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角酒吧。
張偉在呂子喬的鼓勵(慫恿)下,此時他正硬着頭皮在酒吧吧台處跟薇薇尬聊呢。
而呂子喬作爲張偉的僚機,此時他正在負責照顧小孩子呢——這小女孩叫花花,是薇薇的姐姐的孩子,但薇薇的姐姐暫時有事出去了,于是就讓薇薇暫時照看一會兒。
而秦宇跟季諾瀾則坐在呂子喬的旁邊聊天,感慨現在的零零後實在是太逆天了,前有超級學霸諸葛大力,後有“天山童姥”花花姐。
這個花花才十歲左右,但是她卻過分成熟,什麽搭讪、wingman、僚機…這些明顯不屬于她這個年齡段的超綱知識,她居然全都知道!
隻能說不愧是十歲就跟着媽媽來混酒吧的孩子,有些逆天,也不是不能理解。
“可我還是比較喜歡大力,大力她多乖啊,小小隻、軟敷敷的,而且大力她還聰明,今年都跳級讀初三去了。”
秦宇的言語裏全是對大力的喜愛之情,大力這種類型的小孩子,就是老父親心中理想的女兒模闆。
“花花也很好啊,聰明機靈、又擅長社交,秦宇你可别隻關注孩子的學習成績啊。”
季諾瀾倒是跟秦宇持不同的觀點,她就認爲花花也挺好的,鬼馬機靈,在外人面前也絲毫不怯場,剛才花花還跟呂子喬開玩笑呢——她說昨天她的同學勞小靜問她一道題目,一天早上你醒來的時候,發現有隻小鳥撞死在你的床頭,這說明什麽?
呂子喬給出了幾個中規中矩的答案,譬如鳥瞎了、風太大、你在做夢…等等之類的回答。
但這個問題其實是道腦筋急轉彎,答案是上帝在玩憤怒的小鳥,在砸豬頭玩呢。
“行吧行吧,沒想到子喬被一個小女孩給輕松的拿捏了,花花能對付呂子喬這種級别的大澀狼,想必她以後絕對不會在男人手裏吃虧,這也的确是不錯哎。”
這麽一想,秦宇就覺得花花這個性格的女孩子其實也挺好的,心思玲珑,絕對不會在男人手裏吃虧——這一點在老父親眼中也絕對是妥妥的加分項。
想想吧,如果自己家裏養了十八年的、水靈靈的小白菜被社會上的一隻野豬給拱了,那老父親絕對會血壓飚升!
“看來我得跟諸葛大聖律師說說,也得适當帶着大力去外面社交社交,别總沉迷于學習。”
秦宇摩挲着下巴嘟嘟囔囔。
沙發的另一側,呂子喬爲了能讓花花安生點,所以就拿出了一套繪畫工具給花花畫畫呢。
随手揮灑間,花花就繪成了一副大作——藍天、白雲、青草、大樹,還有一隻沒有腳的鳥。
呂子喬敷衍的問花花她這是畫的是什麽,結果花花說,她畫的正是呂子喬。
花花此話一出,倒是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注意力,秦宇、季諾瀾、呂子喬都在等花花講解這幅畫的含義呢。
“這是一副抽象畫,你可以把它理解成一種比喻。”
“這隻沒有腳的鳥,想要飛躍森林卻無處停歇,累了也隻能睡在風裏。可惜一生隻能落地一次,那就是在你死的時候。”
花花每說出一個字,呂子喬的臉色就漸變幾分。
“這…這和叔叔有什麽關系?”呂子喬眼神閃爍。
“我見過很多像叔叔這樣的人,總是追求終極挑戰,事後卻又陷入空虛,一生策馬奔騰,靈魂卻找不到栖身之所。”
也不知花花到底是童言無忌,還是真的能洞徹人心,總之花花說完這話後,就連秦宇跟季諾瀾都驚訝的捂住了嘴巴——這真是一個十歲左右的孩子能說出來的話?
最關鍵的是,她這番話還真是呂子喬的真實寫照呀!
呂子喬整個人都麻了。這種被一個小孩子徹底看透的感覺,讓他覺得自己受到了嚴重的内傷!
呂子喬墜機了!
呂子喬捂着胸口,腳步蹒跚的回公寓療傷去了,這個僚機,他當不了了。
但是酒吧吧台那邊,張偉還在努力的跟薇薇找話題聊天呢。
見此,秦宇也是接過了掩護張偉的任務,秦宇他親自下場,當起了張偉的僚機,替張偉他安撫花花!
就在秦宇接替子喬的位置,跟花花聊天的時候,酒吧老闆娘羽墨也坐到季諾瀾的身邊來了。
“瀾瀾,你這幾天怎麽了?心不在焉的?”羽墨詢問道。
但季諾瀾卻隻是搖搖頭,示意自己沒事——她疑似無法懷孕的這個事,目前她還并不想跟别人說,哪怕是她最好的閨蜜秦羽墨。
“瀾瀾,老秦跟這個花花相處的還挺好的哈,你看老秦,眼睛都笑沒了。”
羽墨看着旁邊秦宇跟花花和諧相處的畫面,她的臉上也是不由自主的有了幾分笑容。
秦宇那感染力超強的笑容,也傳染到羽墨的臉上來了。
那一刻,羽墨的心裏突然蹦出了一個念頭——以後她生了孩子,老秦也會這麽高興嗎?也會這樣笑得連眼睛都沒了嗎?
