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霍雲亭說話,一直坐在旁邊悶頭吃飯的陳偉濤趕緊湊上來。
“霍師傅,說真的,你要是真想整個霍家班兒,我跟你混行不?”
“咱好歹也是拿過全國武術大賽前三名的啊。肯定不辱了你任丘傳武的名頭。”
陳偉濤是真想投靠他。
有實力有背景,而且目前看來這路途是暢通無阻。他要是真成立個武指班子,哪怕是過幾年就黃了自個兒也能先吃上兩口肉。
說白了啊,自己是野路子進圈兒,沒背景啊。
霍雲亭扒拉兩口飯,想了想,搖搖頭。
“這事兒還是以後再說吧。光說讓我成立個班子,沒自己突出的特點。”
李國利想了想,“想象力不算嗎?我看你整這個招數,說起特效來頭頭是道的。”
“你說想象力,袁家班沒有嗎?”
《黑客帝國》那不就是袁家班的幕後。
與其自己搞個低配版的袁家班,那還不如找個成名已久的班子入夥兒呢。
憑他的實力,去哪個班子都是供着的主兒。
李國利想了一下,其實他對霍雲亭的功夫也不怎麽了解。唯一知道的就是這小子是真功夫,能打死人的那種。
但是這估計很難從電影裏表現出來。
爲了一定的視覺效果,這實戰性肯定是要舍棄一些的。
“你小子就這麽執着把真功夫帶到片子裏啊。”
李國利感慨一句,随後笑着調侃,“你不是綽号傳武嘛,懂那麽多功夫,你自己創造幾門兒不就得了?”
“又能打又帥的那種。”
霍雲亭先是一愣,随後琢磨着,眼神兒有些發亮,說不定還真可以。
瞧他愣神兒模樣,李國利補充道,“我就随口一說。”
“放心,我自己有考慮。”
李國利點點頭,這倒也是,他頂多說說想法,真正做決定的還是霍雲亭自——
“哎我操,你小子什麽時候把肥肉給我夾回來了?”
霍雲亭沒理他這茬,吃着飯,暫且把自創功夫這個事兒壓在心底,琢磨起武指班子。
這武指班子啊,也沒有明說誰誰誰加入哪個班子。實際上你們這幫聚一塊兒的人名氣大了,自然會有人把你們聚爲一團,說是你們是誰誰誰的班子。
當然,以前是這樣,現在還是不是他就不清楚了。
但不管怎麽說,要想成立一個班子出來,那就不能隻有班主一個人,那不成光杆司令了。
但是他還能找誰呢?
搖搖頭,弄武指班子這個事兒,倒不如琢磨琢磨開個武館來的實在。
心裏這樣想,不過還是看向一旁的陳偉濤。
“老陳啊,這武指班子我是沒什麽心思弄,不過你要是想學功夫,我倒是可以教教你。”
老陳有投靠自己這心思,回來忽悠他去自己武館當教練。
這話一說,陳偉濤雙眼放光,小雞啄米般的點頭,别說是教一教了,哪怕是看一看也受益匪淺啊。
“欸,對了,老陳你多大歲數了?”
“32,咋了?”
霍雲亭點點頭,歲數不算太大。
“沒事兒,我就問問。”
接下來的日子。霍雲亭是三頭跑,教别人武打動作,拍自己的戲,教老陳功夫。
還真别說,老陳的底子還是不錯的,就是這個最初路子走錯了。
一通拳腳打出來花裏胡哨。
兩人實戰了一把,霍雲亭一招就把他撂翻了。
當霍雲亭和他說這個事兒的時候,陳偉濤也是些許茫然。
“霍師傅,我當初學武術就是琢磨着以後進娛樂圈當武指。你要真刀真槍的打,戳眼睛踢褲裆,那打起來也不帥,這觀衆不愛看啊。”
這話說的霍雲亭也是有些沉默,你老小子倒還真是目的性明确。
後面老陳找他請教功夫,都是問的怎麽打更帥,不求實戰性。
整的霍雲亭教老陳功夫也沒了之前的興緻,都是老陳有了疑惑,哪兒不懂再來問他,基本上都是一點就通。
陳偉濤感慨不已,不愧是任丘傳武。花活兒真活兒都他娘的懂!
