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隊,坐電梯上150米高的大瞭望台,接走一隊成員後撤離東京塔。”
瞭望塔内,矢吹櫻作爲前線指揮正在側着身和風間琉璃對峙,同時用耳麥進行着指揮。
蛇岐八家的精銳部隊進入塔内的目的有兩點。
一,确認爆炸物,陷阱,等存在。
二,如果有猛鬼衆的作戰部隊,則負責與之交火。
但此時,東京塔内已經确定了沒有其他猛鬼衆的成員,隻有作爲超級混血種的王将和風間琉璃,那他們留在這的意義也就蕩然無存了。
能夠對付超級混血種的,隻有超級混血種,即便是優秀到矢吹櫻這樣程度的殺手,也隻是勉強有資格插足他們的戰鬥。更大的戰略意義是留在塔内爲某些特殊情況提供額外輔助。
比如說.
“終于走了啊,我還擔心她要是死腦筋得不願意承擔風險呢。真是的,我也隻是拿工資辦事還被人握住把柄的可憐人,爲什麽會被藤丸桑針對到這種地步呢?”男人輕聲道,他的話語幽怨,不像是在抱怨着敵人的難纏頑劣,更形似一個埋怨老公回家晚了點的家庭主婦。
這沒有辦法,大抵是因爲男人的妝容實在太過于娘氣,是穿了暴露點的cos服就會在聊天論壇瘋傳的柔美妖絕,芳豔秀美。
“你是叫做矢吹櫻對吧?”
男人回頭露出含蓄的笑,但含蓄或許隻是他自我的認知,在外人看來那就仿佛是古代橋姫濃妝豔抹,身着血色的紅衣言笑嫣嫣。
很妖豔,很美,但矢吹櫻卻無心欣賞,甚至不打算做出回答。
風間琉璃也不惱,他隻是露出一貫的表情,帶着淺笑靜靜地看。
當然不是欣賞美人的容顔。
雖然矢吹櫻有着不遜色于櫻井小暮的姿色,但風間琉璃對于這類事物興趣不大,他更喜歡給自己照照鏡子。
所以他看着的是眼前紛飛的蝴蝶,不是暗喻美人,而是真的有銀色的蝴蝶從天而降,貼着矢吹櫻的肩膀飛過,懸浮在這碩大的瞭望台中。
即便是風間琉璃,也是方才才看見的,這蝴蝶無聲無息,卻又在不知何時已然蔓延懸浮在特别瞭望台的周圍,它們并不是在飛行,而是緩緩地旋轉着。
因爲那并不是真正的蝴蝶,而是小巧的銀色刀刃,刃口塗抹着危險的毒素。
櫻的言靈是【陰流】,那是一個并不強大的言靈。
但就像沒有弱小的替身能力,隻有弱小的替身使者一樣,矢吹櫻将自己簡單的能力開發到了大概無人能及的地步,她精确地控制氣流,風便托起了這些精巧的刀刃,它們中最重的也才30多克,但經過納米處理的刀刃足夠割開敵人的身體。
那是屬于她的領域,緻命的蝶群無聲地控制了戰場。
“你不喜歡講話,隻喜歡行動是嗎?真想象不出你是怎麽和藤丸桑相處的。”
即便被蝶群包圍,風間琉璃也沒有絲毫慌亂,他甚至擡高手指向前探去,像是在和真正的蝴蝶嬉戲,仿佛那銀蝶上沒有足以殺死數個成年男人的毒液。
“不勞您費心。”
矢吹櫻冷冷的回應着,将飛旋的蝴蝶收回一些距離,呈現圈型狀态圍住風間琉璃,卻沒有上前。
“诶呀,提到藤丸立香就願意開口了?話說——不攻過來嗎?”
風間琉璃的心理狀況很糟糕,大部分時間他都隻是個戲台上隻爲了博取觀衆情緒跌宕起伏,就把自己扔進烈火之中肆意舞蹈的瘋子,但随着和藤丸立香接觸的越深,他仿佛就越是回歸常人。
所以他此刻挑眉,看上去似乎比起自己身邊的兇器,更享受這種言語上壓制了對方的感覺。或許是因爲最近總是被某人在嘴巴功夫上按着捶,讓此刻的他獲得了些許釋放感。
“.我沒有想過要攻擊您,這些也隻是自保用的道具。”矢吹櫻語氣一頓,将男人話裏藏着的刀子無視,解釋道。
“想必猛鬼衆的龍王大人,應該不會在意我一介殺手的小把戲吧?”