在那一刻,羽墨的心裏突然就沒有了對生孩子的恐懼,也不害怕懷孕期間會變醜的自己了。
大概,這就是母性?
羽墨不是很理解,所以她就跟旁邊的季諾瀾說起了這個話題。
“母性…大概就是當小孩子調皮的時候,就你會條件反射地跟在他屁股後面收拾。”
季諾瀾不愧是做情感節目出身的魔都電台一姐,縱然實操經驗爲零,但她的理論知識卻的的确确是滿分!
羽墨聽到季諾瀾這話,也是對号入座的想起了今天早上的時候,她在酒吧三樓的[雙秦家]整理卧室的場景——昨天晚上的時候,秦宇也是十分的調皮,跟她一起玩了很多的玩具,秦宇把那些道具丢的到處都是。
可縱然如此,今早羽墨她收拾卧室的時候也沒有半點不滿的情緒。
“當孩子不聽話的時候,做母親的是不會生氣的,而且還不太舍得教訓孩子,嚴父慈母嘛,母親總是要溺愛孩子一些的。”
聽到季諾瀾這話,羽墨再次對号入座的想起了她跟秦宇獨處時候的畫面——有時候,秦宇會粗魯的要求羽墨解鎖新的姿勢,而羽墨她每次也是半推半就的就從了秦宇。
思慮至此,羽墨看着旁邊的秦宇,臉色也是變得通紅一片。
不得不說,現在跟花花相處的十分和諧的秦宇,任誰看了都會說一聲秦宇他是一個溫柔的好爸爸。
但是正如男人喜歡床下貴婦、床上.蕩.婦的女人一樣。同理,女人也喜歡床下貴公子、床上浪蕩子的男人,無論白天黑夜都是一本正經的模樣,那才無趣的緊呢。
羽墨以前以爲她在床榻上對秦宇的縱容是兩性之間的那種喜歡,但經過今天季諾瀾這麽一解讀,原來這是母性啊!
羽墨臉紅紅的感慨了一句:“原來這就是母性啊。”
今年已經三十出頭的秦羽墨再聽完季諾瀾的這一番講解後,她心裏也是出現了一些不同的心思——她有想做媽媽的心思了。
“羽墨,我想喝酒。”季諾瀾跟酒吧老闆娘如此說道。
季諾瀾她想喝酒,想以此來逃避現實。
“母性”這個話題,同樣令季諾瀾哀傷不已。
季諾瀾多希望秦羽墨遞給她的不是酒,而是魔法藥水,喝了之後,她就能回到十二年前那個心裏小鹿亂撞的盛夏季節,再不濟,也可以回到兩年前那個眼眶通紅的冬季。
要是能回到過去,改寫命運就好了,那樣,秦宇也就用不着喜歡别人家的孩子了。
現在想來,季諾瀾隻覺得要是大學畢業那年她有了孩子就好了,那樣不出意外的話,那她跟秦宇的孩子現在也都八歲了!
當初爲什麽就想不開要去職場打拼事業呢?到頭來,這事業又有什麽可留戀的?在時代的沖擊下,現在還有多少人每晚抱着個收音機聽廣播呢?!
她的人生,還真是一塌糊塗啊!
她真的什麽都沒有了。
……
待薇薇領着花花從酒吧離開之後。
“不是吧?張偉你跟那個薇薇聊了那麽久,結果也隻加上人家的臉盆網賬号?”
秦宇郁悶的吐槽張偉。
“雖雖…然戰果少了點,但我認爲,這還是一個頗爲良好的開端。”張偉死鴨子嘴硬。
“得得得,你先回公寓去安慰陣亡的子喬吧,攤上你這麽個隊友,我都爲他的犧牲感到不值。”
秦宇讓張偉先回公寓去了。
“她喝了多少酒?”秦宇扭頭詢問羽墨。
剛才秦宇一個沒看住,季諾瀾這個瘋女人,她就吹了五瓶百加得,現在正醉倒在沙發上不省人事呢。
“五瓶。我攔不住。”羽墨有些自責。
秦宇聽到這話也是蹲了下來,輕輕的抹了抹季諾瀾的臉蛋,心裏長歎一聲——季諾瀾心裏的苦,秦宇他又怎麽會不知道呢。
“不怪你,我先帶她回去了。”
秦宇背起了季諾瀾。
而羽墨也是看着秦季二人的背影,欲言又止——羽墨在剛才經曆過季諾瀾的講解後,才後知後覺的終于發現,原來她早就已經母性泛濫了。
她想要個孩子。
但現在很明顯,并不是跟秦宇說這個話題的好時機,所以羽墨也隻是欲言又止,她到底是沒有再給現在的秦宇增添煩惱。
……
愛情公寓樓下,秦宇背着披頭散發、身着修身長裙的季諾瀾。
季諾瀾那烏黑濃密且蓬松的長發搭拉到秦宇的臉頰上來了,若有若無的檸檬香味萦繞在秦宇的鼻息間。
“季諾瀾,以前那十年咱倆究竟在折騰些什麽呢?”
秦宇背着季諾瀾,絮絮叨叨的說着話。
說着說着,秦宇的眼淚就止不住的下來了。
“啪嗒、啪嗒……”
不止有秦宇的眼淚,還有他背着人兒,兩人四目,眼眶通紅。
他們的眼淚都掉到了地上,像盛夏時節的暴雨紛紛。
·
而秦宇背着季諾瀾的這一幕,都落入了剛從菜市場買菜回來的、站在六樓陽台上的、心淩的眼裏。
心淩的眼神如此晦暗不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