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爲一位控制自己,掌控敵人的武者,武悼已經充分了解了自己開啓神門态後,搭配啓藏神通,對于啓藏前期的壓倒性優勢,幾乎是一瞬間就能夠解決戰鬥,分出勝負,根本不會說拖什麽。
作爲一個爆發狀态來說,神門态确實生猛無比,兇悍到了武悼都有些隐約顫栗的程度,因爲這玩意每次爆發都是拿軀體生機來換的。
但這一次的爆發後。
武悼猛然發覺,來自神門态的後遺症減弱了許多。
氣血上的虧空似乎都被均勻的轉移到了全身各處,在強健體魄下根本不産生影響,雖然這也和自己開啓神門态時間極短有關,但這确實是一個進步!
應龍赤甲錄。
這門護體真功除了防禦之外,又給了武悼一個驚喜。
而且通過應龍赤甲錄,武悼意識到自己的極限之路是正确的,隻是他還有許多方向上沒有補全,那些對常人來說可能要耗盡畢生心血才能修習的真功,對于自己來說隻要劫種足夠,遲早能把自己堆成一個六邊形戰士!
金枷銀鎖。
是武悼拿來測試自己應龍赤甲錄防禦強度的兩位鬼神。
金枷将軍赤面獠牙,面相兇惡,頭戴金箍,著紅繡袍;銀鎖将軍青面獠牙,面相可怖,頭亦有金箍,著藍袍。
在部分民俗中,人間若有大奸大惡,或業力極重之人死亡,地府就得派這兩位将軍前去勾魂。楚霸王項羽烏江自刎後,便是這金枷銀鎖二将軍前去接引。隻要有它們出手,緝拿陰司要犯幾乎是無往不利。
在玉山城隍陰司。
這兩位鬼神先天受限,空有鬼神位而無實職,也就是隻有啓藏修爲,甚至比起燃燒氣血,宛若太歲烘爐的武者來說還要弱上一層,而沒有鬼神應有的神通陰器。
在禮貌的将正陽子的剪紙仙鶴暫時請走,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就比如啓藏神通一般都是不會告訴别人,哪怕是親父子都如此,正陽子也沒有探尋武悼秘密的意思,隻是提醒他情況不對可以呼喊自己。
武悼這邊就頂着九重應龍真甲,和金枷銀鎖展開了拳拳到肉的自由搏擊!
具體情況可以簡單描寫爲。
武悼:疊甲,過。
金枷銀鎖發動了攻擊,未能擊穿武悼防禦。
武悼:吃你爺爺一拳!
金枷銀鎖被應龍真甲燒得哇哇亂叫,狂暴的氣血更是有着萬夫不敵之神勇,給它們錘成小餅餅後又搓圓焚燒!身契血煞的兇人簡單的拳交轟擊,宛若是手榴彈爆炸,每一下都能讓金枷銀鎖欲仙欲死!
然後失去了測試價值的金枷銀鎖就被武悼一隻手一個攥起來,像是親切的朋友一般給了它們熱情無比的擁抱,用最多被擊破了三層的應龍真甲,給他們在絕望中被活活的焚燒殆盡,連同那一身的腥臭業力都燒成了灰。
數不清的血腥怨氣在它們死後噴發,用着被戕害殘留的怨念,對着金枷銀鎖噬咬,一同化作了飛灰。
‘劫種(白)+3+3!’
捏死了兩頭啓藏三重的陰鬼,武悼的瘾總算是消除了一些。
他已經可以确定,自己開啓了啓藏神通、神門态、應龍赤甲錄後,實際戰鬥力應該是穩穩的能和啓藏中期掰腕子了。
但開的越多,自己消耗就越大。
而且是成倍的消耗增長!
武悼覺得狀态全開的話,自己估摸能夠堅持一刻鍾多一點。超過這個時間,估摸會直接癱瘓在地。
“正陽子!”
武某人對着被攪動的濃霧大喊,他的聲音頓時遠遠傳出,好似雷公咆哮,震動大片陰氣都動蕩了起來。
‘來了來了,你别叫那麽大聲,我附着在剪紙上的神念都要被你喝散了。’
過了片刻,剪紙仙鶴才慢悠悠的飛過來。
仙鶴在武悼的腦袋上轉了一圈,最後安逸的落了下來,還活靈活現的用嘴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翅膀。
‘伱還有餘力嗎?等會要收拾文判武判了,鎮壓了它們,我才能做法施術,将城隍廟作爲一個殺局。’
“還能支撐幾場搏殺吧,我的氣血消耗并不大,陰司中的陰氣根本近不了我的身。”
武悼捏住剪紙仙鶴放丢到肩膀上。
他順着正陽子的指引開始朝回趕。
應龍赤甲錄在沒有被擊破之前,自帶陰氣過濾效果,這是武悼相比起其他人在陰間的一個優勢。這個優勢能讓這兇人更加持久,更加強勁,也更能給城隍陰司衆鬼帶來無限的驚喜和折磨!
