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
“是于老劍聖的雙手螳螂劍？！”
“對。”
讓袁合平這麽一說，李蓮傑也反應過來。
現在這年頭雙手劍本就少見，更别提霍雲亭這劍法殺伐果斷，一招一式都是奔着要人性命去的。
這不是架子功夫，這是真活兒。
聯想到老劍聖對霍雲亭的推崇程度，那他會這雙手螳螂劍倒也頗爲合理。
不過于老劍聖沒對外傳過說霍雲亭是他徒弟啊？那這雙手螳螂劍他是怎麽學會的？
私傳？
袁合平來了興緻，趕忙把霍雲亭拉到一旁細細打聽這雙手螳螂劍的故事。
李蓮傑則是歎息一聲，撿起地上那斷成兩截的棍子扔到一旁的垃圾桶裏，随後工作人員趕忙上前，把那地上的殘留渣子掃走。
沒有去理會聊的正酣的兩人，而是踢踏着步子離開片場，找了個地方去抽悶煙。
自己這是被全方位碾壓了。
不隻是力量，速度，更是技巧與熟練度，哪一項自己都比不上人家。
他原本以爲霍雲亭頂多也就是和自己打個不相上下，現在一看，他是忒瞧得起自己了。
沒想到比劃完，居然是這種情況。
“唉……”
“喲，這不是美猴王嗎？從這兒愣着幹嘛？”
身後傳來程龍的聲音，他妝化完了。
但是李蓮傑沒搭理他，隻有一股股煙霧籠罩着他的腦袋。
程龍直接盤腿坐在他身邊，搭着他的肩膀，“怎麽，打完了？我剛才聽那叮了當啷的，結果怎麽樣？”
老子都抽悶煙了你說我怎麽樣？李蓮傑心中罵了一句。
猛嘬兩口煙，還是決定提醒一下，“大嫂，你别小瞧了霍雲亭，人家好歹是拿過兩場空手道争霸賽的人，那都是實打實的真功夫。”
程龍不以爲意，“怎麽？我師傅金刀怪客就不是真功夫了？”随後一臉壞笑的把腦袋湊過去，“你該不會是打輸了找借口呢吧？”
好言難勸該死鬼啊。
煙頭扔到地上，踩滅，看向程龍，“你不是說現在國内都沒有能跟你打的反派嗎？”
“怎麽？你覺得霍雲亭能跟我比劃比劃？”
李蓮傑臉上揚起一抹信任且誠懇的笑，“我大意了，沒有閃，不小心輸給他了。接下來就靠你幫我把這個場子找回來了。”
“哈哈！我就說你肯定是找借口。”
拍了拍李蓮傑的肩膀，程龍站起身朝片場走去。
“走吧，讓我好好瞅瞅去。”
羅伯·明可夫正指揮着工作人員把場景道具重新安置擺放，眼神四處撒嘛着。
李蓮傑不知道跑哪兒去了，袁合平和霍雲亭正聊得起勁兒。
他雖然說是片子的總導演，但這幾位他真是不敢随便指使。
一位是國際巨星，一個是好萊塢大佬，一個背景雄厚。
他媽的平生頭一回做總導演還這麽憋屈！
心裏正暗罵着，李蓮傑和程龍搭伴走來，“師兄，你跟霍小兄弟聊什麽呐？”
袁合平擡頭瞧了一眼，是程龍。
“和霍小兄弟說說雙手螳螂劍。”
“喔，雲亭還會雙手螳螂劍？”程龍随即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也對，你和于老劍聖關系應該很好，懂一些也正常。”
懂一些……袁合平努努嘴。
羅伯·明可夫見縫插針，瞧見他們聊完了，趕緊招呼着演員各就各位。
玉疆戰神大戰孫悟空的戲份重拍。
之前那一場霍雲亭是心裏有股悶氣兒，再加上後面越斬越順，就一氣呵成了，沒收住手。
要不然按照劇本來講他應該是輸給孫悟空的。
那雙手長劍就一把，磨損的太過嚴重。霍雲亭又沒找着第二把，于是隻好換了一把單手劍。
羅伯·明可夫對這個沒什麽感觸。
他覺得隻要孫悟空能赢就行，其餘的像是用什麽武器這種不是很重要。
伴随着導演的一聲action，孫悟空和玉疆戰神再次糾打起來。
這一次霍雲亭收着勁兒，李蓮傑的棍子舞得虎虎生風，乍一瞧是霍雲亭被壓着打。
