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熊貓盼盼的廣告,讓卞孝生看到了吳遠身爲商人别出心裁的企劃和推廣能力。
也讓譚文龍這個代理商,看到了盼盼家具所擁有的巨大市場潛力,而不管家具本身究竟做得如何。
然而大部分老百姓,千家萬戶的電視機前觀衆們,隻覺得這廣告有點意思。
讓人耳目一新。
最多還有那句‘盼盼到家,安居樂業’的廣告詞,聽起來特别的朗朗上口,過目難忘。
元月2号,臘月初六。
吳遠像往常一樣來到村部家具廠。
财務室,門倒是開了,可惜趙果并不在。
隻多了個短發的年輕女孩,以及一個打着寸頭的年輕男孩。
倆人坐在财務室裏,老神在在地分享着報紙。
一見吳遠進來,還以爲吳遠跟她們一樣似的,是剛來報道的新人。
相互之間點個頭緻意,便沒多話了。
吳遠一見,這爐子沒引,水也沒燒,屋子裏冷飕飕的,咱不能幹坐着呀。
于是從木工車間那邊抓來一把的刨花,順帶着幾塊碎木頭,蹲在爐子跟前就點開了。
短發的年輕女孩,終于來了興緻。
放下報紙湊過來道:“你好,我是趙果介紹來的财務裴娜,他是袁濤。你貴姓呀?”
吳遠手上刨花賺了個圈,徹底燃燒起來道:“我免貴姓吳。”
裴娜一聽,嘿,這小夥子看起來,年紀跟自己差不多,還沒袁哥大。
可他這架子,這口氣,絕對比我們倆個大多了。
不過看他如此熟練地生爐子,想來也隻是個打雜的一般人吧?
算了,就不去讨這個沒趣了。
吳遠沒注意到,卻追問了一句:“趙果還沒起來麽?”
裴娜道:“在起了,在起了,鑰匙是我去她宿舍找她拿的。”
這孩子總喜歡賴床。
不過鄉下農村,也确實冷了點,早上離不開溫暖的被窩,那種感覺,吳遠能理解。
刨花引燃了碎木頭,很快就連帶着蜂窩煤慢慢點燃起來。
吳遠提上屋裏的茶壺,把裏頭昨天的剩水倒進院子裏的水井裏,開始一上一下地引水。
屋裏頭那倆人,就大眼瞪小眼地看着。
一個來幫忙的都沒有。
好在很快,馬明朝從銀色桑塔納上下來,過來幫忙了。
壓水井引上水來。
水壺裏盛滿了一壺井水,往煤爐上一放,咕咕地燃燒起來。
等熱水的時候,人容易心焦。
其實最多也就十多分鍾,水就開了。
吳遠提溜着熱水,先給自己涮了杯子,泡了茶。随後提溜着水壺問:“你倆帶杯子了沒?”
倆人面面相觑。
吳遠拎着壺嘴一掉頭,指着櫃子道:“那裏頭有開會用的杯子,想喝水,自己取來洗了自己倒。”
裴娜和袁濤相互看了看,誰都沒有動。
直到趙果匆匆地打宿舍裏走出來,一進财務室就覺着溫暖如春。
不由喜上眉梢道:“老闆,你這麽早就來啦?”
一聽趙果叫老闆,短發的裴娜和寸頭的袁濤這才心裏一突,目瞪口呆。
趙果這聲老闆,不可能是叫他倆的。
那唯一的可能,就隻能叫剛才那個打雜的了。
等到他們回過頭來,看向打雜的同齡人,就見對方看着報紙,頭也不擡地道:“趙财務,下回可不能再賴床了,把信賴的同事撂在這兒這麽久了。”
趙果連忙道:“我知道啦,老闆。老闆,我來給你介紹。”
随即拉着袁濤和裴娜到吳遠面前道:“高我三屆的學長,袁濤,北洪縣人。他分配的玻璃廠,發不出工資了。高我一屆的學姐,裴娜,北陰市人。她在市醫院待不住,所以想來我們這兒。”
吳遠起身,伸手道:“我叫吳遠,歡迎你們加入盼盼家具!”
袁濤還在想着,這隻手剛才又是打水,又是引爐子的,也不知洗沒洗。
裴娜就先一步把吳遠的右手緊緊握住:“老闆,剛才真沒看出來,讓您一個人忙活了那麽久!”
吳遠也借機道:“估計你們城裏來的,也不會做這些。”
袁濤臉色剛有好轉,裴娜卻心直口快地道:“我會的,我什麽都會做!”
聽得趙果都直翻白眼,打斷裴娜,拉到一邊小聲道:“裴姐,你話能不能想好了再說?”
另一邊,吳遠跟袁濤握了手後,就跟趙果交待道:“去找喬師傅,領兩套辦公桌椅過來,相關的财務業務,先讓他們倆熟悉起來。”
趙果連忙道:“老闆,昨天跟喬師傅說過了,他叫今天直接過去搬。”
随即一指後頭的空地道:“放在後面行不行?”
一番交待,将人安頓好。
吳遠便例行去看盼盼家具廠的新廠區。
看着年輕的老闆,坐上銀色桑塔納,前腳剛離開,裴娜後腳就跑到趙果身邊,叽叽喳喳。
“果果,你怎麽不早說老闆這麽年輕有才華?你早說,我不就早來了嘛!”
趙果頭也不擡地道:“裴姐,你剛才還嫌人家是打雜的呢,愣是一點忙啊都沒幫啊。”
“我那不是看走眼了嘛!”
這時候,袁濤過來道:“可這裏條件也太差了,老闆又這麽年輕,哪有你之前說得那麽好?”
趙果回過頭來道:“袁哥,這你就有所不知了!廠裏在這邊生産,隻是暫時的。新廠區100畝,目前正在加班加點地建設。老闆這不就是去工地上巡視了麽?”
“而且,你别看老闆年輕。他可比咱們大部分同齡人有錢!”
裴娜附和道:“單單剛才那輛銀色桑塔納,就20萬呢。”
趙果接着道:“除了這輛老闆專座,還有另一輛白色桑塔納,是市場部的楊姐座駕。”
正說着,白色桑塔納開進來。
楊沉魚推門下車,身後還跟着一男一女倆年輕助手。
仨人直奔财務室過來,隔着老遠,楊沉魚就問了:“趙财務,市場部的辦公室準備好了嗎?”
趙果伸頭道:“楊姐,就在隔壁,都打掃好了。熱線電話都拉上了。家具,你請人到喬師傅那邊工廠搬一下。”
“辛苦趙财務了。”楊沉魚伸頭在财務室看兩眼,沒找到吳遠,卻看到倆愣頭青生面孔道:“老闆人呢?”
“剛走,楊姐。估計是去工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