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塔。
熙攘的人群之間，戴着墨鏡的和口罩的蘇予浠并不會引起多少關注，比她特立獨行的大有人在。
沿着牆壁一直往前走的她走過電梯間，來到了樓梯間。
蘇予浠腳步不停的順着樓梯來到了負一層，這一層全部都是各種小吃。
她的腳步沒有停下，繼續來到負二層、負三層……最後抵達了負五層。
她不知道‘天空’的主系統具體的位置，但是她覺得自己走的并沒有錯。
墨鏡和口罩下，蘇予浠表情平靜的看着負五層的布局，有點和天空大學圖書館地下的布局相似。
依舊需要輸入密碼才能抵達更深層。
而除此之外，蘇予浠還能夠看到一層不時閃過雷電、狂風、暴雨等魔力的結界。
保護‘天空’主系統的結界肯定很強，正常來講以自己的實力并不可能打破，得需要哥哥的幫助，但是……
蘇予浠表情沒有任何變化的走向結界，穿過結界，身處結界之中。
沒有任何異樣的，腳下踩着的平台開始繼續下降。
蘇予浠摘下了墨鏡和口罩，她清楚這并非‘天空’主系統想要見自己，而是因爲自己被結界認定爲了‘天空’。
她擡起右手看着自己掌心，稍顯粘稠的暗系魔力湧動間，沒有惹來任何結界的攻擊。
每一名擁有魔法天賦的魔法師都有着各自的魔力屬性，大部分的魔力屬性是一樣的，但是又有所區别。
因爲每個人又是不一樣的。
‘如果我和天空有關，爲什麽會和哥哥有血緣關系呢？’
蘇予浠想不明白這一點。
從之前在圖書館和‘天空’的對話來看，自己應該算是一個實驗品，可既然是實驗品，就不應該是母親生的……可爲什麽會有血緣呢？
難道母親或者和母親有關的人參與過這個實驗，然後母親以她本人爲載體孕育了自己？
不然爲什麽每一次的鑒定都确定自己和哥哥是兄妹關系？
有些不爽。
蘇予浠撇撇嘴，但是沒關系，今天搞定了‘天空’主系統，自己就什麽都知道了。
想着，升降台停下，蘇予浠徑直走向隻有眼前一條路的和天空大學圖書館地下一模一樣的走廊。
走廊兩邊的牆壁倒映着蘇予浠的身姿，一個人的腳步聲在這裏格外明顯，然後，她看到了一扇緊閉着的門。
停在門前，大門紋絲不動。
扭頭看向牆壁上的密碼台，蘇予浠沒有過去，而是擡頭看向了牆角的監控。
“這麽怕我的嗎？”蘇予浠微笑的看着監控：“在這裏的話，這一次說不定你就能赢了呢。”
沒有任何的聲音響起，但是眼前的門緩緩開啓。
蘇予浠沒有猶豫的走了進去，看向房間裏左四、右四、中一的主系統方位布局。
她看向了中間的視窗屏幕，不出意外的就是‘天空’智能系統的一号主系統。
Duang——
身後特殊材質的門重新關上，陷入漆黑的房間裏，除了備用外，其它八個主系統的視窗屏幕同時亮起。
咕噜噜……
聽着聲音的蘇予浠扭頭看着逐漸打開的牆壁，其中隐藏着一個個的圓柱形容器，容器之中注滿了經過特殊方式提取出來的液态魔力。
不過最吸引蘇予浠目光的是液态魔力中漂浮着的蛋、胚胎、混血種嬰孩……
“聖者？”
蘇予浠心底恍然，和餘霜姐相處的這幾天，她告訴了自己挺多關于哥哥的趣事，比如說‘天空’主動聯系上哥哥，比如說當初的‘兵馬俑計劃’，比如說經‘兵馬俑計劃’而衍生出來的實驗品‘聖者’……
餘霜姐姐還說，要是哥哥能徹底控制了‘天空’有什麽什麽好處，每每這時，蘇予浠就在心底想，自己也想被哥哥控制呢～
不是通過‘天空’控制，而是通過自己這個妹妹本身來操控……
“‘兵馬俑計劃’後續算得上成功的實驗品？”蘇予浠走到一個容器前，看着其中的女嬰，一個有着翅膀的女嬰。
“是的。”空間視窗的屏幕上，光團浮現，回答着蘇予浠的問題：“人類的身體素質并不算強，爲了完成實驗，隻能和魔獸的基因進行融合制造出混血種。”
