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宿百貨内,人們還在偷偷窺視着那對情侶,而玄奘二号也是從衆心理般用餘光看向那商場中仿佛纏着高瓦數燈泡的一對格瓦斯男女。
那男的稍顯猴急,明明走得貝斯手憂郁風格,卻見他反倒是作爲話題的引導着,經常主動開口和那古風美人說話。
古風美人倒是人設堅定,她沒有冒然露出花癡笑顔, 隻是靜靜地聽着,很偶爾才用手握住粗筆,在白色的記事本上勾勾畫畫,然後拿去給旁邊那貝斯手觀看。
嗯?
勾勾畫畫?
哈!(喜)
竟然是連話都不願意說!
玄奘二号龍顔大悅。
什麽嘛,還以爲是如膠似漆的新生情侶,沒想到隻是一個糾纏不清的猴急浪子和矜持有加的大家閨秀!
哈死人了!
玄奘二号心裏這般念想, 剛欲轉頭卻突然感覺心髒一緊, 仿佛黝黑的手穿過胸膛。
他警覺, 發現貝斯男手上還拿着塑料袋。
以他的視力是能看清楚的,那是一大正方盒子,上面塗着色彩鮮豔的彩繪圖樣,一個帶着紅帽子,身穿背帶褲的大鼻子水管工正在單手高舉躍起,臉上帶着憨厚的笑容。
他陷入迷惑。
古風美女大抵是不會玩遊戲機的,而這也就說明那個遊戲機是爲貝斯男所準備,但竟然能夠在約會途中去購買自己想買的遊戲機.
說到底,格瓦斯和pokey也和古風美人的畫風不配啊!難道也是那貝斯男所想要的?!
莫非, 兩人的關系比自己料想的還要親近幾分?
心裏忽然生出恐懼,男人帶着狐疑繼續觀察, 發現貝斯男和古風女孩行蹤不定,一會走進意大利家庭餐廳,一會跑去樂高積木店, 一會跑去章魚燒專賣店,一會欣賞電子家具城, 最後還要點兩份車輪餅。
因爲在此處歇腳的幾人有着充分時間去觀測, 所以他越是被這對男女的行蹤所迷惑。
先不說吃得怎麽那麽多,這選擇的方向也未免太過于不淑女了。
莫非真是那美人陪帥哥, 兩人的感情已經如此深厚?
玄奘後槽牙傳來陣痛,他看着兩人又走向二樓有名的網紅蛋糕店,排隊點了個最近熱賣的“髒髒面包”。
什麽?髒髒面包!?!
男人大驚失色了。
髒髒包其實就是巧克力和面的起酥包,高級版的巧克力可頌。
固然大量的巧克力粉和噴射而出的濃郁醬料是人類大腦的福音,但因爲吃起來如同其名字所說那般會讓人髒了臉,污了牙齒,在約會中願意挑戰這種東西的,已經不是普通的男女所能夠企及的高度了。
非人哉!
然後,他就眼睜睜地看着那個貝斯男慢慢起身彎腰,他黑白色的衛衣的袖口有着古木紋路,伸手的動作像是在薄霧彌漫的小雨天,年輕的少年武士舉着傘柄,淺笑着站在女孩左右。
他動作輕柔,明明是男人卻随身帶有手帕,擦拭手肘處的面包碎屑,又像是拭去女孩淩亂秀發中的點點暮雨。
女孩也沒有反抗,低着頭繼續吃着, 或許是因爲那動作中不參雜虛假的關切,有的隻是對待精緻的陶瓷人偶般的體貼。
兩人動作渾然天成, 玄奘咬牙,又松開,最後歎息。
是他敗了。
*
而此時,二樓的網紅店内——
“上杉大人,現在你理解了黑道的工作了嗎?”“憂郁貝斯男”語氣恭敬,但眉宇帶笑。他改用紙巾擦拭着面前女孩帶着巧克力醬的嘴角,遞上一杯免費的冰水問道。
而在其面前,古風美人重重點頭。
【我已經理解一切。】
繪梨衣咀嚼着面包,享受着擦嘴服務,眼神肅然。一想到這就是黑道至尊所享受的生活,便不由得感慨道。
——這的确是會腐蝕人的生活環境啊.
怪不得哥哥會有所懈怠,稍作堕落。
繪梨衣心中悲憫自己的兄長,而藤丸立香也是樂呵呵得見縫插針道。
“上杉大人,吃完這個還有想要吃的嗎?”
“這個商場裏的話,最近熱門的産品不多,要是出門後向着東行進百米,往巷子深處走去,就能夠看到一家寫着【豚肉】的炒飯店,裏面的炒飯是東京一絕!”
“望着歌舞伎町的方向去的話,那邊有一家主賣酒水的小店,裏面的焦糖布丁也可以稱作東京獨一檔。”
“而如果是手辦的話,以我拙見,似乎是得轉戰千代田區,我可以聯系曾擔任學校動漫研究社社長的倉本前輩,他據說有不少好去處和熟人賣家,我們可以細細斟酌損益。”
“還有.”
