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法相的摸索很快就接近了尾聲。
武悼已經确定了,自己的法相還不是完全體,或者說不後續依然是會有變化,因爲他是朝着身負周天星鬥這條路去走的,現在隻是補全了北方七宿的主星,還有一大堆的輔星和其他三個方向的星力等着他去奮鬥呢。
可以預見的是。
随着神門九轉的周天星鬥不斷補全,自己的星宿氣血不斷完善,法相也肯定會随之轉變。
這倒是給了武悼提供了一個思路。
四聖獸和中央的自身,其實是對應五行的永續,但這種對應貌似不是真功。
要說後續還有新的真功要參與進來,武悼覺得門檻那麽高的真功,恐怕并不存在,或者說根本不存在于此界也說不定。有五行對應之物的話,說不定是法寶呢,總之目前武悼也不是非常的确定。
對于道佛兩家的過去。
武悼倒是忍不住好奇了。
上界真的存在嗎?
如果存在的話,上界是啥模樣呢。可惜的是,到目前爲止,武悼隻是聽說過上界,而相關資料則是一點都沒有,就好像是被有意的抹除了,也許藏着什麽秘密也說不定吧。如果有機會的話,武悼倒是希望去上界瞧瞧。
倒不是他想找哪個天兵天将毆打一頓,絕對沒有那種事情。
他隻是單純的想切磋一下。
就和李壞找自己切磋差不多。
武悼這邊的在整理熟悉自身的差不多後,便是抽空給家裏人打去了一個電話。這在外面,給家裏打電話自然是報喜不報憂嘛,況且武悼不覺得自己的憂慮需要強加給身邊人,給他們分享一下自己的喜悅就好了。
其實主要還是給小師姐和梅姐姐分享。
家裏人估摸除了武怏那個愣頭青,都沒有人知道法相的含義是什麽。畢竟武悼已經走的非常高非常遠了,可以說武家朝上三代,都沒有一個人的成就是能和武悼相提并論的,對于他們來說甚至是有些夢幻的。
連素娘在知道武悼成就法相後,在電話那頭的她差點沒有樂瘋了,恨不得隔着電話抱住武悼盡情的打滾!
但是還能夠聽得出,她有些莫名的不安。
因爲武悼實在是走的太快了,就像是高高飄遠的風筝,讓連素娘有一種抓不到的不安感。敏銳察覺到這一點的武悼,幹脆是讓連素娘收拾一下,過兩天來浦海慶祝一番,正好是他們有段時間沒見了。
另一頭的連素娘聞言喜出望外!
不過還是拿出了正宮妻子的大氣,提醒武悼記得邀請一下梅姐姐,雖然梅姐姐性子冷淡,不善表達心迹,但兩人的日常相處中,她還是能夠看得出來,心給了武悼的梅孤雪,幾乎每天都會思念他。
這其中雖然有多方助攻的緣故,但還是梅孤雪這大家閨秀一從而終的思想在做祟,武悼可得好好把握住機會,善待人家才行。别以爲,人家對你好,你就能夠肆意妄爲,這後院的生活永遠是真心換真心。
至于白司魚……
連素年在提到白司魚的時候,非常明顯的噎住了。
爲武悼操持外事的白司魚整天和武某人在一起,什麽沒羞沒臊的肯定都有了,發型就說明了一切,所以她難免想起來有點不平衡。
這一不平衡,就想錘武悼小拳拳了。
見勢不妙的武悼連忙是推脫信号不好,挂斷了電話,然後撥打梅孤雪的電話。
讓武悼沒有想到的是。
梅孤雪是秒接電話的。
就在武悼還有些納悶的時候,梅孤雪幽幽一句,你不是信号不好麽,把武悼差點沒有整得繃不住。
感情這兩人在一起啊。
仔細一想倒也是,在玉山的她們如果閑來無事的話,肯定會湊一起的,畢竟從身份上來說,她們已經算是姐妹了。
相比起有些冒失的連素娘,梅姐姐的性格就要沉穩冷淡的多,聽到武悼已經成就法相了,她的語調也是毫無波瀾,隻有聽武悼邀請她,過兩天來浦海自己這裏住一下的時候,才是稍微的聲調上揚了一點點。
仿佛在這位曾經的皇室貴女眼中,法相根本不算什麽,她愛的是武悼這個人,而不是附加的其他東西。
武悼成就法相,确實是值得慶祝。
差不多就等同于研究生畢業一樣。
武者們一般會在成就啓藏和成就法相這兩個節點設宴慶祝,有些财力過人的,還會大擺流水席,宴請十裏八鄉過來享受。而一般來說,這兩個節點,差不多是等同于諸夏社會的兩大階層,能跨越是非常不得了的,确實是值得大肆慶祝。
甚至當地的官員,還會主動去操辦這種流水席,以示自己治理有方,優秀武者層出不窮,以吸引更多的商賈和武人,這是實打實的業績。
武悼沒有打算大操大辦。
畢竟自己這邊還有一堆事,請身邊幾個親近之人聚一起,吃一頓飯,遊玩一下就差不多了。
對于他這個決定,梅摘星也是支持。
在飯桌上,就着豐盛的宴席,梅摘星動起筷子償了兩口,倒是忍不住誇贊起了白司魚的手藝。他倒是有些好奇,這白司魚是怎麽做到,又好吃這上菜又那麽好吃的,難不成她是所謂田螺姑娘麽?
