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孱弱,魔力枯竭,手無縛雞之力的藤丸立香實在不是能夠正面硬抗英靈的a組猛人,爲了苟活自然是死命煉出了屬于自己的才能之花。
人類的反應力不可能超越子彈,就像她無法躲過刺穿死棘之槍劃出的紅芒。
所以她在救世之旅上唯一鍛煉出的能力,那就是
遠超正常人類的觀察力。
從修行、鍛煉中培養出的洞察力,能夠在劣勢中冷靜地把握自身狀況與敵人能力,并找出活路的“戰鬥理論,肌肉關節的變化,眼神移動,呼吸的改變,所有的細節收入囊中的話,就能夠提前預判到子彈的動向,在此之上配合鍛煉出來肉體的爆發力,躲開子彈并不是什麽奇怪的事情。
和衛宮先生的【心眼.真】近似,如果隻是躲子彈這種程度.
“不要小瞧我了啊,大叔。”
啪!
沒有時間給源稚生幾人驚訝了,少女看了他們一眼,嘴裏輕松地幫自己配音拟聲詞,手掌從三人看不見的角度往上拍擊桌子。
這一聲也驚醒了發愣的兩人,夜叉和烏鴉連忙再度開槍。而本來用于盛裝小料的白色瓷碗被少女的動作震起,讓她用手抓住後投向兩人,藤丸立香自己則是順勢倒向地面。
兩發子彈再度打空,白色的殘影還飛速地向着自己靠近,烏鴉和夜叉心裏一驚的同時下意識地躲開。
而就在此時,剛才伏地壓低重心的少女則突然爆發,本來寬敞的房間在一步之内被縮進到底線,最靠近少女的夜叉瞪大了瞳孔,但身體在情急之下卻無論如何都做不出變向。
殘影劃過,少女尚未完全握緊的拳反手揮出,夜叉感覺到自己下巴傳來了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覺,視野則是迅速變得模糊,大地和天空仿佛翻轉,身體不受控制的倒地。
而少女知道。
百般武藝,此乃迦勒底防身術!
過于快速了,這刹那間發生的事情讓烏鴉應接不暇,在震驚心涼的同時迅速掏槍向藤丸立香打算瞄準,但卻驚愕地發現少女毫不忌諱地向自己沖來。
這是什麽意思?
雖然不知道剛才的肉身躲子彈是個什麽玩意,但這麽近的距離,哪怕是開了言靈都不好躲子彈吧?
哪怕是言靈也不能消除慣性,這麽近的距離,這麽快的速度,他甚至未必能刹車。
腦子迅速轉動做出判斷,手指都已經輕輕按住了扳機,卻發現自己無法下得去手。
SHIT!
又驚又怒,烏鴉不僅沒開槍,竟然還本能地後退半步,幾乎貼近牆壁。
(她故意靠近是爲了站到我和少主的連線上,增加我開槍的風險!)
言靈不能抵消慣性,但如果隻是移動身體的某一個部分,例如像剛才那樣側身躲過子彈的話,少主就會中彈,她在賭我在這刹那不敢開槍。
烏鴉的臉色瞬間陰沉了下來。
可惡,藤丸立香,你太卑鄙啦!
這樣的話我不就沒法開槍了嗎!
烏鴉面色陰沉。
——你以爲我會這麽說嗎?
烏鴉突然面色轉喜,幾乎是突兀得浮現變态神色,形同惡犬。
(這可是昏迷彈,和實彈不可一概而論,真實的情況我肯定不會開槍,但是此時此刻,我的設定可是趕在帝國酒店拿湯姆遜機關槍掃射的猛漢!)
這可是少主說的,怪不得我!
絕對沒有在蓄意報複,此乃必要的犧牲!
那幾乎可以說的上是眉飛色舞,那豐富的面部表情讓在座之人清晰地理解了男人的心曆路程,名爲烏鴉的男人在此刻腎上腺素飙升,滿面潮紅,大聲高呼。
“少主,對不住啦!”
——終于等到這一天啦!!
蕪湖起飛!
藤丸立香:(認真的嗎?)
源稚生:(認真的嗎?)
