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在手,跟我走。
也許是天怒人怨的事情做多了,有些時候就算是碉堡很堅固,但也守不住那些千方百計想要進來殺了其威風的人。宋紹就是這種人,而之前那些深受其毒害的退役軍伍們也是這種人,之前一直沒有人帶頭,完全是因爲實力不足。
啓藏武者,在小地方就可以當土皇帝了。
就比如武悼剛進啓藏的時候。
在玉山,肅武堂的韓旗校尉,哪怕是有梅夫子的關系在裏面,但面對當時回風武館的兩位啓藏要痛擊武師盟和其他武館,都是默認了你們體量多大就該吃多少,隻要不引起動蕩,能迅速的穩定秩序,那都沒問題。
玉山那繁華之處尚且如此。
蛾鎮這小地方更不用說了。
所以宋紹一牽頭,之前那些身懷絕技而因爲各種原因而不敢反抗的退役軍伍,各種孤寡親屬,還有某些疑似在大戶人家裏面當下人的,都在各方面上出了力,有些可能是留個門,有些可能是提前把哪些東西拆了,留一個記号,或者幹脆是留意一句話,就能讓把這起事件當成海外軍事行動來處理的退役軍伍們順利潛入。
在潛入的過程中。
那些個家丁打手,牽着狼狗的護院們就是倒了血黴。
且不說宋紹這個啓藏。
自制弓弩的退役軍伍們用娴熟的殺戮技藝,告訴了諸夏核心區域的家丁們,什麽叫做從海外殘酷血腥戰場中掙紮出來的老兵。他們也許沒有絕強的武道修爲,可一旦動起手來,在黑夜中宛若一個個無情收割生命的鐮刀。
聽聲辨位,像是開了透視一樣,力求悄無聲息抹掉對方的脖子。目的明确,不會因爲錢财物件而忘記此行目标,就是要去這老爺的家中搜出資料。最重要的是不會濫殺無辜,就算是看見一些驚慌失措的丫鬟,退役軍伍也都是沒有管不住下半身。
倒是一些個家丁打手,這個時候卻趁亂開始禍害東家了。
武悼實在是看不過去了,誰是殺人放火,奸淫擄掠,搶奪錢财的,他都是從重從快從嚴進行處理。也就是,神門真力一轉,這些個最多是一流好手的武者,反應都沒有反應過來,腦袋直接從脖子上掉下來了。
隐身蹲在一邊的武悼都忍不住咂嘴。
這些家夥的配合真的賞心悅目。
而且從不少小技巧是和很久以前他看陷陣十三劍,無間八斬是有互通的地方。武悼幾乎可以肯定,後宋時代嶽家軍解散後,依然是有傳承留了下來,并且一直留到了今日諸夏對外征伐的王師當中。
那他們有神門九轉嗎?
這個武悼覺得概率應該比較低。
因爲神門九轉這真功,那兩位創始人可能都沒有推到極高的境界,但自己有劫種,别說啓藏了,天人應該都能推上去。
對着這些個戰術素養和戰時素養都不錯的退役軍伍觀察了一番。
武悼沒有繼續跟随他們或者尾行宋紹。
隐身的他悄無聲息的朝着更裏面更核心的大院中央位置掠去,他想看看這群蟲豸此刻是怎麽樣的。
“打進來了?!”
一位養尊處優的富态中年男人聽到有人打進來,忍不住咬牙切齒。
“反了!反了!一群刁民!!”
“居然敢,敢這樣……”
“早知道,我黃家就不給他們絲毫活路,地是我的,人也都是我的,他們怎麽可能還有武者……一定是偷了我黃家的東西!刁民!造反了!”黃老爺有些失态的大喊,手上的玉如意毫不憐惜的朝着地上砸去,瞬間摔了一個粉碎。
此刻黃家大堂裏一群人也是憤怒的大喊了起來。
話裏話外無非是,這件事結束後,一定要狠狠的清算那些刁民,什麽退役軍屬安置都取消了,不能給這些刁民反抗的機會。
隐身過來的武悼聽到這話。
再瞧着這群家夥手上清一色嶄新的步槍,不禁是一樂。
好家夥,這槍保養的不錯啊,上面的槍油都沒擦幹淨,一看就是嶄新出廠,等會武爺爺一定要好好的拷問一下,你們是從哪裏搞來這麽多槍的。總不能你們這群蟲豸,能人手一張持槍證吧?
