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我的老朋友,你的脾氣真大!~”
鋪天蓋地的雨打在小教堂的鍾樓上,鍾在風裏轟響。門被人推開了,一身黑衣的人,打着一柄黑色的傘。
身穿黑衣的男人聽到了對方的感慨,他愣了一下,旋即輕哼出了聲,笑罵說。
“你給校董會的會議室按了監聽器?”
昂熱走進那個鍾樓,他顯得輕車熟路,推開門之後就利落地把傘給收好,然後潇灑地扔到了旁邊的角落裏,動作非常流暢,有種大學男生把傘扔宿舍門口的飄逸風格。
“沒有,我哪敢啊,而且煉金術不是拿來做這些粗鄙之事情的好嗎!你當我當代弗拉梅爾沒有一點屬于自己的尊嚴嗎?!”說話的人坐一個角落的單人沙發上,兩根手指勾住酒瓶口,一晃一晃的。“要放也是放在女子更衣室,最好是遊泳部的。”
“是嗎,如果你放了我原本想誇你的。”昂熱并不在意,聳了聳肩。“但如果是女子更衣室,那我作爲卡塞爾學院的院長就要譴責你了。”
吊兒郎當的男人不置可否,噘嘴說:“那如果我放在别的學校的更衣室呢?”
昂熱噙着笑,也找了個地方坐下來。
“那我管不着,但作爲三好公民,我需要過目篩選。”
“真有你的。”
“來瓶喝的。”
“威士忌,純麥的,愛喝不喝。”
兩人對話到此結束,他們彼此之間似乎都非常熟悉對方了,說話的時候沒有一絲生疏感,動作也不帶猶豫,就像是經常串家門的友人。
或許不是好像。
“說回之前的話題,當了你那麽多年的損友,我能不知道你生氣起來什麽樣子嗎,就和那個黃油裏黑長直的高冷學生會長來了親戚一樣,表面上波瀾不驚,實際上眉頭緊鎖,就等着别人來觸你黴頭,眼睛裏就差沒把‘誰來送給死’用油性筆寫上去了。”
“.哪有那麽誇張噸噸噸.”昂熱拉開領帶,解開白襯衣的領口,然後仰頭把水灌入自己的喉嚨内,強烈的灼燒感對于昂熱來說大概就相當于正常人喉嚨發炎的時候吃薄荷糖,不怎麽刺激,但能止止癢。
但是誰都知道,其實喉嚨發炎了可不能夠硬吃什麽潤喉糖,尤其是甜的要死的款式,除了促進發炎外的療效,大概也就是幫助錢包瘦身成功了。
但是,誰不知道呢?
又有誰能忍住呢。
“是你那個學生的事情?”
“是我那個學生的事情。”
兩人又不明不白地對了一嘴,那個邋遢的男人嘟嘴挑眉,本來整個人陷在沙發上,雙腿朝天晃蕩的他小腿一抽,竟然是有了坐正的迹象。
“他們對那小鬼動手了?”
“也不算吧.大概就是試探,想看看那孩子到底能夠做到什麽地步,畢竟一年了,消息也該瞞不住了。”昂熱嘴靠近酒瓶口,眼睛瞟着威士忌表面的波瀾晃蕩,眼睛裏閃着火光,卻将将熄滅般脆弱,搖擺不定。
“他們想要找人取代你?”
“立香嗎?呵呵.如果她願意接手,對我來說反倒是件好事,前提是——”
昂熱又喝了一口,這一次是幾乎對瓶吹完,再把酒放下的時候裏面已經連液體搖晃的聲音都沒了。
“前提是那些老東西不要想着控制她,把她當成工具來用。”
“很難吧,除了你以外,隻要是個人就有弱點。”男人帶着不知謂的情緒開口。“除了求死的複仇鬼,沒有人能夠和那些吸血鬼周旋,就算那小鬼打架頂兩個你也一樣,她不可能時時刻刻保護住身邊的每一個人。”
“.或許吧。”
昂熱沒有對這句話表示贊同亦或者否認,這個違和點讓他對面的聽衆皺起了眉頭,忍不住多看了一眼昂熱。
他有了些猜測,早在昂熱來之前就有了,但他需要時間去驗證這個結論,而且他也
不想要相信自己的猜測。
“.好吧好吧!”中年大叔似乎換了個話題說。“換個話題——昂熱,我從剛才就想要說了,在這種陰沉的下雨天,拜托你能否别穿得像個送葬人似的來我這裏聽鍾聲?本來我這裏就被人吐槽像是送葬的,你這樣搞得我以爲今天是自己的葬禮。”
“先不說你的外号就是守夜人,竟然怕這個?再說,由我來幫你擡棺不夠霸氣嗎?”昂熱忽然笑出了聲。
“放心吧,等你死的那天不會是我擡的,我會親自幫你挑選九個顔值不錯的龍族,拿他們綁在你棺材下面,我去中國的時候學過這個,很有逼格的,湊齊個九龍擡棺。”
“酷!——但真的有龍願意接這活?”
