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赢嗎?
左昌心裏沒太大的把握。修爲越高,同境界之間的差距就越大。
對于“十二境”這個稱得上高級的等級而言,這裏少他一點、那裏少他一點,最終的戰鬥力差距将極爲誇張。
飛鳥畢竟不是左昌一口一口喂大的,他心裏沒底。
然而……
飛鳥沒有絲毫怯懦。
紫蛇勾勒她的身體曲線,她腳下一踏,以奔雷之勢直沖而去,快速逼近木老頭。
“她出來了?!”
木老頭狂喜!
飛鳥的雷之劍封鎖了一部分欺詐之沙,唯有站在那一塊區域内,她的修爲才是十二境。
眼下她冒進沖鋒,自然……
不對勁。
“嘭!”
木老頭手中的短杖和飛鳥的雷劍相擊,雙方都後退一步,竟是勢均力敵。
“她仍是十二境!”
木老頭目光凝重,看向飛鳥的木屐。
他不知道這是怎麽回事,他猜測——
這是因爲“磁力”。
欺詐之沙中含有微量金屬,眼前這金瞳女人,應該是将雷電轉化爲磁力,将欺詐之沙吸附在木屐之下。
如此,不論她如何奔走侵襲,都始終有十二境修爲。
因爲她腳踏金沙!
“飛揚吧。”
飛鳥低聲吟誦,體内的法力登時暴動。環繞周身的狂雷激揚而出,朝着四面八方擴散。
每一段從狂雷中脫離的電火都沒有消散,轉而化爲一柄柄雷電之劍懸浮半空,或長或短,或直或彎。
頃刻之間,這片空間内密布形态各異的雷電之劍,振動轟鳴。
木老頭草草掃過,認爲雷劍的數目已經超過三百柄——
五百柄,一千柄!雷電之劍不斷的增殖!
飛鳥豎起劍指,置于唇前:“千花萬舞。”
她開大了。
懸浮在黃沙之上的雷電之劍受到感召,齊齊順時針翻飛。一柄電刃激顫,朝着木老頭面門急攻。
木老頭偏頭閃過,更多的劍刃呼嘯,從意想不到的角度穿刺而來。
飛鳥對法力的控制到了讓人瞠目結舌的地步,她将心思分成一千道,有條不紊的操控一千把雷電之劍,進攻行雲流水,讓人目不暇接。
每一把劍刃都有緻死的威力,穿飛的角度也不可謂不陰險。
可在旁觀者眼中,隻覺得場面絢爛華美,好像這不是殺人的手段,而是一場盛大的表演!
木老頭一邊閃躲,一邊想道:“你完全可以一股腦将劍刺來,爲什麽不那麽做?”
“這不是你的仁慈,也不是你輕敵,伱是在編織陷阱……”
“我想,你的劍陣中應該有一個‘死門’,一旦我踏入那裏,你就能确定我的死亡!你現在松散的攻勢,不過就是引誘我進入陷阱的,沿途散落的甜點。”
所以,不能再猶豫了。
“啪!”
木老頭雙掌合攏,發動技能——
整個漫卷狂沙震動。黃沙之下,似乎潛藏了一頭巨獸。
這巨獸醒轉過來,它抖動身軀,将大地托舉而起。
黃沙如同海潮翻湧,一浪高過一浪,左昌腳下不穩,連忙矮身穩住重心。
這是「沙暴送葬」。
木老頭明顯發了狠!
他幾乎将體内法力清空,要将整片領域攪個天翻地覆!他要讓大地翻身,将地面上的所有東西盡皆送入地下!
隻是——
“落下!”
千把雷劍,齊齊插入大地。
躁動的黃沙瞬間安靜下來,木老頭貫入大地的法力已被劍刃寸寸截斷,他的技能被破壞了!
這怎麽可能?
木老頭擡頭,看着飛鳥光彩奪目的金色雙瞳,問道:“你的眼睛……可以看到法力的流動?”
飛鳥微微眯眼:“我的技藝也在你之上。老先生,您似乎不是我的對手。”
“……唉。”
木老頭無奈一歎。
他将腳下的金沙收回,舉起手中短杖:“不麻煩您了。”
嘭!
他手上一甩,短杖狠狠砸在他自己的腦袋上,腦漿四濺!
密語之森不會死人,木老頭自戕而亡,屍體很快化爲一堆焦炭。
而他本人一個激靈,完好無損的在三重門冒險團中醒來。
他手上捧着書本,低低一歎:“完了……又出錯了!好不容易找到的工作……”
可能要丢了啊。
木老無奈起身,原地踱了兩步,也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另一方面。
木老頭“死亡”,他構建的領域自然而然的消失。
左昌和飛鳥重回遊戲,出現在寒泉邊上。
飛鳥首戰建功,此刻笑意盈盈的看着左昌,眼神極爲閃亮,好像在等待誇獎。
左昌也不扭捏,鼓掌贊道:“厲害!飛鳥,原來你這麽強?”
“哪裏。和白鱗騎士相比,妾身有所不如。”
這個确實。
但白鱗很不一般,他的強度在“異類”中也是突出的,何況是數值天生比較低的人類?
左昌笑道:“你這樣的身手,在我以前的團隊中也是數一數二的。有你在,我真的很安心。”
飛鳥隻是在笑。
漫卷狂沙煙塵大,飛鳥遊刃有餘,身上也不見髒。
左昌是什麽東西啊?
要不是他反應還算快,木老頭第一輪攻勢他就要死!
此時此刻,他是灰頭土臉,狼狽不堪。
“将軍,你等一下,我給你擦擦臉。”
飛鳥從袖子裏取出手帕,在泉水中浣洗之後,走到左昌面前,替他擦拭臉上塵土。
“……”
如此親昵的舉動,讓左昌微微一怔。
他盡可能的放輕松,看着近在咫尺的飛鳥。
要論美貌,其實還是擁有華美之軀的血薔薇更勝一籌。隻是血薔薇畢竟是金發的大洋馬,她表露在外的氣質,和飛鳥截然不同。
飛鳥臉上有東方人特有的含蓄委婉,配合她眼下的淚痣,更是惹人憐愛。
左昌情不自禁的擡起手,曲起手指,用指節摩挲飛鳥白淨的側臉。
飛鳥歪頭:“将軍,怎麽了?”
左昌笑道:“沒什麽,你真漂亮。”
“……”
飛鳥笑了笑:“妾身人老珠黃,怕是比不上真弓,也比不上薔薇首席。”
說的是什麽話!
左昌稍一皺眉:“春蘭秋菊,各擅勝場。我都愛。”
飛鳥畢竟當過大将軍,面容上再怎麽委婉,骨子裏必然有果斷、強勢的一面。
她停下手上動作,雙眼直直的看着左昌,說道:“将軍要是都愛,爲什麽隻寵薔薇首席?我們抵達天空之城那天,薔薇首席後半夜才從您房内出來,盡管她很小心的不發出聲音,可妾身還是聽到了。前半夜,你們在做什麽遊戲?”
這……
左昌不知道怎麽回答,隻能說道:“就是探讨了主從關系,加深了一下了解。其餘的……倒也沒什麽。”
飛鳥置若罔聞。
她擦幹淨左昌的臉,問道:“将軍,妾身今日表現,值不值一個吻呢?”
左昌擡起她的下巴,輕吻一次:“瑤台先鋒,等我從遊戲裏出來,我要和你讨論一下未來的發展事宜。那可能需要很久,你留出一個晚上的時間來。”
飛鳥臉頰紅紅:“是。将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