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鞏這人外貌端正,屬于是社牛人物。
基本上什麽場合點到他,他都能站出來說上三兩句,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靠着這一點,他交友廣泛是有本事的。
這種有本事,其實就相當于武悼前世那些不務正業吃喝玩樂的學生。
公立書院的學生并沒有丙類考試的硬性要求。
可想而知,沒有了高考的壓力,夫子先生們又隻管課堂之事,公立書院裏的學生會是什麽樣。能夠靜下心埋頭苦學的人有,但都是極少數,一年書院能夠通過丙類課程考試者不超過十個,有些時候甚至五個都沒有。
相對于一個書院七百多号應屆生員來說确實很感人的通過率了。
相比之下,私立學院就好的非常多。
“子固,這聚會還請了明月書院的生員?”
出門換了一套諸夏款的薄紗外襯,束腰更突出少年身姿的挺拔,顯得清秀腼腆的武悼在路上有些困惑道。
明月書院就是南塘唯一的私立書院。
很多時候兩個書院的學生是玩不到一起的。
“正巧明月有我認識的好友,他們也是今日在大酒樓聚會,我建議幹脆湊一起,大夥也好讨論一下,日後去浦海進修深造的話,也可以交流一下彼此的想法,若是有适合的,你懂我的意思~”
盧鞏說到最後對着武悼一陣擠眉弄眼。
諸夏男子十六成年,已經可以成家立業的法定年紀。
隻不過由于諸夏王師一直在忙着毆打不服教化的蠻夷,建功立業的機會多的是,故而大多數家庭都自然将立業放在了成家之後。
“癞蛤蟆想吃天鵝肉。”
武悼銳評好友的某些想法。
“心卓何故自貶?”
“子固……”作爲一個成熟的靈魂,武悼正想開口說些什麽。
但看着好友那陽光幹淨的面容,原本想說的話又咽了回去。有些事情,其實所有人都懂,隻是有些人默認,有些人追捧,而有些人則是像盧鞏這樣,作爲一個血未涼心氣高的少年,沒有車子房子的絕望壓力,而是意氣風發的想去改變。
“子固,我有些餓了,能不能走快點?”
“走快點走快點,我跟你說,今天可是請了大酒樓的名廚出手,這位名廚可是在浦海中心的酒樓掌過勺的,那蒜香排骨一絕,就是飛鷹司的捕頭想吃都得排隊,等會上菜的時候,你幫我留點。”
“放心吧,一塊都不給你留。”
南塘大酒樓。
南塘消費水平最高的地方。
這裏絕對不是普通學生能夠消費的起的,武悼通過丙類考試,武父都沒有選擇在大酒樓擺宴。
今日聚會的費用。
盧鞏包攬了其中百分之九十,剩下百分之十由各位同窗分擔,既照顧了家庭條件不好的同窗,又博得了所有人的好感。
起碼比自己上輩子同一個年紀的時候強。
大概是覺得靠兩條腿太慢了,又是盛夏的中午時分,盧鞏走了沒幾分鍾就匆匆去路邊攤販手上買了兩罐冰果汁,喊了一輛三輪車給他們送去大酒樓。不然一身臭汗的到了那裏,别說吃飯聯絡感情了,禮儀恐怕都丢光。
武悼倒是沒有多少感覺。
自從氣血有所突破後,酷熱寒冷對他的軀體影響就被降低了。事實上,在突破後,武悼的氣質不知不覺也有了變化。
掌握全局者一般,對于自身強大的自信從容。
…………
…………
宛如置身于農莊深處的大酒樓道路兩側栽滿了一排排整齊的梧桐樹,古香古色的酒樓高聳而少見當代的用品,經營者是動了心思,盡可能一切都向雅緻靠攏,而又不會讓來者感覺到任何不方便。
可謂是把服務和享受都做到了南塘的最佳。
梅蘭竹菊松柏六類雅座隔間能滿足各類要求,就算是大堂也很貼心的布置了各類屏風畫扇,伴随着懸挂的各類題字扇子垂下,顯得非常有格調。
這也是大酒樓的一個特色。
若是對自己的丹青妙筆有信心,大可喚來侍者取下一空白紙扇,現場題字作畫,再挂上去供人觀賞。
畫的好,博得衆人拍手稱贊,酒樓還會提供免單服務。
武悼覺得酒樓老闆本身是文人雅士之外,應該也是參透了經商之道,就憑這一手,南塘這小地方的富商權貴,哪個不來一次大酒樓?
兩人一進酒樓,一位身着清涼仕女服的侍者就迎了上來。
他們定的是竹閣雅座。
仕女便指引他們上了三樓。
雅座包廂裏已經坐着二十多号人,除了昔日同窗之外,還有一些生面孔。武悼一眼掃過去,立馬就分清了,生面孔們自己坐一桌,一幅愛答不理的模樣,隻有盧鞏進來進來時,才擡眼打了招呼。
‘子固怕是好心辦壞事了。’
武悼心中不由得微微感慨,沒有受盧鞏的邀請去坐生面孔那一桌,而是随意的在同窗這邊找了一個空位坐下。
盧鞏似乎也意識到了什麽,連忙是熱情的寒暄了起來,把氣氛帶動,每一桌每個人都沒有錯過的開始了展望未來。
‘開飯!’
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吃席。
武悼抓起筷子,眼睛已經鎖定了剛上不久的蒜香排骨、香酒焖雞、醬牛肉。習武之人,胃口自然是好得很,既然是吃席就不能臉皮薄,薄了大魚大肉很快就沒了。
“心卓,恭喜你,前程有望,寒窗苦讀十年,額……”
一個搭話的同窗剛剛開口,就看見武悼已經敞開了肚子,正在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消滅桌子上的菜。
“吃啊,都愣着幹嘛?等會菜涼了,可就不好吃了,都給我吃!”
武悼面不改色,筷子迅速的夾走了一份炒面。
本來還想寒暄閑聊的一桌人,可能也是真餓了,看武悼吃的那麽香,自己也是忍不住動起了筷子。
很快雅間裏,這桌人的大快朵頤就帶動起了氣氛,一個個都吃的津津有味。
明月書院那一桌矜持端架子的學生涵養功夫沒到家,有兩個忍不住拿起了筷子,結果被一個明顯是有錢人家,手裏搖着扇子的男生給瞪了一眼。
“成何體統?”
“延益兄何必如此,民以食爲天,什麽都大不過天啊。”一邊一位素雅白裙的少女笑吟吟,把這點小事揭了過去。
于是乎很快這一桌也淪陷了。
“真香!”
不多時,剛剛還成何體統的錢謙就真香了。
‘不是,這人還沒齊……’盧鞏回過神的時候,已經是開席咯,他很快也放棄了思考加入了飯局中。
吃飯,果然還是要一起搶着吃才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