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快結束了……”
于吉那邊依然是在忙碌狀态,他已經完成了一系列有關于地儀的調動更改。特别是在陰宅這個地儀點上開了一個後門,這個後門用他的話來解釋就是,一個一次性的,能夠讓地儀運作的時候癱瘓掉部分功能的重要開關。
他也隻能在這麽大的地儀上弄這樣一個開關。
而不是什麽永久性的控制權。
雲州大地儀的計劃,于吉本來就不是主導者,充其量是和左家合作一段時間後,發現了端倪然後順利并入其中的一員。況且這個計劃最初的目的也不是現如今這樣,隻能說左狂這個人太颠了,直接把這計劃變得面目全非了。
而于吉選中武悼很重要一重原因。
就是因爲武悼的身上有一種和左狂類似的性格,足夠癫狂偏激。
這可不是貶義,而是褒義。
走在極限之路上的武者哪有不颠的,這可是一條從肉體到心靈,都要求是超越極限的,而這種極限在尋常人看來就和瘋癫沒有什麽兩樣。
“真的是血虧,陪你走黃泉一趟,什麽都沒得到,反倒是撈了一頓打。”
武悼心口不一的吐槽道。
他之所以這麽直白的吐槽,實際上還是在打着于吉庫存的主意,管它有沒有棗,先打上兩竹竿,虧的肯定不是自己。太公石,好東西啊,于吉快讓我康康,你身上還有沒有什麽好東西,有的話就當是這個月的朋友費了。
“你肯定沒有虧,死在你手裏的陰鬼不在少數。”
于吉才不上當,一眼就看穿了武悼的小心思。
武悼已經從他這裏毛走了張陵劍和太公石,肯定是上瘾了,如果他上當的話,武悼的下一句就是,我血虧你得給我點好處吧?
況且武悼此行肯定是不虧的,于吉很清楚自己的分身是怎麽制作出來的,武悼弄死自己的分身有好處,那搞死鬼神肯定也是有好處的。于吉遙視此地,聽到武悼自稱鍾馗時,更加肯定他的推測。
然而于吉低谷了武悼的厚臉皮。
“我幫你阻攔了千軍萬馬,你給我一塊破石頭就想打發了?我出場費沒有這麽廉價吧,怎麽說我也是堂堂一虎贲校尉啊,浦海誰不給我武某人三分薄面?”
“那你先把你口中那塊破石頭還我,還有納物符。”于吉冷漠道,他今天顯然是不會再給什麽東西了。
人心不足蛇吞象。
“诶嘿,這個咱們還可以再商量嘛……”
一聽到于吉要收回納物符,武悼立刻是表演了諸夏的非物質文化遺産變臉。這納物符确實是好用,正陽子都沒有這種好貨,一看就是于吉自己鑽研出來的符箓,雖然它有着一定的缺點,但對于武悼這種武者來說前期是真的方便。
看似空空如也的手上。
一個呼吸的功夫就能多出神兵來,這是有多吓人?
就算不用來藏兵器,武悼也是有某些奇思妙想,比如用這東西來藏火藥。見人就甩一張過去,按儲量來算,少說是三百公斤了。一百公斤的炸藥,就足以讓一座大樓跪下唱征服,三百公斤,這瞬間爆發出來的能量,炸一條街沒啥問題吧。
三百公斤火藥,見神,大梵鬥樞雷。
他媽的啓藏後期挨着一下,恐怕也要吐血三升!
而且武悼這瘋子是有門路的,他在對付許家處理虎贲之藥的時候,和崇明基地的一位小将軍是搭上了關系,雖然不怎麽聯系但門路是有的,他身爲肅武堂的虎贲校尉,想弄些炸藥玩玩其實沒啥太大問題。
就武悼聖像明王不動決修行的層次。
隻要亮出來。
軍方那邊可以說是非常支持武悼跳槽,畢竟聖像金身這東西難練的要死,而在對付各路牛鬼蛇神上卻是格外的好用。
在武悼的死皮賴臉的攻勢之下。
于吉終于是受不了了。
甩給了武悼兩張納物符堵住了這個混蛋的喋喋不休的嘴巴,而在了解到武悼天才般的利用符箓想法後,老不死于吉不禁是沉默了。他覺得這兩張納物符丢給武悼,自己的處境忽然變得危險了起來。
要是哪天,武悼忽然發狂,帶了一納物符的炸藥去某些敏感地點玩爆破,造成嚴重的死傷。
搞不好肅武堂和鎮魔司會把賬算到他的頭上。
這麽一想,于吉就想把納物符給收回去,在武悼一再保證,不用納物符做什麽恐怖襲擊的發誓下,于吉才是歎息着任由武悼開心的将納物符收起來。
“事情搞定,走吧,這鬼地方我是不想待了。”
順利搞定,武悼現在是滿腦子想着回家。
他此行收獲可以說是巨大的。
不僅是從于吉這裏得到了太公石這件奇物,更重要的是鬼帥的那群陰兵,被武悼弄死了許多,那些陰兵可不是樣子貨,其中的精銳提供的劫種可是綠色的,這也是爲什麽武悼會判斷鬼帥能爆的劫種會是綠色之上。
鬼神的職位可是直接和實力挂鈎的。
沒有強悍的實力。
趙飛熊就不可能壓的住手底下那麽多士卒,被自己屠屠了一遍後,還能是聽從命令退去,而不是沖上來繼續和自己玩命。
這波豐收的劫種。
足夠武悼好好的把大多數真功,都提升到自己境界所在的層次,甚至說直接把他拉到啓藏六重都沒有多少大問題!
