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做演員的最初目的就是爲了把自己的病治好。要是去跟王嘉衛拍這《一代宗師》，一部戲拍他個兩三年，估計片子還沒拍完他就又進精神病院了。
張德邦不知道霍雲亭這些私事，權當他是嫌這拍攝時長太久，還想再勸說一下，“霍哥，慢歸慢，但是慢工出細活。王嘉衛的片子，不吃虧。”
霍雲亭沉思許久，最終搖搖頭，“魚和熊掌不可兼得啊，推了吧。”
見他這副态度，張德邦也沒再多說，隻是心裏還有些疑惑。
《一代宗師》這個熊掌他看得出來，可是這魚是哪個？
和張德邦商量完霍雲亭就給王嘉衛撥過去，婉拒了他《一代宗師》的邀約，但還是和他推薦了一下劉亦霏。
他不能演，但是劉亦霏可以演啊。
“霍師傅，我再跟您确認一下，您拒絕出演《一代宗師》？”
聽到霍雲亭婉拒的消息之時，王嘉衛整個人是懵的。
沒道理呀，他爲什麽要拒絕我啊？
難不成是有人跟他說我壞話着？奧，對，他好像跟劉德骅關系很好。
王嘉衛拍片子确實是一流，可他得罪人的功夫也是一流。
像是當初拍《春光乍洩》的時候，縱使梁朝尾曾公開宣言自己絕不會演同性戀，可還是被他用假劇本給忽悠到了阿根廷。
拍《阿飛正傳》，他要劉德骅在九龍城寨拍，那地方老鼠最多，劉德骅又最怕老鼠。縱使如此，骅哥的演員職業素養還是讓他在那兒堅持拍了三個月，可最後等電影上映，九龍城寨的鏡頭一個沒留，全給剪掉了。
甚至還有鞏利，她對王嘉衛也是怨言滿滿。
拍《2046》的時候他要鞏利和梁朝尾拍一分鍾的吻戲，鞏利嘴都快親秃噜皮了他還是不滿意。可把鞏利給氣的夠嗆。
跟他合作過的演員，幾乎可以說是沒有一個不膈應他的。
“霍師傅，我這個人其實态度一向随和，說話也好聽。你可不能信别人說小話啊。”
霍雲亭一臉納悶，“什麽說小話？誰跟我說啊？”
哦？看來沒人在背後講我壞話啊。
不過王嘉衛也納悶起來，不知道我那些以往事迹幹嘛要拒絕我，難不成我都已經臭名遠揚到内地了？
“霍師傅，是已經有人和你約上戲了？我這是遲了一步？”
“那倒不是，我就是單純嫌你排拍的太慢。”霍雲亭很是誠懇。
這話說的王嘉衛血壓都上來了，沉默好久才開口，“兩年。兩年時間我拍完。”
霍雲亭撇撇嘴，兩年時間夠我再拍兩三部的了。
“半年拍完我接。”
王嘉衛咬着牙硬撐，“一年，不能再少了。”
如果說在看到葉偉鑫的《葉問》之前，他對于自己這《一代宗師》的首選男主是梁朝尾，畢竟這是爲數不多跟他合作之後還能接受他的人。
可是看了《葉問》，他腦子裏對于葉問這一形象就被定格成霍雲亭的臉了，忘不掉。
不是霍雲亭成了葉問，而是葉問成了霍雲亭，他把這個角色給演活了。
霍雲亭思索着，一年的話好像可以接受啊。
王嘉衛察覺出來有戲，趕忙說道，“霍師傅，你人在北平嗎？我現在去找你，咱們面談。”
随後不給他開口的機會，就直接挂了電話。
霍雲亭撇撇嘴，得，那就等他來了再細聊吧。
不得不說，在失約這方面，王嘉衛是有一手的，打完那個電話之後就跟失蹤了似的，過了兩三天也沒來個消息。
霍雲亭還琢磨着是不是路上出啥事兒了，要不要打個電話問問，剛把手機掏出來，黃博先找上來了。
“老闆，能進嗎？”
“進。”
黃博推開他辦公室的門，探頭探腦。霍雲亭這剛挺直的腰闆又軟了下來。
“我說老黃，能不能别給我整這損出兒，吓我一跳。”
黃博輕悄悄關上門，大搖大擺的坐下來，“老霍，《瘋狂的賽車》18号首映儀式，你要不要來？”
“喲，都要上映了啊。那肯定得去看一看。”
