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重重咳嗽兩聲，霍雲亭趕忙起身接過劉小莉手中的盒飯。
“麻煩阿姨了哈。”
說這話的時候沒對着劉小莉的眼睛，總感覺有些心虛，仿佛是西門慶撞見了捉奸的武大。
不過再一想，不對呀，他倆正常戀愛哪來的西門慶。更何況他倆還啥都沒幹呢。
劉小莉面色平靜，輕輕嗅了嗅，琴房裏一股淡淡的木頭味道。但對她而言并非如此。
愛情的酸臭味兒啊。
在他倆身上掃視幾眼，溫和笑了笑，轉身離開。
但是沒把門帶上，還悄悄用那雙亮黑色的高跟鞋鞋尖把門往外踢了踢。
看似很隐蔽，但是鞋尖碰撞木門還是發出了清脆的聲音。
霍雲亭把一份盒飯遞到劉亦費手裏，兩人拖着椅子遠離鋼琴。
這斯坦威貴的離譜，什麽湯汁兒濺裏兒弄出點毛病來，把他腰子割了都賠不上。
“你說這事兒要官宣嗎？”
說這話的時候霍雲亭略微恍惚，在他印象裏搞個對象還要向網友宣告一把的，都是些比較火的大明星。
他之前總是下意識的認爲自己是個演員，這會兒才意識到自己也算是個明星了。
嘴裏叼着根青菜的劉亦霏搖搖頭，“我媽不讓。”
“你媽不讓？”霍雲亭愣了一下，“你媽早就猜到了？”
一聽他問這個劉亦霏就有些臉紅，之前劉小莉可跟她說了不少東西。
沒談成怎麽做，談成了什麽事不能做，說的那叫是個詳細露骨。
聽的自己臉通紅。
不關于官宣這個問題倒是還可以和雲哥說一說的。
“我媽說小年輕談戀愛一時上頭的多了去，官宣沒段時間就分手敗人品。讓咱們兩個先穩定下來再說。”
想了想随後又補充道，“跟圈内的朋友說說沒事。”
霍雲亭一聽，言之有理。
而且要是官宣的話，他爹他媽他爺他奶……乃至于整個霍家莊肯定全都知道了。
他爹媽肯定要催着自己帶人姑娘趕緊回家見個家長，到時候整個莊子的鄰裏相親舉莊而動他可受不了。
“也行，那就過段時間再說。”
兩人吃着盒飯，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與其說是熱戀中的小情侶，倒不如說更像是結婚多年的老夫老妻。
不過霍雲亭倒是挺喜歡這種平平淡淡的感覺。
下午一點半的時候，劇組衆人陸陸續續返回琴房，四指聯彈重新開拍。
這一次就流暢了很多，不再像是已經生了鏽的齒輪磕磕巴巴的運轉；而像是山間小泉嘩嘩啦啦的傾流而下。
在曲子彈到高潮之處，霍雲亭一隻手突然搭在劉亦霏的手背上俏皮的輕輕敲着。
“噗嗤”一聲，劉亦霏笑了出來。笑的比霍雲亭的手還俏皮。
這是導演的要求，也是霍雲亭一時興起。
周傑侖沒具體要求這彈的過程要怎麽樣，隻說讓他倆表現的甜蜜一些。
霍雲亭覺得這夠甜了吧。
這一出曲子彈完，周傑侖再次鼓起掌，眼中迸發着異樣的光彩，這就是他心目中的青澀的戀愛啊！
霍雲亭敲手背那一下，劉亦霏那羞澀一笑，簡直是這一段戲的點睛之筆。
“太棒了，雲亭。很符合我的想象。”周傑侖豎起大拇指。
霍雲亭和劉亦霏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
晚上八九點鍾，這一天的拍攝結束。
劉亦霏背着手，蹦蹦跳跳的跟在霍雲亭身邊走在酒店樓梯上。
“雲哥，那我回房間啦。”
“好，晚上早點睡。”
辭别霍雲亭，又蹦蹦跳跳的房間走，最後便看見一道雙臂環胸的高挑人影站在她房門口。
劉亦霏精緻的臉蛋一跨。
見到劉亦霏，劉小莉嘴角悠悠的往上揚，“回來了？”
“跟媽說說具體情況？”
揉着自家女兒烏黑茂密的頭頂，一高一矮兩道人影進了房間。
……
在《不能說的秘密》劇組這段時間霍雲亭過得非常快樂。
