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悼此刻的兇暴簡直就像是要吃人。
眼神裏散發出來的殺意如有實質,讓初秋的宜人溫度瞬間降到寒冬,仿佛有數不清的涼飕飕刀子正在使勁的刮在這隊人的身上。别說反抗了,他們這群沒有武者之魂的東西,連直面怒意勃發的武悼的勇氣都沒有。
武悼現在真的是怒火中燒。
因爲眼前私自封路的一幕,和他上輩子親眼目睹的一起慘劇聯系的到了一起。
公衆人物拍戲私自封路。
卻卡住了毫不知情的救護車,導緻一條人命走的極爲無奈。
而事後公衆人物屁都沒放一個,經紀公司不疼不癢的站出來道歉了一句,整個事情居然就在粉絲們的狂熱簇擁中過去了。
不過事後那明星就因爲溜冰進局子蹲大獄了。
也算是惡有惡報吧。
這兩個小旗也算是倒黴了,正好撞到了武悼的槍口上,一人挨了結結實實的一拳,肚子裏翻江倒海,氣血勁力根本提不起來,被死死的鎮壓住。至于飛鷹司的持械衙役們,很幹脆的退開了,表示你們肅武堂自己人打架我們招惹不起,等你們打完了我們再過來。
強忍着腹部的劇痛,
兩小旗在武悼兇厲的氣息下努力起身,站穩立正。
戰戰兢兢的兩人被武悼怒噴之後已經是六神無主,生怕自己今天就被這個兇人毆殺在了這裏,更别說替别人封路查車什麽的了。
而後武悼又盤查了一番。
得知了赤槍客最近的英勇事迹。
這家夥最近弄死了幾個人牙子,涉及到了某位鄉紳的對于兒童特殊的興趣愛好,然後他順藤摸瓜把那鄉紳也弄死在了床上。
而且死法極爲慘烈!
赤槍客覺得這厮這麽喜歡和小孩子玩走後門的遊戲,自己也和他玩玩,就弄一根尖銳的木棍,給那位賢良鄉紳從後門進從嘴巴出。仵作看了都直呼受不了,誰聽都得菊花一緊,實在是丢人至極的死法,可算是一大醜聞了。
而這鄉紳恰好和玉山的豪強有那麽點關系。
一些人就勒令報社不許報導的同時,施加壓力手下的勢力,開始滿玉山的搜查赤槍客,想要弄死他。
爲此連啓藏武者都派了出來。
這事肅武堂的一些人短時間内是不知道的,比如說韓旗校尉,足以見到地方豪強對于肅武堂的滲透程度。
但赤槍客是流竄慣犯了,殺完人留下名号再弄點證據,拍拍屁股就不知道躲哪裏去了。
“好死。”
聽完事情的起因經過,武悼不禁拍手稱快。
治療煉銅癖,一次一顆子彈,換他在場,也不會有絲毫猶豫,擡手就給那鄉紳弄死了。豈能容他繼續爲惡人世,殘害無辜幼童。赤槍客這手确實狠,不禁是給人弄死,更要把死人弄臭,也難怪地方豪強忍不住要弄死他了。
“還站着幹嘛,等着武爺爺吃你們席?滾!”
瞧着這兩無膽幫兇,武悼也懶得抽他們了。
直接轟走。
自己一腳一個路卡直接踹飛丢到了路邊去,這兩人頓時如蒙大赦,頭也不敢回的撒腿跑路了。他們心中訴苦,真是晦氣,出來幹點私活撈點外快結果撞上武悼了,還好這兇人聽到鄉紳死相凄慘,心情變好沒有再計較。
否則真的給他們兩人打死,武悼最多就是仕途受點影響。
而他們是真的白死了。
一個月外快才多少寶鈔,何必拼命呢?
給這些礙眼的無膽匪類轟走,武悼這邊回到了車上,閉目養神。等車隊開出了大約半個小時後,武悼這邊才是重新睜眼,示意司機聯絡其他車輛,讓他們都停下來,車上的人别下來,也别亂看。
然後他拿了一瓶水和一袋零食下車了。
走到了車後一輛運貨卡車上,掀開簾布就上去。
此刻老熟人赤槍客龐一正大喇喇的坐在雜物上,嚼着不知道從哪摸出來的餅幹正狼吞虎咽着,見武悼進來他也不驚訝,隻是拱手道。
“武校尉高義,今日援手,龐某記在心中了。”
“餅幹夠麽?我這裏還有。”
說着武悼就把水和零食遞了過去。
在停車的時候,其實武悼就已經瞥見了赤槍客的身影潛入卡車,後來對那兩小旗發飙,是有幾分演技在裏面。一個是不願意這些傻逼騷擾了車隊中的父母和女眷,另外一個就是想順手幫一下赤槍客。
怎麽說都是一起殺過鬼神的。
況且赤槍客做的還是善事,既然是善事,就更要幫一把了。
“要不要我帶伱去玉山。”武悼瞧着狼吞虎咽個不停的赤槍客,知道他躲躲藏藏肯定是餓壞了。
“不用,我宰了那畜生,發現了一些事情,準備去瞅瞅。靈氣複蘇,有些地方妖魔鬼怪和惡人的差别并不大,龐某懷疑雲州一帶,有人似乎在有預謀的作惡,弄得地方不少地方百姓怨聲載道。”
赤槍客咽下了餅幹,将一整瓶水灌入,擦了擦嘴角的餅幹碎屑送進嘴中。
他的話讓武悼眉頭微皺。
“沒人管嗎?”
