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白安國把自己在黃浦江用不空軍的傳奇講大概三遍後。
他終于是停了下來。
而武悼此刻已經在神遊天外了,正在琢磨着,是黑絲顯修長,還是白絲更悅目,畢竟這個問題事關自己的下半身幸福。作爲一個上輩子經曆過各種審美轟炸的正常人,武悼在那啥上可是花樣不少的。
“不錯嘛,挺有耐性的。”
沒看出武悼在溜号的白安國滿意誇贊。
“謝白校尉誇獎。”
“要不你再聽一遍……”
“什麽?我的轄區?沒有問題,心卓必定全力以赴,不給肅武堂丢臉!”武悼連忙是提高了音量,把意猶未盡的白安國的提議蓋了過去。
白安國倒是理解的笑了笑。
武悼這脾氣能夠忍這麽久,說實話他确實是滿意的,也放心把武悼丢到那個轄區去。
沒有急着說轄區的事情。
白安國這邊從辦公桌上抽出了一份報紙,遞給武悼,示意他瞧瞧。武悼這邊接過報紙,上面的主标題,卻是一天前歐聯那邊的大新聞,然後武悼就從這報紙上嗅到了一種非常奇特的味道。
有點像是他上輩子看見早期公知誇人的味道。
怎麽說呢……
瞧着諸夏在報紙上被尬吹的天花亂墜,那些拙劣的模仿着諸夏官員穿着,錯誤漏洞百出的逃亡者,武悼的表情就非常的諸夏了,是濃濃的不屑。
這和他有什麽關系?
“還請白校尉明說。”不懂就問好習慣。
“可能過段時間要打仗了,大概這幾年吧,我聽說你不僅和大風集團有來往,也和熾将軍麾下有聯絡。到時候建功立業,報效朝廷,還得你們這樣年輕有爲的武者展露身手啊。我看呐,歐聯蹦跶不了多久咯。”
歐聯可能要不行了。
伴随着諸夏數十年如一日的戰略拱卒,以大食和蘇武海兩個方向的攻略重壓,歐聯分崩離析的信号越來越明顯。如果真的爆發戰争,太平洋這邊,肯定是要直接面對新伊甸的壓力,按照諸夏的風格肯定是主動出擊。
到時候軍功明顯勝過一切。
武悼知道,戰争這種東西,不是說打就打的。
總不能像土木堡戰神一樣,什麽都不管拉着人就去沖吧,那不是打仗,而是開送。在開打之前,是有準備,最經典就是物價的波動了。
在劫火飛星的異象後。
雲州的物價确實是有上漲的趨勢,還有一些物資的管控。
白安國和武悼提這個,其實是非常明顯的意思了,畫餅。但也不算是完全的畫餅,大意就是,我丢給你這個轄區比較棘手,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畢竟校尉那麽多,老資曆還有,總不能把好地方給你吧,我得一晚上端平。
你就先好好幹着,等後面要是戰争爆發了。
憑借你在大風集團的關系,我可以推薦你去和熾落鳳混軍功搏前程。
雖然說同樣是畫大餅,但白安國明顯是要比梁書文玩的漂亮,也更有說服力。利用海外的局勢變化,來讓自己的餅更有說服力……
武悼不禁苦笑。
感情從進門開始,這白安國校尉就在悄無聲息的觀察試探自己了,虧自己還真的以爲他是一個釣魚佬。
“心卓必不負所托。”
那個轄區武悼還是有信心把它給打穿的。
就當是真人RPG遊戲了,他剛剛才升級,正愁沒人給他試試刀呢。自己堂堂一個肅武堂校尉,本職就是捉拿那些窮兇極惡的武者,給他們開開眼見見血!
“好,既然如此,你就和玉衡即日去就職吧。”
白安國見武悼心領神會了,滿意的掏出了公章。
武悼接過這調任函,就聽見了上官的熱情邀約。
“心卓啊,你看這時候尚早,你要不再聽聽我釣魚的故事,我跟你說……”
下一秒武悼直接消失在了白安國的辦公室裏。
他瞧着武悼遁術消失的地方,先是一愣,随後忍不住捧腹大笑了起來,好家夥,武悼是第一個被他釣魚傳說逼得用遁術逃跑的下屬。果然年輕人逗起來就是有意思啊,這玉衡的寶貝女婿,真是有趣!
白安國笑了一會瞅了一眼今日坐班時間表。
好!
今天的班就上到這裏,他要抄起裝備去會會自己的釣友們了!