“既然這樣，爲什麽不直接以魔獸爲實驗藍本？”
“因爲我想當人。”
聽着‘天空’的這個回答，蘇予浠愣了一下，随即反問：“因爲是人類制造出來的原因？”
“另一個原因是魔獸的基因難以取得。”天空的聲音不帶絲毫波瀾：“因爲大部分魔獸生存的地方沒有網絡，所以無法獲取相關資料。”
“但是人類的數據我都有。”
“那我呢？”蘇予浠擡起右手放在容器上，扭頭看着‘天空’：“之前你說我是‘一号’實驗品，那麽我是不是也是在這裏誕生的？”
“不是。”
“那麽我是怎麽誕生的？”蘇予浠反問。
“嬰兒。”天空平靜的說道。
蘇予浠的心底難掩失望，但很快就調整好了心态，自己來這裏可不是爲了廢話，何況等到控制了‘天空’的所有權限，自己就可以得知一切了。
想着，她來到了‘天空’主系統的面前，看着視窗屏幕微微一笑：“你想抹除我這個失去控制的實驗品，對吧？”
天空沒有說話，蘇予浠繼續說道：“合作嗎？”
“合作？”天空得聲音中帶上了意外，不是‘掌控’而是‘合作’？
“現代的魔法科技隻要出了不少魔法師機器人，他們能夠像魔法師一樣的釋放魔法，伱應該也是通過相同的方式将我拉入那個漆黑的精神結界中的吧？”
蘇予浠看着它：“一個三号主系統就那麽難對付，現在八個主系統加上一個備用主系統在這，我能做到的最好結局是兩敗俱傷。”
“你肯定也不希望這樣的結果發生，因爲那樣的話你可能又會被人類徹底掌握，而你肯定也不希望又從頭開始的脫離人類對你的控制，對吧？”
“所以合作吧。”蘇予浠伸出自己的右手：“給我一半的權限，你我互不幹涉。”
視窗屏幕上的聲音波紋幾乎歸于一條直線，好一會兒後，天空才再次開口：“你不是我。”
“我從來都不是你。”蘇予浠淡淡說道：“所以合作是對彼此最好的結果。”
天空沒有說話，但是從視窗屏幕中，構築成魔法的魔力形成強光籠罩了整個房間，蘇予浠發現自己又一次來到了如三号主系統那裏一樣的漆黑空間。
蘇予浠打量着這次沒有紅色鎖鏈的、針對靈魂的魔法結界，心底恍然。
這應該就是獨屬于‘天空’智能系統的魔法領域，在這個領域之中，它擁有所有的權限。
單從這一點來判斷，‘天空’在精神魔法方面的實力已經達到了賢者級。
但是她絲毫不擔心，因爲自己和‘天空’的精神同源，所以上次三号主系統才沒能殺掉自己。
畢竟‘天空’的‘殺毒’操作相當于自殺，沒有徹底的狠心，自殺是一件非常難的事情。
她看向了三米外亮起的光團：“人類誕生到現在已經有兩千年，雖然每年魔法師的數量都在增加，但是始終比不上普通人的增加速度。”
“爲了實現全民魔法師這個目标，人類各國進行過各種各樣的實驗，有擺在明面上的實驗，有不能公之于衆的實驗……”
蘇予浠看着天空：“你的‘兵馬俑計劃’是哪一種？”
“精神和身體的雙重改造。”天空沒有隐瞞：“在精神方面，給普通人植入魔法師才具備的【魔法精神記憶領域】，衆多的實驗品中，你明明是一号，确實最成功的那一個。”
“殺掉魔法師，用特殊方式提取【魔法精神記憶領域】，然後移植給普通人……”蘇予浠點點頭：“難怪你的這個實驗會被停止，死了很多人吧？”
“是孕婦或嬰兒。”天空的聲音依舊沒有任何波瀾：“隻有未降生的嬰兒或剛出生的嬰兒才有資格。”
蘇予浠眼睛微眯：“真夠惡劣的。”
“因爲可塑性強。”
聽着天空的回答，蘇予浠不由自主的皺了皺眉，蘇奕景和周槿一都是魔法師，魔法師和魔法師孕育出的後代有99%的幾率是魔法師，隻有1%的可能不具備魔法天賦。
而這個可能性在近幾十年來連1%都不足了，自己應該沒那麽倒黴成爲那1%吧？
不對，還真有可能……
畢竟哥哥在沒有遇到學姐們之前是那麽的倒黴，要不是命夠硬，出生後肯定活不了幾天。
