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左狂的這種私人樂趣武悼不知道該怎麽評論。
隻能還算不錯吧。
比起自己穿越前看見的某些更加惡趣味人要好不少,比如專門制作退婚小子,然後丢給他們神功秘籍,最終把他們都性轉變成自己後宮的那種,才是真正的惡寒變态,相比之下左狂在一幹精神變态中倒顯得十分正常。
他隻是一個手癢難耐,渴望打架的武人罷了。
左狂也不是隻看上了武悼一個人。
整個雲州都是他的樂園,他就等着這個樂園中,成長出更多新的強者來挑戰自己,而自己則将其當做可以随意打的遊戲,開開心心的驗證自己的武道狂想。
這份氣魄,常人未能企及。
武悼聽完後也得贊歎一聲,這個世界就是這樣,當你擡頭仰望的時候,你總是能夠發現有一群耀眼的天驕人傑,他們的存在仿佛就是生來就爲了讓他人仰望的,而你唯一能做的就是咬着牙,腳踏實地的一步一步辛苦耕耘去觸及他們所在的領域。
左狂就是這樣的存在。
通過左芊芊這個丫頭。
武悼算是稍微了解了左狂是個什麽樣的人。
至少短時間内不用擔心左狂會幫助或者突然找上自己,因爲這個武瘋子給予的幫助往往隻有一次,并且随性而爲之,而受幫助者一般是不知情,而且大多都不一定能夠成長到左狂有興趣的程度。
什麽是左狂有興趣的程度?
大概是熾落鳳和李壞這兩位的層次吧。
在左芊芊的描述中,武悼才意識到,自己在玉山時原來就已經是見過左狂一面,當時他坐在轎車上,而自己如喽啰般站在路邊的人群當中。現在回想起來,武悼還真的有一種物是人非的感覺。
左芊芊這個酒蒙子還想寬慰武悼放寬心。
結果武悼絲毫沒有被左狂盯上的巨大壓力,反而是流露出了躍躍欲試的神色。
這種極端的癡迷于武道的神色,左芊芊曾在自己大兄的臉上見過,頓時是一陣惡寒,明白了武悼和左狂是一類人,唯一限制他的恐怕也隻有力量本身了。
目的達成,武悼又很給面子的陪着左芊芊喝了一會酒。
左芊芊最終是醉醺醺的和武悼離開了酒肆。
她在分别前抓着武悼的手臂痛斥!
“伱,你這個混球,竟然敢瞧不起我,瞧不起……我我,嗚嗚嗚,我跟你說,我可是非常漂亮的,你這個沒有眼光的家夥……大兄他一般不會打死人,真的找上你,你就躲着,他他,他變的太多了,他和我一樣……”
“你喝多了,我幫你醒醒酒。”
說着,武悼擡起了自己蒲扇般的雙手。
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響亮無比的在左芊芊面前打了一個刺痛耳膜的空爆之音,宛若蛟龍嘶吼的瞬間讓她給驚醒了。
結果再擡眼,武悼人已經跑的沒影了。
左芊芊頓時咬牙切齒,有機會她要在大兄面前,狠狠的告這厮的狀!被打死算他活該!
眨眼的功夫身形飄忽掠出了一條街的武悼停下來時忍不住咧嘴,他其實還是相信左芊芊說自己很漂亮這句話的,因爲她明顯是用自己的啓藏神通修改了樣貌身材。但武悼對她真的沒啥興趣,反倒是對左狂的興趣更大一些。
知道自己被左狂看上。
武悼心中閃過了一絲急迫,他真得想辦法從于吉的手中拿到神人畫像了。
根據鎖龍镯提供的信息。
他心中有一股奇怪的預感,那就是于吉如果要對沈天河下手,自己這個受過陰宅逆反龍脈加持的武人,可能老怪物也有興趣也說不定。
等自己用拳頭把于吉老怪物打成兩個小餅餅,再詢問一二就是了。
早晨出門,中午而歸。
一回宅子武悼就看見赤槍客在指導白司魚拆卸組裝手槍,以及如何進行保養。
這手槍是肅武堂發給武悼遲來的配槍,已經是橫練有成的武悼,對這玩意沒啥興趣,就丢給了白司魚,正好她不練武也有點修爲,反應能跟得上,這手槍給她防身正好。
“你還精通槍械之道?”