對此武悼隻能笑呵呵道,她是田螺姑娘加強版。
梅摘星聞言一幅如我所料的神情。
他其實對于白司魚的身份已經早有所猜測,他隻是一直不說,暗中觀察而已,畢竟那個時候武悼和白司魚正打的火熱,而且武悼确實是需要秘書來處理外事。梅夫子的性子就是這樣,說好聽點是委婉含蓄,說難聽點就是心思陰沉。
做事都不會說,直接逆着武悼的性子來。
“今伱成就法相,怕是陸家塢那些魑魅魍魉,都沒有膽子再亂跳了,可惜了我好不容易的深挖。”品嘗着炙龍蝦的梅摘星有些感慨。
如果早知道武悼修爲精進的那麽快,他就不挖的那麽着急了。
“一群無膽匪類而已,隻要有端倪,我們便可将其給直接收拾。”武悼咬着一條烤羊羔腿,一口下去汁水香油流個不停,佐以香料去腥,可以說是極爲鮮嫩美味,口腔裏的沒寸空間都被肉香給占據了。
“放長線才能釣大魚。”
梅摘星試圖矯正武悼的肌肉腦,雖然說他覺得自己的這個行爲等同于無用,但他還是要說一說。
“梅師說的是,打的小的有老的,以後不能一下子打死,等他們打擊報複我,我再把他們一起打死。”武悼眼睛一亮,果然讀書人的智慧就是厲害啊。
“額,我的意思不是……”梅摘星努力争辯。
“梅師真厲害,敬你一杯!”
最後梅夫子隻能是郁悶着接了武悼這杯酒,他雖然懷疑這小子是在刻意扭曲自己的話,但也懶得深究了,反正武悼開心就好。
兩人在餐桌上的交談,陸家塢的工作事宜還在有條不紊的展開。
根據梅摘星所言。
現如今的陸家塢,底下管事的那三個人中,總旗呂陶已經差不多是深度交流的程度,這位家境不錯,有飛鷹司門路的總旗,和其他兩人是面和心不和,因爲不管是校尉嚴九還是參事吳州,都可以拿命令來壓他,逼着他調派人手出勤。
過去有些時候的出勤,怎麽看都不太對勁。
武悼來了之後倒是好了許多。
沒有武某人的親筆調令,這位呂陶完全可以拒絕一些要求了,隻是如此一來,同僚的那點情分自然就是化爲烏有。
所以呂陶很幹脆的就跟了梅摘星。
這裏面未嘗沒有呂陶打聽到的某些消息在起做用,比如說梅摘星是一個貴人,身份不簡單這樣。在浦海這一畝三分地,這種不算直白的消息,想要打聽一下,也不是什麽難事,畢竟武悼飛的那麽猛,不少人都覺得是梅摘星下血本在支持呢。
不然武心卓一個白身匹夫,怎麽能這麽突飛猛進?
也隻有梅摘星自己知道,他隻是早期幫了武悼一把,結果這蛟龍自己順着風就飛了起來,和他沒有多大關系。
“有呂陶就足夠了嗎?”
