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諸神黃昏

第66章 諸神黃昏

東京塔上的戰鬥仍舊焦灼,但此時在東京塔外的戰況也逐漸趨近于火熱。

“櫻,櫻!聽得見嗎!”

雨落狂流,身穿黑色執行局大衣的男人焦急地怒吼着,他雙目中藏着暴怒的狂龍,卻又那般慌張。

手中的由宮本家住進行改造升級的對講機像是一塊失了智的鐵盒子一動不動,明明電源還在運作,通訊那端卻傳不來任何消息。

距離藤丸立香那一句【确認王将在特别瞭望台内,請求本家支援。】的訊息傳來已經過了有一段時間。

剛聽到消息的源稚生心中幾乎是瞬間就燃起火山噴發澆頂般的焰焚,他将自己名爲蜘蛛切和童子切的愛刀帶上,皇級混血種的氣勢如血霧般籠罩整個會議室,連風魔家主和犬山家主都爲之面色一變,更何況其他執行局的成員。

但是他很快反應了過來,企圖用對講機呼叫自己得力的助手矢吹櫻,詢問現場更加詳細的狀況。

然而,電話那頭卻隻傳來了雜音。

而先一步進入的二隊則是彙報了東京塔内的情況,根據他們的說法,當他們離開時,矢吹櫻還留在大瞭望塔内和猛鬼衆的龍王對峙,而藤丸立香則是留在了更高層的特别瞭望台内。

他們也沒有直接見到猛鬼衆的王将,而是在大瞭望台内回收了失去作戰能力的一隊隊員後就離開了東京塔。

源稚生突然想起藤丸立香在作戰開始前對自己的說過的話——

【啊說起來,老大——作戰的時候麻煩把我的通訊頻道号調節成複數單向接收,以不同頻道号分發給作戰部的人,而且這件事不要告訴别人,我有點用。】

那個家夥是提前察覺到了什麽嘛?

那爲什麽不直接告訴自己?

是因爲内鬼嗎,蛇岐八家内有着她所不能信任的人,而這件事讓藤丸立香不能夠把她擔心的事情告訴我?

源稚生心急如焚,但壞事竟然是接二連三的湧來。

【二隊,發現蛇形死侍!不對.不隻是蛇形死侍!!還有一些會飛的死侍!不僅進化出了蛇尾,甚至進化出了膜翼!電梯井!那些家夥一直藏在底層的電梯井内,他們給這個建築底下挖鑿出了一座大坑,那不是從這幾天才開始的,從痕迹判斷,是起碼是一個月前就開始準備的牢籠。】