十月底的時候劉亦霏請了假,去參加金鷹電視藝術節,拿下了第六屆的金鷹女神。
十一月中旬的時候拍完了橫店的戲份,衆人收拾東西開始往象山影視城走。
霍雲亭看過《射雕英雄傳》的拍攝地,和之前拍仙劍的時候差不多,浙江的影視城走了一圈兒。
從象山這邊歇息了幾天,霍雲亭招呼過來劉師師,繼續教她楊家槍法。
這梨花槍現實中本來就存在,霍雲亭恰好也會,就一五一十的袁原數交。
隻不過難度肯定比那些杜撰的特效功夫高,再加上劉師師還沒有武術功底,學起來比較困難。
尤其是今天,看着一副心神不甯的模樣,破綻百出。看她耍槍看的霍雲亭來氣,從橫店交這麽久她是一點兒沒記住啊。
“停停停,這倒打紫金冠是這麽劈的嗎?之前從橫店跟你說多少次了,怎麽還改不過來呢?”
“霍老師,不好意思。我,我——”
霍雲亭打住她,“我看你這今兒個心神不甯的,是遇到啥事了啊還是怎麽着了?”
一聽他說這個,劉師師臉色發紅,雙手摳在一起,低着頭一言不發。
這模樣看的霍雲亭摸不到頭腦,看的不遠處的劉亦霏殺氣漸起。
“幹什麽玩意兒呢?”霍雲亭沒好氣的用手中竹竿敲了一下她腦袋,“有事兒就說事兒,你臉紅個什麽?”
“就是,我,下午有一場我的戲嘛不是……”
霍雲亭記憶力好的很,再加上李國利跟他說話不避諱,什麽事兒都講,想了想就知道今天是哪場戲了。
“哦,是楊康殺了歐陽峰,然後來找你說什麽保你清白巴拉巴拉那一段兒吧。”
“嗯。”
“這段戲有問題嗎?”
劉師師眼神有些躲閃,雙手摳在一起就差打個結出來,“就是吧,導演跟我說,這一段要吻戲。”
這個可是我的初吻啊。
這話劉師師隻敢在心底呐喊。
聽他說完,霍雲亭愣了一下,下意識去找胡戈的位置,頭一扭,剛好和他對上眼。
不知老胡是心裏發虛還是怎麽着,趕緊把頭低下來,裝作無事發生。
看他倆這幅模樣就知道肯定不是借位,是要真親。
這下霍雲亭也感覺有些怪了,老胡還是有對象的人呢。
将心比心,要是老李讓茜茜去和别人拍吻戲,他可要大開殺戒了。
敲她這個難受勁兒,霍雲亭歎了口氣,拍拍她肩膀,“行了,先不練槍了,你緩緩吧。”
說罷,去棚子裏找了李國利,要來了下午要拍的戲份的劇本。
翻開一看,好家夥,這是把幾段吻戲集中在一起了。
而且這劇本不知道是什麽時候又改過了。塗塗改改的,特地标注了不能借位。
這些吻戲有淺嘗辄止,點了一下的;有一場是在城門外,抱住就使勁啃的;還有一場是室内的戲,也是抱起來使勁啃,手還亂動;還有……
把今天下午要拍的戲份看完,霍雲亭眉頭皺成一個川字,這他媽的拿親嘴兒當吃飯呐。
這麽頻繁。
原本正抽着煙,盯着顯示器回顧上午拍攝片段的李國立瞧他眉頭皺緊,心裏好奇,把腦袋側過來一看,瞧見他翻的都是劉師師的戲份,心裏咯噔一下。
“我說雲亭,你小子是他娘的想吃着碗裏的,望着鍋裏的啊。”
“你滾一邊兒拉(三聲)子去吧你,我是那人嗎?”霍雲亭沒好氣的罵了一句。
“那劉師師一個十八九的小丫頭兒,剛成年沒多久,你讓人家擱這啃嘴去,合适嗎?”