在一旁觀看的程龍不由得咂咂嘴，霍雲亭确實是有些東西啊，怪不得李蓮傑都從他手裏吃了個悶虧。
這一場戲打完，接下來要拍的是孫悟空被救出來之後兩人對打的片段。
這一段戲導演唯一的要求就是玉疆戰神要用關刀。
霍雲亭不可否置，他對這個沒什麽意見，關刀的套路他也是懂一些的。
從兵器架上拿起一把關刀左右看着，兩面開刃，背面鈎鐮，妥妥的戰争武器的。
手中掂量了幾下，五六斤重。
這次袁合平依舊沒給他倆設計任何武打動作。
就剛剛那一手雙手螳螂劍，就能看出來霍雲亭這小子絕對是天縱奇才。
他和于老爺子才認識幾年啊？
幾年的功夫就把這雙手螳螂劍練到如此出神入化的地步。
于老爺子的雙手螳螂劍尚且如此，别的功夫那就更不用多說了，肯定也是差不了。
伴随着導演再次響起的action，兩人重新扭打在一起。
霍雲亭的關刀大開大合，一股子兇勁兒。刮過去的時候李蓮傑汗毛都立起來了。
太兇！
袁合平坐在馬紮上撓着下巴，目不轉睛的盯着。
這是蔡陽刀法？不對，好像還有點周家拳關帝刀的味道……
他是越看越覺得怪，一分鍾不到的時間從霍雲亭身上看到好幾種關刀的功夫。
眼睛一瞥，看到旁邊一臉癡迷的劉亦霏。
這小姑娘她有印象，和霍雲亭演過《神雕俠侶》，瞧這模樣就知道是妾有意，就是不知道郎有情沒有。
“欸，我說小姑娘，你知不知道霍雲亭會多少功夫啊？”
這兩人演過戲，還是一塊兒來的，關系看着也不錯，估摸着能知道點啥。
聽到有人叫自己，撇頭一看，是袁合平老師。心中不由得緊張一下，抱着琵琶的隔壁也更緊了一些。
“任丘傳武嘛。那肯定會的特别特别多。”劉亦霏想了一下，又補充道，“是我男朋友。”
我還能跟你搶是怎麽着……
袁合平嘴角的抽搐兩下，不過随即明悟過來。
傳武傳武，嘶！原來是這麽個意思？
他本以爲這傳武指的是這小子武藝高強，有天賦，一門功夫已經練到了爐火純青，出神入化的地步。
現在一琢磨，這意思指的是他會的功夫很多？
但貪多嚼不爛——總不至于是門門功夫都精通吧？
袁合平心裏打定主意，有空得好好問問。
這場戲分四段拍，拍了兩三遍，一個多小時才拍完。李蓮傑放下棍子長舒一口氣，總算是不用再跟這小子打了。
樂呵呵的來到程龍身邊，把止不住顫抖的雙手背在身後，裝出一副風輕雲淡的表情，“怎麽樣？”
程龍書豎起大拇指，“打的很漂亮。”
“不過霍雲亭确實是有些出乎我意料。”成龍摩挲着下巴，“這功夫爐火純青啊。”
李連傑點點頭，剩下的就靠你幫我找場子了。
本來羅伯·明可夫是打算先可着重要戲份拍，也就是默僧和魯彥的雙人對打戲。
但是介于霍雲亭到劇組第一天就發了飙，再加上他這背景有些許深厚他。
羅伯·明可夫覺得還是先把霍雲亭的戲份拍完再說，趕緊把這尊瘟神給打發走。
反正這瘟神的戲份也不算多，早解決早完事。
是以劉亦霏在小闆凳上托着腮幫子坐了一天，霍雲亭十八般武器輪番上陣打了一天。
一個是閑的要死，一個是累的要命，搞得霍雲亭有些懷疑蘿蔔是不是在針對他。
晚上六七點鍾，霍雲亭收工。
打了這一整天是腰酸背痛，張德邦趕緊把水送到他嘴邊兒，椅子拽到他身邊讓他趕緊歇一會兒。
咕咚咕咚灌了兩大口，一臉欽佩的看着身邊的李蓮傑，“李老師，你可真夠堅挺的，整了一天是一點兒不累。”
“還好，還好。”
李蓮傑嘴上笑着，心裏卻是連tui好幾聲。
我不累個雞毛。
他娘的下手使這麽大勁兒，不知道的還以爲你奔着殺人去的。
霍雲亭是琢磨着見什麽人幹什麽事兒。李連傑作爲國際巨星，他肯定是要拿出真功夫來認真對待。