【那些怪物從很久以前就放置在這,強迫他們處于休眠狀态!】

蛇尾膜翼,那是隻存在于傳說中的死侍。

他們會從四面八方升上,仿佛古代壁畫中的飛蛇,在所有古文明的傳說中,這種景象都預示着浩劫和新生。那是隻存在于傳說中被龍血污染後深度進化的怪物

——龍形死侍

王将的基因技術,已經遠遠超出了衆人的想象,但更讓源稚生大腦麻痹的,是作爲執行局精英的衆人,竟然沒能第一時間發現這件事。

【一隊中存在叛徒!他們的隻有部分人身上有着緻命的傷口,并且提前服用了減低生命迹象的藥物!就在我們準備撤離東京塔時突然暴起對我們發動了襲擊!】

【我們拼了命才從東京塔内逃脫,但蛇形死侍已經全部湧出,他們撕碎了底層電梯井和樓層間的通道,已經開始在東京塔内肆虐,外部部署人員控制住了外圍。】

【準确來說.是蛇形死侍避開了我們的作戰人員】

【他們全部不約而同地向着塔的高出湧去,仿佛.那裏有什麽吸引着他們的東西。】

大腦被空白的色彩侵占,源稚生極少體驗的暈眩感襲來,手扶在作戰桌的一側。想要深呼吸卻又感覺心肺都在劇烈顫抖着,心髒鼓動仿佛洪雷讓男人幾乎聽不見外界任何的聲音。

他無法以客觀的态度分析方才的所有情報,但龍血殘酷的本能在嘶吼着,告訴自己唯一已知的結論——

如果蛇形死侍徹底失控,并且是在底層開始向上湧去,而王将與龍王都在上層,那矢吹櫻和藤丸立香

将會徹底失去任何活下去的機會。

想到這,男人以近乎失态的模樣翻找着作戰人員的手冊。

背叛者的名字叫做櫻井蓮,二十八歲,是服役于蛇岐八家十數年的精英,從這樣算起,他是從幼童時期便開始涉足混血種中也最爲殘酷的世界。

他從小在蛇岐八家長大,而源稚生也認識他,他們一起出過大規模的任務,是一個明明作爲執行局精英,笑起來卻總是帶着羞澀的腼腆男人。

他有屬于自己的家庭,和妻子育有兩個孩子,搬出了家族爲他準備的員工宿舍,轉而在東京買好了房子。

當然,這不是爛俗的背叛劇本,男人的妻子兒女都被家族保護着,不可能受到威脅。

那是一個多麽幹淨的履曆啊。

這是蛇岐八家和猛鬼衆作戰的轉折點,自然不容怠慢,而作戰人員中的每一個人都是由作爲執行局局長的源稚生親自挑選的,衷心于蛇岐八家十數年的精英,不可能出現任何錯漏!

當然,如果隻是殺害了原本的成員又易容,又或者幹脆對方從進入蛇岐八家開始就是猛鬼衆的安排,那自然另當别論。

但要做到這種程度,猛鬼衆到底需要滲透蛇岐八家到何種地步?

如果就連他都能欺騙,那蛇岐八家.

源稚生腦中一片空白,他從未被這麽醜陋而絕望的真相刺痛雙眼,他以恐慌和憎惡的眼神掃視着作戰室内的所有人,仿佛面前的一切都成爲他懷疑的對象。

他想看到誰會心虛,但令人發笑的是,全部人在看到那雙亮的發顫的黃金瞳時都不免避開了視線。嗜血的王盤踞起自己遮蔽天日的身體,天漠金的太陽蘊育在雙眼的豎瞳中,不怒自威。

那是皇帝的威嚴,不容任何亵渎,卑微的血脈讓他們不僅避開了對視,甚至自然而然的産生了想要下跪臣服,親吻其鞋面的沖動,即便是在場作爲前任執行局局長而指導作戰的犬山賀也是面露冷汗。

除了一個人——

“還在猶豫什麽!稚生!”

驚雷詐響,源稚生茫然地望向訓斥他的人。

那是整個作戰室唯一有資格訓斥他的人,也是唯一一個直視他雙眼卻沒有避開視線的人。

橘政宗,那是蛇岐八家的大家主,帶領這個家族走到如今這般地位的功臣,這個家族必須也是唯一的支柱。

他憤怒得看着自己,眼睛裏充斥着密布的血絲,以他不算高貴的血脈在自己面前連黃金瞳都無法點亮,但男人怒目圓瞪的猙獰姿态卻是絲毫沒有怯意藏在陰影之中。

橘政宗很少訓斥他,更少當着所有人的面對他破口大罵,那是源稚生第一次見到那個男人那麽生氣,仿佛怒起的雄獅發出兇戾的吼聲。

“武士願意爲了獻出生命,大将又要盤踞後方待命嗎!”

