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鹿征離開房間的那個瞬間,其餘三人臉上的笑容盡數斂去,更沒打牌的心思,氣氛一下子冷了下來。
先前那番熱鬧的場景,隻會在鹿征在場時才出現。
他是這個團隊的靈魂人物。
沒有他,所有人原形畢露。
長發男一聲冷笑,起身說道:“真希望那左昌加把勁,拿下瑤台真弓!這狗眼看人低的婊子——老子不爽她很久了!”
兔子女郎噗哧一笑,說道:“獅子哥哥,你因愛生恨的樣子好滑稽哦。”
蕾娜也忍俊不禁:“要說有意思,真的有意思。獅子,你當初大膽求愛的時候,有沒有想到瑤台真弓非但不接受你的好意,還指着你的鼻子罵了一刻鍾?當時她怎麽說來着?‘一條斷脊之犬,也敢垂涎我的美貌’?”
嘭!
長發男以拳捶桌,回想起當時屈辱,怒發沖冠。
兔子女郎一改乖巧形象,她靠在椅背上,神色頗爲冷峻。
蕾娜坐着,問道:“兔子,那個左昌到底什麽來路?他似乎很欣賞瑤台真弓。”
“啧,估計就是一條舔狗吧,我不認爲他和瑤台真弓有什麽關系。瑤台真弓實力還行,長得也還算不錯,恐怕看不上那個左昌。”
“……”
什麽叫實力還行?
什麽叫長得還算不錯?
蕾娜暗暗想道:“這小婊子哪來的自信,敢說瑤台真弓長得‘不錯’?就算我很讨厭她,我也不得不承認,她是貨真價實的美女。要不是瑤台真弓眼高于頂,總是用鼻子看人,我怎麽可能跟你合作?”
這些話,當然不會說出口。
蕾娜有些擔心,又說道:“團長好像很想要這個左昌……左昌力挺瑤台真弓,會不會影響我們的計劃?”
兔子女郎搖着頭:“瑤台真弓肯定會走,隻是時間問題。她太驕傲了,受不了委屈,隻要我們持續排擠她,爲難她,她就一定會離開——這一點,我可以向你保證。”
持續的……排擠。
刺耳,但卻是事實。
鹿征太溫柔了,溫柔到失去了主見,喪失了自我,變成隻會當和事佬的牆頭草。
團隊内出現分歧和争端,他不想着發掘問題的根源,恰當而果斷的解決,反而秉持着大家都要幸福的原則,捂住蓋子。
在他看來,真弓應該寬容,應該有擔當。
因爲真弓能力強,是副團長,而兔子女郎實力弱,且剛剛才加入團隊。
如果他沒有突然的醒悟,那麽……
蕾娜認爲兔子女郎的判斷是對的。
她看着兔子女郎,暗暗想道:“擠走瑤台真弓,最好不過。鹿征是一定會回1024的,沒有瑤台真弓,我才有被他看上的可能!”
獅子突然轉頭,問道:“那左昌到底有沒有本事?我看他從容不迫,好像有極大把握……如果他表現出色,完全對得起那三次‘古代戰場特權’,我們的處境會變得很尴尬。”
是的。
如果左昌功夫夠硬,表現出類拔萃,甚至帶着麋鹿清晨完成副本首殺,那麽瑤台真弓的決定就将是“英明的決定”,而不是“假公濟私,濫用職權”——
她眼光毒辣,僅用三次特權就換來一個強力幫手,爲麋鹿清晨斬獲極大的贊譽!
屆時,他們團體對瑤台真弓的所有指責,都将成爲笑話。
他們三人,也将淪爲徹頭徹尾的小醜。
兔子女郎吃不準,說道:“應該不至于很厲害吧?他不過四境。”
其餘人沉默不語,對話無疾而終。
另外一邊。
鹿征站在真弓的房門前,猶豫着要不要敲門。
應該……
以什麽名義敲開眼前這扇門呢?
他和真弓的關系,和其他人沒有區别。大家都是冒險團的成員,是一同冒險、交付生命的夥伴關系,沒有其他。
要說有不同的——
那就是真弓從無逾越之舉。
她不像蕾娜那樣,穿着清涼的衣服在他面前晃悠,偶爾彎下腰,甚至能看到她頗爲性感的内衣内褲;
她也不像兔子女郎那樣,不那麽排斥肢體接觸,總在不經意間靠上來,感受彼此的體溫。
除此之外,應該沒有區别。
可是……
一想到真弓的紅唇被人親吻,她明亮而淩厲的眼裏流露出他從未見過的迷蒙和熾烈,他就心煩氣躁!