隻是他可能有些認真過頭了。
幾人說說笑笑，結伴朝酒店走去。
袁合平本來也想去湊個熱鬧，順便問問霍雲亭到底會多少功夫，但是他還要設計邁克爾的武打動作。
這小子雖然韌性還不錯，可功夫他是一點兒也不懂。
“袁先生，您說的腿不過腰，我沒有太明白，您能再和我說一說嗎？”
看着幾人越走越遠的背影，袁合平歎了口氣。
也罷，明天再問這事兒也行。
随即坐回小馬紮上，給邁克爾細細講解着。
“對于下盤不夠穩，功夫不夠深的人來說是這樣……”
好萊塢混了幾年，他這英語多少也算是懂一些了。
瞧着霍雲亭，李蓮傑，程龍三人結伴離開，羅伯·明可夫繃了一天的神經松懈下來。
揮手招呼着工作人員趕緊把片場收拾了去，他也開溜到一旁喝口水壓壓驚。
繃着一整天，總算能歇一會兒了。
“真沒想到啊，咱也有淪落到幹雜活兒的一天。”跟着其他人收拾道具，陳偉濤不由得感慨。
釋行羽撇撇嘴，“你不是說不在乎這個嗎？”
“狗屁，我我當時那意思是既來之則安之。咱好歹也是武指出身，不讓我發個牢騷啊。”
“那先混到霍師傅，那個水平層次在發牢騷吧。”釋行羽可算是看開了。
他今天看霍雲亭耍的雙手螳螂劍，那叫是一個行雲流水，然而卻又招招緻命。
最後跳起來重劈那一下把棍子給砍斷，真真看的他熱血澎湃。
他自認做不到這一點。
“我是搞武指的，幹嘛要練到霍師傅那個層次。”陳偉濤頓了頓繼續說着。
“霍師傅打的确實牛逼，但這背景是玄幻啊，倆神仙打起來武俠似的。”
“你說孫悟空要是直接抓一把毫毛，整個七十二變，一群孫悟空打一個玉疆戰神，然後霍師傅再用劍花都給掃開，你說這場面弄出來好看不？”
“就跟《卧虎藏龍》裏李慕白掃暴雨梨花針似的。”
說到這個，釋行羽可就不同意了，“這是電影兒，說是神仙，實際上用的不還是傳武的功夫套路。”
“你不拳拳到肉，招招緻命，那有什麽看頭？”
一個是想象力天馬行空，會的花招套路多；一個是練的真功夫，主張熱血搏命，要打擊感十足。
兩人觀點不同，說着就吵了起來。
就在釋行羽打算用真功夫和陳偉濤分高下，決生死的時候，他倆的肩膀被人拍了拍。
回頭一看，是臉上挂着笑容的袁合平。
“袁老師。”
“袁老師您好。”
看着兩人身強力健的體格子，袁合平笑着說道，“我剛才聽你們兩個說這個武打戲有問題？”
“随便說說，随便說說。”陳偉濤趕緊解釋，“袁老師，您别往心裏去，我倆啥也不懂。”
“不不不，很懂，說的很對。屬于一條正确路徑上的兩個方向而已。”
袁和平這麽一說，兩人放下心來，話匣子打開。你一言我一語說着對今天霍雲亭打戲的各種見解與建議。
不得不說，這兩個人雖然話有些稚嫩，但很多問題都一針見血說到點子上，袁合平也不由得頻頻點頭。
袁合平稍稍打斷激情四射的兩人，“我問一下二位的名字是……”
“釋行羽。”
“陳偉濤。”
仔細琢磨了一下，袁合平點點頭，沒聽說過。
“你們兩個師傅是誰啊？”
一個想說少林寺，一個想說武術學院，但是兩人互相對視一眼，頗爲心有靈犀的一齊開口。
“霍雲亭。”
這下，袁合平臉上的笑容更燦爛了。
“哎呀，真沒看出來呀，雲亭有兩個好徒弟啊。來來來，咱們詳細聊聊。”
“我呀，對雲亭可感興趣了。”
回頭看了一眼還在練功的邁克爾，袁合平帶着兩人往外走。
釋行羽和陳偉濤跟在他身後，兩人臉上不動聲色，無視了身後其他幹雜活的一臉妒忌神色。
但是心裏卻實實在在的打着鼓。
他們哥倆兒，這進劇組第一天就要時來運轉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