那個宋阻德被解決了，《瘋狂的石頭》票房與口碑蹭蹭往上漲，自己找到了“騙”的竅門兒，還有了女朋友。
不過明星搞對象這種事兒，好像還得和經紀公司報備一把。
本來是想和老張說一把，再讓老張往上報，但是看着他翹二郎腿摳鼻屎那揍性……
心裏兒怎麽就那麽不願意呢？
于是自己給王忠軍打過去電話。
本來以爲他會大發雷霆又或者說是一臉嚴肅，但王老總依舊樂呵呵的。
“沒事兒，年輕人嘛，談戀愛也很正常。”
随後又囑咐他對人家姑娘好點兒，說了一些有的沒的就挂了電話。
整的霍雲亭有些茫然。
不過聳聳肩，管他呢，反正自己是報備了。
“哎，神仙日子啊。”
7月16号，霍雲亭和劉亦霏在淡江中學操場的一顆大樹下唠着嗑，看着工作人員擺景。
兩人真的唠得歡，一道黑影急匆匆從遠處跑過來，氣喘籲籲的。
是張德邦。
“霍哥，有個事兒跟伱聊一下。”然後眼睛看向一旁的劉亦霏。
他也是老人精了，之前他能看出來這倆人中間總是隔着層紗，這是郎情意妾但是還沒到一塊兒。
可這段日子他總覺得這層紗不見了。
那這事兒可就有些大條。
揉了揉劉亦霏的頭頂，攬着老張的脖子走到一邊兒。
“啥事兒啊。”
“奧，先說個小事兒。霍哥，芭莎明星慈善夜聽說過吧。”
霍雲亭點點頭，這個他倒是了解過。畢竟也算是京圈兒的事。
這創始人是一個叫蘇茫的女人，從雜志搞成頂級慈善盛會，也是第一個獲得民政部頒發的“中華慈善大獎”的雜志。
雖說是零三年才弄起來第一屆，但影響力可不小。
“就是咱零六年這一屆的芭莎明星慈善晚會，預定在九月三十号左右開搞。”
“人家那邊來打個招呼，想邀請你參加呢。”
“去。”
這個霍雲亭沒想太多，是個有腦子的正常人都知道去不去。
“另一個大事兒呢？”
“李國利想邀請你出演《射雕英雄傳》。霍哥，這個你感興趣不？”
這可太有興趣了啊。
現在這會兒可以說還是電視劇的天下，更别提還是金老爺子的武俠劇。
從口兜兒裏掏出一包紅梅，掏出一根塞到自己嘴裏，“仔細說說。”
李國利是先找到了華誼的高層，然後公司内部一層層審批下來，這才把這個片約傳到張德邦手裏。
聽張德邦娓娓道來，霍雲亭直呼好家夥，這是一網打盡呐。
李國立看上的人選有自己，有劉亦霏，還有胡戈。這整個兒一《仙劍奇俠傳》主演團建。
劉亦霏就不用想了，本身就是古裝劇美女，女主黃蓉是她的。
但是男主他選的是自己就有點耐人尋味了。
照理說胡戈應該是唐人現在最拿得出手的藝人了，有金老爺子的武俠劇這種好資源，不請胡戈當男主請自己？
不愛親生兒子愛領養的？
“這事兒我倒是打聽過，據說是李國利和蔡奕侬他倆起争執了。”
老張從兜裏掏出包華子叼上一根。
“蔡奕侬想把胡戈捧出來，讓他當主角。李國利覺得郭靖這角色不适合他，想讓他演楊康。我看這意思啊，估摸着是李國利說赢了。”
霍雲亭摩挲着下巴，眯眼想着。
自己算是靠《神雕俠侶》一炮而紅，再加上《瘋狂的石頭》給自己卯足了勁兒堆名聲。
自己現在可是搶手的很。
但是蔡奕侬的女人這麽好說話嗎？
“其實吧，霍哥，還有個小道消息。”
“你他娘的哪來這麽多小道消息。”
張德邦得意一笑，響當當拍了拍胸脯。
“人脈！”
“少廢話，趕緊說。”
“我聽說啊，胡戈自己也感覺他更适合楊康。但是我覺着也可能有一部分是因爲當初拍《仙劍奇俠傳》的時候你幫他說了話。”
“你瞅瞅當時李國利氣成啥樣兒，說啥都得給胡戈換下去，硬是讓你給攔下來。”
霍雲亭不可否置，“也許吧。”
“那霍哥你演不演？”
“等我問問再說。”
你他娘的就是想問問劉亦霏。張德邦從心裏诽議。
吸掉最後一口煙氣，踩滅煙頭。霍雲亭正要往回走又突然停止腳步。
