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人死爲鬼。
靈氣不夠濃郁的時候,鬼是沒有生存環境的。比如之前太阿中鎮壓的多臂,奄奄一息到最後出來蹦跶了一下直接灰飛煙滅了。而就算靈氣充沛了,鬼這種東西,想要有意識的去控制創造它,也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
白司魚說的非常詳細。
簡單來說,想變成鬼,普通人得是心性堅韌,不是被武者弄死,而且大概率得是橫死才行。因爲如果是被武道強者轟殺,氣血直接給你脆弱的神魂燒滅,你連做鬼的資格都沒有,不存在武者打死了誰,變成鬼回來複仇這樣的事情。
道士就更不用說了。
人家是專門殺鬼的。
而修爲越高的人,死後就越容易變成鬼。
這是諸夏中另外一條傳承道路,走鬼神或者鬼仙之道,由于這條道路受限很大,而且容易被道士斬殺,武者轟散,基本上是除非沒得走了,活不下去了,不然是不會有人去選擇這樣的道路。
而且變成鬼後,實際上人已經不是那個人了。
不僅是在神魂上有殘缺,并且各種怨氣戾氣會蒙蔽靈智,最多是一周的功夫,從死掉軀殼中出來的鬼就已經徹底和過往沒有了關系。
屬于是新生個體。
或許可能會有某些執念留下來,但肯定不多。
不然世家早就将城隍陰司這諸夏中重要的一環體系完全掌控了,世家中的武者因爲各種原因死去後而神魂沒有破滅,都會被有意的培養成陰鬼,然後是成爲某一鬼神,享用香火,塑就金身。
但這并不是萬能的。
陰鬼那殘酷無比的生存環境,還有陰間深不可測的恐怖,都直接造就了誰拳頭大誰能成鬼神,特别是城隍這個位置,基本上都是硬生生殺出來的。
就算是去請外援都不好使。
一個陰司成千上萬的陰鬼海嘯一般撲過來,一個比一個兇厲狂暴,攪和在一起吞噬彼此,然後誕生可怕的鬼王。鬼王接着互相厮殺噬咬,最終那個最強的誕生了就是城隍。
這是大都市城隍誕生的基本流程。
更重要的是,成爲鬼神之後,享用三牲六畜,瓜果香火,祭祀奉獻,陰鬼會慢慢塑形成那個職位的形狀,而不再是自己。這是任何一個武道強者都不能接受的事情,真的有那種情況發生,大多數武夫都甯願一死。
總比死後還被擺布來的好。
所以也就世家有條件去創造鬼神了,這是利用世家的榮譽和宗族禮法。
白司魚這麽一講解,武悼心中了然,這城隍陰司雖然和世家有牽連,但兩者并不是一條心,甚至因爲操作問題,可能鬼神恨不得吃世家人的血和肉!
屬實是哄堂大孝了。
“所以他們圖啥呢?制作出一群恨自己的鬼神?”
武悼不理解。
“公子,您想,雖然有憎恨,但鬼神是他們想要的模樣啊,隻要陰司在運轉,那受益人最終還是他們,就和浦海隻要在運轉,世家在此地就絕不會倒塌一樣。”
白司魚的解釋倒是能說的過去。
武悼隻能說,世家和普通人可能腦回路都不太一樣了。哦,好像自己的腦回路和普通人也不太一樣,那沒事了。
不過武悼總覺得。
這麽粗暴的制造鬼神問題肯定很大,世家如果在這方面傳承不斷的話,說不定已經更新出更優化的方法了。比如說把一個孩子從小到大就當鬼神來養,天天洗腦灌輸那個鬼神的事迹,說那就是你,說不定死的時候還以爲自己是歸位了。
況且諸夏在這方面還無法可依。
法無禁止,爲所欲爲。
在這個存在着超凡力量的世界中,人要是想作惡,着實是可怕無比。
武悼要是想作惡的話,他完全可以賴在玉山不出來,然後結交韓校尉等人,接着就是魚肉鄉裏,當土皇帝,有外人來就收買,到時候誰能管他?
