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這兩個第一次聽到的概念，蘇予塵回憶着裝成自家女王陛下那天看到的那支混血種隊伍。
說她們像賢者、大魔導師吧，确實像，但是說她們像魔王吧，也确實有那麽一些魔王的氣勢。
确實從未見過那樣的混血種。
涼亭台階下，聽着八重澪聲音的夏餘霜若有所思，在遊樂園那天她也見過那群不同尋常的混血種，但是現在和克裏斯蒂亞分析過予浠的身份之後，她又有了其它的想法。
雖然‘天空’智能系統的兵馬俑計劃失敗了，但是相關的實驗數據并沒有消失，如果慕淩煙根據這些數據培養出了那些叫‘聖者’的存在，也不是不可能。
隻是那麽多魔法工程師都沒有成功研究出來的‘兵馬俑’，慕淩煙是怎麽成功的？
簡化版？
夏餘霜一邊思索着，一邊拿出手機給克裏斯蒂亞發消息讨論。
她當然不擔心聊天記錄被予浠看到，反正讓予塵幫忙找‘天空’其它主系統所在地的是予浠，那麽予塵告訴自己和克裏斯蒂亞很正常嘛。
這并不會引起懷疑。
“這些絕密情報是怎麽調查出來的？”蘇予塵看着八重澪問道：“有沒有暴露？”
“我覺得宋仲天作爲天空之城的市長，肯定知道一些不爲人知的情報，所以以他爲重心，然後再讓天照在天空之城行政部門的中層幹部暗中活動，偶然間發現宋仲天的某些文件上出現這兩個名詞……”
八重澪沒有絲毫隐瞞的說着：“然後便把重心放在這些‘聖者’身上，通過她們來尋找‘天空’智能系統主系統的所在地，确實有了一些發現。”
“你的人沒被發現？”蘇予塵略感詫異，以八重澪在天空之城的人手，應該沒法做到不被混血種‘聖者’發現。
“應該沒有……”八重澪猶豫了一下說道：“不然天照在這座城市的力量已經被宋仲天監視了。”
蘇予塵若有所思的看着八重澪：“什麽時候開始調查的？”
“新年元旦之前。”
蘇予塵心底了然，那會兒慕淩煙不僅不在天空之城，還和自己去了深淵世界，魔力消耗嚴重。
如果按照這一點來判斷，那些‘聖者’是被慕淩煙完全控制的，所以她不在之後，‘聖者’的能力就大幅度下降或者隻剩下了單純的防衛屬性。
沒有了‘聖者’，以天照在這座城市的力量，确實能調查出不少信息。
畢竟沒有慕淩煙的天空之城隻是一座城市，根本沒有任何的立國資格。
“最近還查過？”蘇予塵又問。
“沒。”八重澪搖了搖頭：“元旦之後，我發現‘聖者’的戒備就提升了很多，沒敢繼續追查‘天空’，所以隻把手上掌握的情報總結了一遍，今天才覺得可以向您彙報了。”
“那就行。”
蘇予塵點點頭，調查‘天空’主系統所在地這件事能讓慕淩煙晚點察覺就晚點察覺，雖然她不知道自己妹妹和‘天空’的聯系，但萬一知道後會有某種心思呢？
“這是這段時間搜集有可能是‘天空’主系統所在地的地點。”八重澪從大衣兜裏掏出一張折疊起來的紙張遞過去。
蘇予塵微微打開紙張看了一眼，上面有五個地址。
世界博物院、古熱帶植物園、神河水族館、龍潭遊樂園、天空塔。
看着紙上的五個地名，蘇予塵的第一反應是自己隻去過龍潭遊樂園和天空塔。
這不行啊……得多和她們去外面約會才行。
“塵大人，這是追查期間，發現‘聖者’蹤迹最多的地方，可能還有其它的地方，但是目前沒有辦法繼續追查。”
“已經很好了。”蘇予塵贊了一聲：“很出乎我的預料了。”
八重澪臉色一喜，随即提議：“要不要我犧牲一部分天照的精英，以此來引出‘聖者’，繼而判斷‘天空’主系統的位置所在地？”
“不用。”蘇予塵拒絕了她的提案，畢竟天照在這座城市的人手有些不夠看，而且慕淩煙一猜就知道是自己在主使。
