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夏有一句話,叫死沉死沉的。
那帶着絕望怨念的煞屍,被置于棺材之中,氣機牽引黃土九泉,其重量理論上是相當于整個黃土九泉的重量,煞氣越重則棺材越重,又無形無質,氣血對其效果往往不如對陰氣那般立竿見影。
這紅棺和黑棺,是陰司之物。
在城隍等一幹鬼神出現之前,便已經存在于此。
棺材釘徹底鎮死了這兩幅棺材。
而後這兩幅棺材就成了煞神的法寶,說是法寶實際上也隻是朝其中填充煞氣,用來壓人,把人的軀體連同神魂給活活壓死。當兩幅棺材,帶着數不清的怨念煞氣壓在武悼身上的時候,兩隻煞神不由得松了一口氣。
這紅白雙煞對撞。
乃是人世最爲兇厲的煞氣,大喜大悲,那叫一個怨氣沖天!
這武悼就算有神兵傍身,可鎮邪驅魔,但煞氣牽引黃土九泉的重量就擺在那裏,又有兩位鬼神加持的煞力,這重量足以将啓藏武者給拖住,沒有其他手段單憑血氣勁力的話,會被活活的壓死在陰間。
雖然說在這期間煞神們也不得動彈,但總比被棺材壓住的人好多了。
“他死定了。”
粉煞神見兩口棺材相合,落在了武悼的身上,這才是松了一口氣。
它居然是後怕的做了一個擦汗的動作。
方才武悼暴力轟開鬼打牆的場景,實在是吓人無比,至于他呵罵的那些,煞神和無常們全當沒聽到。
“這兩口棺材裏的東西,兇厲無比,他除非打破棺材才能擺脫沖煞。”
綠煞神得意的擺動着自己的翅膀。
作爲猛禽煞神,它剛剛居然被武悼像是一隻雞一樣抓着拔毛,實在是奇恥大辱。
“你們成功激怒我了,雜魚們。”
忽然間武悼的聲音遠遠傳來,這兇人的聲音很幹脆的吓得無常們散開了,它們可不敢擋在武悼和煞神之間,畢竟無常們根本對付不了一個正常的啓藏武者。
咚!
這是哪來的鼓聲?
粉煞神露出了困惑之色,随後它很快就确定,猶若戰鼓擂動的聲音是來自武悼。它面露譏諷,倒是不信武悼能把鎮在身上的棺材給擡起來。
咚!咚!
咚咚咚!!
擂動聲越來大,兩個煞神不知不覺也跟着擂動的節奏上下颠簸了起來。武悼穩穩的扛着兩幅棺材,他本來還不太想動用這個剛剛得到的神門态,因爲那實在是太燒氣血了,搞不好還會有損傷。
頭發沖冠而起!
“快!你們快上,用陰氣殺了他!”
綠煞神慌了,棺材居然在害怕,它們感受到棺材裏的東西在畏懼,連忙是命令一幹無常大鬼上去,最好是就地宰了武悼。然而這群無常大鬼,一個比一個跑的快,頭也不會的朝城隍廟方向逃了。
當心髒的擂動達到最劇烈的那一刻。
神門态!
武悼的氣血勁力瞬間捏合,形成了一個相互吞噬生滅不息的太極球。在煞神的眼中,武悼所在的空間光線一陣扭曲,原地爆出一個五米大坑,武悼直接消失在了它們的視野中,就連感知中那個精氣如狼煙的他也模糊不可查了起來。
兩口棺材齊齊發出哀鳴。
被一左一右投射丢出少說千米遠!那投擲出去的力量之大,甚至讓棺材在空中爆出了一圈不明顯的氣浪!
“武爺爺來殺你們了。”
等武悼這句話落入兩位鬼神的耳中時,他已經是來到了它們的中間,利索将太阿與七星歸鞘。兩頭煞神正在疑惑,卻愕然發現自己的身軀裂成了數大塊,像是白斬雞一樣被切開,滑動着稀裏嘩啦的倒塌!
好快的刀劍。
煞神們根本來不及反應,神門态下武悼的任何一個動作。就連那兩幅被寄予厚望棺材,在武悼開啓神門态的時候,屁都不敢放一個。
‘劫種(白)+1+1!’
快速退出了神門态,稍稍平複了一下過激過熱的暴動氣血,武悼對着那群正在逃竄的灰色劫種大喊。
“小鬼休走,敢擾我清夢,今天我就拆了伱們的破廟,砸了你們的泥塑!快叫你們那死鬼城隍出來挨打!”
聽到身後武悼的恐吓,無常們屁滾尿流,一個個滾在地上跑的更快了。
武悼見狀不禁哈哈大笑。
提着太阿和七星擡腿便追。
這個時候從大門緊閉的城隍廟中,忽然飄出一個陰氣異常旺盛的老鬼,這老鬼頭頂烏紗,腰圍犀角。手擎牙笏,身着絡袍,竟然是顯露出一絲剛正不阿的正氣來。
隻見這老鬼舉起牙笏,對着武悼的方向一拍。
正欲沖殺的武悼隻感受到一陣強大無比的斥力傳來,像是突然間有一個大皮球給自己彈飛了出去,一陣天旋地轉,狂風猛刮過後,待武悼再睜開眼時,他已經來到了玉山的另外一條街道上了。
映入眼簾的景象就是正常的夜間街道光景。
他被轟出了陰間?