“嗯”風間琉璃沉吟片刻。“那倒是無所謂,不過你說話和做事都這麽一闆一眼的,真是很沒情趣的女人啊.”
他歪着頭,故作疑慮道。
“——你真的能滿足藤丸立香嗎?”
“.”
從剛才開始這個人就很煩啊。
矢吹櫻臉上的表情連一厘米的變化都沒有,但她也不打算回答這個問題,隻是自顧自地打開耳麥,确保二隊的任務進程。
隻是身側的拳頭,不自覺地攥緊了些許。
*
電梯繩索拉伸的摩擦聲,鐵皮箱和邊緣摩擦發出的細屑聲響,藤丸立香手放在口袋裏,緊緊握住一角。雖然身體仍舊放松,眼瞳在黑暗中瑩瑩發亮。
她站在窗前看雨點打在窗戶上,濺起透明的花朵又四散開來,不合時宜的大紅外套在電梯中是那般突兀,那裏面沒有什麽讓人心動的最新科技,隻是商業街過年打折的優惠款式。
再好的盔甲都不如頂級混血種的肉身,所以沒有意義。
雨點後面是東京城的夜景,也有少女自己的影子。那些燈火通明的大廈立在雨夜中,像是鑲嵌寶石的巨大石碑,這座城市看上去就有了古羅馬城的宏大,但是更添輝煌。
她見過古代的輝煌而厚重的文明,也在遼闊無垠的大海上漂泊,曾和享譽世界的騎士團交鋒,也把創造世界的母神正面擊潰。
她明明有着如此輝煌的戰果,卻對接下來“簡單”的戰役放不下心來。
身旁可靠的英靈們盡數消散,留下的是孱弱無力的自己。
明明滅世的危機迫近,自己卻不是在帶領夥伴打倒邪惡,而是和一群本該志同道合的戰士們窩裏橫。
打敗外敵很簡單,但這種肮髒的内鬥卻不是藤丸立香擅長的部分。
她都被背刺多少次了.
——仔細審視吧,這根本不是能夠靠着藤丸立香一個人就能夠攻克的局面。
最初是那個東京霓虹的夜晚,少女與自己的源氏老大暢談着他童年的“美好”。
那是一個殘酷,帶着些許詭秘,冷色又不由得讓人想要逃避的噩夢。
源稚生将那發生的一切埋葬在心底,卻被一個認識不過數日的少女,一個怪物,一個他的同類挖掘出來,強迫他回憶起那過往的一切。
他釋然後揮手道别,發誓要屠盡猛鬼衆最後一隻惡鬼,開辟一個嶄新的時代,将世世代代的鎖鏈扯斷。
而聽完了故事的少女,則是代替青年堕入黑暗。
她從這充滿違和感的故事中看出了太多。
猛鬼衆和蛇岐八家字面意思上的同根同源。
敵我兩方都不可依靠的信任危機。
目前還完全看不到端倪,不知身份的【存在X】。
那是從很久很久以前,一個有着怪物之心和極端冷酷心理的人開始着手制造的謎局。
風間琉璃,源稚生,蛇岐八家,猛鬼衆,所有的一切都仿佛棋子般在那個人手上跳動舞蹈。
而現在,自己被動得踏入了這已經覆蓋東京的蛛網中央。
這場電波塔之行,從始至終都不是蛇岐八家對猛鬼衆的最後一擊,也不是猛鬼衆的殊死反撲。
而是身處背後的棋手,即将落子的信号。
而藤丸立香,處于完全被動的狀況。
她到底要怎麽做,才能夠在這決死絕境的混沌中摘得唯一勝利的燭光?
暴雨降至東京,此時仍舊象征着日本最高峰的東京塔内,她将會得出答案。
到底是完成她兌現的諾言,拿回猛鬼衆王将的項上人頭,又或者.
叮。
電梯到的瞬間,頭頂響起了發出提前設置好的聲音。
兩百米之上的高空,特别瞭望台。
她到了。
少女走出電梯的瞬間,她身後的電梯LED屏突然失去了色彩,廂體内部發出齒輪閉合的沉悶聲音,然後歸于死寂。
少女滿不在乎的回頭看了眼,很快得出了結論。
很明顯,王将把電梯的電源切斷了。
這裏是他的地盤,他準備了更長時間,這種程度的掌控力也不難理解。
但可以确定的是——
接下來,這座特别瞭望塔将化作絕對的牢籠,仿佛深陷盆地之中的圓形鬥獸場。
沒有人能夠從這裏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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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