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兩點半，《你的月亮我的心》這檔節目的直播間裏。
“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座美麗的小山村，小山村裏，打南邊來了個喇嘛，手裏提着五斤鳎目，打北邊來了個啞巴……”
沒錯，呂子喬給曾小賢的信封裏裝的是一段繞口令。
電台節目裏，曾小賢吧啦吧啦的念着繞口令，而因爲今天是聖誕節所以通宵營業的寂寞角酒吧裏，呂子喬則是一邊跟美女下飛行棋，一邊聽曾小賢的電台節目。
當聽到曾小賢念起這段繞口令時，呂子喬就像個惡作劇成功的孩子一樣，臉上洋溢着止不住的笑容。
“哈哈哈哈哈~”
“小布，你怎麽聽這種傻帽主持人的電台節目啊，居然在節目裏念繞口令，他實在沒活兒整，可以咬打火機啊。”
對面呂子喬今晚的要上壘的女孩子如此銳評曾小賢。
·
第二天傍晚。
寂寞角酒吧。
“傻帽一個。”
坐在吧台旁的胡一菲也這麽評價曾小賢。
昨晚在3603吃完大餐後，胡一菲就回了3601，她一個人閑得無聊，就聽起了曾小賢的電台節目，結果令她沒想到的是，曾小賢這貨居然在節目裏念起了繞口令。
“哈哈哈哈~什麽傻帽，曾老師現在可是我的偶像了。”
呂子喬依然笑得上氣不接下氣。
曾小賢則是一臉生無可戀的表情，因爲他發現，昨晚他都在節目裏念起了繞口令，也依然沒有一個人來找他的麻煩，沒有觀衆投訴信，Lisa榕也沒有批評他。
這就好比你朝湖裏扔石子，結果一圈漣漪都沒泛起。
這就讓曾小賢感覺十分挫敗了，此時的他隻覺得自己的人生十分失敗，簡直就是一張茶幾，上面擺滿了杯具！
更操蛋的是，他的電話編輯居然也沒聽他的節目！
明明季主任在的時候，朱迪就認真的不得了，每天都幹勁滿滿的樣子。
(朱迪：廢話，季諾瀾這個領導在伱面前，你敢摸魚？)
季主任走後，朱迪就又恢複成了老油條的模樣，上班摸魚睡覺玩手機，樣樣不落。
“子喬，你笑什麽呢？難道你又看見了一群老母豬排隊掉進了水溝裏？”
秦羽墨靠在吧台邊跟呂子喬他們聊天。
“亦或是，曾老師昨晚讀了你給他的那個信封裏的内容？”
“Bingo！曾老師昨晚讀了一段超勁爆的繞口令。”
呂子喬笑嘻嘻的跟羽墨分享這個八卦。
“曾小賢，你沒發現你中了他的計嗎？他一分錢都沒花，就讓你在節目裏讀了一大段繞口令。”
胡一菲看着曾小賢，臉上明顯是一副恨鐵不成鋼的神情，她看着呂子喬的眼睛也是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不知道爲什麽，曾小賢被呂子喬尋開心，她心裏很是不舒服。
“不不不，這其實跟錢沒有關系，我跟曾老師都很清楚，這是一種呐喊，一種控訴！給那些把你遺忘在深夜角落的人們一點懲罰有什麽不好？！
這種感覺不僅刺激，而且還能讓你得到我的敬仰。
再說了，昨天季主任都說了，她說你的節目安全的很，你隻要不犯重大的原則性錯誤，你們單位壓根就不會動你那個節目。
今晚，你隻要戴着大耳麥，對着麥克風說……”
不得不說，呂子喬胡說八道的口才真的是好——難怪他能經常跟女孩子們策馬奔騰，就這腦子的靈活程度，就這口才，誰聽了不迷糊？
反正曾小賢是又迷糊了。
“喂，我說，呂子喬你别太過分了，你怎麽能爲了一己之欲就引誘他陪你尋開心呢？雖然曾小賢的節目的确很爛，但是你也不能侮辱他的職業呀。”
果然，謊言不會傷人，真相才是快刀。
胡一菲她是好心，但她說話就是太直白了。
于是不出所料的，這又刺激到曾小賢的小心肝了。
“不要說了！這是目前最有效的方法，可以讓我好受一點。胡一菲，你難道一點同情心都沒有嗎？”
曾小賢倒是跟胡一菲大聲嚷嚷了起來。
胡一菲被他這句話噎得啞口無言。
嚷嚷完之後，曾小賢就起身走人了。
“曾小賢他今天沒吃藥吧？”羽墨爲胡一菲打抱不平。
胡一菲明明是爲曾小賢好，結果這個曾小賢，卻是好心當做驢肝肺！
