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點被陰了,這狗日的黃家居然有這麽多槍……”
宋紹微微喘氣,他面前的地面上躺着一隊人。這一隊人卡在他們的必經之路上,靠着子彈攔住了他們将近十分鍾的時間,最後還是靠着宋紹的啓藏神通,動搖了他們的心神,然後果斷出手用真力将其擊斃。
人體其實是很脆弱的。
哪怕是啓藏武者,也是在不斷的捶打磨煉中,才将身體的各個弱點逐漸抹消,而還沒到啓藏這一境界的武人,被真力朝着要害一擊打,要麽是當場暴斃,要麽就是直接暈死,除了手上的槍,根本沒有還擊的手段。
“是新貨,甲火款式,瀛州産的。”
一位退役軍伍跟上來,娴熟的抄起地上的步槍檢查了一番,得出了肯定的結論。
諸夏的司械廠是分幾個大州。
比如說離州、瀛州、羅州這些相對靠外一點,各類資源都是齊全或者能夠快速補全者。除此之外,諸夏的核心區域也有格物司設立的司械廠,這些司械廠都帶有濃厚的地方個人風格。
格物司那些文青們在造物的時候,恨不得把一把槍造出個人風格來,比如瀛州在細節上會特别精緻,而羅州則會粗犷,離州那邊則是用料十足。
所以這方面其實非常好辨認。
“他們怎麽這麽多新槍?”
另外一個退役軍伍也拿起了槍來武裝自己。
對于戰場退役的老兵來說,對于各類槍械的熟悉程度,幾乎是要比自家婆娘的香噴噴的身子要更強一些的。因爲在各種複雜環境中,對于槍械的保養,直接決定了你在和别人對槍的時候,能不能活下來。
要把槍當老婆!
這就是諸夏軍中的一個粗俗易懂的口号。
“肯定是那些喝血的蛀蟲賣出來的,自己造可沒有這标準準度,你瞧,出廠的标号都被打磨掉了,一看就是專門處理過的,就是不想讓人查。”
“可能是世家,就世家弄黑槍有這手段。”
“也可能是有工廠的司械自己搞的,隻要材料和工具湊合,他們什麽都能搞出來。”
嘴上低聲讨論着,可手上的動作卻絲毫不慢。
舔完這些家丁打手死後的遺産,完成了換裝的退役軍伍們神色明顯輕松了許多,他們大多數人臉上都有了笑容,因爲自從退伍後,他們老老實實做人,就沒有再摸過這熟悉的殺器了。
現在又有機會合理的摸一下,簡直不要太快樂。
也難怪諸夏的退役軍伍,一部分最後忍受不了枯燥的生活,又是跑去當雇傭兵了,他們中有太多人真的是和社會嚴重脫節,除了殺人之外什麽都不會,放到軍隊之外,和别人交流可能都不會拐彎,很容易就出現沖突。
宋紹招來的退役軍伍人數也不多,就六人。
都是早就看黃家這個地方土鼈不順眼的了。
決定跟着宋紹幹他一槍!
至于更多的,說實話,除了宋紹之外他們都沒有思考,覺得弄死黃家一些人就差不多了。反正他們在海外戰區的時候都是這麽做的,誰不服氣,拉着王師過去教化一下,基本上教化一遍過後,剩下的就都是諸夏的舔狗了。
當諸夏的舔狗不好嗎?
大食就過的很滋潤啊。
不像是炎州那些昆侖奴,被西夷屠屠奴役了,跑來跑去和野狗一樣,都不知道自己的主人是誰。
宋紹他們很快就找到了他們想要的東西。
在黃家這個像是土堡一樣的宅子的一處地窖口中,他們根據某個死裏還生下人提供的線索,從這個地方不僅是找到了虎贲之藥,更是有着一些記錄,有了這些東西,宋紹就有信心能夠弄死這曾經是許家下層的禍害了!
翻閱着這上面的一些名單。
宋紹很快就注意到了一個有些特殊的名字。
說它特殊是因爲這個名字是被塗抹過,但好像是沒有塗抹完全,可能是偷工減料了,也可能是故意的,總之它在一幹名字中有些顯眼。
“梁書文……”
宋紹腦内思緒飛轉。
這個名字他好像在哪裏聽過,但一時半會就是想不起來了,好像是某個官吏。諸夏的官吏,像是肅武堂這種容易得罪武人的身份,普通人想打聽沒有渠道的話,其實是不那麽容易打聽到的。
當然了,某個兇名遠揚,人嫌鬼憎的刺頭不算。
他那個是名望刷的很高,鬼神圈和武者圈都知道他這号人了,隻要是露出特征那都是能直接辨認出身份的。
宋紹思慮一番無所得後,隻能是搖頭不管。
他們這邊目的可不隻是這些。
正所謂抓賊要抓贓,捉奸要捉雙,他們從黃家裏撬出了這些東西,還得把黃老爺逮着了才能才能坐死。不然讓黃老爺跑路的話,搞不好會生出什麽時段來,從最糟糕的角度來說,就算蛾鎮是鐵闆一塊,也得拉一個夠分量的墊背不是麽?