少女誇誇其談,眉飛色舞,繪梨衣嘴裏嚼着巧克力醬,小臉蛋鼓鼓得像是倉鼠。
當然,那所謂的古風美人和貝斯男,是換了裝買了格瓦斯pokey的藤丸立香和上杉繪梨衣,有沒有甩開追兵的作用姑且不談,經過換裝的繪梨衣本人倒是挺新鮮于這個裝扮,心情數值上升了。
此時,繪梨衣一邊吃着東西,一邊靜靜聆聽女孩絮絮叨叨,等說完了她才拿起小本本,細細寫道。
【立香知道的好多。】
少女直勾勾得看着藤丸立香,眼睛有些發亮。
【好厲害。】
“哈哈哈,不值一提的長處罷了。”
當事人擺手笑道。
這在她看來不是個事,作爲“豐崎の校霸”,以少女的人脈到哪去都是混得開的。
以前倒是不常涉及歌舞伎町等大人の場合,但自從這幾個月加入蛇岐八家後,連帶着最後這一點缺陷都被彌補,隻要繪梨衣需要,藤丸也是能一個電話call去犬山賀,讓他安排滿屋子的莺莺燕燕出來。
繪梨衣不知道這些,她隻是認真地把自己的想法寫在本子上。
【比哥哥懂得多。】
繪梨衣正經回答,她的世界裏似乎缺乏幽默感,或許是因爲世界太小了,沒有了開玩笑的餘裕。
她仔細地數着自己有的東西,動漫,遊戲,還有喜歡的鴨子玩偶。那些東西似乎構成了名爲上杉繪梨衣的個體,她隻會也隻能和别人探讨這些。
藤丸立香是繪梨衣見過第三個和她說話超過五句的人,前面兩名是源稚生和橘政宗。
但和繪梨衣親近的隻有源稚生,而源稚生除了能夠在遊戲上和繪梨衣有些許交流,其他方面可謂是一竅不通。前段時間自己和哥哥打遊戲的時候,說其像怪醫黑傑克的男主,源稚生反問了一句“那是誰”。
她沒有回答,隻是低着頭搓了個按鍵很長的大招——
然後被源稚生反殺了。
所以說哥哥很無趣。
繪梨衣心想。
立香不一樣,立香很有趣。
立香說話很好聽,聊天感覺能夠說起床到太陽落山。明明自己隻會用小本本,但立香沒問自己爲什麽,隻是自顧自接管了話題。
她總是看着自己,繪梨衣一開始沒有注意,但後面她才隐約覺得那是在通過自己的表情觀察什麽時候自己想說話,她就會心有靈犀般停下話頭。
立香會帶自己出來玩,玩什麽可以由着她來決定,但如果她想不出來了,立香就會笑着給她看手機裏的備忘錄和旅遊指南。
立香會帶自己吃任何想吃的東西,東西都很好吃,說是學校裏的同學推薦給她的——她似乎有很多很多朋友,和自己不一樣。
繪梨衣突然開始對她有些好奇了。
她其實記得藤丸立香。
最初是在家族會議上,因爲坐在源稚生身旁,和源稚生嘻嘻笑笑得,而且長得好看,好看得很,哪怕是有些臉盲的繪梨衣也順帶着将她記了下來。
而且橘政宗說了,她們都是小怪物。
是同類的話,以後說不定會和哥哥一樣來找自己玩。
繪梨衣小小的腦袋瓜子裏隻裝了這點東西,開完會就忘了,急着去把遊戲裏剩下的關卡給打掉,渾然不記得這件事。
之後,藤丸立香确實也沒造訪過女孩的閨房。
哥哥也忙了起來,隻有穿着白大褂的醫生和護士進進出出,少女的世界就和出生起記住的事情大差不差,又變得冷清了。
但是現在,自己在源氏重工外面,“同類”把自己帶了出來,她們這是爲了讓被權力侵染而堕落的哥哥恢複正常,在進行正義の離家出走。
就像遊戲裏陪伴自己成長的友方單位一樣。
原來如此,立香是同類,還是同伴。
繪梨衣做出如此結論,但她不表現在臉上,也不寫出來。
她還是那個表情缺缺的女孩,吸着飲料,隻是偶爾用玫瑰色的眼睛俏生生地看着立香。
仿佛能看出花來似的。
ps:群号見簡介跳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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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如本章所示,沒有一見鍾情的戲碼,隻有循序漸進的攻略,最終繪梨衣會不會會被攻略,感情又是友情愛情親情——我不知道。
雖然繪梨衣從人設上來說真的很容易攻略,但因爲我自認爲沒見過幾個“配得上繪梨衣”,請允許我這段劇情寫慢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