“老張啊。”
“欸。”
“你說李國利是不是沖着我名頭來的。”
“那肯定啊。要不然就是咱公司上趕着找人家要資源去了。”
深思熟慮一會兒，霍雲亭冷不丁的開口，“你說我是不是可以考慮單幹去了？”
自己仔細一想，好像除了《青紅》跟《瘋狂的石頭》，自己這些年演的其他戲都是自己争取來的啊。
《不能說的秘密》是偶遇周傑侖，人家主動邀請；《神雕俠侶》是金老爺子看上了自己；《仙劍奇俠傳》的酒劍仙是李國利瞧上了自己的劍法……
仔細算起來，自打自己簽約華誼之後，滿打滿算也就兩部片子是靠公司給搞來的。
然而這錢還得四六分。
“老張啊，你說我咋感覺公司好像沒有給我幫上啥太大的忙呢。”
張德邦直接豎起大拇指，滿口支持，“霍哥，真不是我說，咱早就該出去自立門戶了。”
雖說他也是華誼的員工，但是天高任鳥飛，海闊任魚遊，自己隔着十萬八千裏，直接開罵王老總他都敢。
這話說的是半真半假。
霍雲亭能聽出來，但是也沒說啥，隻是讓老張把劇本先給他瞧瞧再說。
回了大樹底下，這才發現劉亦霏也不見了身影。四處環顧着，瞧見劉小莉拉着他在遠處第嘀咕着說些什麽。
十之八九也是《射雕英雄傳》這件事兒。
等劉亦霏和他媽聊完，霍雲亭一問，果然如此。
“那你媽同意你去嗎？”
“我媽說先看看劇本呢。”
趁着拍攝休息的時候，霍雲亭給胡戈打了個電話。
雖然是旁敲側擊的打聽，但胡戈一下就聽出他想打聽什麽。
“霍哥，我是真感覺郭靖這角色不适合我。我不像你演啥像啥，我覺得我還是更适合楊康。”
話都講到這份兒上了，霍雲亭要是再問你是不是覺得愧疚才把這角色讓給我的，這就顯得自己有點忒傻逼了。
輕輕歎了口氣，“老胡，咱私底下是好兄弟，那沒得說。但是角色這玩意兒，公平競争，也沒啥。”
胡戈有些哭笑不得，“霍哥你琢磨啥呢，我是真感覺自己更适合楊康。”
“我要是覺得自個兒适合郭靖，哪怕是天王過來，我死皮賴臉也得把這角色争一把試試。”
霍雲亭不再說些什麽。
等今天的戲份拍攝結束，霍雲亭回了房間就開始看《射雕英雄傳》的劇本和分鏡。
這一看，眉頭就皺起來了。
他覺得這片子不應該叫《射雕英雄傳》，應該叫《射雕英雄傳·同人自創版》。
自打他把這病遏制住之後就有在惡補武俠小說。
尤其是金老爺子的。
飛雪連天射白鹿，笑書神俠倚碧鴛。
除了《鹿鼎記》，其餘的他都看過。
而且這劇本魔改原著也就算了，有些地方邏輯還對不上。
要不是自己在腦子裏靠着分鏡把完整版剪了出來，還真發現不了這些不對勁的地方。
所謂後知後覺是也。
有不少片子被人诟病的地方就是這樣出現的。
寫的時候感覺沒啥毛病，拍完了才發現問題。
然而木已成舟，說啥都晚了。
這是電視劇，和電影不同。一集四五十分鍾，幾十集的劇情霍雲亭剪了一宿。
三點多才睡。
腦子暈乎乎的。
直到剪完了這才一拍腦門兒，他媽的，自己爲啥不從夢裏剪。省時省力還能補個覺。
雖然說霍雲亭覺得改編劇你就照着原著拍得了，他也搞不懂爲啥李國利要改。
但他還是以劇本爲核心參考原著，将一些邏輯不順的地方修改批注。
把一些魔改太過的地方修了修，又在後面附上自己的建議，然後打包郵件發給了李國利。
等他想要合眼的時候，一瞅窗戶外面，天蒙蒙亮。
得，今兒是甭睡了。
上午拍完了幾場和劉亦霏膩膩歪歪的戲，中午吃午飯的時候一打開電腦，李國利的郵件早就發了過來。
打開一看——
【我草！牛逼啊雲亭，你他媽的還有這能耐？？？】
一連打了三個問号，由此可見李國利的心情。
ps：明天開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