跑裏跑外的人在通傳信息,顯然這群人沒啥作戰的素養。
各種讓人摸不着頭腦的命令擠出去。
最終化作了一句話,頂住,給我頂住。
家丁打手伱讓他們打順風局還行,人多力量大,抄起棍棒把刁民活活打死也沒問題。可如果面對的是,即便沒有槍械的有組織力量,那這些家夥就立刻轉進了,還能夠在沒人管的地方,順手搶一下女人或者錢财。
畢竟在你黃老爺家是混日子。
一個月的月錢就那麽點,犯不上爲了你真的拼命。
所以在蛾鎮一手遮天的黃老爺現在真的有一種屋漏偏逢連夜雨的感覺,焦頭爛額的他面對一個個壞消息,還有下一輩不成器的慌亂模樣,忍不住是用力的捶打着桌面,将名貴的黃花梨茶幾瞬間拍的四分五裂。
大多數人瞬間安靜了下來。
這鄉鎮裏的,更多時候講的不是諸夏律,而是宗族禮法。當家做主的黃老爺一發話,其他人都得低一頭。
“好了,都别慌!”
“那些刁民沖進來又怎麽樣?讓他們看見那些東西又怎麽樣?”
“你,直接去打一通電話給飛鷹司,告訴二叔兒子,讓他把那些老臭蟲都處理了,死無對證就好了。還有他們既然是有武者幫助,就去請肅武堂的大人來。”
“還有你,帶上一隊人從另外一個門出去,記得把那些丘八的家人什麽都抓起來。我就不信了,他們真的能翻了天不成?!”
一時間霸氣外露的黃老爺鎮住了場子。
他目露兇光的吩咐了下去,有些事情隻要死無對證,到時候以黃家在蛾鎮的勢力,黑的也能說成白的,随時可以把事情扣到那些個退役丘八的頭上。
那些個丘八知道什麽是法?
字都不認識幾個,還敢作亂,黃老爺等事情平息了,用法都能玩死他們,請來一隊訟師讓這群刁民見識一下小小的諸夏震撼。
安排完了外事。
黃老爺這邊才是揮手招來了幾個平日家中的骨幹核心,有些事情就算是家裏人也不能透露,因爲牽扯的利益實在是太吓人了,必須得找穩重的,信得過的人操持,來慢慢消化世家許家留下來的空白利益鏈。
他們這邊神色微微焦慮,絲毫沒有察覺騎在房梁上隐身的武悼。
無生劍的秘術持續時間挺長的。
就是時間一久就容易出現明顯光線扭曲現象,慢慢的失去僞裝作用。武某人正巧是聽到了黃老爺霸氣外露,斬草除根的發言,這份心狠手辣,難怪是蛾鎮的一霸啊,要是沒有人幫退役軍伍們一把,怕是他們就算拿到了什麽證據,也會被倒打一耙。
就和武悼猜測的差不多。
急了眼的黃老爺,決定是弄死飛鷹司裏吃牢飯的孤寡軍屬,來一個死無對證,以及做出更惡毒惡心的事情。
你再能打,也得估計妻兒老小是吧?
武悼深深的瞥了一眼被黃老爺着急的那幾人。
說實話他現在是有一股邪火在朝外冒的,如果不是爲了連根拔起,武悼就要拎着太阿和七星和下面的人來一場公平的厮殺了。他武某人就一個人,武道修爲高了一點,你們都有槍,一起上打我一個,這夠公平了吧?
悄悄的退了出去。
大約幾分鍾後。
他處理的非常幹淨,至少短時間内不可能有人能從地下三米的位置找到被真力埋進土底某人屍骸。這倒黴鬼被武悼抓起來的時候,直接是被吓得失禁了,然後就被武悼逼問出了準備進行的某些安排後,就被他給處理掉。
從這個倒黴鬼的口中。
武悼得知了黃家的槍械是從哪來的。
是許家留給他們的。
許家不僅是把虎贲之藥的利益鏈條留給了這個下屬關系網,還把槍留給了他們,據說是帶走了什麽,但隻有黃老爺本人知情,其他人一概不知。
他吐了個一幹二淨。
自然是沒有了價值。
有一隊拿槍的打手,這還是有點麻煩的。武悼潛入這裏的目的就是爲了解決麻煩,免得宋紹這個愣頭青沖的太猛,顧不上後面了。
武悼很快就來到了那處預備槍隊大房。
他們在裏面有的人吞雲吐霧,一口黑牙暴露在空氣中惡心無比,有的抓着丫鬟正在快活,還有的弄來骰子和橋牌,正在眼紅下注,什麽槍啊刀啊,都被丢在了一邊沒有理睬。就是這樣一群近乎于腦子都快出問題的人,手裏有槍有刀,就能讓更多人忍氣吞聲。
嘭!!