“偏僻一點的地方,肉食者們除了收稅,哪有心思去管。”赤槍客譏諷一笑,地方不知道多少角落是蛇鼠一窩呢!
“他們真是欠屠啊。”武悼覺得自己的太阿和七星已經在蠢蠢欲動了。
“龐某走了,若是有消息,定會送到府上。”
赤槍客沒有廢話,也沒有繼續耽誤武悼,拿上那一袋零食便是身形極快的掠進了一側的山林中,頓時驚起了數隻飛鳥。武悼原地凝聚感知掃視了一番四周,确定無人後也是回到了轎車上,讓司機繼續朝前開。
他們得趕在晌午時分到玉山。
出發前已經是和連師約好了時間,到時候武悼一家會先在武館暫時落腳,然後等新宅布置的差不多了,再遷進去。
不會大操大辦。
可武悼還是要邀請親朋好友來聚一下。
比如說:韓校尉、梅夫子、盧鞏、白司魚、不斬和尚等,當然了,當地的父母官知州也會送上請帖,至于來不來就是人家的事情了,畢竟不是一個體系的,面子做到了就好。
…………
…………
出乎武悼預料的是。
當自家車隊到了玉山外的時候,已經有人在等候了。
“公子一路辛苦了。”
今天的白司魚打扮的非常商業,着月白色過膝裙,露出一雙白絲包裹的小腳,披帛爲月藍色,手執電話與手提包,無處不顯露出一份精明來。她的身高相對比較高挑的那類,白絲并不顯矮反而是有靈氣,故而這套打扮很類似于宮中女官。
白司魚笑嘻嘻的過來和武悼行禮。
同時也對另外一車中,武悼的父母恭敬行禮。
“你怎麽來了?”武悼的肌肉雷達發出警報。
“我是您的秘書,理應随叫随到,公子在哪我自然在哪。”
白司魚精明的眼睛一轉,活像是偷到了雞的狐狸,透露出絲絲狡黠媚意。她在打聽到武悼回家,而且帶着連素娘和梅孤雪的時候,就明白是怎麽回事了,雖然失了先機,但好歹是最後關頭借機在武悼雙親面前露了下臉。
“哦,那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你了。”
瞅着今天打扮的很含蓄的白司魚,她沒有去找連素娘和梅孤雪的意思,武悼肌肉雷達的警報就自動熄滅了。
主要是他現在大部分精力都在赤槍客所說的事情上。
他的直覺告訴他。
雲州,看似繁華平和,但暗流從來沒有停歇。
雖說這是靈氣複蘇不可避免的時代波動,但總有哪些地方說不上來的不對勁,這種感覺在他成爲肅武堂巡查校尉後更強烈了。
白司魚這邊光速和武悼父母混熟了。
并且不經意間透露出了自己是武悼從車匪手中救下來的後,對這個操持外事十分幹練得體的女子很是喜歡。
同時也對自家的豬心中狐疑。
這拈花惹草的本事是從哪裏學來的?
武悼人生的前十六年要麽在家裏,要麽在書院,全然一幅榆木疙瘩的模樣,怎麽到十七就突然開竅了。如果不是親眼看着,恐怕他們都要懷疑,武悼是不是自己的兒子了,他的變化實在是太過劇烈。
白司魚不僅帶了人,而且也是給武悼準備了幾輛車。
車可以不用,但不能沒有。
至少在這位秘書的眼裏,武悼不能一直坐着梅孤雪的車,梅家在南都時的資料她也搜集了一部分。可能武悼自己都不清楚,自己這個啓藏武者目前的财産、前景、潛力有多少,但白司魚絕對是清楚。
所以她要幫助武悼取得主動地位。
而這也是幫助她自己。
武悼這邊思緒稍微收回了一些,手中鎖龍镯溫潤的觸感讓他愛不釋手,這玩意看着很脆,但實際上非常的堅固,堅固到武悼拿它當握力計使都沒有絲毫變形的意思。
他懷疑自己開了神門态,都可能毀不了這鎖龍镯。
低頭的武悼眉頭一皺。
掌心镯子的黑斑似乎有了變化。
有一塊黑斑變淡了,但不少地方又多出了黑斑,武悼日常把玩已經将它的花紋記得清清楚楚,很輕松就發現了這種變化。
這是怎麽回事?
它什麽時候發生變化的,自己竟然毫無察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