王嘉衛那邊一直沒回話，他這段日子也是閑來無事，倒不如去首映儀式上看看這《瘋狂的賽車》拍的如何。
甯昊和黃博都是老朋友，而且黃博還是他工作室的藝人，理應去看一看撐個場面。
1月18号，《瘋狂的賽車》在北平拉開首映儀式的序幕。主持人請的是玖孔和榮祥，這二位也是《瘋狂的賽車》的主演。
榮祥扮演的是黑幫老大，玖孔扮演的是李法拉。
主持人這活計很考驗臨場發揮的能力，可這二位都是幹綜藝主持人出身的，發布會上笑料不斷。
發布會的現場布置成賽道的模樣，後面還挂着幾輛自行車。
發布會的最後，黃博和甯昊分别騎上了賽車，采用虛拟沖刺的模式沖出了上億元的票房。
霍雲亭看的咂嘴，甯昊這野心可真不小啊。
發布會結束，衆人都去放映廳裏看片子，霍雲亭的位置給安排在了第一排，跟甯昊挨着。
“我說甯導，你這野心可真不小啊。1000萬的成本沖1億票房，你要是真成了，那可就是一飛沖天了。”
這話不假，當前内地票房能破億的導演隻有三位，張藝某，陳铠歌，馮曉剛。
甯昊的票房要是也能破億，啧啧，那可真就是前途無量喽。
甯昊雙臂環胸，看着大熒幕顯得胸有成竹，“老霍啊，你就瞧好了吧。”
“演員用不着都像你這麽帥，小人物也有大作用。”
“得，那我就恭候佳音，等你票房破億。”
片子很不錯，全場幾乎是笑個不停，尤其是徐争cosplay汪晗的那一段兒，霍雲亭都聽不清電影裏的台詞了，耳邊全是笑聲。
當然，他自己也笑了。
電影落幕之後，大熒幕上亮起了片尾名單，滿座觀衆都開始鼓掌喝彩。
“雲亭，你覺得這片子怎麽樣？”
耳邊忽然有聲音響起，霍雲亭側頭看去，這才發現居然是韓叁平。
“哎呦，叁爺，剛發現我旁邊是您，進場的時候燈都滅了，我沒瞅清楚。”
韓叁平哈哈一笑，“不礙事不礙事，你覺得這片子如何？”
“好片子。”霍雲亭不假所思，“我覺得甯導這種片子就應該多一些，等什麽時候大屏幕上全是些俊男美女，嘿，我覺得那才是真完蛋了。”
韓叁平臉上流露出許贊，點點頭，又搖搖頭。
“不怕俊男美女多，就怕這群俊男美女狗屁啥不會。”
“狗屁啥不會怎麽當演員？”霍雲亭有些好笑的看着韓叁平，“叁爺，多慮了，真有這種人在娛樂圈裏早就給淘汰了。”
這回韓叁平沒說話。
兩天之後《瘋狂的賽車》就要正式公映了，甯昊還有很多事要忙，不然霍雲亭怎麽說也得拉着他和黃博，徐争一起去搓一頓。
參加完首映儀式，霍雲亭就回了家，隔着老遠就看見有個人影在他家大門口溜達。
霍雲亭心中一緊，這山莊安保都幹什麽吃的，大白天的都能讓賊進來。
隔着幾百米霍雲亭就下了車，讓老侯先回去。
老侯也沒猶豫隻是說了一句老闆注意點就走了。就霍雲亭這水準，哪怕這賊身上揣兩把到都不頂用，該折還是得折。
靜悄悄的摸過去，趁那賊扒着窗戶看的時候，一腳給他撂翻。
“幹什麽的！”
隻聽“哎呀”一聲，随後一副墨鏡先行落了下來。
“哎喲！老王，你瞅瞅你這做派，我還以爲賊呢。”
王嘉衛被他撂的摔了個屁股墩，尾椎骨險些給他摔碎。
龇牙咧嘴的爬起來剛想罵娘，卻發現霍雲亭已經開門溜了進去。
“老王，進來做啊，别擱外面等着了。今兒茜茜回娘家了，家裏沒人。”
“他娘的。”嘴裏嘟囔一句，拍拍屁股上的土，王嘉衛也進了客廳。
坐在沙發上，不等霍雲亭開口說話，王嘉衛就從包裏拿出一份劇本來。
“啪”一聲拍在桌子上，一副揚眉吐氣的模樣。
“霍師傅，劇本出來了，你瞅瞅？”
霍雲亭臉上的表情有些驚悚，“你這段日子是在寫劇本？”
“對啊，我——你那什麽表情？”
“沒事沒事，我先瞅瞅啊。”
