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烏合之衆聚集在一起後,發出來的聲音越來響亮,而内容也在自我催眠的狂熱中變得越來越離譜。
一開始還算正常。
比如說,讓武大人住手,不要再造殺孽了。或者是,隻誅惡首,其他的留着查看贖罪。實在不行,他們可以花點,花點嘛,打點上下,沆瀣一氣,這個他們再熟悉不過了,隻要武悼願意收錢收寶物收女人,他們立馬就能辦的妥妥的!
可惜武悼似乎對錢财、女人甚至功法寶物都沒有啥興趣。
接着話題就有點變味了。
也不知道是哪個自信的小機靈鬼開的頭,覺得武悼這麽殘暴冷酷,後面是要顧及名聲,于是乎話題就開始朝着,怎麽給武大人善後,利用自己的喉舌洗白,達成雙方共赢,主要是武大人赢兩次的共赢,簡直是赢麻了!
這群烏合之衆一合計。
诶!?
好像武悼還真有用得上他們的地方啊,這親切的殺戮,體貼的槍斃,熟悉的強權,這些統統都是美好彩虹前的暴風雨嘛,隻要有價值,那麽他們就不慌了,或者說狂熱的催眠下,開始原形畢露了。
既然有求于他們,那麽他們當然是,要揚眉吐氣。
然後話題就徹底變味了。
他媽的刁民,一個匹夫,得意一時又怎麽樣,最後不還是得靠他們來粉飾歌頌麽,沒有他們,這哪來的太平?
既然如此……
很快第二份措辭更加嚴厲,内容要求也更加離譜,仿佛武悼已經是犯下了不可饒恕的重罪,隻能夠由他們來赦免的萬民請願書送了出來。寫這請願書的人書法倒是很飄逸,字裏行間都透出了一股傲慢施舍之意,仿佛離開他們就是武悼錯過的最佳機會,甚至是一群人捧着第二份所謂的萬民書走了出來。
他們要直面武悼。
然後,這些人就看到了畢生難忘的一幕。
武悼瞥了第二份萬民書一眼後,是發出了洪亮而喜悅的笑聲,那笑聲實在是太有感染力,以至于從梅花茶苑裏走出來的人,有些也是尴尬的跟着笑了起來,一時間氣氛居然是其樂融融。
“看在你們讓我開心的份上,上打靶場的時候,我會讓手下的人打靶的時候别故意空放來找你們取樂。”
說得好,發配到蘇武海種番薯!
可惜雲州離蘇武海實在是太遠了,就不送你們過去吃苦,武大人心善,決定就地解決,飛鷹司打靶場正好昨天剛空出來一大批空位,正需要你們這樣的人才去填補!武悼最近真的是善心泛濫了!
“不!!”
“武,武大人……您怎麽可以?!”
“您需要我們!”
“求求您,發發慈悲!”
“武心卓,你,你執迷不悟,錯過生機……哎呀,别打!别打!嗷嗷嗷!!”
“武校尉饒命啊!!”
還有模有樣的烏合之衆聽到這個噩耗瞬間從美夢意淫中驚醒,随即如狼似虎的武者們就獰笑着沖了上來,對付他們簡單的拳腳痛毆就瞬間讓他們滾成一地,細皮嫩肉養尊處優的家夥們瞬間嗷嗷如豬叫。
不少本地的肅武堂旗官,平時沒少受這些魑魅魍魉的氣,現在動起手來,那真的是哪裏痛哪裏要命朝哪裏招呼。
一群跳梁小醜。
武悼都有些懷疑,這些人是不是在反串了,不過應該沒有人會拿命反串才對。
滿地打滾哀嚎的清流名士,罷工官吏,富商,幫派分子很快就聽到了一個新的噩耗。
“武大人,找到了。這些畜生果然是要聯合世家,要刺殺謀害于您,而且這裏面有他們詳細的龌蹉勾當!”
什麽?梅花茶苑裏有這東西?
一位富商之前最喜歡看的戲碼是抽打自己的仆人鮮血淋漓,看他們滿地打滾,現在輪到他滿地打滾,愕然擡頭的時候,眼睛裏寫滿了絕望。
“哦?還有這事?讓本官看看。”
演技略顯浮誇的武悼拿過了再熟悉的不過的證據。
随即是怒視地上打滾的蛆蟲們。
“大膽!居然敢謀害朝廷命官,爾等該死!這梅花茶苑果然是藏污納垢之地,給我搜,肯定還有更多證據!今天必須把這群無法無天的世家作惡證據給我搜出來!”
完了,全完了!
不少人幡然醒悟,已經是意識到,這梅花茶苑是武悼早就準備好的一個坑,故意等着他們朝裏跳。
就是爲了有機會對沙洲世家動手。
證據确鑿,敢血祭惡神,買賣虎贲之藥,拐賣人口,制造惡鬼,用活人練功,污穢龍脈,就算你是大世家,也要被打散。這可不像許家一樣,閉門兩代就可以挺過去的劫難,而是真真實實的大禍臨頭!
梅花茶苑裏還有證據嗎?
武校尉說有就肯定有。
很快,更多的證據被從梅花茶苑這個世家名下的産業裏挖了出來。特别是許多人口相關的證據,已經到了觸目驚心的程度。在場的所有人都忍不住吸了一口冷氣,好像沙洲世家這艘巨艦,今天要突然沉沒了。
“武校尉,這物證有了,人證怎麽辦?”
一位嗓門比較大的地方旗官興奮的盯着這一地代表了威望、官位、油水、前途以及上官賞識的資糧。
“是啊,物證有了,人證怎麽辦呢?”武悼适時露出了煩惱之色。
場面停頓了片刻。
随後宛若是山洪爆發!還在地上打滾疼得哭爹喊娘的東西争先恐後的朝武悼腳邊爬,就差拿自己的親媽出來發誓可以配合做人證!這下子旗官們的拳腳都不太管用了,他們甯願是挨拳頭也要爬到武悼的腳邊,他們甚至願意舔武悼的靴子!
假如有一艘船要沉,船上的人肯定不願意和船一起沉,在逃生名額有限的情況下,船上的人會瞬間四分五裂,恨不得踩着别人逃生。
武悼在沙洲已經展現出了短時間内無人能敵的武力,而現在他展現出來的,就是平日裏百姓望而生畏,甚至是可以颠倒黑白的權利。
沙洲世家在得到消息後。
一位位家主掌金如喪考妣。
他們以往慣用的手段全部失效了,武悼根本不是一個按他們規則來的瘋子,而這個瘋子已經對準沙洲世家舉起了屠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