“對了,正陽子,城隍去叙職,具體是幹什麽?”
路上武悼忽然想起了這一茬。
‘上貢願力,消除業力。’
“會變強嗎?”
‘不會吧,一般來說,城隍的實力,其實是和自己管轄的領土大小,香火是否旺盛有關,這一點上和山神土地沒有區别。’正陽子不愧是宗門子弟,武悼問什麽他都能答的上來。
“那我們把城隍打死了,怎麽善後?”
‘再随便抓個陰鬼,冊封就好了。’
“就這麽簡單?”
‘現如今就這麽簡單,因爲當今城隍陰司體系,是被打斷過一次的。’
正陽子這邊和武悼閑聊着過去的伐山破廟,而另外一頭韓旗等人擒拿鎮壓完鬼神後,見武悼回的慢了一些,幹脆是不等他了,在正陽子的指引之下,開始了對城隍廟的破解拆除。
說白了就是用氣血克制陰氣,在正陽子道術的加持之下,達成了快速燒穿的效果,輕松無比的就潛入了這座在陰間依然是富麗堂皇,莊嚴肅穆的城隍廟。
廟堂雖華麗。
裏面卻是地獄般的光景。
西遊記中曾對妖魔統治之國獅駝嶺有過非常驚悚的描寫,而此刻陰間玉山城隍廟内的光景,比起獅駝嶺雖然量上有所不及,但一樣駭人悚然!
韓旗等人剛一潛入,就看到了頭發。
數不清的頭發浸透了鮮血攤在地上,部分地方已經是高的可以堆成一座小山,還連着灰白頭皮,就那麽毫無生機的鋪開,讓人不禁是心驚肉跳。
脾氣最沖的赤槍客當時眼睛就紅了。
提着自己的長槍一馬當先朝裏面沖去!
其他人也沒有制止的意思,而是跟着一起沖,他們所見到的場景,對于血未涼的武者來說,是不可能能夠忍的住的,沒有當場賭咒發誓,要把城隍鬼神扒皮拆骨,生吞活剝都算是他們相對理智了。
一馬當先的赤槍客龐一氣勢悍然,宛若出籠猛虎,沖進了文武廟,對着猝不及防的武判怒喝!
“呔!納命來!”
被武者如雷暴呵給驚得六神無主,武判鬼還沒來得及說些什麽,就被赤槍一下子給逆龍破水,一下子釘在了它在陰間的泥塑神像之上。而文判鬼見勢不妙,直接是一溜煙的朝着城隍主廟逃竄。
随後蜂擁進來的數位武者,直接圍上來對着哀嚎中的武判進行了極爲慘烈兇猛的圍毆!
那場景!
假如武判鬼有血肉之軀的話,那麽它絕對像是被亂軍踐踏過一般,隻剩下肉泥了。但它是鬼,隻能是連同它受人供奉的神像,被暴怒中的武者群毆圍攻,給硬生生的砸成了齑粉。
當陰間神像被砸了個粉碎。
陽間的玉山城隍廟内。
武判的泥塑神像也轟然倒塌,和之前武悼斬殺武判所産生裂痕不同,這是徹徹底底的毀滅。
正在起霧控場的正陽子臉色微微一變。
“我就知道。”
歎息了一句,正陽子忍痛将手上的三清鈴朝着陰間大地猛然一拍,讓其碎裂而開刺入地面,同時取出一張黃符剪紙,朝着陰間的天空一抛。
下一刻黃符燃出陰森綠火。
卻是在半空中顯露出一青面獠牙的虛影,它對着正陽子微微低頭俯首,随即便是消失在了濃霧中。
“你在幹嘛?”
