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來無恙。”
戴着面具的蘇予塵風輕雲淡的朝着狂性、恐暗、恩古延夫、查克滋、諾坎、雲鐮、貝特七位魔王打着招呼。
小希爾仰起頭看着蘇予塵,明明師父說的話也沒什麽氣勢,但是聽起來就有種裝逼的味道,這是爲什麽捏?
而且……
“師父!”希爾踮着腳尖說道:“希爾剛學過這個成語,别來無恙的意思是自從離别後就沒有壞事發生,常做親朋好友間久别重逢的問候語,師父,他們不是你的朋友,所以用詞不當的說!”
“我在諷刺。”蘇予塵拍了拍希爾的小腦瓜:“還有,久别重逢确實得問候一下,先禮後兵嘛。”
“這樣啊?”希爾眼珠一轉:“可還是不夠裝逼。”
“說了你插嘴太早。”蘇予塵耐心的說道:“要裝逼的話,等他們說完話準備出發的時候,突然發現他們離不開這個地方,然後再出來說一句‘今天你們誰也别想離開這裏’,這樣就夠裝逼了吧?”
“嗯呢嗯呢!”希爾連忙點頭:“可是他們說要殺了伱,希爾聽不下去嘛!”
“你怎麽知道他們說的是我?”
“因爲隻有師父能攔住他們,所以一下子就猜到了呀!”希爾叉着腰得意洋洋的說道:“希爾可聰明了的說!”
“真棒!”蘇予塵誇了一聲。
“有沒有獎勵呀?”希爾眨巴着血色的大眼睛撒嬌着問道。
“回去再說。”
“又給希爾空頭支票……”
聽着這一大一小兩人的對話,狂性心底一驚,他們之間的對話對方都聽到了?
什麽時候來的?自己怎麽完全沒有察覺到?
還有,那個小姑娘是吸血鬼吧?
爲什麽叫這個一直護着長安國的家夥師父?
他是血族哪位親王僞裝的?
等等……這麽說的話,吸血鬼很早就開始在東大陸布局了?
爲什麽?
狂性想的腦袋有點兒疼,所以就不想這些破事,反正知道了對方其實是血族,而且主動上門的目的是談……
不對,那個小姑娘親口說了是來殺自己的,來者不善!
想到這裏,狂性開口問道:“你既然是血族,爲什麽要護着那群人類?當初人類不也是你們豢養的口糧麽?”
蘇予塵拍了拍希爾的小腦瓜,也不回答狂性的疑問,自顧自的邁開步子朝着他走過去,暮色于手中出現,血紅色的劍柄有着荊棘藤蔓伸出,直接刺入蘇予塵的肌膚中,長劍随即發出喜悅的劍鳴。
連真祖都覺得美味的鮮血,這把由血族打造出來的魔武【暮色】自然也覺得好喝。
隻有希爾不高興——師父對一把破劍都比對自己好,自己從沒有這麽歡快的吸過師父的血血的說!
嗡嗡——
血色的劍氣猶如狂風般湧起,當中是氣度從容的蘇予塵。
“殺了他!”
狂性表情凝重的一聲令下,其他六位魔王此時倒也沒有拉後腿的一擁而上。
畢竟再頭腦簡單,也聽懂了這隻吸血鬼親王是來殺他們的,都是魔王,難道要坐着等死不成?
轟——
七位魔王的聯手進攻不可謂不強,但是在蘇予塵的眼中也就有點意思。
不說其他魔王,單說狂性,雖然他誕生于龍鳳所在的那個久遠年代,但是在人類相關的典籍上,用來形容狂性的隻有寥寥幾句話。
魔王狂性,僞蛟之仆也。
僞蛟便是蛟和其它魔獸的混血種,而蛟又是龍的奴仆,狂性的地位可想而知。
要說狂性唯一值得稱道的地方,那就是活的夠長,幾場浩劫都沒能将他殺死,活到了現在。
而活到現在時代的狂性,也算不得第一梯隊的魔王,因爲複蘇後的他自诩活的夠長,相繼挑釁過不少魔王,但是别說血族真祖,某些血族親王他都不是對手。
于是他懂了一個道理,不是所有的‘前浪’都比‘後浪’牛逼,更多的是‘前浪’被‘後浪’拍死在沙灘上。
然後他便苟在了【七角聯盟】這裏稱王稱霸。
對于這種級别的魔王,蘇予塵提不起絲毫興趣,要說唯一能讓他提起興趣的,就是替自己在這個世界上未曾謀面過的爺爺奶奶他們報仇了。
锵!