“我沒說過我要争得它們的同意。”昂熱笑了笑,似乎是很滿意自己這個笑話,用手勢示意對方再來點酒,樂呵呵說。
“再說了,黑西裝又怎麽了?我認識你那麽多年,不是一直這麽穿麽?”
“因爲這些年你一直在爲送葬做準備。”守夜人隻能夠又抓起一隻看起來很可疑的杯子,很不甘心地看着自己的酒瓶,最後還是決定倒了小半杯酒遞給昂熱。
昂熱接過來,也跟着一起縮在沙發裏,背後的沙發發出吱吱喳喳的哀鳴,但兩個男人不管不顧,隻是一口口喝酒,很久都不說話。
這真是間邋遢的閣樓,向陽的一面全是玻璃窗,貼滿低胸女郎的巨大招貼畫。屋裏隻有一張沒疊的床、一張單人沙發、一套電腦桌和轉椅、還有碼滿了西部片的dvd的大書架。當然,還有滿地的空酒瓶、扔得到處都是的成人雜志。
學院的隐藏人物守夜人幾十年來一直住在這裏,家居風格像是個欲求不滿的青春期少年。
這間閣樓的格調和昂熱的審美沖突太大了,但昂熱進來之後很自然地占據了最舒服的位置。他很熟悉這裏,沒法不熟悉,因爲隻有在這裏才能找到守夜人。
每個人都有幾個損友,約你見面老是在那種衛生條件很可疑的地方,喝着廉價啤酒,吃着爛糟糟的海鮮。可你還是犯賤地去了,跟他對噴唾沫,而且樂此不疲。
昂熱也有這樣的朋友。
“是啊.我一直在做準備。”
話題沉默了很久,但昂熱最終還是回答了,承認了友人的說法,聲音帶着沙啞,也不知道是酒喝得太多了,又或者是别的原因。
守夜人擡眼瞥了他一下,繼續倒酒。
他想了想,主動開口說。
“這一年來是我這幾十年來過的最不好的一年。”
“就因爲你個老小子去了趟中國,帶着自己新認識的學生沖進了那該死的尼伯龍根,哦我的上帝,尼伯龍根,那可是尼伯龍根!那是聖殿一樣的地方!煉金術師們爲了找它想破了腦袋,而你帶着個小屁孩咻得一下就沖進去了?”
昂熱非常嘚瑟地聳肩,順帶單臂舉起酒杯,悠揚說。
“順帶一提,我砍了奧丁一刀。”
“啧,知道了知道了,這是你那個說了無數遍的故事裏最不重要的一部分。”
“嘿,過分了過分了。”
兩人嗆嘴過後很快就又恢複了正常,守夜人舔着嘴唇,不太确信地點着酒瓶邊緣。
“你在中國破譯了所謂的真相,回來就告訴我這個世界是操蛋的一團假象,我看了大半輩子的煉金術書籍都是亂碼,是《c語言入門》,而那《c語言入土》早就被一個叫做奧丁的老小子藏了起來。”
昂熱對對方的反應嗤之以鼻,哼哼唧唧的說:“當時你沒有很驚訝,你早就有所猜測了是嗎?”