“還有，子喬，有你這麽當朋友的嗎？”秦羽墨皺眉看着呂子喬。
“我怎麽了？我隻不過是在旁邊提供了一點小小的道具而已，究其根本，不還是曾老師他自己的原因？
他心裏不平衡，他從季主任的手裏重新接過這檔節目，結果，這檔節目的收聽率就在短短的一個月内從全台前三又成了倒數第一名的有力争奪者……”
呂子喬狡辯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羽墨給打斷了。
“我不聽我不聽，王八念經！我隻知道，作爲曾老師的朋友，你不該如此戲弄他。”
秦羽墨義正言辭，眼神嚴肅。
呂子喬在羽墨的眼神裏敗下陣來。
“好好好，我給曾老師打電話，我跟他道歉。”
呂子喬從兜裏掏出他的菲爾普斯專用防水手機開始給曾小賢打電話。
隻是，當呂子喬挂斷電話之後，他就朝秦羽墨和胡一菲攤了攤手。
“你們也聽到了，我向曾老師承認了錯誤，也跟曾老師講明了利弊，結果曾老師他依然堅持要那樣行事。”
胡一菲聽到呂子喬這話，心裏某些感情也是黯淡了下來，曾小賢太令她失望了——經曆了那麽多的事情以後，曾小賢他好像壓根就沒有半點成長。
曾小賢現在還頗有點破罐子破摔的意思。
也難怪，曾小賢他一直熱愛着電台，但是現在他的節目爛成這個樣子，讓他沒有一點成就感，這的确是會讓人感覺十分挫敗的一件事。
關于曾小賢的話題暫時結束後，呂子喬又湊到了秦羽墨的身邊來。
“羽墨，不得不說，昨晚你們酒吧通宵營業的這個策略很成功。所以我建議這個營銷策略以後要常态化，平時酒吧晚上十二點不到就關門，我認爲這很不合理，要知道，十二點，夜生活才剛剛開始呢。”
呂子喬開始跟秦·酒吧老闆娘·羽墨講他的商業見解了。
“那你倒是說說，酒吧應該幾點鍾關門？”秦羽墨好整以暇的問道。
“二十四小時營業怎麽樣？”呂子喬這個泡吧生物如此提議道。
“不怎麽樣，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酒吧無特殊情況外，都是十二點鍾關門。”
羽墨翻了個白眼給呂子喬看。
呂子喬這提議純粹就是爲了滿足他自己的私心才提出來的，根本就不是什麽爲了酒吧的生意着想。
再說了，雖然這棟酒吧所在的洋樓樓層之間都用了市面上最好的隔音材料，而且羽墨她也親測過，她待在三樓，就算一樓鬧翻天了也的确是沒有一絲聲音吵到她——但是羽墨隻要一想到，她一個人在上面三樓睡覺，下面一樓還有一群人在狂歡，她心裏就膈應。
所以綜上所述，秦羽墨自然也是幹脆利落的拒絕了呂子喬的提議。
呂子喬還想說什麽饑餓營銷之類的車轱辘話，但是卻被秦羽墨給無情的打斷了。
“子喬，我不是曾老師，都讓你給忽悠瘸了。另外，你再多說一句話，那我可就喊顧飛大哥來了哦。”
顧飛大哥就是那個站在門口滿臉橫肉、五大三粗的保镖。
聽到這話，呂子喬也是悻悻的不說話了。
治呂子喬這種嘴炮選手，就得顧飛這種大肌霸來。
·
時間轉眼就來到了曾小賢節目播出的時間。
愛情公寓，3602室。
呂子喬、唐悠悠、關谷神奇圍坐在收音機旁，等待着曾小賢的節目開始。
這三人之中，呂子喬跟唐悠悠都是一臉興緻勃勃的樣子，唯獨關谷神奇，覺得有些無聊。
畢竟大半夜的，誰想聽曾老師的節目呢？
此時此刻在愛情公寓的六樓，除了季諾瀾遵從秦宇的叮囑，還有心淩這個乖孩子已經入睡了之外，其他人倒是都還沒睡。
呂子喬他們三人就不說了。
其中秦宇在3603的卧室裏補償魏潇雨昨晚聖誕節沒有陪她的遺憾。
還有胡一菲，她也沒睡，她在聽曾小賢的電台節目。
“歡迎收聽你的月亮我的心，好男人就是我~我就是~曾小賢~”
“小賢今天新買了一張CD，來自阿信的《死了都要愛》，特别與大家分享。”
節目播到這，都還一切正常。
“噗~噗噗~(曾小賢吹口香糖泡泡的聲音)
啊歐~今天的CD好像有點卡碟。所以大家有福了，因爲我會爲大家演唱，真人版Live Show！
如果大家有興趣，可以打熱線電話來與我合唱，如果沒有人打來，那麽我将一個人獨唱到天亮。”