武悼抹了抹嘴巴,什麽禦下之類的事情他不懂。
這種玩心眼的事情,交給梅夫子正好,免得自己哪天暴脾氣上來,全給下面的人屠屠了。武某人的觀念非常樸素,你幹的好,隻要不是太出格,那都能接受,幹的不好還貪贓枉法,那就統統去死。
諸夏什麽不多,就是人多。
你不幹有的是人幹。
這做官是世界上最簡單的事情了,如果連這都做不好,那也确實是該死。
“千裏之堤毀于蟻穴,這官場啊,最不缺少的就是猜疑。”可能是喝了點酒的緣故,梅摘星的話也變得大膽了起來。“你有我的把柄,我有你的小辮子,看着像是一條船上的,可新的船出現,自己在的這艘船開始漏水的話,爲了能新船票,他們可以什麽都做。”
說完他蹲了一下,然後頗爲譏諷的冷笑道。
“你是沒有見船沉的時候,那一群人的醜像,當真是做什麽的都有,骨氣對他們來說如同笑話,我真是瞎了眼,當初居然和那樣一群人同流合污。”
“……”
武悼可不想插嘴,明顯這未來嶽父是在憤怒自己的過去,他當初被坑被當槍時,就像是年輕人的黑曆史,要是多嘴搞不好會被兇的。
梅摘星明顯是那個船沉的時候,不想跳船,而甯願和船一起沉的主。
但可惜啊。
他的身份當初救了他一命,屬于是想死的沒有死成,不想死的反倒是被無情的大潮給吞沒了。
南都舊事,就像一場夢。
梅摘星本來也沒有回去的希望,但武悼的出現卻給了他這份希望。今天這借酒所說,也算是看看武悼自己的态度,但武悼顯然沒有敏銳到那個份上,他的想法依舊簡單而單純,那就是當初誰欺負了梅師姐和梅師,未來有機會有實力定會去要債。
至于其他的,等以後再說吧。
陸家塢這邊的事情兩人的很快達成了共識,那就是這處地段,可能短時間内,因爲武悼突破至法相而不會有動作,他們就正常的演下去。
等有端倪了,就可以直接收網。
不管是底下還是上頭,梅摘星都布置的妥妥當當,嚴九和吳州聰明點就應該一輩子夾着尾巴做人,要是還敢伸手,就是他們的死期了。
所謂的針紮不進,水潑不進,實際上對于武者來說完全是一個笑話。
因爲武者隻要足夠強大,就可以直接把場子都給你砸了,清空一切,然後重新開始。雖然這樣的武者幾乎沒有,都是被人際關系啥牽制着,但真的逼急了,武人是真的會掀桌子的。所以說,妥協也是一門藝術。
比較可惜的是。
大多被世家所操控的人,隻懂鬥,卻不懂得妥協。
梅摘星忽然間話題一轉。
“你知道,明公麽?”
“明公?他是誰?”
…………
…………
明公,是諸夏官場上對一個官員的尊稱,一般是代表了這個官員鐵面無私,秉公執法,并且是受人愛戴,具有一定威望的。最有名的就是包拯了,據說陳世美這個被他怒斬狗頭的驸馬爺,平時都稱呼其爲包明公。
從陳世美的結局來看,這稱呼倒是有一重黑色幽默在裏面。
在雲州也有一個明公。
是雲州上一代官場的大佬。
用一句權勢滔天來稱呼也不爲過,當時正值第二次寰宇大戰,這位明公恰好是一州的州尹,可謂是攬财無數,憑借着雲州的海運優勢,把附近的州省都搞得頗有怨氣,大發戰争财,直接驚動了南都。
本來他是要被秋後算賬給問斬的。
但這位明公到寰宇大戰結束,也隻是落了一個貶官三級,腦袋還在脖子上的下場,這其中的學問自然不必多說。
這人走茶涼。
一天的權利一天的官,明公被貶官後,也不在浦海住了,而是在震澤附近落戶,做起了航運的生意,所拉起的船舶公司,遠洋船隊,其船員和護衛,強者不在少數,他反倒是借用這點,重新的在浦海擁有了影響力。
他的影響力,既在黑,也在白。
甚至連軍方都逃不過。
原因非常簡單,不管你是黑是白,都是要靠着長江和遠洋吃飯,雲州諸多港口每日吞吐的物流,堪稱是恐怖的量。
況且這位明公不僅簡單的富有。
如果隻是有錢,那麽以諸夏官僚的性子,恐怕早就按個奸商的名頭,給你劫富濟貧了,哪還輪的到你在頭上作威作福。明公的可怕在于,他雖然人走了,但現如今雲州九地的官場,大小官員,起碼有八成和他是有着千絲萬縷的關系。
他老人家過六十大壽,前去拜訪參宴的車隊,那是排個一天一夜都看不見頭尾的。
哪怕是當今州尹,也要看明公臉色。
所以明公這一稱呼,就這麽流傳開了。但一般人是不知道明公和他的可怕,任誰見了他,都像是有罪者見了包拯,害怕的緊啊。
恰好明公的運輸隊,就和虎贲之藥有了不清不楚的關系。
而武悼接連對虎贲之藥下手。
壞了明公的一些好事。
于是乎就有人想要他死,那三位軍中的法相武者就是這麽來的,不過顯然他們動手前沒有料到,不僅是武悼很能打,他身邊那位美姬秘書也很能打,一口氣直接報銷了三個法相,而且還讓熾落鳳趁機清洗了一遍崇明基地。
在得知軍中那三人失敗後。
據說明公在震澤附近的豪宅裏,傳來了砸瓷器的聲響。
武心卓不僅沒有收到影響,反而是繼續活蹦亂跳,名聲大漲,而明公這邊還沒有來得及讓崇明基地内的人手,接應那三人的親屬出來,就被熾落鳳派人請去吃牢飯了。
這其中不用想了。
肯定是武悼的報複。
他雖然沒有資格說驅使熾落鳳,但借着朋友的名号,拿一些沒有無辜可言的人自然是沒有問題的。這批人如果不出意外,那就是會被拷打殺威一番,然後和差不報廢的三個法相一同發配邊疆。
諸夏的文明程度遠超其他國家。
可謂是物盡其用了。
作爲交換,武悼也是理所當然的,被熾落鳳推出來,先吸引一波明公這個利益集團的火力,他好騰出手解決内部問題。
堂堂明公,居然奈何不了一個黃毛小兒?