“欸,霍老師,話不能這麽說,這也是劇情需要,爲藝術獻身嘛。”
霍雲亭扭頭望去,說這話的人是一個中年男子,戴着眼鏡,臉上樂呵呵的,手裏夾着根煙頭。
霍雲亭看着中年男人想了好久,随後恍然大悟,哦,是一個副導演。
好像叫黃銘偉還是叫黃偉銘?
“黃導,這段戲是你要求加的?”
“我要求的。”身邊的李國利開口。
要說在娛樂圈裏有個吻戲什麽的确實很常見,别說吻戲了,那真幹的還有呢。
不往遠了說,就說最近的。徐老師那摸過多少人的大腿。
一說起來,這也是藝術。但霍雲亭接受不了,總覺得哪兒不對勁兒。
瞧他那皺着眉頭的模樣,黃導樂呵呵的笑着,“霍老師啊,你說你也不是圈子裏的新人了,這種事你還沒見識過嗎?”
“你看看江文導演的《陽光燦爛的日子》,甯鏡連胸都露了。”
霍雲亭一琢磨,皺起眉頭,有嗎?難不成自個兒看的是删減版?
“咱們往近裏說,就這些日子李桉的《色·戒》,不是選的那個新人湯維做女主嗎?那床戲拍了七天,玩兒真的呀。”
李國利頗爲認同的點點頭。
“這其實都是藝術的一種表現形式,對吧?就是大衆的藝術性暫時還跟不上——”
“不是不是,那個《色·戒》已經開拍了?”霍雲亭打斷他,一臉懵逼。
“對啊,今年八月份跟人簽的合同,現在應該也拍了幾個月了。”
“床戲拍了七天?!”霍雲亭一臉震驚,“這他媽的讓人*了整整七天?!”
“嗯……那畢竟是李桉嘛,一直走在藝術的最前線。”李國利絞盡腦汁憋出一句。
“不過人家也是很照顧女主演的感受,拍床戲的時候,除了攝影,導演和男主,别人一律不讓看。”
“那也是讓人給*了七天啊。”
“這……”李國利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好。
“導演,都就位了。”
就在氣氛逐漸尴尬的時候,一個戴着眼鏡的年輕小姑娘鑽進棚子裏喊了一句,然後匆匆離開。
“行了行了,不聊了,拍戲去了。”
黃導打着圓場,霍雲亭有些恍惚的出了棚子。
大太陽打在自己臉上,卻還覺得有些不真實。
“這就是演員嗎?”
喃喃自語般的說了一句,也不知道他問的是誰,或許誰都沒問。
下午的時候,劉師師和胡戈的吻戲正式開始。
這是室内戲,盛不下太多人,不知出于什麽心理原因,霍雲亭去了現場。
他的身份地位,沒人攔着。
劉亦霏也跟在他身後,像隻貓兒似的,緊緊盯着他。
劉亦霏都來了,自然而然,劉小莉也在。
這下屋子裏顯得滿滿當當。
本來胡戈這個時候心裏也有些慌,總覺得有點對不起小薛。腦袋一瞥,看到霍哥那犀利的眸子,心裏就更慌了。
“3,2,1,action!”
“爲什麽?爲什麽!”
楊康的雙手搭在穆念慈雙臂上,“我殺了歐陽克,歐陽峰不會放過我的!”
穆念慈突然慌亂起來,“是我害了你,我應該殺了歐陽克的。了……”
“不!念慈,你别傻了。隻要我能保住你的清白,我死都願意!”
“要死…一起死!”