怆然一聲劍鳴,天地之間驟然有血色劍芒閃過,似鬼神前行,橫劍一抹之間,所有凄厲作響的魔王魔力被從中間一分爲二。
劍影缭繞之間,血色劍氣無聲掠過古堡的牆壁,這一刻,所有的聲音瞬間消失。
狂性等七位魔王的臉色驟然一變,尤其以狂性的表情最爲驚恐。
因爲他看見,天地之間隻剩那一劍。
那是一抹極其顯眼的血色,彙聚成線,如影随形,貫空而來。
劍光可掩日月,劍氣上沖鬥牛。
狂性費力的朝着蘇予塵看過去,隻看見蘇予塵以手中【暮色】橫放于身前,相當樸實無華的架勢。
恐慌間,狂性将所有的魔力盡數調用擋在身前,隻聽“咻”的一聲,似乎有什麽東西隐隐碎裂,強橫的劍氣能量直接将他推到了王座之前。
噗嗤——
噗嗤嗤——
鮮血噴濺的聲音之中,諾坎等六名魔王捂住喉嚨,但依舊止不住脖子間噴湧的鮮血。
【暮色】發出歡快的劍鳴,血色的劍尖人性化的對向蘇予塵,搖來搖去的似乎在讨好。
蘇予塵不置可否的松開【暮色】,長劍便飛到了半空中,将噴湧的鮮血盡數吸收。
六名魔王驚恐的看着這一幕,爲了不被吸成肉幹,他們拼盡全力的止住傷勢,驚懼的往後退去,退到狂性的身旁,如臨大敵的盯着蘇予塵。
“狂……”
諾坎連忙看着狂性開口,卻看到了他永生難忘的一幕。
站在王座前的狂性保持着筆直站立的模樣,那雙眼睛死死平視着遠方,仿佛有比蘇予塵更可怕的存在。
然後——
他的脖子上一道血線逐漸擴散,然後他低下了自己身爲魔王的高貴頭顱,越來越低、越來越低。
咚——
頭顱落地從台階上一層又一層的滾落,與此同時,猶如噴泉般的鮮血從狂性的脖頸上噴湧而出,飛濺之間染紅了其他六位魔王的臉龐、衣服。
諾坎、恐暗等魔王驚恐的看着這一幕,死、死了?!
嗡——
【暮色】像是想到了美食一般,直接刺入了狂性的心口位置,貪婪的汲取着魔王的鮮血,劍身散發着越發妖冶的血色。
直到狂性的身軀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幹癟下去,【暮色】才心滿意足的離開狂性的肉身,掠回蘇予塵的身旁圍着他歡快的轉圈。
這把劍已經有很長時間沒有飲到魔王的鮮血了。
咚!
狂性的身軀倒回了王座之上,希爾歡快的跑到蘇予塵的身邊,一腳将吸了師父不少血的【暮色】踢開,抱着他的大腿蹦來蹦去,仰起頭的稚嫩臉蛋上滿是激動的紅暈,血色雙眸中充滿了小星星:“師父好帥!師父好帥!師父好帥!”
被一jio踢開的【暮色】剛準備生氣,但一看是女王陛下的小姨、他的學生,便又乖乖的停在原地。
蘇予塵拍了拍希爾的小腦瓜,對着諾坎開口道:“你,過來,别看了,就是你。”
諾坎臉色一變,猶豫間還是邁開步子小心翼翼的朝着蘇予塵走過去。
他現在有一個問題想不明白。
既然這個一直暗中守着長安國的家夥這麽強,爲什麽以前卻隻能和和他們中的任一個勉強打成平手?
而且還受傷那麽重?
有這麽可怕的實力,當初怎麽不怎麽直接殺上門來?
而且,他剛剛絕對有把他們都殺了的本事,但是卻隻殺了狂性……
諾坎來到蘇予塵的面前,猶豫着該說什麽的時候,蘇予塵已經将妹妹給自己的紙條拍到諾坎的胸膛處:“按這個辦事。”
說完,他又看向了領地在星繁之森那一帶的查克滋:“阿索山脈以東的百萬平方公裏土地,你撤兵,有意見嗎?”
查克滋眼神閃爍間,雙手微微握緊,但是還沒說話,忽的發現眼前哪還有蘇予塵的身影?
他臉色一變,下意識的朝着前方轟出一拳,卻是落空。
噗嗤——
沒有落空的【暮色】從他身後貫穿,隐有劍氣旋流将查克滋的身體攪成無數的碎肉飛屑。
蘇予塵斜睨其他魔王:“覺得我殺了狂性,魔力消耗巨大,是嗎?”
“沒有。”雲鐮連忙搖頭,就算那麽想,現在也不能承認。
蘇予塵不再多言的回到希爾的身邊,牽起她的小手往外走去。
“師父,你好帥哦~”
走到古堡之外,希爾一蹦一跳的說着,看到白娆娆的時候,又連忙跑過去:“娆娆姐姐,師父可帥可帥了!”