在武悼得知了自己所要面對的虎贲之藥的幕後黑手可能是誰時,這位明公也是終于在奢華的書桌上,把武某人的重要等級提升了數個層次。
對付武悼,并不是一件太容易的事情。
因爲他有功名官位,下三濫的手段用來對付一個法相武者是最後手段,基本出了就是不死不休。而從更高處進行打擊調動的話,則要過梅摘星這一關,如果是明公還在位的時候,倒是可以,現在則是不行了。
思來想去……
也隻有旁門左道适合了。
也是得必須出手,因爲明公這一集團看起來雖然大,但遠沒有世家那般充滿了凝聚力,如果不對武悼有動作,那在逐漸出問題的今天,可能人心就要散了。
當天夜裏,陣陣陰風吹拂而過,鬼神、精怪、旁門之流這些接受着暗中資助供奉,見不得光的東西都收到了召喚的信号,黑暗中的魑魅鬼祟之物,也嗅到了熟悉的氣息,那是鮮血的味道。
…………
…………
“鬼神?”
次日清晨,乘車來到了浦海高速公路六道口附近準備接連素娘和梅孤雪,武悼聽到了梅摘星口中提及了鬼神。
“鬼神和這件事有什麽關系?難道鬼神也嗑藥?”
武悼今天穿了一間繡有飛羽紋的風衣,這個款式是浦海最新流行的外套,據說肅武堂也準備根據這個款式制作一套制服。還征求了上下的意見,武某人提了黑紅兩色的元素,希望能被采納吧。
“鬼神不嗑藥,不過它們也有想要的東西。”梅摘星也穿了同一款的風衣,他和武悼一樣倚靠在車邊。
都是在等候着梅家的車隊。
雖然沒有警車開路封鎖,但陣仗也是不小了,到時候車隊開過來,肯定是極爲顯眼的。
甚至在梅摘星看來,這點陣仗都不算什麽。
武悼已經是法相武者了,該講講排場,而不是讓别人在這方面看低了。
“血食?”武悼隻能想到這個。
“你聽說過密宗麽?”梅摘星有些神秘道。
“藏州密宗,已經死透了吧。”武悼一愣,沒有想到這事能和密宗扯上關系,但很快他就反應過來。“你的意思是說,密宗那種殘忍的手段,是鬼神需要的?”
藏州密宗的手段十分詭谲。
其中所涉及的方方面面民俗,絕非三兩句就能夠說清楚,在靈氣充沛時刻,那裏說是一聲凡間靈山也不爲過。至于更多的,随着諸夏的伐山破廟,直接把這份傳承給抹滅,直接被銷毀了,後人也就無從得知其中的詳細。
而密宗的信仰,說是佛,但本質是天外何物也難以細分。
可以說,藏州的傳承,是一套很優秀高效,猶若金字塔一般的供養體系。這個體系在固定範圍内是非常恐怖,據說能夠做到地上天國的程度,比羅州那個地方還要來的誇張。
某個密宗治下的老人就說過。
他從來沒有見過他的姐姐,但他每天都能聽到她的聲音從鼓樓上傳來。
這簡直是地獄到不行,也一點都不好笑的話語。
“可能,但我們沒有證據,隻是猜測。”梅摘星知道,虎贲之藥,隻有旁門左道會拿來刺激自己,有些詭異的真功,确實是需要磕嗨藥來進行刺激。
“如果雲州是我說了算就好了。”武悼随口道。
“你還不如說諸夏都是你說了算,你是皇帝老兒好了。”
梅摘星倒是忍不住打趣,不過就算他沒有被剝奪冠性,武悼充其量也是一位郡馬,和皇位離的遠呢。
再說了,這個時代早就不是皇帝一言九鼎了。
閑聊中的兩人都是确定了一件事,那就是他們在軍方的幫助得到的信息,可以判斷,虎贲之藥這事有鬼神參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