這和他一直以來的信仰與說辭相反,源稚生一直以爲橘政宗喜歡的是日本人最愛的武士道精神。

手下一個接着一個去送,老大坐在自己的榻榻米上喝茶,不時露出思索和沉痛的神色。

等武士都送完了,被敵人切成生魚片擺到自己的餐桌上,大将再怒吼一聲切腹自盡,完成自己的救贖——好一個凄美又悲慘的武士。

充滿着扭曲的上下階級,絕對的尊卑關系,所有人都得爲那唯一的王獻上一切。

但此刻,橘政宗卻在勸說着自己離開本營,去往那危險的戰場。

違和的話讓源稚生心中閃過刹那的猶豫,但他從不會懷疑橘政宗的言語,那仿佛是在男人寬厚的後背上推了一把。源稚生沒有再猶豫,他快步拿起了刀,沖出會議室。

男人在暴雨中選擇早就預備的車,在雨流不止的東京深夜撕出一條口子,向着東京塔飛馳而去。

雪亮的光撕破黑暗,悍馬車身巨震,在空無一人的道路上疾馳,蛇岐八家執行部的車輛緊跟其後。橘政宗早就下令清理好了所有交通要道,沒有人會阻止源稚生向東京塔駛去。

漆黑的悍馬仿佛真的貫徹了他自身的名諱,深色的鬃毛是雨夜下高速劃出的殘影,路燈打在它身上泛出油亮的光,那真是如史詩傳唱的那般攝人心魂的一匹彪悍野馬。

野馬狂飙,駛向那遠處的燈塔。東京塔此刻火光通明,仿佛刺穿了東京這座城市的一把巨劍。

就像是諸神黃昏已經來臨,黑色的巨龍啃斷了世界的根基,渾身燃燒的蘇爾特爾踏上這片土地,它的火焰的宛如浪潮,宛如層巒,它燒遍這個城市,又将破滅之枝刺入正中央的位置。

無數神明如飛蛾撲火般湧去,想要阻止那終焉的到來。

他們隻有這一次機會了。

*

東京塔在顫抖,那是設計者在設計之初怎麽想也想不到的意外。

三個怪物正在塔的幾乎正中央碰撞厮殺,即便他們有意避開承重的高柱,卻也讓這座塔承受了他這個年紀不該承受的苦痛。人類的科技結晶被肆意虐待蹂躏。

說到底,即便是龍類的三代種.沒能夠凝聚龍軀的情況下,又真的能夠做到這種事情嗎?

但是外行看熱鬧,内行看門道,愈演愈烈的戰鬥中,風間琉璃是越打越心驚。

雙方的戰鬥看似勢均力敵,甚至三人中輕身舞刀的他還更有劍客的潇灑風發,但作爲當事人,他自然明白那違和感的正體。

藤丸立香的手套,還是沒有被斬出裂痕。

那是幾乎不可能的事情,钛合金雖然是人類現今能夠抵達的最堅硬的合金結構,雖然有着執行局堪稱世界一流的技術加持,雖然有着煉金大師的矩陣演算,但終究不是煉金武器。

雙方的差距是根源性的,就像翺翔于天的巨龍和匍匐于地的人類。

如果是正面相碰,不出十次就會破碎。

但現在,雙方已經是成百上千次的碰撞,而且每一擊都是兩人的全力,也就是純血龍類般的蠻力相撞。

在這種情況下還未斷裂,隻能說明一件事。

藤丸立香,把所有來自王将和自己的攻擊都“架開”了,而不是“擋住”了。

這其中的差距自然巨大無比,前者幾乎說明,她将風間琉璃的每一刀,王将的每一拳的軌迹都看破了!

他知道少女可以躲子彈,砍子彈,靠的是那破格的觀察力。

而仔細想想,那觀察力若是用在近身格鬥上的話——

“差不多适應了。”

“.什麽?”

突兀的聲音回蕩開來,即便是風間琉璃也不免遲疑。

但突然,頭皮處傳來的針紮刺痛,背後發麻地酸癢,男人幾乎下意識地翻動手腕。

砰!!——

抽刀直揮,驟雨從窗外向室内打落,卻掩蓋不了刀芒的花火,櫻紅色的長刀掠過,掀起足以撕破耳膜的噪音爆響,但那巨響卻又在半道停滞。

少女這次竟然不是以手按住刀,直接以寸拳的方式将其打到揚起。

血滴半空形成渾圓,風間琉璃看清了少女那通紅的雙眼。

這種高強度的戰鬥,已經是遠遠超出了一個混血種該有的身體上限,即便是皇級混血種,也是會困,會累,會受傷的,他們不可能一直處于高強度的戰鬥中。

三人的死鬥持續的時間并不長,甚至不超過十分鍾,但消耗卻遠遠大于三人分别屠幹淨猛鬼衆又或者蛇岐八家的所有混血種作戰部隊!