武悼有些驚奇的打量着赤槍客的娴熟動作。
“還沒成啓藏的時候,弄死那些狼心狗肺的家夥,從他們家中一般都能搜出私藏的槍械,這款青雀三型手槍算是經典中的經典了。”赤槍客眼中閃過一絲懷念,他以前劫富濟貧的時候,可沒少打手槍。
諸夏武者對熱武器的态度還是很開明,有合适的我也帶上耍耍。
“啧,真的該殺!”
武悼一聽私藏槍械就感慨那些地方鄉紳的膽子大。
天高皇帝遠。
除了造反好像就沒那些家夥不敢做的事情了。
白司魚拿着手槍到一邊玩去了,将空間留給了夫君和赤槍客,正好武悼這邊好奇龐一在上次分别之後,經曆了些什麽,怎麽那麽久都沒信,于是乎就和他交流了起來。
赤槍客也沒有瞞着武悼。
上次在道路上一别,他就追溯是哪個人牙司這麽狗膽包天,居然敢偷竊拐賣兒童。這一查,很快就讓赤槍客查出了一些東西,他和一群義士發現了,雲州有一夥強人,像是在爲某個世家服務,專門拐賣婦女兒童。
被拐來的婦女兒童,一部分會被販賣給那些有需求的人。
但還有一部分不知所蹤。
赤槍客在砸了地方人牙司,連續捅死了幾個作惡的人牙子後,就繼續追查了下去。結果兜兜轉轉,就查到了沈天河的身上。
倒不是說沈天河也作惡,而是那夥強人忽然間盯上了沈天河這個富商,計劃着沈天河死後,借着沈家的動蕩,要把善款變惡款。然後這群人就被赤槍客給全突突了,死前還詛咒赤槍客遲早會後悔的。
武悼這個時候倒是忽然想起來。
當初他們一群武者結伴去爆玉山陰司的金币時,貌似那個生前左家人的文判鬼,也說過一樣的話。
“他們在爲一個很大的東西服務。”
赤槍客手蘸茶水,在桌子上寫下了兩字。
陰謀!
“确實很大,我到現在都不能一窺全貌,看來我們無意中,卻是查到了一起去。”武悼也手蘸茶水,寫下了另外兩個字。
人禍。
“有人爲惡,我等武人需拔劍。”赤槍客不禁是歎息了一聲。
從他赤條條的開始屠戮惡人,這個世道的天好像一直都是模糊不清的,始終沒有要放白的意思。好在這個世界從來不缺少俠義之事,就如同武悼一樣,在某些時刻,總有人會沖冠一怒。
唯有,殺,方可止惡!
用武悼的話來說就是,我看你們是欠屠屠了。
“與君共勉。”
“對了,心卓,我在查人牙當中,發現了一件事,可能和你發現的東西有直接關系。那夥強人是有意誘導他人爲惡,破壞一地風水,并且提了一個詞,這個詞叫做,斬龍。我一開始還以爲是斬蛟龍,但聽你這麽一說,我倒覺得可能是要斬龍脈。”
斬龍脈,這個詞在民間并不少見。
它往往是和屠龍術結合在一起,據說是專門用來推翻一個王朝的秘術。
據說在後宋時代。
有一奇人喚劉基,便是斬龍脈的行家。
據說後宋強亡,就有此人的一番功勞在裏面,他斬了太多的龍脈,最終導緻後宋的江山群蛟并起,有了一段時間的五代十國般的動亂。又逢鞑靼人入侵,來自草原上的邪佛餘孽試圖颠覆神州文明,而後宋最後一位宗親,舍命在北薇之外擊碎了草原邪佛的真身,徹底粉碎了北方蠻夷最後一次南望的勇氣。
這也是爲什麽諸夏得大統後,要不斷的外伐教化。
因爲承接的是後宋天命。
你至少得爲前人雪恥報仇吧?
“斬雲州龍脈?這不是……找死嗎。”
武悼說到最後自己都有一點遲疑了。
不過也不好說,以世家的脾性,爲了在大争之世幹一票大的,也不用多,就少數幾個人謀劃布置,确實是能夠拉着一大群人下水的。而這票大的,很大概率是給世家的脖子松松綁,比如一直以來都在吃龍脈福利的左家。
武悼心中頓時一驚。
好像他已經把事情都串起來了!
