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我的兵器?”
武悼聽完正陽子的請求與後爽快答應了。
“說吧,怎麽用?是直接釘在那城隍雕塑的腦門上嗎?還是劈了這廟宇?”
“都不是,直接劈了的話,城隍必然會有感應。”正陽子努力的朝武悼灌輸知識。“我是想借你這刀劍中的星君之命一用,注生注死可以你爲媒介,對其進行鎮壓,讓其所有本事都發揮不出來。”
各地的城隍由不同的人出任,甚至是由當地的老百姓自行選出,選擇的标準是殉國而死的忠烈之士,或是正直聰明的曆史人物。
也就是說,城隍這層皮,肯定是顯貴的。
武悼這個人。
恰好是比較的兇,能夠鎮的住這種顯貴,直接廢掉其所能發揮的能力,封殺城隍廟的神異。況且城隍失格,武悼又身兼肅武堂巡查校尉一職,于情于理都是順應天地,可以狠狠的拷打城隍!
武悼沒有啰嗦。
“你怎麽說我怎麽做就對了。”
“好,伱現在閉上眼睛,手握刀劍不要動。”
正陽子取出了一張黃紙,對着武悼折疊裁剪,很快一個活靈活現的剪紙武悼就出現在他手上,其他人看了不禁是稱奇,這也太像了。
氣質一模一樣!
這剪紙的兇悍猙獰,怕是放在一般人的家裏,都能鎮煞驅邪了。
随後俏道士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分别是在亮出來的七星和太阿上一抹,然後對着兩口神兵念念有詞。語速非常快,屬于是高速吟唱,其内容大概就是城隍失格,陰鬼戕害世人,今師出有名,拜請兩位大人,顯靈襄助。
後面就是什麽供奉啊好處之類的了。
率先做出回應的是太阿,短劍鳴嘯,靈性高漲,從中分出了一縷,落在了剪紙武悼上,而後是七星,寒光閃爍,似有星鬥落下。
“神兵擇主,這兩口神兵已經認定了心卓。”
韓校尉旁觀着不禁開口。
一幹武者眼中雖然有豔羨,卻沒有什麽不好的心思,神兵西靈性非凡,認定了一人那便會全力輔佐,不受它們認可的人,就算強行駕馭,威力甚至不如尋常兵刃。
氣血武者都會自己養兵刃。
就算沒有神兵,他們手中的武器也不見得會差,也有蛻變成神兵的基礎。
“心卓,接下來我會牽引你的契機進剪紙,然後去鎮住主廟。”
“切記,在鎮壓的過程中,你可能會看見許多離奇光景,都不要驚慌。”
“隻要鎮壓即可,你命格絕對壓的住。”
武悼剛一點頭,便感覺到自己忽然間進入了一個陌生的世界。
這個世界裏到處都是大風大火大水!以及數不清的各色氣柱子,他本人則籠罩在一片星光當中,腳下似乎是在穩穩的踩着什麽。武悼定睛一看,自己原來正踩着一頭身穿官袍的斷脊之犬,這條好狗還在對自己龇牙咧嘴!
這好狗,很是兇悍。
見武悼低頭,當即是奮力掙紮了起來,還嘴中咒罵,吐出害人性命的黑煙,試圖是掀翻踩着自己的武悼。
與此同時,一些雜音也灌入了武悼的耳中。
似是咒罵,歪曲,狡辯,強詞奪理,高高在上的彙聚體。
惹得武悼一瞬間胸中戾氣暴漲,他似乎聽到了有一個人,穿着绫羅綢緞,養尊處優,戴着華貴首飾,對自己質問,不作安安餓殍,效尤奮臂螳螂?
安安你麻痹!
武爺爺殺你全家!
被激發出來的戾氣非但沒有蒙蔽武悼的意志,反而是從武悼的心中催生出了一股悍然睥睨的殺意,這殺意偏激且堂堂正正,絲毫沒有逆上應有的心虛不合規矩,仿佛這世上隻要是錯的,就沒有他不能殺的東西!
妖魔鬼怪,魑魅魍魉!人面獸心,草菅人命!
殺!!
殺殺殺殺殺殺殺!!!!
武悼口中怒喝而出喊殺聲,在這個光怪陸離的世界中,震得周天徹寒,那斷脊之犬的所有狡辯歪曲之語都被塞了回去。面對一個不管你如何争辯,我必定要将你消滅的存在,它先天上就被鎮住了。
不僅是牢牢的鎮住,讓它永遠翻不了身。
武悼戾氣勃發間低頭凝視,踩着好狗的他甚至想更加一把勁,徹底給這個家夥踩死,永遠的從這個世界上消滅。
忽然間一陣呼喚傳來。
“心卓,心卓!快醒醒!”
“嗯?”