電台直播間裏，曾小賢站起身來，脫掉了外套，對着話筒開始吟唱了：
“死了都要愛(破音)不淋漓盡緻不痛快(破音)……”
3602套間裏，所有人都捂上了自己的耳朵。
“我錯了，什麽瓜都吃隻會害了我自己。”唐悠悠一臉生無可戀道。
“他太彪悍了。”關谷神奇犀利吐槽。
“從今天開始，曾老師将正式成爲廣播史上的一個傳說。”
呂子喬也沒想到曾小賢他還真敢唱啊。
隻是，就在他們吐槽不已的時候，收音機裏，有熱線電話的聲音響了起來。
“熱線電話？”唐悠悠十分驚訝。
“怎麽可能，除了我們三個閑的蛋疼的人，還有人在聽節目？”
呂子喬對他們這夥人的定位十分清晰。
收音機裏，曾小賢停止了鬼哭狼嚎，接起了熱線電話。
“好男人就是我~我就是~曾小賢~”
“曾小賢！你給我閉嘴！”
是胡一菲的聲音。
“一菲？”
曾小賢也十分詫異。
胡一菲恨鐵不成鋼：“我一直在聽你的節目，我們好多人都在聽你的節目，有你這麽主持節目的嗎！？”
曾小賢：“你們…真的有人在聽我的節目嗎？”
“真的。”
曾小賢破罐子破摔：“哈~這位聽衆我知道你是想逗我玩，大半夜的誰聽廣播啊，你要是沒事，就讓我唱完，或者，你可以跟我一起合唱。”
胡一菲大招前的蓄力：“你這不是熱線麽，好，我有事情要咨詢你。”
曾小賢還沒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調侃道：“什麽問題，感情問題嗎？”
胡一菲的平A：“有一個主持人，他覺得沒人聽他的節目，于是就把節目做得像老太婆的裹腳布一樣，又臭又長！請問怎麽修理他。”
曾小賢繼續插科打揮：“這個，就要看這個主持人長得帥不帥啦。”
“衰，很衰！簡直就是衰神附體！他整個就是一灘爛泥慫貨！膽小弱懦，瞻前顧後！恬不知恥，不思進取！他以爲這是在懲罰别人，其實是在懲罰他自己！”
胡女士夾帶私貨。
“就算沒人聽又怎麽樣，就算再深更半夜又怎麽樣？大家相信你，才把麥克風給你，你就這麽對待别人的信任，對待自己的工作？我就奇了怪了，你們電台的營養配餐怎麽這麽好，能把人的臉皮吃到這麽厚！
你算什麽好男人，你連男人都不算！你根本不配成爲别人的表率！會說話的猩猩都比你強一萬倍！我罵你是縮頭烏龜簡直是侮辱了這個詞，你讓縮頭烏龜以後怎麽見人！？
你的月亮我的心是一檔好節目，也許它不是收聽率最高的節目，但至少我們曾經都爲它驕傲過。
可是曾小賢，你太讓我失望了。看看你現在的樣子，你算什麽狗屁主持人？！你算什麽男人？！”
“嘟嘟~”
胡一菲罵完後，就把電話給挂了。
此時此刻，她對曾小賢失望至極。
所有在聽節目的人在聽胡一菲罵完後都傻了，包括曾小賢這個主持人。
關谷神奇：“以前隻聽說過主持人罵聽衆的，第一次見到聽衆罵主持人的。”
……
第二天清晨，此時時序正值濃冬，空氣中仿佛有一層薄霧，晨光熹微。
“曾小賢！曾小賢！！”
季諾瀾的聲音由遠及近。
季諾瀾穿着一身睡裙，披散着頭發，腳上踩着一雙棉拖鞋，急匆匆的穿過陽台，徑直進了3602。
聽到這吵吵鬧鬧的動靜，愛情公寓其他的住戶們也是全部都跟在季諾瀾的身後進了3602。
期間，唐悠悠一直再跟秦宇心淩等人普及昨晚那個勁爆的八卦。
然後，秦宇心淩他們所有人都以爲曾小賢這次絕對是完蛋了。
季主任如此迫不及待、氣勢洶洶的殺來3602，可能就是接到了他們單位的命令，來興師問罪的。
見到這一幕，沖動過後冷靜下來的胡一菲也是有點慌了。
曾小賢不會因爲她而丢了工作吧？
要知道，雖然大家平時一直嘲笑曾小賢是一個午夜兇鈴接線員，但是該說不說，其實還是有很多人羨慕曾小賢這份工作的。
事不多，很清閑。體制内，有編制，上夜班還有夜班補貼。
就憑曾小賢這個廢柴的能力，胡一菲她實在是想不到，曾小賢他如果不做電台主持人了，那他還能去做什麽工作呢？
難道去糊牆麽？
書友們見諒，今天就這一章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