“.隻是隐約覺得有些問題罷了,但是和你學生不一樣,我是那種本能察覺到危險就不想繼續往下深入的那類人,要我去酒吧泡妞跳鋼管舞可以,但面對龍類還是算了。”
“軟腳蝦。”
“那也是新西蘭鳌蝦級别的軟腳蝦,啧,你别打岔,我剛才說到哪了對了,你那個學生。”守夜人用力擰巴着自己的太陽穴,回憶着腦海中那個少女的信息。
“藤丸立香,土生土長地球人,精神元素極度異常個體,人類基因極度異常個體,龍族血脈變異異常個體,整個人就是奇迹兩個字的代名詞,但是偏偏百分百證明了不是由龍王轉化的人。”
“在日本分部出道,出道第一年解決了當地千年的組織對立,把東京塔半個炸飛,去東京迪士尼和你這個老小子打架收獲平局,去中國出任務,第一次就在龍王家裏竄門又跑了出去,還順帶狠狠羞辱了對方一頓。”
“随後留中學習,成爲卡塞爾學院預定學生,一年來和你搭檔處理這幾年頻繁的龍類複蘇案件,攜手解決過三個疑似次代種的對象,抵達兩位數三代種。”
“言靈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言靈.神谕】,目前表現出來的能力是溝通古代英靈的【精神】做到了類似降靈的事情,可以靠着這樣的方式抵達難以想象的強度,甚至可以一口氣同調三個英靈。”
一口氣說完這些話,守夜人感覺自己的嘴唇有些幹燥,昂熱貼心地送上去一杯液體,他接過來也不管是什麽直接喝了進去。
昂熱見狀也抽空順帶補充一句。
“順帶一提,同調三個英靈是一年前的事情了,【言靈.神谕】的情報也是,雖然沒有和校董會或者蛇岐八家那邊報告過,但實際上藤丸立香已經可以做到一定程度的影響現實。”
“噗!——”守夜人把剛喝進去的東西吐出來了一天,酒水漫天飛舞,可惜現在不是晴天,不然大概能出現個彩虹環。
吐到一半男人才反應過過來,然後連忙繃住,用力把剩下的部分喝了進去。這個舉動讓他不小心喝了點進入鼻腔和氣管,順勢咳嗽了起來。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說的話多了,又或者是因爲思考着這些話裏的内容所以才會這麽口幹舌燥。
但最終,他得出了自己的結論。
“這他娘的是個怪物!徹頭徹尾的怪物!!哪怕按照你說的這個世界的曆史都是奧丁僞造出來的,這個世界上的任何一個混血種都不可能超過這個怪物的層次,我嚴重懷疑她已經能夠單兵殺死龍王了!”
“至少不是沒有可能。”昂熱攤手。
“.或許我們可以簡單點,也許校董會知道進入尼伯龍根的方式,會資助你幾顆核彈,讓你進去把尼伯龍根炸掉。當然最好順便把你自己也炸掉,我能想到他們有多不喜歡你。”守夜人說,“這樣你作爲一個報複狂心願得償,校董會扶持新傀儡,大家都很高興。”
“你也會很高興麽?”
“作爲老友我會參加你的葬禮,并且保證不鬧場。”守夜人挺胸。
昂熱不否認,隻是輕聲說:“校董會那些人是沒法對抗龍族的,你清楚,我也清楚,隻有他們自己不清楚。他們根本不了解戰争是何等殘酷的一件事,我說了,如果你真的在校董會的會議室裏放了監聽器我會很高興的。”
昂熱蹲着酒杯,走到窗前,眺望着外面的風景,那裏是卡塞爾學院的“英靈殿”,那裏本來刻着奧丁的雕塑,可惜當初昂熱回到卡塞爾第一件事是找自己私人辦公室上上了個廁所,第二件事是出門一腳踹碎了奧丁的雕塑。
在天有靈,如果我冒犯了神明——
有種親自過來打我。
雕塑的碎石還堆積在那裏,被雨水沖刷着像是一團廢棄的塑料垃圾,昂熱看着它感覺就像是正常人看見了布偶貓,能夠用來調劑一下心情。
“你真該看看,那些老東西看見我稍微假裝生氣了一下後是個什麽反應,如果是貓和老鼠的動畫片裏,他們都已經彎曲成拱橋狀了。”
“.你可能覺得自己跟上了時代,但貓和老鼠作爲動畫對于年輕人來說也挺老的了。”守夜人吐槽一嘴,卻又随之同意道。
“但我能夠理解你在說什麽,他們是政治家,政治家永遠在戰争還未結束的時候就想到建設新的世界,就好比美國和蘇聯還未攻克柏林已經考慮如何在歐洲劃分勢力範圍。”
“是啊,他們已經滿懷信心,認爲在龍族被徹底埋葬之後,他們便會掌握世界的權力。”昂熱說,眯起了眼睛。
“但戰争隻是剛剛開始。”
“而我是軍人,我隻需要活到戰争落幕。”
昂熱看着守夜人。
“朋友,在戰争落幕之前我還需要你的支持。”
“朋友,你已經老得快要死掉了,爲什麽還堅持?”