武悼猛的推開了前門,顯露出了身形。
裏面喧嚣熱鬧的場景慢慢冷卻了下來。
“不許動!”
故意怒喝着出聲,殺氣暴漲的武悼直接是讓一半的人吓得尿了褲子,身體動彈不得!而另外一半人大煙還沒有把腦子抽壞,意識到了不好,連忙是撲向了随手擱置的武器!
“動就動吧~接下來别眨眼哦。”瞧見他們一個個是碰到了刀槍,武悼計謀得逞的露出了笑容。
手裏有刀槍意圖攻擊肅武堂繡衣校尉。
按諸夏律,當斬!
房門猛然間被拉上!裏面頓時是傳來了狂暴的風聲和鮮血潑灑之音!連慘叫都沒有發出,燈火瞬間熄滅了,所有的一切最終都化作了死一般的寂靜!
大約十幾秒後。
有一個滿身是血,丢了一隻手的打手驟然推開窗試圖跳出。
他幾乎成功了,已經是跳了出來。但在半空中,像是遭遇到了一股無形力量的拉扯,整個人硬生生的停滞在了半空,然後神情絕望的被拉回了房屋内!砰的一聲死死關上的房屋裏,隐約可見鮮血在肆意潑灑!
…………
…………
另外一邊,蛾鎮飛鷹司某辦公室。
刺耳的電話鈴響起。
大約幾秒鍾後,有人接起了電話。
“喂,是我……嗯嗯,好的,沒問題,我會處理的……肅武堂是嗎?好沒問題,家裏還好吧?如果沒問題的話,我就不帶人過去了……等你們處理完了,把槍什麽的都藏好再說……好的,就這樣吧。”
咔哒。
黃捕頭深吸了一口氣把電話給挂斷了。
然後他才是擡頭望向了眼前這個面相陰柔,卻無比恐怖的男人。這個把玩着肅武堂令牌的男人,就是無生劍,他有些心不在焉的轉動令牌,心中卻是忍不住感慨。
就是這樣一塊牌子。
在這種小地方搭配上武力,就能夠讓人乖乖聽話,哪怕是放任其自由活動,面對家中打來的電話時,也是一句暗示都不敢說。
權和力果然是好東西啊。
難怪那麽多人搶着要這小小的一塊牌子。
“大人,接下來您還有什麽吩咐嗎?”
識時務者爲俊傑,這位黃捕頭就是俊傑,在無生劍出現在飛鷹司裏展露手段後,他幾乎是光速下跪,沒有絲毫抵抗的想法。
就連主家的變故,他都冷眼旁觀。
“你給浦海肅武堂打一個電話,記得時間上彙報的朝前幾個小時,就說請一位校尉來幫忙查看舊案。”
無生劍丢給了黃捕頭一個電話号碼。
那是肅武校尉白安國轄區的電話,打這樣一個電話,還是把時間提前了幾個小時,對于武悼那邊來說,自然就是名正言順了。雖然他不需要這個,但在處理地方事務上,走一下程序不讓别人有攻擊的點,也是不錯的。
“是,大人。”
已經跪下的黃捕頭跪的非常徹底。
“你一點都不害怕?”無生劍有點興緻了。
“大人,實話告訴您,沒有您,之前也有其他人,我一個小小的捕頭,誰說句話我都得聽。不該問的我絕對不問,不該看的我也絕對不看,真的要查到底,我最多是革職回家。”
“你倒是一個人才,可惜沒生對地方。”
“大人謬贊。”
黃捕頭真的是怕了。
當主家那邊決定接收許家留下來的一切時,他這個明白人就知道主家遲早是要遭禍,隻是沒有想到禍事來的那麽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