搡了半天,方才收下。
收完,還直嚷嚷說,要去北崗看小江和玥玥倆孩子。
這本來就是禮尚往來的事。
唯一便宜的,就是倆孩子了。
尤其是像鄭芳、鄭雯這樣的年齡,正是剛剛愛美,知道花錢的時候。
晚上回去,吳遠就跟媳婦把這事說了。
順便提了提給外公外婆、三舅和小姨家送點禮的事。
不料楊落雁指着角落裏那攤道:“我早準備好了,就是一直抽不開身去送。”
吳遠能說什麽,“那我去吧。”
随即起身走過去道:“你跟我說說,這些都是誰家的。”
隔天晚上,吳遠在公司吃完晚飯,直接坐車來到豫園小區。
碰巧媳婦外公外婆和三舅一家,邊看新聞聯播,邊吃晚飯。
三舅劉建設見狀,一個勁地邀請吳遠坐下來吃。
吳遠是真的吃過了,直到舅媽姜藍起身道:“我去弄倆下酒菜,你們爺倆喝兩盅。”
劉建設聽得倆眼直冒光。
畢竟他平時在家喝酒,都是受限制的。
如今借着吳遠一來,好不容易才能開個葷。
這個酒吳遠不喝都不行了。
爺倆坐在餐桌一角,小酌碰杯道:“三舅,我敬你。”
說完,吳遠一口飲盡。
看得劉建設一臉心疼道:“你慢點喝,酒是要品的。”
吳遠吃起了花生米道:“三舅,浦東那邊要有大動作,這事你應該知道了吧?”
劉建設聞言一振:“之前一直聽說有風聲,始終也沒個準信。你是從哪兒得來的消息?”
“我這消息渠道比較雜,也是幾個朋友。聽說方案論證,已經上到市裏,都準備給中央過來的領導彙報了。”
劉建設一盅酒沒喝完,又放下道:“那這次大動作的範圍能有多大?”
“據我所知,八成包括你的川沙縣。三舅,你得早作準備。”
前世劉建設做到什麽位置,吳遠不清楚。
但如今機會擺在面前,他順便提個醒,剩下的就看劉建設自己的造化了。
不過緊接着,吳遠又提了一句道:“如果三舅有需要的話,我可以給你介紹個人認識認識,他将來應該會到浦東做事。”
劉建設當即舉杯,“那敢情好啊,三舅這回可全拜托你了。”
姜藍也跟着倒了盅酒道:“小遠,我跟你三舅一起,敬你一杯。”
“别别别,三舅,舅媽,我敬你們。”
陪着劉建設喝了二兩小酒,吳遠便起身告辭了。
劉建設倆口子一直把他送到車門口。
這殷切之意,吳遠還能不明白?
在機關大院浮沉了十幾年,三舅終究是舍不得離開這個地方。
這也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