閑聊到最後,武悼和梅摘星都有些雲裏霧裏的味道。
因爲他們都覺得。
這雲州的虎贲之藥的量和價格有些不太對勁,一個是量很大,另外一個則是價格低,部分地區的價格似乎都稱不上暴利,頗有點喂到瘾君子們嘴裏的感覺,這裏面的彎彎繞繞還是複雜的不行。
總不能說,這些家夥在做慈善吧?
梅摘星對此則是無奈談笑道。
不管那些人是在拿虎贲之藥做什麽,遲早是會露出馬腳,軍方明顯已經是在查了,明公那一派的家夥總不能無法無天到猖狂的程度,軍中力量想要在本土行動,雖然不是一件輕松的事情,但也并非完全不行。
到了武悼他們這個級别。
自然是知道軍方在諸夏境内的行動,其實是受到限制的。
如果有軍官擅自調動軍隊,或者說是以軍務爲由,做些壞事勾當,那麽就會迎來非常嚴重的懲罰。一般來說,如果軍隊想要有動作的話,要麽是出大事需要他們了,比如說騷亂暴動,或者是妖魔攻打城市,要麽就是他們有了正當理由。
這個正當理由嘛。
按諸夏的條例來說,就是如果軍中機構,有本土行動的話,往往需要在隊伍加一個本土官方機構的成員。
比如說:肅武堂、鎮魔司。
如此一來,這個行動就是正當化了。
熾落鳳和武悼達成合作,可能也是有這一環的考慮,不過占比應該也不大。畢竟軍隊也是一州中不可忽視的強大力量,不管是肅武堂還是鎮魔司,都和軍隊有事務上的往來,維持良好關系。
你好我好大家好,大家都有光明的未來。
不過武悼這邊也是逐漸的回過了味來,回憶着那天自己和熾落鳳見面時的交流,肌肉大腦逐漸嗅到了,這位上将軍基本盤裏的爛攤子。好像有人,現在是巴不得自成一派的熾落鳳先爆炸啊。
這老大和老二打架,死的先是老三,這道理武悼還是懂的。
于是乎,就着這個話題武悼和梅摘星聊了一下。
梅夫子瞅了一眼武某人。
“大般湼槃經有典故,魔王波旬曾對釋迦摩尼說:到你末法時期,我叫我的徒子徒孫混入你的僧寶内,穿你的袈裟,破壞你的佛法。他們曲解你的經典,破壞你的戒律,以達到我武力不能達到的目的。”
“這不就是反串麽?”
武悼下意識的回了一句,然後他就笑不出來了。
“看來你已經明白了。”
“我不明白……”武某人口中的不明白,并非不明白熾落鳳所遇到的困境緣由,而是不明白,這世間爲何總有人爲了一己私利,而置天下蒼生于不顧。難道說,真的是隻有自己過的好,其他人的死活,洪水滔天,乃至于大環境如何都不在乎了麽?
真的是這樣的話,這些人都該死!
欠屠屠!!
特别是一想到自己和這樣的人居然是一派的,武悼就發自内心的感到惡心,恨不得給這群傻逼錘成肉餅才能緩解焦慮。
“明年夏天,可能事情就要見分曉了。”梅摘星知道武悼這暴剛正的性子,很直接的轉移了話題。
“明年夏天?和新伊甸還有歐聯開戰?”
武悼依稀記得,諸夏是一直在備戰,什麽人員的調動,物資的儲備,明年夏天是要開戰嗎?
“不是那個開戰,而是我估摸,雲州九地的世家豪強,可能打算趁着南都有宣戰動作前,制作一些既定事實吧。況且,你資助的那位張天師,也陸續傳來了各地地儀的情況,要推測一番還是沒問題的。”
梅夫子說張天師的時候,武悼還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尋思這張天師是誰。
然後猛然醒悟,不就是張鐵口麽?
