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若身處夢境之中,再次一次的下墜感沉沉襲來。
武悼再次的轉動室内宇宙。
并且成功的尋找到了那份出口,就在他拼盡全力朝着那個所謂的近道一躍的時候,逃離燭龍之鱗的他,體會到了更爲誇張的下墜感。雖然說自己鎖定的方位是黃泉天,但在逃離的時候,從詭異扭曲的空間方向上,明顯是傳來了試圖阻攔的力量。
從遙遠的蓬萊之中。
某個被鎮壓的存在,渴望的伸出了它的觸須。
越來越像人的前提是,得有人作爲參照物,隻要有人,那麽就是不死,不死的存在便是所謂的長生不老,這何嘗不是一種誕生自天地的恐怖。
是武悼未曾體會過的純粹惡意。
僞人所希望喚醒的,解脫的,就是這個存在,畢竟僞人也是從它的身上脫落下來的皮屑而已。
試圖捕獲武悼的力量突兀的停了下來。
在混沌的不定型空間中傳來了某種巨大存在的痛苦咆哮,本已經是試圖影響武悼離去軌迹的力量抽搐着縮了回去。而在這個下墜的過程中,親眼目睹了全過程的武悼更是感到了強烈的悚然之意。
那無關強弱,而是本能。
人類自古至今,屹立在食物鏈頂端,可能會被取代的悚然,蓬萊就像是一個美好到不切實際的美夢,用着所謂的長生不老來吸引那些壽命已經到了盡頭的變質人類,從而達到自己的目的。
比人還要像人,比人還要更加完美,簡直是不可理喻的貪婪聚合,分裂的存在!
就這樣……
武悼下落的軌迹沒有再異變,他就這樣的和諸多迷離玄幻的洞天福地錯過,那些個死寂、古老、荒涼的洞天中,或多或少都存在着某些讓人心驚肉跳的東西,也可能是此時此刻的他受傷的緣故,感知上某些方面也更加的敏銳了吧。
就這樣,錯過了諸多光怪陸離的玄奇景象。
武悼就這樣直直的墜入了那最深處的地方,也是他曾經來過的地方,可能寰宇有史以來最大的洞天福地,也可能是水脈最濃厚,可以鎮壓無數邪祟詭異的地方,有的人曾懷疑,黃泉天甚至可以鏈接到其他世界。
這裏說的是其他世界,而不是其他洞天。
就像是凹凸透鏡一樣變化的空間視野轉動,無窮無盡的陰氣驟然彌漫而上包裹着闖入黃泉天的法相,武悼發現他正在以極快的速度從黃泉天的高空墜落。
就算已經是意識有些模糊。
武某人也忍不住吐槽,這燭龍之鱗的近路怎麽這麽随意啊,古人這邊設立的近路,難道都講究一個從天而降,逼格拉滿麽?
完全是憑借着本能。
駕馭着法相的武悼下意識的在墜入黃泉天後,立刻是尋找着水脈的所在方位。道理非常簡單,因爲于吉曾說過,陰間的水脈實際上是對應着現世的龍脈,這厮薅國運龍脈的羊毛不是一天兩天了,還要靠自己才能不被雷劈。
自己要是在龍脈中出了什麽事,于吉肯定能夠知道吧。
把自己能夠做到的一切做到了極限。
武悼已經是超載多時的意志再也是堅持不住,他彌留意識的最後,隻是看見了自己正在朝着一條河墜落。幸運的是,那條河和四周看起來非常的安靜,沒有什麽兇惡的鬼怪邪祟存在。
轟隆!!
宛若是雷鳴般的爆裂轟動聲狠狠的炸開!
受國運眷顧的武悼這一刻的昏死撞擊,所造成的的震動,不僅是物理層面上的震動。更是,引起了和他運勢息息相關一幹人的震動!
正在雲州雲遊的張鐵口,嘴裏嗦着陽春面,手中的筷子忽然是折斷裂開,這讓神算驟然一驚,連忙掐算。
“風雷加身,是一大劫。”
遠在玉山的梅孤雪正在鑽研着嫁衣的款式。
她的眼神忽然呆滞,随即是冒出了一股令人心悸的威嚴氣息,一雙眼睛似乎要洞穿陰陽之隔,直接看到牽挂之人的所在。
僅僅是一間屋子之隔。
連素娘也感到了一種莫大的不安,抱着那顆綠色斑點蛋的她下意識的就想到了武悼,難不成是師弟出事了?
“掉陰間了啊。”
浦海市内。
早有了某些準備的于吉偷偷摸摸來到了狂刀樓的最頂端,從這個地方俯瞰下方這個繁華而巨大的都市,當某種感應傳來的時候,他便是立刻感應到了武悼的所在。
對于于吉這樣的老怪物來說。
當武悼找上他的時候,他就已經在最短時間内搞清楚了,這燭龍之鱗的異狀以及其中可能存在的兇險。爲了避免說,自己找到的這個國運眷顧之人,這麽輕易就嗝屁了,于吉就順應了地儀龍脈,靜候變化的來臨。
而結果也正和于吉猜測的那樣。
武悼真的出了一點意外。
但也不算意外吧……
“想你死的人,實在是太多了,身爲國運的背負者,很多人隻看到了國運所給予的好處,卻沒有看到那本應毀滅在沖突的消亡。這才是國運的真相,就算是左狂也是好處和桎梏兼具。”
于吉的聲音中有着難以言喻的惆怅。
就算是他這樣隻剩下了執念的瘋子,也依然能夠體會到曾經的自己,拿國運無論如何都無可奈何的遺憾。
規則如此罷了。
就在于吉準備有所動作的時候,他那冷漠的神情微微凝滞。
“咦……原來如此,本應在沖突之下的消亡,因爲善念和原則而避開了。與其說是因果報應,不如說是肯定如此,因爲這就是國運,從左狂選擇動手的那一刻開始,這樣的事情就會必然發生,而武心卓也不是個例。”
此時此刻,沉在水脈中随波逐流的武悼已經徹底昏死過去。
而就在他的不遠處的岸上。
一支隊伍正在緩緩的靠近。
這支隊伍遠看朦朦胧胧,像是一條火紅色的火龍正在蜿蜒前行,似是活物一般向着四面八方伸出自己的蠕動觸須,宛若是一條巨大的活物。而放近後仔細一瞧,卻是喜慶的喜神信鬼們,正在敲鑼打鼓,吹着唢呐又唱又跳。
最讓人毛骨悚然的便是,在隊伍的正中心,宛若是移動宮殿般的大轎床上,一個一聲鮮紅的巨大陰影甯靜端坐其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