他們這些人敢對着黃家開這一槍。
早就是做好了粉身碎骨的準備。
甚至說妻兒老小都顧不上,隻能安排他們先行偷偷離開,等着消息。大丈夫在這世間,總有抛頭顱灑熱血的時候!
此刻思緒運轉的飛快,各種狀态也都在巅峰,感知較爲敏銳的宋紹忽然間擡頭望向了某個方向。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剛剛在那個方向。
他好像是隐約感覺到了一股讓人感到悚然的氣息一閃而過,如果不是高度集中精神,投入到這場厮殺中的宋紹,是不可能感受得到的。
最重要的是。
那抹氣息和鬼神無關,明顯是武者的兇暴!
黃家這裏還能藏着這種級别的武者?這不合理啊,這種小地方,養一個啓藏初期都費勁的要死,更别說其他人了。
是外來武者?
宋紹思考片刻還是咬牙讓軍伍跟着自己朝大堂方向沖。
事到如今他們已經沒有回頭路了,必須得人和贓物都抓到手,才有資格後續和飛鷹司甚至是肅武堂的來人讨價還價。說到底,他們的訴求也是還退役軍伍和家屬一個公道,這個公道老爺不肯給,那自己就親手來拿!
…………
…………
當武悼神清氣爽,像是恐怖電影裏的變态殺人魔一樣,感慨着世界是如此的美妙,我卻如此這樣暴躁,不好不好,必須得修身養性時。他敏銳的感官告訴他,在大堂方向上,武者氣血的波動多股起伏的特别頻繁。
明顯是有武者在那個方向上交手了。
而且從氣息波動來看,最終的獲勝者隻有一個,是宋紹,他的氣息波動武悼是特别記住的,所以能輕松查明。
就算有槍,槍也是人使的。
普通人拿槍,反應速度其實根本跟不上武者暴起的迅疾。
就比如身後這一屋子人。
他們有槍有刀,但在武悼面前就和布娃娃一樣可笑,脆弱的生命宛若可以被随便熄滅的燈火一般,武悼隻是開啓神門态,同時神門真力同時鎖死了扳機,再避開槍口,至于大砍刀,砍到他身上連應龍真甲都破不開。
然後這一群人。
就在驚恐絕望中,被宛若無雙猛将的武悼一個個給捏死了。
至于那幾個抽大煙的腦子都快抽壞的毒蟲,武悼心善,見不得他們受苦,一巴掌一個像是拍西瓜一樣送他們去西天見如來佛了。
現在問題差不多都解決了。
武悼知道,過一會也要自己出場了。
嗯,希望宋紹等會演技好一點,要是他演技太差的話,武某人也隻能直接把這群蟲豸弄死了。
黃老爺最喜歡的那把椅子,此刻正坐在宋紹的屁股下。
這個在蛾鎮堪稱是土霸王的賢良鄉紳,此刻正臉色難看的看向宋紹,而那些他平日根本不會放在眼裏的,搞什麽告狀的刁民,拿着槍正控制着其他人。看得出來,宋紹是來找過黃老爺的,應該是不那麽愉快的見面。
啪嗒。
宋紹将一包東西丢在了黃老爺面前,那是虎贲之藥。
而黃老爺面不改色的低聲道。
“你們想幹嘛?”
“我們想要一個公道。”宋紹淡淡道。
“公道……”黃老爺忍不住嗤笑了一聲,刁民說自己想要公道,真是天真。“……伱們今晚這麽搞,弄得蛾鎮風風雨雨,誰還有公道給你們?”
“黃老爺公道自在人心,你們黃家在蛾鎮沒少欺男霸女,私藏槍械,還染指虎贲之藥,我是從浦海來的,我知道許家已經閉門謝客了,你覺得誰還能幫你們。”
“虎贲之藥的水比你想的要深。”
不知道爲什麽,聽完宋紹列舉的罪名,黃老爺似乎是松了一口氣。
“再深的水總得蹚一下才知道深淺。”
拔出長劍的宋紹面容肅殺。
很幹脆踢碎了黃老爺的椅子,指着他的鼻子道。
“現在,該輪到你們這群衣冠禽獸被人唾罵!斯文掃地了!”
一旁的老兵們也不客氣,一人一槍托的控制着這群人朝外走。
他們要在黃家的大門口。
讓整個娥鎮的人都來看看,這群平日道貌岸然的賢良鄉紳,私底下做着多少龌龊肮髒的勾當。黃賭毒,可都是他們在一手包辦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