這厮臉皮還真的厚啊,明明就是一個江湖術士,算命的神算,敢自稱張天師了。
提及張鐵口。
他最近貌似玩的挺嗨的,在地方上闖出了不小的明堂,和蕭若虎還有武怏兩人一起,不知道從哪搞的騾子,弄了個什麽大俠組合。給各地調和了風水,還教訓了不少村霸路匪,頗有點及時雨的味道。
對此武悼的态度就是。
他們喜歡玩就玩去吧,自己調動力量暗中照拂一二就是。
隻要不是作惡,就算他們把哪個惡霸鄉紳的腦袋摘下來當皮球踢,武某人也是無所謂的。
不過武悼是沒有想到,這張鐵口公款旅遊吃喝,還真的是把雲州各地的地儀情況都摸了個差不多,源源不斷的将信息送回來。這算是意外之喜吧,畢竟最開始也沒有指望這組合能夠整出什麽好活來。
“我說心卓啊,你是不是該和孤雪把正事給操辦了,你怎麽說也是成就法相了,身邊總得有個貼心的妻子吧。”
梅摘星找到機會又是開口催婚了。
這三書六禮都走完。
一直拖着沒有完婚,也不是事,梅摘星也不想拘泥于那些繁瑣禮節,隻要自己的女兒名分早點落實就好。
“梅師,也不是我不想,而是最近恐怕真的不行。”武悼無奈苦笑。
“你打算拖到什麽時候?”梅摘星也不客氣,直接是打破砂鍋問到底。
“等浦海這個炸藥桶爆了後吧,這裏不是玉山,也不是我們能全部說了算的地方,我不想師姐受到傷害。”
武悼明知道炸藥桶後面要爆了,怎麽可能真的把心愛的未婚妻拖進來,和自己一樣承受火山噴發的侵害。自己又不是那種極度自私的家夥,白司魚要是沒有實力的話,過段時間武悼也會把她送走的。
目前來看,終究還是玉山安全。
暗中還有無生劍這個啓藏九重護衛,自己的親朋好友在玉山的安全是能得到保證的。
梅摘星聽到武悼這個解釋,倒是忍不住點了點頭。雖然這未來女婿還很年輕,但思慮還是周全的,不會說顧及不到身邊之人,就憑這一點,就比他當初強多了。這麽一想,梅夫子催促武悼完婚的念頭反倒是淡了不少。
确實,還是等火藥桶爆了之後再說吧。
他們兩人,到時候都不一定能夠活下來呢。
至于逃……
逃跑是解決不了問題的,不争的後果就是都被别人争去,然後就是人爲刀俎我爲魚肉。除非說,你跑到邊疆去,那才有機會在殘酷的争鬥之中逃開後還能活命。可即便是邊疆,軍方不照樣和各地有着千絲萬縷的關系麽。
梅摘星正在低頭思索。
武悼眉頭卻忽然一皺。
“梅師,這附近沒有河吧?”
“沒有啊,你問這是爲何?”
梅摘星疑惑擡頭,卻見武悼指向了高速公路口的一邊,遠遠的見到一個人影。這人影并不值得驚訝,值得驚訝的時候他背後背着的那條大魚,那好像是一條長兩米的金魚,頭上的獨角極爲顯目,死魚眼正死不瞑目的望向天空。
而這人影,正是武悼的上司白安國校尉。
這釣魚佬,怎麽釣魚釣到這裏來了?
迷路了?
确實是迷路了,對于白安國來說,今天上鈎的這條大貨,讓他瞬間丢掉了自己的轎車,也忘記了家在哪裏,提溜着大金魚就開始了滿城的溜達。也虧得他是法相武者,力氣過人,拎着這兩米的金魚都不帶累的。
這貌似是湊巧的正好遇上了武悼他們,白安國就樂呵呵的提着自己的戰利品過來炫耀了。
這一炫耀,武悼很快就發現了不對勁。
“這是妖怪吧?”
這條金魚,體長兩米,頭生獨角,長相卻是極爲兇惡,屍體上還能夠嗅到一股反感的惡臭,分明是吃過人。一般妖怪如果沒有吃人,而是努力清修,那麽周身的味道和氣息都很周正,屬于是正道喜愛的靈獸,如果是吃了人,那麽不管是外貌還是氣息,都會有明顯的污濁惡臭之味。
這種妖怪,那是人人喊打!
基本上路過的武者見到了,都會順手給你殺了。
“沒錯,這正是妖怪,诨号獨角大王,這身鱗甲獨角,很是兇猛,如果不是我把它給釣上來咯,怕是會偷偷摸摸遊到你武校尉的家裏呢。”
白安國笑哈哈的打趣道。
梅摘星聞言神情一肅。
“白校尉,此話怎講?”
“昨夜雲州九地的旁門左道,妖魔鬼怪,邪神淫祀,都得到了一則消息,有人出真功十部,黃金萬兩要你武心卓的項上人頭呢。雖然礙于肅武堂的威名馬上就撤了,但還是有不少壞東西,聽到後蠢蠢欲動,趕着就摸過來了。”
白安國是釣魚佬,他一聽到這事,就敏銳的意識到,釣魚時間到了。
他立刻去找了一個風水寶地。
魚鈎一甩。
這不,就有魚兒上鈎了。
有人要自己的命?
聽到這個消息的武悼不怒反喜,什麽,居然有人趕着送劫種上門了?正好自己血拼了一波,沒有繼續提升的空間了,多來點妖魔鬼怪,最好是有法相的,他武某人今天就要狠狠爆資糧!
“我隻是碰巧路過這裏,給你們提個醒,接下來我還得找回家的路呢。”
嘴上唉聲歎氣,說自己迷路,實際上眉飛色舞的白安國扛着金魚,就像是表情包一樣,得意的說着溜了溜了,兩腿打轉很快就揚長而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