八重澪和自己的關系，那個女人是知道的。
“我可以再從本國調來一部分強者……”八重澪試圖争取機會。
“不用。”蘇予塵再一次拒絕了她提議，轉而問道：“傳聞‘天空’一共有十個主系統，但是維持它運行的隻有九個，剩餘的一個是備用系統，三号主系統确定在咱們學校，剩下的九台在一處還是分散在不同的地方？”
“這個……”八重澪猶豫間，夏餘霜的聲音和蘇予塵手機的振動聲同時響起。
“大概率在一起……”夏餘霜聲音一頓，讓蘇予塵先看手機。
蘇予塵看着屏幕上‘天空’發過來的消息：在一起。
“确實在一起。”蘇予塵看向夏餘霜。
“嗯。”夏餘霜點點頭：“我覺得這麽重要的人工智能系統，當初研制的時候肯定是存放在一起的，方便實驗。”
“而且放在一起，然後集中力量保護要比分開放導緻的保衛力量分散要好，不然容易被各個擊破。”
蘇予塵點了點頭：“确實，而且以她的性格來講，也不會讓‘天空’的主系統所在地分散，将三号主系統放在眼皮子底下，然後将其它的放在一起，也方便監視。”
“至于說就近原則……有空間魔法傍身，她不需要按照這個原則。”
蘇予塵摩挲着大拇指和食指：“要說她把三号主系統剝離出來單獨存放的原因……”
“大概是爲了方便溝通吧。”夏餘霜走進來說道：“‘天空’掌握的信息良多且有自我思維，要想實現相對平等的溝通，那麽最好的辦法就是分離出一部分‘天空’的思維，繼而再進行溝通。”
“嗯，不過這個問題不重要。”
蘇予塵笑了笑：“重要的是她會把其它九個主系統藏在哪裏……你說我直接去問她，她回答的概率有多大？”
“很低。”夏餘霜也笑了：“她輸了那麽多，‘天空’已經是她爲數不多的底牌之一了，肯定不會輕易透露給你。”
“從‘聖者’入手也不太現實，她肯定能第一時間察覺到我的目的。”蘇予塵往後一靠靠在圓桌的邊緣：“隻能通過她來試探……”
話音未落，蘇予塵看着從林間小道上快跑過來的西爾維娅，臉上的笑容收斂。
連忙站起來朝着她迎過去，西爾維娅已經直接撲進了他的懷裏，仰起頭說道：“塵，我聯系不上姐姐了。”
聞言，蘇予塵皺了皺眉：“怎麽回事？”
西爾維娅直接就把姐姐的計劃和盤托出，然後說道：“今天我不管怎麽向她搭話，她都沒有理我，我還聯系了夜祇阿姨，同樣聯系不上。”
“還有其她精靈小鎮的朋友，都聯系不上了。”
“精靈王……”蘇予塵眼簾微垂：“是不是暗精靈的原因？結界屏蔽了信号？”
“不知道，但是姐姐肯定沒事。”西爾維娅說道：“姐姐在精靈之家沒有對手。”
關于這一點蘇予塵也是放心的，但是擔心是難免的。
主要感覺今天的運勢不太好，怎麽一個個的都突然忙起來了？
輕撫着西爾維娅後背的蘇予塵沉吟幾秒：“事情都撞在一起，也太巧合了。”
“你有什麽想法？”夏餘霜問道。
“沒。”蘇予塵搖了搖頭：“總之精靈之家得去，今天就去。”
夏餘霜點了點頭：“正好，我去找予浠，你和汐羽去精靈之家。”
蘇予塵點了點頭，随即對着八重澪說道：“暫時先不用查了，不要暴露。”
“好的。”八重澪連忙點頭，知道蘇予塵有事的她也沒有繼續打擾，匆匆離開了涼亭。
蘇予塵牽着西爾維娅的手邊走邊撥通了慕淩煙的電話：“會長，期末考試見。”
“請假？”慕淩煙聲音淡定：“當面請。”
“行。”
挂斷電話，蘇予塵對着夏餘霜說道：“餘霜姐，你先和克裏斯蒂亞說一聲，我過去一趟。”
“行。”
······
學生會緻遠樓前。
蘇予塵正大光明的牽着西爾維娅的手走進一樓大廳，讓她找個地休息一會兒，自己則迎着所有人的目光朝着電梯間走去。