“先這樣,有那樣,嘿咻嘿咻的兩個魔王就沒了的說。”
希爾又蹦又跳、裙琚飛揚的比劃着蘇予塵剛剛的架勢,表情很是激動。
娆娆眉眼溫柔的看着活蹦亂跳希爾,她當然都看到了,也完全沒有擔心過。
能當主人對手的魔王屈指可數。
“還有更帥的。”蘇予塵摟過娆娆的肩膀邊走邊說。
“什麽?什麽呀?”希爾興沖沖的問道。
蘇予塵擡手打了一個響指。
沙沙……轟隆隆!
聽到動靜的希爾連忙停下腳步往後看去,下午時分的陰沉天幕下,古堡顯露出中間整齊如線的切口,上半部分往前平移間,轟然倒塌,卷起漫天塵土。
“哇哦~”
希爾一臉興奮又驚歎的看着這一幕:“師父,好帥……”
“诶,師父,等等希爾的說!”
見蘇予塵和白娆娆走遠,希爾連忙追了上去,稚嫩的臉蛋似乎比剛剛還要潮紅:“師父,你怎麽這麽帥呀?好帥的呀!”
小蘿莉興奮的握着蘇予塵的手蕩來蕩去,血色的大眼睛因爲開心湧上一層淡淡的水霧,隐隐間,似乎有什麽粉色的光霧湧現。
“師父……唔!”
希爾忽然間捂住胸口,微微蹙眉的一臉的疑惑。
“怎麽了?”蘇予塵停下腳步,蹲下來看着她:“開心過頭覺得頭暈了?”
“不、不是。”希爾連忙搖頭:“希爾感覺這裏漲漲的說。”
看着她指了指自己的胸脯,蘇予塵微微蹙眉,剛要開口,希爾忽的一把将他抱緊小小的懷裏:“現在沒事了的說,師父你好帥哦。”
蘇予塵連忙掙開她的懷抱:“真沒事了?”
“沒事了的說!師父好帥!”
見希爾除了臉色有點兒紅外沒什麽異樣,蘇予塵也就沒有多想:“那就回家吧。”
希爾咬了咬嘴唇,剛剛抱着師父就感覺舒服多了,有點麻麻的感覺。
而且呢,第一次抱他入懷诶。
希爾不由開心的笑了起來,想起了汐羽姐姐教自己的話,要讓師父生出小小的也很可愛的想法哦~
想着,希爾連忙又追上去:“師父,你剛剛真的好帥哦,超級超級帥的。”
“娆娆,這就是沒文化的下場,除了好帥,就不會其它的形容詞了。”蘇予塵調侃道。
娆娆抿嘴一笑,沒有多言,畢竟是小孩子嘛。
“才不是呢!”希爾鼓了鼓臉頰反駁道:“希爾這是真心實意的崇拜師父哦!”
“我逗你呢。”
“師父師父,剛剛那一劍有沒有名字的說?”
“有。”
“什麽,什麽呀?”
“古劍寒黯黯,鑄來幾千秋。白光納日月,紫氣排鬥牛。”
“哇哦,完全聽不懂的說。”希爾懵逼了一下,爲什麽要起這麽長的劍技名字的說?
不過。
“但是聽着好帥的說,師父,教給希爾好不好?”
“回去教你。”
“耶~師父要手把手的教希爾劍技哦~”
“劍技……”娆娆在此時不由自主的嘀咕一下,嬰兒肥的雙頰不由蒙上了一層紅暈。
感覺到娆娆手心有些出汗的蘇予塵低頭一看,眼中閃過笑意的湊到娆娆耳邊:“當然,我也會傳授娆娆‘劍技’,讓娆娆更加精進。”
“唔……”娆娆快速瞄了主人一眼,雙頰的紅暈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蔓延至耳後、脖子,羞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蘇予塵捏了捏娆娆的小手,心想上瘾期間的娆娆的思維也相當不健康啊。
想着,蘇予塵又調戲道:“願意嗎?”
“嗯……”娆娆咬了咬下唇:“娆娆也想精進。”
“真乖……”
“師父!你在和娆娆姐姐說什麽呀?”
“沒什麽。”調戲了一番娆娆心滿意足的蘇予塵看着希爾:“真想學?”
“嗯嗯!”希爾連忙點頭:“希爾想要師父的真傳的說!”
“得吃苦哦。”
“希爾不怕吃苦的說!”希爾連忙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腰酸背困希爾都不怕!”
“那就好……”
蘇予塵聲音一頓,感覺這聊天怎麽怪怪的?
趕緊将腦海中的黃色廢料抛掉,蘇予塵拍了拍希爾的小腦瓜:“明天開始我督促你。”
“啊?過完年可不可以呀?”
“行吧。”
蘇予塵也沒意見,這兩天自己大概是早起不了……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