守夜人歎了口氣
“你知道的,何必再問?”
守夜人點點頭,“我知道啊,你是送葬人,所以你一直穿着黑色,袖子裏帶着折刀,一百年裏每一刻你都在想殺人,啊不,屠龍。你是那種很記仇的人,誰和你結下仇恨,成爲你的敵人,就隻有死路一條。除非他們先殺了你。”
“我早就知道了,我們都認識多久了。”守夜人輕輕地說。
“如果可能的話,我應該同意你的邀請,不對,現在我也會同意你,因爲老實說,如果這個世界有一個人能夠帶着混血種弄死那些爬行類,在那個叫做藤丸立香的小女孩出現前,我願意把所有籌碼壓在你身上。”
“賠率高嗎?”
“高,高的像是世界杯日本踢德國。”守夜人說了句爛話,又撓撓頭。
“但是.現在好像變了些什麽。”
“像你說的那樣,我也不喜歡校董會裏那幫财閥和政治家,出于利益考慮,他們可以犧牲任何人,政治家本來就無所謂道德和底線。但他們想的仍舊是建設,建設全新的混血種時代并掌權。而你隻是要爲龍族送葬……”
“我相信你說的,給你機會你一定會用核彈的蘑菇雲把龍族結束掉,火雨從天而降時,你會點燃一支雪茄倒上一杯香槟來祭奠你的老朋友們。你的人生就在等待那充滿行爲藝術感的一瞬間,”守夜人低聲說。
“可是昂熱,那是以前的你。”
乒。
酒瓶被扔進了垃圾桶裏,面不改色的昂熱扭頭,就像是沒聽清友人的話語一般自然地問。
“.你在說什麽?”
“我說什麽你心裏最清楚。”守夜人不再逃避,而是直直地看着昂熱。
和校董會的老頭們不同,對于守夜人來說,即便昂熱真的在他面前把黃金瞳點亮他也不會避開視線。這個世界總會有幾個怪咖,就像奧丁說的那樣,一個時代的天之驕子總會和其他的庸俗之輩們拉開難以理解的距離,當其他混血種還在和獅子和豹子比武,作爲s級混血種的他們就要負責去把這個時代的龍王殺死。
守夜人的能力是戒律,還是這個世界上最強大的煉金術師,是輔助昂熱執掌卡塞爾學院的老人,年齡甚至超過了他。
而血統,也完全不亞于昂熱。
“爲什麽要把籌碼全部放在你身上?我說過,就算是藤丸立香也有弱點,那個女孩再怎麽厲害也會有想要保護的人,但是你不需要,你就是一個瘋子,你的一切都是爲了毀滅,毀滅龍族,毀滅仇人,甚至是.毀滅你自己。”
“你或許覺得自己還很輕松,你或許覺得自己還保持着理智,你覺得自己很成熟,隻是執着,但是朋友.當一個人把自己的一切賭在複仇這件事上的時候,他就和所謂的冷靜無緣了啊。”
“但是這是你的選擇,作爲你的損友,我本來沒資格說什麽,如果你要決心跳下那毀滅的終焉,在世界的黎明到來前閉上眼睛,那我也隻能夠祝福你給你灑兩朵白玫瑰,或者.我是說可能,也許,大概,我會在必要的時候陪你一起跳下去,當個帥氣結束自己人生的型男。”
“但是這一切都建立在.你沒有弱點的情況下啊,昂熱。”
“回答我,昂熱,爲什麽你會這麽生氣,不要用演技來撒謊,被校董會陷害的事情還少嗎,爲什麽唯獨這一次你要這麽大反應?”