随後二人深情對視,氣氛卡的剛剛好,就在胡戈把腦袋湊上去的時候,劉師師突然躲開,眼睛一眨,哭了出來。
“咔。”
劉師師這一哭,眼淚兒就止不住了,撲哧撲哧的往下掉,看到胡戈心裏直發慌,趕緊上前安慰她。
“師師,别哭,别哭了啊。”胡戈心裏慌的不行,“算我求求你了,這要是傳出去我把女演員親哭了,我這輩子在橫店沒法混了。”
劉師師的母親也在一旁,眉頭皺成川字,滿眼的心疼,趕忙上前抱住自家女兒。
“導演,這畢竟是師師的初吻,咱改成借位不行嗎?”
劉小莉在一旁環臂看着,也是長歎一聲,頗有種兔死狐悲的感覺。随後扭頭看向李國利,“李導,師師還是個孩子呢。”
她和劉師師母親都是屬于看着自家女兒來的,兩人算有共同話題,在劇組這幾個月也是混成了閨蜜。
雖然都在勸,但李國利面不改色,一臉堅定。
“這吻戲必須得真親,不能借位。借位就顯得假了,演不出那股勁兒來。”
“這影視行業發展這麽多年了,要是連吻戲都不敢拍,那還當什麽演員?退圈算了!”
李國利這話算是把所有的借口全部堵死,一時間屋裏的氛圍有些凝重。
“老李,跟你說點事兒。”
霍雲亭突然開口,攬着李國利的肩膀往外走。
出了屋子,在他嘴裏塞上根紅梅“老李,别把人家孩子逼那麽緊。”
李國利眉頭皺起來。
那兩個女人他可以不管,是霍雲亭的話他得照顧着點。
“雲亭,要是都像你這樣,那咱這戲沒法拍了。”
“我也沒說非得借位,用張紙隔着,用塑料薄膜或者透明膠帶給擋上也行啊。”
李國利不願意開這個口,霍雲亭也不願意放棄。
兩人就這樣僵持着,一直到煙頭燃盡,最終李國利長歎一口氣。
“行吧雲亭,我給你這個面子。”
“謝了,老李。”
拍了拍霍雲亭的肩膀,李國利轉身往回走,隻是走了幾步又停下來。
“雲亭,我說句你不愛聽的,就算你今兒個把劉師師的吻戲改了,但是這全國真親的戲多了去,你管不過來。”
霍雲亭笑了笑,“自願的我不管。劉師師明顯不願意,那我就得說道說道了。”
李國利搖搖頭,去招呼導演組,化妝組和道具組的人。
這鏡頭要改一改,不能把嘴部怼着拍特寫了。
道具組那邊也得在唇上貼好透明膠帶,再打上粉底,這也就看不出來了。
霍雲亭有些惆怅,盤腿坐在地上。
想着這些亂七八糟的破事兒,肩膀突然被人戳了戳。
回頭看去,是劉師師和她媽媽。
“内個,霍,霍老師,謝謝您。”劉師師鼻頭還紅着。
“是呀,霍先生,真是謝謝你幫忙了。”劉母語氣輕輕的,但是那股感激勁兒藏不住。
霍雲亭笑了笑,“沒事兒,我也就是順嘴一提。”
母女兩人再三感謝,聽到化妝組那邊有人招呼劉師師,這才匆匆離去。
兩人離開,周遭又安靜下來。
霍雲亭托着腮,看着天空出神兒。
“雲哥!”
熟悉的聲音傳來,霍雲亭不回頭也知道是誰。
嗅着一陣撲面而來的香風,笑了笑,“怎麽啦茜茜?”
小姑娘也托着腮,看着天空。她沒說剛剛的事兒,而是說起了周傑侖。
“剛剛我媽告訴我周傑侖找咱倆,你猜猜什麽事兒?”
ps:149章改了下,把手鏈送出去了。我就說我這幾天總感覺忘了點啥
那一段兒感覺也有些突兀,改了感覺好些
不過今天還有爆更了七百多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