不行。不能坐視不管。
真弓雖然總是表現的很成熟,但實際是一個很純粹的人;
左昌看上去不像是壞人,但知人知面不知心,萬一呢?
身爲團長,他要負起責任來!
“咚咚!”
鹿征擡起手,敲了敲門:“真弓,你在裏面嗎?”
沒有回應。
鹿征等了片刻,再度敲門:“真——”
咔!
房門打開!
左昌站在門後,看着一臉愕然的鹿征:“鹿團長,有事兒?”
“呃。”
也沒什麽事。
鹿征遲疑片刻,說道:“真弓呢?我想和她核實一下明天的行動方案。”
左昌哦了一聲:“現在怕是不行,她在洗澡。”
“?!”
竟然已經在洗澡了!
鹿征的眼神突然犀利了起來:“左昌,你怎麽在真弓房裏?”
左昌一臉正氣:“我來洗澡,我那房裏沒水。”
鹿征一怔。
“鹿團長,你來了?”
沉默之間,房内又閃出一人來,正是風骨。
風骨微微笑着,說道:“我們之後要打牌,你玩不玩?”
一看到風骨,鹿征緊皺的眉頭立刻舒展。
原來……
不止真弓和左昌。
内心翻湧的波濤散去,那莫名的焦躁感消失的無影無蹤,鹿征笑道:“這個……我正在和小兔她們玩牌,現在要回去了。”
風骨呀的一聲,奇道:“你們玩牌,怎麽不叫真弓小姐?”
鹿征滿頭大汗!
他讷讷無言,隻能說道:“那個……真弓個性清冷,和團裏其他人玩不到一起,所以……”
個性清冷?
風骨想笑!
真個性清冷,那也不至于大大咧咧的坐在左昌的大腿上。
更關鍵的是,風骨她分明還在房裏。
私底下真弓和左昌玩些什麽,風骨都不敢想了!
她點着頭,說道:“原來是這樣……真弓小姐奢美異常,性格上孤高些,倒也正常。”
“是啊……”鹿征指了指身後,“那、那我先回去了。”
“慢走。”
左昌和風骨走出門外,目送鹿征離開。
風骨看着他的背影,奇道:“這鹿團長怎麽回事,是來抓奸的麽?”
左昌不确定:“不知道,或許吧。”
那風骨就更不懂了。
如果鹿征如此在意真弓,爲什麽不表現的更積極、更熱切一點?
據她所知,鹿征來自上位共同體,出身十分不凡。
如果他偏袒真弓,他團裏餘下幾個人敢如此造次麽?
這又不精心呵護,又期盼開花結果,是否……
想得太美?
左昌也不能理解鹿征的想法,且不說他和真弓沒發生什麽,就算真發生了什麽,又和他鹿征有什麽關系?
真要在乎,那就态度鮮明一點,往真弓那邊站一站啊。
嘩啦啦的水聲持續奏鳴,風骨轉頭看着浴室的毛玻璃門裏的景緻,又轉頭看着一臉沉思的左昌:“如此風光,你不看看?”
左昌搖了搖手:“我現在的心情很複雜。”
剛剛見到真弓的時候,左昌沒有深思。
先前那一番交涉,才讓他隐隐感覺到一絲絲奇妙的感覺。
真弓是神誕之子。
不論飛鳥一開始是怎麽想的,之後卻是視若己出,精心教導,說是有養育之恩絲毫不爲過。
一來二去,把左昌和真弓的搞得異常的複雜,現在是千頭萬緒,不知從何處下手。
現在,也隻能走一步看一步,先處理和飛鳥的關系,再來談真弓了。
風骨看着他,問道:“你和真弓小姐……關系好像很不一般。”
左昌笑了:“是很不一般。”
“是戀人?”
“不是!”
左昌果斷而堅決的拒絕,讓風骨有些詫異。
但她沒細問。
感謝書友20171226175520239、任芳華、珏悫的打賞,謝謝你們!
之前的單章修改了,諸位朋友的意見我看到了,的确是我考慮的不謹慎,沒有代入到讀者視角去思考情節發展是否合适,操之過急了……
我會用更謹慎的态度去寫,加更補償的話應該會在上架前加一或者兩更,具體看存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