到了他們這種層次,很多事情其實不需要證據,有着格局和信息,基本上啥事是誰背地裏做的,都能夠猜個大概。
就比如長弓道人一行被火箭炮送上天。
死士們襲擊之利索,收尾之幹淨,這他媽很明顯就隻有那幾家頂級世家才能養的出來,也隻有他們能夠有辦法悄無聲息弄來火箭炮然後掩人耳目的使用。
如此說來……
熾落鳳回崇明,梅夫子到浦海,以及種種事件,包括自己這次的哪吒鬧海,好像背後都是廟堂對于世家的敲打警告。
不放心的武悼起身暫時失陪。
他上樓去撥通了梅摘星的電話。
自從武悼被調離寶山坊市後,來浦海助他一臂之力的梅夫子就留在了這裏,依然是肅武堂參事之銜,目前在白安國校尉手下挂名。按照後續安排,他應該會安排成武悼的搭檔,正好是親上加親,上官們估摸也隻有梅摘星能夠安撫的主武悼這個殘暴的兇人。
武悼電話打過去。
很快就将自己的所知和推測告知于了梅摘星。
梅夫子在電話那頭聽完後有點将信将疑的味道,倒不是他不信任武悼,而是這麽大的事情,大多是武悼的推測,實際證據卻沒有。這可是牽一發而動全身啊,浦海說到底還是地方世家力量占優。
不過梅摘星還是表示,自己會把事情上報。
武悼這邊既然有了推測,那可以小心探查一二,但不要打草驚蛇。
茲事體大,徐圖緩之。
然後梅夫子就話鋒一轉,熱情的詢問起了武悼打算什麽時候回玉山?哦,短時間内不打算回?沒事沒事,我可以把女兒接過來,你們年輕人正好走動走動,聯絡一下感情嘛,不然天天打電話算什麽事,面都見不着。
顯然梅夫子深谙見面三分情的奧義。
苦口婆心的勸說武悼,别腦子裏都是肌肉,他女兒這一個多月來的氣質,真的是越發幽寂冰寒,那種凄涼孤苦感在見過武悼後濃郁到了極緻,都快把他這個當爹的凍傷。可能再過幾個月,梅孤雪的氣質就要質變了。
啪!
武悼這邊扯了一個信号不好的理由,直接把電話挂了。
他估摸梅夫子再說下去,接下裏就是八擡大轎的問題了。
自己短時間内是不會抽身離開浦海,而小師姐和梅姐姐兩人他也暫時不想接到浦海來,因爲武悼怎麽都覺得這裏像是一個炸藥桶。真要接過來,至少得等自己實力強大到,可以鎮壓一地後再商議。
武悼給自己的定的小目标就是如此。
自己能夠站在浦海頂層武力級别後,他就有底氣把心愛之人接過來完婚。
…………
…………
另外一邊,梅摘星在被武悼無奈的挂斷電話後,臉上的笑容慢慢的消失了。
“有幾分可信?”
坐在他對面的白安國神情微微凝重,把玩着鐵膽的手轉個不停。
“七成。”
“你玉衡說七成,是刨去了一成天時,一成人變,那就是九成了。”都是老相識了,白安國立刻這可信度具體在幾成。
梅摘星沉默不語。
“這件事得告知于都督。”
“你以爲都督不知道嗎……”梅摘星忽然間爆出了一個猛料。
白安國聽後都心中悚然。
“都督要面對的問題,比我們多了去了,那個位置如履薄冰啊。”
且不提虎視眈眈,要虛與委蛇的世家,就是已經被世家操控的鎮魔司,就能在各方面掐住肅武堂的脖子。廟堂試圖奪權,撒下來的人,自然也會被世家所拉攏收買,浦海肅武堂都督就面臨着這種困難。
你不知道你身邊有多少人是敵人。
有多少人是在通風報信。
梅摘星很擔憂他們的上官,在還沒有把握之前就被迫行動。從古至今,弱勢的一方如果被動行動,事情往往就會失敗。
這類事件,三國志裏簡直不要太多。
而且最要命的事情是,肅武堂都督實力是不如鎮魔司司歲和世家最強的左狂。
更不用說,世家那一堆正在緩過勁來的老怪物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