“告訴我,昂熱。”
守夜人直勾勾地看着昂熱。
——你在害怕嗎?
“.”
鐵灰色的天空将光線都染上一層塵霾的陰影,男人的影子模糊而遙遠,而面前和自己對視的眼睛仿佛也随着耳鳴的聲音不斷拉長,扭曲變形。
昂熱抿了抿嘴,忽然笑了出來。
“噗!呼哈哈哈哈哈——”
“嘿老朋友,你說話現在是這個調調嗎?聽着像是我們的富山雅史教授,你輔修心理學了?而且别說我,來說說你,那你在想什麽呢?那麽多年來你爲什麽還留在卡塞爾學院?别跟我說你是在這裏喝着啤酒養老。”
窗外的雷還在轟鳴,白色的雷晝閃爍。老人保持着嘴角的淺笑,但臉在雷的帷幕下,顯得如病患般發白。
守夜人抿了抿嘴,最後還是沒有說什麽,隻是輕聲歎息。
“不告訴你……我不想編個謊言。”
昂熱笑:“你會那麽誠實?你以前總對女人花言巧語。”
“可你并不是個女人,所以我不能騙你。”
“你好像是個不說冷笑話就會死的人似的。”昂熱終于還是回頭了,他拿起自己帶來的雨傘就要出門。
雖然他已經實現了此行的目的,但走的時候卻顯得那麽突兀。
“喂,昂熱。”守夜人在他背後說。
昂熱站住了,沒說話也沒回頭。
“那什麽——.唉,該死的,我是你兄弟又不是你老婆這種話不該我來說,但是.”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對吧?”
“.”
閃電如枯萎的枝丫從天空蔓延到卡塞爾,陣陣翻滾的怒雷中,昂熱漆黑的西服也被染上了煞白,老人敲了敲傘,好似沉穩地笑着。
“.嗯。”
“.你說是就是吧。”守夜人不再勸誡,他知道自己沒有什麽立場,更知道昂熱這個老頑固到死都不會承認自己的事情。
所以他也隻能夠旁敲側擊了,從那個源頭開始——
“你那個心心念念的小鬼現在還在卡塞爾嗎?”守夜人扯着嗓子喊。
“不,放假了。”似乎是提到了自己想聽的話題,昂熱臉上的曲線也終于柔和了一絲,随口說。“等這個學期吧。”
“你會見到她的。”
*
昂熱走了,這個鍾樓歸于沉寂。
弗拉梅爾輕輕地歎息,他不知道自己的老友到底是着了什麽魔,會那麽相信一個小年輕能夠代替自己成爲世界的未來。
更糟糕的是.
那個曾經完美的死神,此時也已經有了弱點。
“唉關鍵時刻還得靠自己啊”老人看着鍾樓外老人的背影,他的手卻隐蔽地在自己一直坐着的沙發下開始摸索。
然後,一道厚實的黑影被他掏出。
老人拂去那書籍上的灰塵,如同撫摸情人一般撫摸着那本書上面的文字。
那本書沉重無比,卻又珍貴無比。
這裏面記載的,是人類智慧的花火。
也是最後的希望。
ps:昂熱在原作裏是幾乎完美的角色,除了他的戰績以外,基本上都是完美的。
但————
我不這麽認爲。
這個世界上沒有完美的人,當一個人要爲了複仇而活,這個人就已經不再可以說得上徹底明白且徹底冷靜。
用綠巨人的台詞來說——他一直在憤怒着。
但當憤怒冷卻了下來,他還會是那個“完美”的人嗎?
那麽,如何讓憤怒永遠無法冷卻呢?
其實原作中很多地方給了提示,但是讀者的年紀啊等各種問題,去看的時候可能不會在意。
昂熱其實是相當“功利”的,親口承認過所有人都隻是複仇的道具。
但,這句話對應着他的所作所爲,又都是“矛盾”的。
我不知道江南最後給校長安排的劇情是什麽樣的,但我覺得要走happyend的線索已經在原作中給出來了。
區别在于有沒有人刺激他。
好了不說了,再說就劇透了,所以提示給到這。
今天還是二合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