在少女見了鬼的眼神和源稚生看不懂情緒的注視中,烏鴉扣動扳機,手指用力到指尖發白,速度快到幾乎是恨不得立刻把子彈打光的将傾瀉而出。
深紅的子彈刮開空氣,掀動氣流,在少女的視野中逐漸失去色彩。
但.
刹那前藤丸立香的眼珠便短暫地聚焦于過烏鴉的手臂和肩膀過了,然後——
砰砰砰砰!!
低頭沉腰,擡臂,側移身體,所有的子彈都仿佛避着藤丸立香那般打空,射向她身後,而她則是在烏鴉徹底呆愕的注視下快速拉近距離,一巴掌拍掉了他手上的槍,用腿掃過其膝蓋後側讓其被迫下墜身體,手肘淩厲地撞向其後頸。
倒不是因爲打後頸人會昏迷,隻是單純沖擊太大了,烏鴉從未想到這般蠻力的來源會是一個女初中生,他感覺自己被十五樓扔下來的鐵罐裝曲奇餅幹砸中了,眼睛直接進行一個翻白,大字型躺倒在地砰得發出響聲。
藤丸立香确定兩人都暫時站不起來後,回頭看向“黑幫老大”。
源稚生此刻擡起了沒有拔鞘的刀,上面有着星星點點的紅斑,顯然是方才麻醉彈留下的痕迹。
他和自己一樣,同樣能夠做到在近距離捕捉子彈。
“.你們健身房還教怎麽躲子彈和打架的嗎?”
源稚生臉上看不出異色,隻是平淡地詢問。
你管這個叫健身?
“我小學班主任評價我爲主觀能動性較強。”
藤丸立香不好意思地回複道。
老實說,比她想的要簡單不少。
她開始有些懷疑這邊世界裏“魔術師”的水平了,這個水平的人真的能屠龍,屠幻想種?
怕不是圖圖雙足飛龍吧?
而源稚生似乎也是看懂了少女的眼神,所以他先是掃視自己身體四周濺射出的紅色煙霧和留下的殘彈碎片,眉心微痛。
我都做了些什麽啊
找這些人進公司?
哦不對,烏鴉和夜叉是公司包分配的,他們就是最精英的黑幫。
嘶.
源稚生此刻像極了日本極道電影裏彌留之際回望自己漆黑人生,終于覺醒人性之善的黑幫大佬,眼神裏藏着三分茫然。
藤丸立香見狀善心大作,打着哈哈剛打算安慰兩句,少女的視線卻是驟然一斜。
砰!——
突然起來的槍聲從耳邊呼嘯而過,藤丸立香早有預料般偏着的腦袋避開,感受着耳朵旁呼嘯而來的劇風,以腰爲軸轉動身體,擡臂放在臉側,手掌向外側急速探去,将襲向自己的黑色驟影穩穩按住。
“面試還沒結束啊”
藤丸立香回眸。
“我還以爲你會一直裝作服務員的。”
緊緊握住其白皙纖細的手腕,藤丸立香對着面前的“侍女”語氣輕松地調侃着。
“我也以爲今天的工作可以到此爲止的,可惜我的同事不太給力。”
此時,玻璃般脆弱柔美的侍女此刻臉上已經不在留存那種火燭般的溫暖,就像外面用蠟塑成的假面被融化脫落,露出了内部那純粹而清冷的表情。
藤丸立香在對方進門的瞬間就察覺到了,這才是在場除了源稚生外最有威脅的個體。
藤丸立香維持剛好架住對方的力道,僵持的動作讓空氣再度凝固,重活一世依已然變得嘴碎的藤丸立香覺得自己總得說些什麽。
于是低頭看着兩人糾纏制衡的雙手,覺得還挺像電影裏兩個不出世的高手在無聲對決的,便說道。
“豐崎第三中學,學生會長,藤丸立香。”
?
“侍女”先是一愣,旋即露出淡薄的笑緩緩開口。
她的聲音也很符合那股氣質,有種利落的沉穩,又有對日本女人刻闆印象種所謂“大和撫子”的柔軟,讓人驚訝的是破天荒地參雜了點情緒淡薄的天然。
女孩的名字叫
“蛇岐八家,執行部局長秘書,矢吹櫻。”
藤丸立香看着女孩那微微發藍的眼睛裏,仿佛裝着那倒映着花的天空。
那裏有黑郁金香,櫻花,還有矢車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