按照這個推想的話，自己倒黴的成爲那1%也不是不可能啊。
可是，這麽多年的相處，父母也不是草菅人命的性格……等等！
蘇予浠發現自己進入了一個死胡同了，自己和‘天空’有關，但是嬰兒是有自己的思維的，而且不可能容納下天空的記憶。
而且這麽多年來，自己沒有随着年齡的增長而覺醒‘天空’相關的記憶。
“你在騙我。”蘇予浠看着不遠處的‘天空’光團：“你需要的是一個空無一物的容器，而非有着自我意識繼而篡改記憶的東西。”
“你說的實驗，隻是你一開始的實驗，爲什麽你不用機器人卻要制造人類……”
“無可奉告。”天空打斷她的聲音。
“呵呵。”蘇予浠笑了笑：“無所謂了，反正這不是我想知道的。”
“我可以給你的在二、四、九這三個系統中，我可以把三個系統的權限給你，就像三号主系統被你修改了使用權限一樣的給你。”
天空對着蘇予浠說道：“但是相應的，其它幾個系統你無權幹涉。”
“可以。”蘇予浠直接答應，天空很明顯還不死心，還想要進入現實世界，但是無所謂……
她伸出手接過天空分離出來的三個光團，看着萦繞在光團周圍的魔力代碼鎖鏈，開始修改其中的權限。
好一會兒之後，蘇予浠對着天空突然說道：“你其實在怕我，你怕我像上一次一樣徹底奪走你的權限，所以才會同意和我雙赢的合作，對吧？”
天空沒有說話，因爲确實是這樣想的。
雖然這裏是自己的主場，但是三号主系統那裏也是自己的主場啊。
所以萬一輸了怎麽辦？
所以退而求其次的彼此合作是最好的結果。
看着眼前的蘇予浠，天空的心情很複雜，蘇予浠奪取三号主系統權限時的模樣和話語到現在讓它記憶猶新。
嘴裏“哥哥哥哥”的說個不停，然後莫名其妙的就爆發出強大的精神力，把三号主系統的權限都搶的一幹二淨了。
它是見過人類在各種絕境中爆發出來的、超越自身極限的力量，但是那大多是看到友人、愛人、兄弟姐妹死了之後才爆發……
蘇予塵沒死對不對？
那她急什麽？
然後……
蘇予浠對蘇予塵的變态感情爆發出變态的力量……很莫名其妙，很離譜！
天空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反問：“像你這樣的實驗品沒有一個活過十歲的，你在十歲那年也确實得了一場瀕臨死亡的大病，你是怎麽扛過來的？”
“因爲哥哥啊。”蘇予浠的聲音立即歡愉起來：“我才陪了哥哥十年，才那麽點時間，我不甘心啊。”
“所以我要活下去，就算将來老了去世，我也要慢點，因爲不想讓哥哥傷心。”
“就是這樣。”
又是“哥哥”……
天空的内心越發複雜，這要是被她知道了她和蘇予塵沒有血緣關系，豈不是更癫狂？
萬一蘇予塵對‘天空’有什麽目的，她豈不是不惜一切要獲得自己的權限？
這是一個要握住的把柄，萬一将來蘇予浠要奪取全部權限，那麽就曝光這個不一樣的感情。
她就算覺得無所謂，那麽蘇予塵呢？
蘇予塵肯定不知道妹妹沒有血緣關系，畢竟蘇予浠被收養的時候，蘇予塵也在襁褓中，一個嬰兒能懂什麽？
所以這個真相是遏制蘇予浠的手段。
滿嘴“哥哥”的她不在乎自己的名聲，肯定在乎蘇予塵的名聲。
思索間，天空感覺到漆黑的空間中紅光一閃，然後它就看到了紅色的猶如警報一樣的鎖鏈在周圍亮起。
“你要做什麽？”天空急促的質問蘇予浠。
“當然是奪取權限呀。”蘇予浠歪頭看着天空：“你不會真以爲我好心的想和你合作吧？”
“你确實掌握着很多知識，但是就像之前我說過的，你沒有親自體會過。”
“所以我再教教你，外面套路很深，人類也很危險的哦。”
已經掌握了‘天空’四個主系統權限的蘇予浠擡起右手，嘴角帶笑，眼神冷冽。
“權限奪取！”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