開啓神門态的後遺症開始發作,一股股淩遲般的細微刺痛感迫使武悼不得不先找了個路邊的長椅坐下,暫且歇息一番。
‘文判?’
回憶着方才那老鬼的模樣,轉移注意力的武悼若有所思。
看衣飾應該是文判錯不了了。
進神門态的話,它應該沒那麽容易給自己轟出陰間。不過也算是誤打誤撞,找到了離開陰間的道路,而不是受困于其中。
莫名其妙入夢被拖入陰間。
武悼檢查了一下自己的所得。
自己弄死了一頭無常,兩隻雞腳神,還有太阿兵煞的無差别攻擊注視小鬼,灰色劫種拿了22點,白色劫種拿了2點。犧牲了睡眠時間拿到這些收獲,在武悼看來還是挺劃算的,而且他剛剛沒有把那兩幅棺材裏的東西給鎮殺,不然收獲更大。
主要是極度憤怒了,想最快速度弄死雞腳神。
‘那文判肯定值不少白色劫種。’
摩挲着下巴,武悼露出了意猶未盡的神色,早知道剛剛就不結束神門态了,強沖過去試試正常判官鬼的成色。
武悼猛咳一聲,一口帶着血水的濃痰就吐身後的綠化帶裏了。
這神門态真是勁啊!
而且僅僅是啓藏一重的神門态,給武悼加成的殺煞神比殺雞還輕松。就是這結束下來的後遺症,确實是有些痛苦了,這還是他開了不到一秒多就關的情況。如果開到極限,武悼很懷疑自己是不是會器官衰竭,大面積出血,給人活活疼死。
這神門态在武道真力的刺激下燒的不僅是氣血。
而是全方位燃燒,全方位增強。
同樣也是全方位損傷。
【劫種:48(灰)2(白)】
繼續轉移着自己的注意力,不去感知身體中那種細刀子慢慢切割指甲蓋似的痛楚,武悼的耳朵裏傳來了飛鷹司衙役車輛在玉山大街上拉響的警笛聲。
顯然武悼弄死兩隻煞神,惹出來的動靜并不小。
飛鷹司出來查看情況了。
估計當夜值班的肅武堂成員也會響應。
武悼換了一個更加舒服的坐姿,瞧着這依然是寂靜的大街,不由得心中感慨,這諸夏的百姓神經真是大條堅韌,這都沒有動亂的意思。估摸也是讓武者日常開片給整麻木了,隻要不是天災地圖炮,估摸他們都能頑強的生活下去。
和武悼預料的差不多。
巡查的飛鷹司衙役很快就到這裏,見到他這個抱着刀劍坐在長椅上的武人,上來執法的時候倒是客客氣氣,沒有說我是官吏你就得跪舔我的爲難人情況發生。
不客氣不行啊!
武悼自己是不知道,他身上那股搏殺的氣息還未消退,但凡靠近他都會感受到心跳加快,宛若置身兇險戰場的緊張壓迫,尋常人被他一眼掃過隻覺得肌膚刺痛。就像是城管對拿着西瓜刀的小販都會客氣,衙役們對武悼可以說是禮貌有加。
況且武悼還自報身份了。
肅武堂巡查校尉。
按照諸夏官員級别來計算,是僅比玉山校尉差一級。
通過車載通訊機器和飛鷹司聯絡核實身份,這位衙役對着還坐在那裏的武悼賠笑道。
“武大人,您的事情下官已經報備上去了,你如果有需要幫助,可吩咐,如果沒有的話,下官還有幾條街要巡查。”
“既然沒事,我就走了。”
武悼揮了揮手,起身便準備先去找韓旗校尉。
雖然說深夜擾人清夢會被暴打,但武悼覺得韓校尉應該打不死自己,城隍陰司這樣搞他一個巡查校尉,不還一下顔色真就把他武悼當軟柿子了。
“且慢!”
忽然間一聲呼喊停了武悼的步伐。
卻是從這條街的另外一邊,來了數個人,這些人皆手持兵刃,氣息兇悍,腰間更是懸挂着一枚肅武堂令牌。
自己人?
倒是一旁的飛鷹司衙役見狀,臉色微變的低身退回了警車中。
“本校尉怎麽沒聽說最近有什麽巡查校尉?怕不是招搖撞騙到肅武堂頭上來了?”領頭之人背着一把鬼頭刀,上來就一幅頤指氣使的模樣。
這讓武悼忍不住挖了挖耳屎。
“把你兵刃給本校尉繳了,證你青白再歸還。”
“你沒開玩笑吧?”武悼忍不住了,正常人接觸了多了,驟然接觸腦殘他真的有些不太适應。
“嗯?你還想違抗諸夏法令不成?”此人頓時冷下臉。
“不不不,您誤會了,我隻是想和您友好交流一下。”說着武悼就取出手中刀劍朝着此人走去。
“哼,諒你也沒有這個膽子!”
一幅被慣壞了的模樣,領頭者見武悼過來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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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