王嘉衛這一個禮拜左右的時間憋出一份劇本來，就好比達芬奇說他要放棄繪畫，肖邦說他要停止音樂創作，普希金宣布自己即将封筆……
總而言之一句話，變天了。
等他接過的劇本翻開看了看，緊皺的眉頭終于松開。
這寫的啥玩意兒，看不懂。
不過看不懂他才放心，要是王嘉衛真的一個禮拜給他憋出一份正兒八經的劇本來他還得猶豫猶豫。
霍雲亭草草看完，王嘉衛就寶貝似的趕忙把劇本塞回包裏。
“怎麽樣？霍師傅，這回你覺得能行嗎？”
霍雲亭沒理他這茬，而是反問道，“我就一個問題，這片子到底要拍多久？”
這劇本說實話跟沒有沒啥區别，王嘉衛隻不過是把前些時候和他說的那句話擴充了一下。
他是相信王嘉衛的水平與實力的，但是對于他這個拍攝速度可就不敢苟同。
“一年。”王嘉衛信誓旦旦的豎起一根手指，“我保證最晚一年就能拍完。”
“什麽時候開拍？”
“嗯……今年年底，大概九十月份——”
“老王啊，要是這個時間段，那咱還是另請高明吧。”說罷，霍雲亭就要起身送客。
九十月份開拍？那這幾個月的時間再接一部戲估計夠嗆，所以他零九年幹嘛？
歇着啊？
這能歇嗎？
從某種意義上來講，霍雲稱得上是娛樂圈勞模，不是在拍戲就是在忙着接活兒的路上。
你讓他拿半年的時間去等一部要拍一年的戲，那他甯可選擇不拍。
王嘉衛一聽急眼了，“怎麽又不拍了呢？”
“等你到今年年底，那就不是一年的拍攝時間了，是一年半。”
王嘉衛琢磨許久，随後伸出大拇指和食指，“8月份開拍。”
“最遲等你到2月底。”
“請你霍家班做武指，7月份。”
“頂多3月份。”
“他媽的！女一号請你老婆，6月份！”
眼瞅着王嘉衛有些急了，霍雲亭做出最後報價，“五月。”
“成交！”
一番讨價還價下來，給王嘉衛整的郁悶不已。
自己當導演這麽多年沒想到又給人家裝孫子了，娘的，跟黃百名混一起的能是啥好人。
不過還好，至少是把霍雲亭給忽悠過來了。
收束心神，“對了，醜話說在前頭，還是要面一下劉小姐的。”
“這個我沒意見，你和她去聯系就行。”
又草草說了幾句，王家衛就踢踏着步子離開。
霍雲亭一路把他送出家門口，“老王，這麽晚了，要不晚上從我這兒住吧。”
“用不着！”
王嘉衛是滿肚子氣離開，霍雲亭則是心滿意足。
自己這霍家班終于又接到牛逼的活兒了。
不接點兒厲害的片子拿些獎項，難顯示出來他們霍家班的牛逼之處啊。
送走了王嘉衛，霍雲亭就開始着手準備着今年過節的事兒了。
他爹媽都在北平，幹脆把老爺子和老太太也一塊兒請過來得了。
活了大半輩子，也來首都瞅一瞅，看看這紅旗招展，順便讓老人也見見劉亦霏。
霍中德夫妻對此沒啥意見，老爺子和老太太身體都硬朗的很，現在每天沒事兒還下地幹農活兒呢，來首都走一趟不是啥難事。
随後霍雲亭又詢問了一下劉亦霏的意見，她對這事兒倒是挺開心的。
“雲哥，我覺得……咱們處了兩年了，也确實應該見見家長了。”
這話怎麽感覺不太對勁兒呢？
不等他開口，劉亦霏猶猶豫豫的，雙手交叉在一起，“我媽媽也說想和叔叔阿姨見一面。”
霍雲亭心中咯噔一下，這是要訂婚的節奏啊。
訂婚後面是結婚，結婚後面就是要孩子——他這病還沒好怎麽敢要孩子？
不過看着劉亦霏那期期艾艾的眼神，他也說不出什麽拒絕的話來。
沉思許久，歎了口氣，“要不就除夕吧，把兩家老人都接過來，從咱家一起聚一聚。”
重生成爲煤老闆，沙雕煤老闆在娛樂圈折騰影視投資和女明星的故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