正巧剛回來的武悼看見了這一幕,不由得好奇出聲。
“貧道在修補陰司,在那左老鬼回來之前,可不能直接給陰司拆了,剛剛韓校尉他們,毆殺了武判。”正陽子擡手召回武悼肩膀上的紙鶴。
“文判呢?”武判沒了,武悼更關心那個難纏的文判。
“還在廟内,被貧道暫時困住了,你來了正好,準備拿下陰司這最後一位鬼神吧,别出手給它打死了,貧道實在不想繼續虧空神念了。”
“哦,沒事,我幫你勸着他們一點。”
武悼拍拍胸脯保證。
正陽子見狀欣慰點頭,自己作爲這群武人的腦子,運籌帷幄确實是很有滿足感,但他還是希望像武悼這樣有腦子,又能打的人多一些。
進城陰司隍廟的時候。
正陽子忽然間眉頭一皺,他覺得自己好像是忘記了說什麽了。
自己到底是忘記了什麽呢?
當武悼一腳踹塌城隍廟正門的時候,正陽子忽然眼皮子猛的一跳,下意識的出聲道。
“等……”
“我砸了你的破廟!”掃視裏面的場景,武悼登時血壓拉滿,狀若瘋魔般的沖進了裏側,簡直是要化身拆遷機器徹底毀了這城隍廟。
原地留下了有些淩亂的正陽子。
“我真傻,我應該知道武心卓是他們中最癫的那個,我居然還想着讓他去攔住其他人。”
‘你們再不收斂點,伏擊計劃就要失敗了,心卓已經進去了。’
正陽子想了一下,還是神念提醒了一下其他人。
韓旗、連平、赤槍客、汪泉剛剛群毆完武判。
胸中戾氣發洩了不少。
總算是能冷靜下來。
他們還沒理解了正陽子發來的消息中,武悼已經進來是什麽意思,就感覺到了身後傳來了推土機過路般的震顫響動,那就像是有一輛泥頭車開足了馬力,直接的撞了進來!
化身拆遷機器的武悼直來直往!
完全是憑着直覺,面前有牆就砸牆,有門踹門,以狂暴無匹的氣勢撞了進來。他視線兇猛,氣息狂暴,瞄了一眼已經碎成渣的武判準備繼續沖鋒。
“快!攔住他!”連平眼疾手快,連忙是拽住了武悼。
其他人也趕快跟上!
四個人一番拉扯總算是給稍微冷靜一些的武悼拽住了,他這樣拆下去,正陽子那邊怕是不隻臉上慘白,而是要開始吐血,城隍老鬼就算是再遲鈍,也該知道自己的老窩已經被繩之以法。
确定武悼冷靜了下來,其他人才是松開了手。
韓旗這邊心中忍不住嘀咕。
這武心卓的力氣怎麽這麽大?
“文判呢?”
“在裏面。”
“那還等什麽,上啊!”武悼揮舞着太阿,他的表情怎麽看都不像是要擒拿鎮壓文判,而是準備将它活剮了下油鍋。
這不,陰司裏正好有現成的油鍋。
“你們等等,那文判不簡單,不會束手就擒。”從武悼拆出來的通道中跟過來的正陽子提着裙子,宛若神妃仙子的容顔似乎照亮了這片陰森可怖的空間,更顯得他俊俏非凡,不經意間就能牽扯他人的視線。
就算已經知道他是一個男人。
這群武夫的視線還是忍不住多瞅了兩眼。
心裏直罵浪費,暴殄天物。
就這模樣,哪怕是放在浦海,也是數一數二的美人,怎麽偏偏就長在了一個男人臉上,老天爺實在是愛開玩笑!
“搞快點。”
武悼催促着正陽子,讓他别再磨蹭了。
正陽子也不再賣弄學識,閉上嘴巴遠遠的凝視起了城隍主廟。從他的位置望去,這間琉璃瓦的朱漆廟宇,正中位置矗立着一尊大雕塑,似有金色的香火願力在其上纏繞,顯得神異非凡。
尋常鬼神,心虛之輩。
被這面容藏在黑暗中的城隍像一吓,怕是連正面對上的勇氣都沒有。
城隍司一地鬼神事。
其權限之大,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就是陰間的主宰,哪怕是陽間的惡事冤屈,它都能差上手。
正陽子很清楚。
如果文判鬼是左家原先安插進玉山,準備謀奪城隍之位的棋子,那麽它一定有能夠短時間内調動城隍力量的手段。正陽子所知的方法就那麽幾種,基本上都和城隍雕塑離不開關系。
鬼神對于雕塑神像是極度依賴的。
甚至城隍想要離開自己的陰司外出的時候,都要準備一個小泥塑雕像,讓别人帶着出去,自己也才能跟着出去。
神位是正果。
卻也是天地牢籠的束縛。
正陽子擡頭望向陰司渾濁晦暗的天空,又瞅瞅武悼的太阿和七星,心中已經有破敵之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