他強納一百個美妾,天天在家裏開趴都沒人管。
更不用說,在落後偏遠地區,武者的地位了。
白司魚等武悼的示意後,接着是給他柔聲講解起了其他勢力的牽連和交錯。浦海的小勢力背後都是有集團,廟堂,世家,城隍陰司的支持,俗稱收下當狗,去做一些自己可能不方便做的事情。
執法的時候打狗看主人就好了,大多數人是不會爲了自己養的狗和同地位的人拼命的,倒沒有必要管太多。
另外宗門比較特殊。
大多數宗門在浦海設立的據點,都是簡單接待和傳遞信息的辦事處,屬于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典型,并且宗門往往無意權勢。
所以大多數時候,宗門據點可以無視,但也不要去打砸。
而且往往宗門弟子下山遊曆的時候。
都會請求地方配合,一般類似正陽子或者不斬和尚這類行走下山入世,除了曆練都是有一定任務,比如說斬妖除魔,劍斬不平,給某些小人開開眼,以崇高的道德扭轉一下部分地區妖魔禍亂帶來的人心浮動。
這也是當初諸夏人傑人給天下宗門定下的表率。
宗門可以避世,但諸夏在靈氣複蘇時需要伱們的時候,你們也得出人出力。
從功利的角度來說。
世家是掌控了修煉的普遍資源,而宗門則是掌控了修煉的頂尖資源,即那些藏在深山老林中的天材地寶,這也是爲什麽核心普遍在十位數甚至個位數的宗門能夠和世家這種龐然大物形成對等的格局,因爲宗門的尖端戰力比世家要強上一些。
當然了,左狂這類妖孽另當别論。
白司魚在提到左狂的時候還寬慰武悼,柔聲表示她相信武悼遲早會趕上對方,這種沒理由的崇拜讓武悼隐蔽的翻了一個白眼。
他自己信心始終是十足在追趕。
白司魚卻更有信心,果然真心喜歡上一個人的時候,在自己眼裏他(她)就是最好的,這個定律放到誰身上都大差不差。
她笑嘻嘻的帶起了一股香風撲鼻,那好聞的味道讓思索中的武悼精神一振,倒是能更好的集中起了注意力。
“你身上好香啊,真好聞,是用了什麽香水嗎?是哪家的?”
武悼鼻子聳動,下意識就想給連素娘和梅孤雪也買同一家出産香水,她們肯定喜歡。
“公子,人家沒有用香水!”
白司魚嬌憨的白了武悼一記媚眼。
在諸夏的審美觀中,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是主流審美,意思就是你這個人塗抹胭脂膏粉少,體态氣質貼合自身,那就是真的美。至于環肥燕瘦,也都是基于此,這是從自然養生之道演變而來的諸夏審美。
所以白司魚是稍稍有些在意武悼說了她用香水。
“哦,體香啊。”
“公子!”
再怎麽精明幹練的白司魚,此刻也是忍不住霞飛雙頰,明媚的大眼睛水汪汪的盯着武悼,屬實是把欲拒還迎這個成語生動的體現了出來,換個定力差的男人,此刻已經是忍不住提槍上馬,馳騁征伐了。
武悼無意間調戲了自己的秘書,人家那宜嗔宜嬉的臉上已經是羞澀難當,再繼續這個話題怕是秘書要掩面而去了,所以他輕咳一聲化解尴尬準備轉移了話題。
“如果公子喜歡這味道,司魚送你一個貼身荷包就是了……”
白司魚聲如蚊喃。
“咳咳,好了,繼續和我說說這些資料吧,晚上我請你吃飯。”
武悼把話題拽回到了正事上,沒有被美色蒙蔽了雙眼。
而白司魚也很快收拾好情緒,一本正經的替武悼講解,解答盤根錯節的問題。她那在心尖上撩動的嗓音,很是能緩解工作的枯燥,哪怕什麽都不做,光是聽聲音都是難得的享受。
對于這個能幹的秘書。
在确定了她是有能力的情況下,武悼其實還是蠻尊重她,将其視作身邊不可或缺的人才。有白司魚作爲秘書和聯絡人,确實是少了武悼不少的對外瑣事,就比如他已經享受大風集團不少福利和資源,這些都是站在他這邊的白司魚幫忙争取的。
不然換武悼自己,可能到現在連自己有多少福利都不清楚。
剩下來的資料,其實就是集團、世家、廟堂的相互依存相互對峙格局,沒有什麽太多好講的。武悼既然是仕從梅夫子提攜,韓校尉保薦,那麽就是妥妥的中央派系成員了,與哪些人可以走動,哪些人需要遠離白司魚都幫他列了一下清單。
比較悲催的是。
由于運氣使然的結果。
武悼短時間内都不用考慮社交這種事情了,除非他打算每天越過幾個坊市,專門跑一個時辰找到同派系的其他分部同僚唠嗑。
這是好事啊!
一聽到自己身邊都是不用社交,隻需要維持點頭之交的地方成員,武悼心裏差點樂壞了。
倒不是自己社恐。
而是有那一起聽曲吹牛的功夫,自己甯願多搬運一次周天,純化一下氣血,看能不能以自己的努力盡快踏入啓藏三重。
肅武堂都督,極境修爲。
鎮魔司最高權利掌控者司歲,天人境。
武悼想要掌控自己,他怎麽說都得盡快将自己的境界推向啓藏後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