也難怪武悼今晚顯得很是興奮。
果然這城隍陰司就是他的寶庫啊,隻要有實力了,就可以無限提款。要是自己再心狠手辣點,玉山城隍陰司恐怕都要變成雞犬不留的死地。不過這劫種這東西,萬能資糧,武悼還是避免是通過缺德手段獲取。
劫種,劫種,顧名思義是劫難的種子。
要是不擇手段獲取的話,劫難指不定就蜂擁而來了,禍福無門,唯人自招嘛。不管有沒有用,給點心理安慰總是好的。
“你的運氣是真好,陰司鬼神這波就結束了,沒有派更多人來。不然我的後手,還是挺麻煩的。”
呼喚着擺渡人的于吉再次提及了武悼的運氣。
正在心裏偷偷數錢的武悼聽到這話豎起了耳朵。
“你什麽意思?我們得運氣差才行?”
“自然不是,福星高照,自然是好事。但雲州大地儀圖,你我都是有目共睹,你爲雲州之民,可想過覆巢之下無完卵?”
“杞人憂天,要是天天想着那些破事,我還活不活了?”
武悼不屑的冷哼。
他才不在乎什麽正在發生,什麽未來會發生,會不會影響到自己啥的。知道了就去做好準備,然後豁出去搏鬥,瘋狂的提升自己的實力,就是爲了完全準備,可以說武悼的一切行爲都是在爲了不可預測的未來而準備!
于吉再次被武悼沉默了。
怎麽說呢……
閱人無數的老怪物所見過的大多數人中,很少有武悼這種性格極爲矛盾複雜的存在,他好像天不怕地不怕,對于諸夏傳統的鬼神,天地君親師都帶着一種平常心,但又不是不屑于此的野蠻瘋狂,甚至在某些方面,是由衷的尊重。
無傲氣,而有傲骨。
自強不息,熠熠生輝,不似人間客!
世家、皇室、宗門、寒門、尋常人家都教育不出這樣的後代。如果是更早一些時候遇上武悼,于吉會非常樂意的收下小時候的他做自己的衣缽傳人。
長大後就算了。
雖然說也是一塊好料子,但怎麽這殺人全家的兇戾模樣,怎麽看都像是長歪了的。道法自然,既然是無師徒緣分,那麽于吉也不會強求。至少目前跟着武悼還不錯,連帶着他的運氣都變好了起來,要是能持續下去,不說飛升吧,就是繼續蹭蹭國運,舔舔功德,然後想辦法繼續長生也是可行的。
至于蜉蝣子那邊。
于吉相信就算那個扭曲瘋狂的家夥有一天脫困了,同樣是修習了陰符天機經的武悼,是能夠對付它的。
擺渡人的獨木舟穿梭似箭。
在漆黑死寂的水脈上快速穿梭,重新進入迷霧的小舟泛着幽幽的冷光。
大約過了兩刻鍾。
正在核對賬目的武悼忽然間擡起了頭,冷光照在他的臉上,顯得他整個人神情陰郁而危險。
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
船停了。
擺渡人停下了撐船的動作,四周靜悄悄的一片。
望向于吉的武悼正欲開口說話,卻見于吉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無形之中,武悼的呼吸也不由得屏住了,因爲他感覺到有什麽東西正在迷霧之中緩緩靠近。那個東西好像非常大,還沒有浮現出身影,就已經讓黃泉水脈上永不散去的迷霧開始紊亂。
人類最古老的情感是恐懼,而最古老的恐懼則來自于位置。
當人在面對黑暗的時候。
總是不可抑制的去幻想,那裏有什麽看不見的未知之物。
在可視的範圍内膽戰心驚。
現在坐在獨木舟幽光籠罩範圍内的武悼就在承受着這種恐懼壓迫,他并不害怕,隻是難免對于這種未知的情況有些煩躁不安。
很快,一個巨大的陰影就從濃霧中出現了。
那是一艘巨大無比的船!
而船上卻是密密麻麻的站滿了人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