武悼睜開眼睛,雙目之中的兇厲神光攝人心魄,卻是在陰間顯露出了緻命寒芒。還好他猛然驚醒,及時收斂之下才沒有是傷到身前的俏道士。
方才之事武悼隻覺得如夢似幻。
再仔細去想的時候,卻是已經記得不太清楚了,隻記得那一腔的戾氣噴湧而出,恨不得鬼漫天神佛都給打下來,自己殺的好不痛快。
“我剛剛是?”
“命格之争,心也,神也。你方才鎮城隍主廟,便是與其好好論道了一番。我想,必然是心卓你大獲全勝了。”
正陽子的表情此刻有些說不出的古怪。
何止是大獲全勝,當他們破門而入的時候,正在捧着陰司書的文判鬼挪用了城隍之威,結果自己整個人都差點被鎮死了,倒在地上直抽抽。正陽子這輩子看了那麽多書,從來沒有聽說過誰的命格是如此兇厲,能把别人活活的給鎮死的。
命格之說,玄之又玄。
道門對其總結起來就是三個方面的事情,一個是你這個人的性格,另外一個是你的出身,最後一個則是你的人際關系。
所以大部分人對命格之說其實嗤之以鼻。
談命格還不如去談天下大勢呢。
這個時代諸夏每個人都有鯉魚躍龍門的機會,命格這東西太玄乎了,還是大勢聽着比較靠譜。
本來正陽子也是不信命格這東西,最多拿來忽悠人,比如一些爲富不仁的家夥,就特别喜歡破财消災,但破财可不一定能消災,特别是你以爲災劫是錢财可以消的時候,那這個人離死不遠了。。
可今天看見武悼如此生猛,他倒是有些信了,老前輩們說的性格,或許真的是一個人的重要一環。
武悼,兇星也。
“文判呢?”
對于正陽子的詭異表情,武悼自然而然的忽略掉,或者說他已經逐漸習慣别人看自己的時候,會露出非人哉的神情。
“在這呢。”
連平興奮的喊了一聲,他腳下一踢,卻是一個用黃符鎮住壺口的壇子。
不用想,這肯定是正陽子的手筆。
這玉山陰司的各路鬼神,被揍個半死後,都是拿瓶子壇子用黃紙一鎮,這些鬼神就成了待宰的悶葫蘆了,要它們開口說話的也有的是辦法。隻不過正陽子懶得費那個心思了,他們今晚的正主還沒回來呢。
“玉山校尉,你們擅殺陰司鬼神,你們會遭報應的。”
讓所有人沒有想到的是,文判鬼主動開口。
“呸!住口!”
脾氣火爆的赤槍客一口濃痰就吐到了裝文判的壇子上。
“爾等勞什子陰神,不庇佑一方百姓,緝拿惡人,卻背地裏做吃人的勾當,要是你有心肝,我必要剖出來,看看是紅是黑,能說出這等不要臉的話!”
“沒錯,你們該死,我隻恨不得早一步将陰司砸了。”
韓旗鄭重出聲,任何一個諸夏人在見到城隍陰司裏的白骨和頭發後,都不會覺得這些鬼東西還有資格享受百姓的三牲六畜,瓜果香火。
“呵,玉山校尉,你不知道你惹了什麽樣的禍事,倘若你放我走,我可以在你們殺城隍前當做什麽事情都沒發生。你們若是殺我,你們招的禍事,遲早會落到你們每個人頭上。”
文判依舊在陰冷出聲威脅。
正陽子卻是搖頭。
“冥頑不靈,你以爲左家會替你報仇?”
“你又是何人?怕是隻知道左家,不知道左家的可怕。”
“死到臨頭還嘴硬,給它埋在土裏先,等收拾完城隍,這一幹鬼神統統打殺了,留着作甚!”武悼一瞧這裝在壇子裏的文判就莫名來氣,你他媽都被我們幹碎了,還有臉在那逼逼賴賴,誰給你的勇氣?
被武悼怒喝,文判倒是立刻閉上了嘴巴。
好像它非常恐懼武悼。
韓旗也采納了武悼的意見,給這文判鬼先埋在土裏,反正它們也跑不掉,免得這家夥繼續說些讓人膈應的話。
此刻他們這夥人士氣正旺,替天行道,最聽不得文判鬼的話了。
在被埋進黃土前。
文判鬼依然是死鴨子嘴硬,怨毒陰狠的說了一句,你們會後悔的,然後就被埋了下去。
其實武悼已經知道文判鬼大概率是知道些什麽,但事情都已經做了,也都到了關鍵時刻,衆人中的明白人都不會讓文判鬼把接下來的話說完。大概率是收拾完城隍了,再細細拷打鬼神們。
當然前提是它們能活下來。
這些得位不正的鬼神,都恨不得把自己的命和下屬鬼神捆綁在一起,唯恐上行下效,下面攢足的力量又給自己反噬了。
正陽子在文判鬼被擒拿鎮壓後。
便是散去了自己一直以來維持的五裏霧。
随着大霧的散去,玉山城隍陰司那副陰冷衰敗的模樣又呈現于衆人面前,卻沒有了之前那麽讓人畏懼的可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