至于武悼和梅摘星能不能勝任,這點上白安國是完全不去擔心的,他們一個年輕人能打,一個有經驗知道怎麽處理事情,聯起手來,說不定還能把那塊魚龍混雜的轄區整出新花樣呢。
…………
…………
“白校尉他就這性格。”
聽完武悼訴苦一樣的埋怨後,梅摘星也是忍不住哈哈大笑。
他當然知道這老朋友是在逗武悼,畢竟武悼才十七歲嘛,在他們這一代人的眼裏其實就和孩子沒有多少區别,有些時候玩心起來了,就想逗一逗。
你想一下。
假如你有機會逗一下還沒有成長起來的西楚霸王,捏捏他的臉蛋,看着他生氣的樣子,這誰不想玩玩啊。
梅摘星不是那種逗人的性格。
不然他作爲武悼的嶽父,有的是機會讓武悼緊張的。嗯,就比如說,要不是怕分心,他都想把梅孤雪接到浦海來了。
“我打電話給司魚,讓她來接我們。”武悼懶得繼續提那事了。
他知道,對付别人逗你最好的辦法,就是要讓對方感到無趣。
“我有車啊。”梅夫子确實有車,而且是有一個車隊。
如果單單從家世背景來說,武悼确實在吃梅孤雪的軟飯。
“我知道您有車,但這不是找點時間,繼續剛剛的話麽?”武悼提醒了一下梅夫子。
“也是,反正你遲早都要知道的。”
梅摘星眼睛一轉,擇日不如撞日,這事早點和武悼說,他也能夠更好的适應梅孤雪的某些沒有那麽明顯表露出來的性子。不然一直拖着,說不定哪天女兒和女婿可能就起矛盾了,畢竟兩個人其實都是剛強的性子。
武悼其實是有讓白司魚偷偷調查過梅摘星。
但得到的結果卻非常簡單。
那就是隻知道,梅摘星帶着的梅家,就他和女兒,是從南都出來的。至于南都過去發生了什麽,那就是一概未知了,相關知情者大多是諱莫如深,況且這都是十幾年前的事情了,信息傳播基本上都停在紙媒上,誰能查那麽多。
不過那可是白司魚啊。
自從武悼觸及到她的底後,就明白白司魚都查不出來的事情,那肯定是被有意的封殺了。
伴随着梅夫子到幽靜園林涼亭中的講述。
一場十幾年前的事件才是向武悼揭開了序幕。
諸夏立國,堅持了大一統原則,沒有讓南北分裂成爲事實,當時數不清的宗師高手幫助立憲派擊碎了長江天險的鐵壁。但當初的諸夏人傑,還沒有做好徹底廢除中央之國最高精神信仰的準備。
司馬氏的前車之鑒在那呢。
哪怕天子他再不是個東西,對于神州的黎明百姓來說,這都是自秦大一統來,整個神州的最高效忠對象,你把這頂皇冠砸了,那麽你打算用什麽來維持統治?
口嗨嗎?
當時諸夏要面對的現實便是,人們需要一個皇帝來維系通知。
驟然抽掉天子這根信仰支柱,造成的結果可能是神州迎來恐怖的撕裂内戰,所以諸夏人傑們最終在皇室冠家的妥協之下,保留了皇室這一重要象征,九五之尊依然是九五之尊,但還命于萬民,從此天子垂拱而治。
也是從諸夏開始。
世家的力量在相互吞并絞殺中迎來了飛速的增長,最終靠着種種因素形成了當今諸夏這個龐大的戰車帝國。
是非功過,黑白對錯,當時的人傑們盡力後隻能留給後人評說了。
至少從事後諸葛亮的角度來看。
諸夏内部一直有一股聲音,那就是爲什麽不徹底廢掉皇室。
并不是養不起,而是這是一種長久存在于廟堂上的口号,一代新人送舊人,新人總得喊一下口号證明自己和老東西不是一樣貨色。時代的車輪滾滾向前,當今諸夏早已經做好了迎來一個沒有君王,而是人人如龍,皆可成武的仙朝時代!
每個人都有年輕熱血的時候。
當初梅摘星就那種熱血青年,當然更形象點就是憤青。
出生于金陵高門的他當初就是堅定的廢除皇室之人,并且效仿狂生,曾多次街頭高談闊論,引得數萬民衆随行示威。想象一下,數萬人乃至十萬人簇擁在你身後,爲了同一個目标前進,不分高低貴賤而同仇敵忾,那是何等的令人熱血沸騰!
在梅摘星閃爍時代。
他和其他三位好友,被譽爲梅蘭竹菊四公子。
然後……
就沒有然後了,被人當槍使的梅摘星,和好友不小心激動了那麽一點,襲擊了皇室宗親。用襲擊可能不太合适,應該說是暗殺,當時還天真的梅摘星等年輕人以爲,通過天誅的手段可以走捷徑達到目的。
這中間具體發生了什麽。
神情極爲陰郁森然的梅夫子沒有多講,但武悼覺得那肯定是不堪回首的,他沒想到,梅夫子年輕的時候居然那麽猛!
總之靠着先祖庇佑,梅摘星建了一條命,帶着女兒和一定的财産離開金陵,就連姓都被迫改了。
梅姓,其實是梅摘星後來改的。
他本姓,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