而尤其是少女,其體力估計已經逼近極限。

王将和風間琉璃兩人的配合幾近完美,藤丸立香必須躲開風間琉璃大部分的攻擊,隻要有一刀砍深了就意味着戰鬥的結束,所以必須避着周旋。

而王将身體硬度又接近龍類,難以破防,每一次對拳都要竭盡全力,自然身體就會産生僵直,再添傷口。

這是無法破解的封閉循環,少女隻能負隅頑抗,不然就是魚死網破。

風間琉璃本以爲對方的主要目的是拖延時間,而他也樂得其成,所以有意無意的配合着,而現在——

眼角溢出血滴,藤丸立香柔和的臉上是前所未有的全神貫注,身體自然的形成了武術所需要的最佳架勢,雙方在幾乎靜止的時空中對視,然後迎來石破天驚的爆發!

那是從發力的側面襲來的一擊,完全沒有反抗的餘力,若是在正規的劍術對決中,這已經輸了,因爲這意味着被架開攻擊的人和對方技術差距太過于懸殊,乃至刀的路線被完全看穿。

然而比賽可以中途舉手棄權,這場厮殺卻不會停止。

少女的動作又在這一瞬間回歸那個古典拳擊的起手式,看向倒飛而出的風間琉璃,目光如炬,燃着要燒盡天地的熱炎。

其實這一招并不算正統,少女是從一位叫做瑪爾達的英靈身上學到的雅各布手足。

最初的雅各布手足是摔跤技,甚至能将天使長壓制在地,而少女從瑪爾達手上學來的,卻是古典拳擊般的站樁式格鬥法。

具體的内核姑且不論,表現形式的話

就是如湍流般急促奔湧而來的重拳!

少女本來分立的雙腿足面發力,身體核心瞬間繃緊又迎來爆發,竟然是保持着出拳的架勢霎那間橫移而過。

風間琉璃心生退意,但此時已經是避無可避,少女的移動并非是雅各布的手足,而是運用了八極拳的技巧!

腳尖稍向裏扣,後腿繃直腳尖外展,幾乎是瞬間出現在其面前。旋即——

手臂後拉,以身爲弓,肘爲弓弦,拳爲箭矢。

——風暴降臨了。

無數重拳化作連綿不絕的暴雨狂風傾瀉而出,拳風地裂如接天狂潮般在風間琉璃的周身沖刷而過。

直拳,挑頂,蹉提,側劈,圈挎,炮錘,肘落

第一輪、第二輪、第三輪!

明明是延綿不絕的攻勢,風間琉璃卻更像是被瞬間轟飛至牆壁,背部緊貼東京塔内中央的螺旋支柱。

牆壁不斷噴洩出碎裂的磚塊,撕扯出幹涸的裂口。

“跟我肘!——”

無數次拳碾壓而過的裂痕開始攀升彌補整片牆區,成倍地擴散開來,形成更加駭目的蛛網!

ps:我寫這章的時候要樂死了,我很努力地沒有把這個氛圍寫崩掉,但一想到橘政宗的身份又去想他在龍三裏說過的話做過的事情,我就樂的想滿地打滾。

不過有一說一,橘政宗是不是赫爾佐格本體這個事情備受争議,是或者不是都行,因爲這個角色有着明顯的劇情bug

具體請參考前期對養父的回憶和本體出場說過的話,對于贍養費問題前後矛盾的同時,橘政宗有着好幾段心理描寫,欺騙上帝視角的讀者。(據說是因爲作者後期改了設定)

說回這個話題,本文中我個人傾向于是。

1.橘政宗有俄國人的相貌特征,如果隻是單純的傀儡,沒有必要保持這個設定,編一個天鵝港以外的故事被拆穿的概率更小。

2.橘政宗很弱,這點符合博士的設定

3.橘政宗沒有給直接的死亡描寫。

4.最初出場的本體風間琉璃明說了,和橘政宗一個臉。

5.這種一直身在戰争中心,一直飙戲的行爲,比較符合博士的人設

6.俺是同人二社(滑稽

7.其實是不是都無所謂,立香會出手。

ps2:

各位喜歡一口氣更兩章還是一章一章更新啊?雖然我看的書好形象都是分散開更新,但我個人感覺一口氣看兩章舒服點,吱個聲以後我能一起更就一起更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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