“蘇學弟，這麽大膽的就帶西爾維娅過來了？”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約瑟芬玩味的看着蘇予塵：“這麽正大光明的腳踏多條船還能活到現在，真是難爲你了。”
“還能繼續活下去。”蘇予塵微微一笑走進電梯：“信不信以後都給我生孩子？”
跟着走進電梯的約瑟芬輕笑一聲：“真要是這樣的話，你結婚的時候，我給你上十倍的禮。”
“一個人十倍？”蘇予塵聲音玩味。
“沒問題。”約瑟芬打了一個響指：“用你們那的習俗，孩子滿月我也給十倍。”
“那我就在家等着你上禮了。”
“行啊。”約瑟芬聲音玩味：“不過可千萬别變成給你上香去了。”
“那肯定不會。”蘇予塵走出電梯：“你也要去見會長嗎？”
“不是，我就是來打趣你一下。”
“行，那你等着收我和學姐們的請帖吧。”蘇予塵揮了揮手朝着慕淩煙的辦公室走去。
約瑟芬看着蘇予塵的背影，若有所思：“學姐控啊……”
走進辦公室，蘇予塵看着倚在窗戶邊的慕淩煙，邊走邊問：“咱們現在的關系，還要當面請假啊？”
慕淩煙微微一笑：“感情和工作要分開對待，這樣才不會出現問題。”
“還真是嚴格。”蘇予塵走到她的面前停下：“請假條也要寫？”
“對。”慕淩煙雙臂環胸：“多嘴問一聲，請假原因是什麽？”
“當然是去約會了。”蘇予塵也不隐瞞。
“哦？”慕淩煙挑了挑眉：“不邀請我？”
走到自己辦公桌前翻着請假條的蘇予塵頭也不擡的反問：“你現在願意和她們一起陪我約會？”
“你都沒試過，萬一我答應了呢？”慕淩煙斜睨了他一眼。
“你都說萬一了……”蘇予塵笑了一聲：“不過這次不行，等下次吧。”
看着開始奮筆疾書請假條的蘇予塵，慕淩煙眼睛一眯：“這次是單獨和某個人？”
“對啊。”蘇予塵笑着說道：“這次是玥姐的回合。”
慕淩煙紫眸微眯：“和西爾維娅一起去？”
“不然呢？其她人都沒時間啊。”蘇予塵無奈的歎了一聲：“忙、都忙啊！”
“都忙？”慕淩煙稍感意外，不應該還有夏餘霜和白娆娆麽？
她們兩個現在還沒有被自己支開才對……
不過算了，這對自己來講是好事，畢竟把她們都從天空之城支開的計劃正在穩步進行。
俯着身子正準備給請假條上簽上自己名字的筆尖一頓，接着又快速簽好名字。
起身拿着請假條遞到慕淩煙的面前，蘇予塵笑着說道：“對，都忙，她們今天的運勢大概都不太好。”
慕淩煙伸手接過他的請假條，淡淡說道：“都有各自的事業，總不能一直陪在你身邊吧？”
“那也不會隻陪在你身邊。”
慕淩煙微微一笑，然後将手中的請假條撕碎：“我不批假。”
“不批就不批呗。”蘇予塵也不在意：“老師和風紀委員會批了就行。”
“但是我能開除你的學籍。”慕淩煙看着他的眼睛：“你也不想沒辦法和她們共度校園時光吧？”
蘇予塵盯着她的紫眸：“你在吃醋？”
“對。”慕淩煙點了點頭：“我覺得你陪着我的時間很少，我也想和你約會。”
“那一起？”蘇予塵輕笑一聲：“多和她們相處一下，你說不定就能理解她們，成爲她們。”
“我都沒和你單獨約會過，就讓我直接一起約會？”慕淩煙冷笑一聲：“你不覺得步子邁的太大了嗎？”
“這不行，那不行……”蘇予塵看着她：“那你想怎麽樣才不開除我？”
“工作。”慕淩煙用食指指了指他辦公桌上的一沓文件，嘴角揚起笑容：“處理完我再考慮考慮要不要給你批假。”
“約個會而已，不急在這一時，不是嗎？”
“我不信你真敢開除我。”
蘇予塵轉身就朝着門外走去。
看着他的背影，慕淩煙不疾不徐的說道：“甯可陪她們也不願意陪我，這就是你對我的喜歡？”
蘇予塵腳步一頓，接着重新邁開步子走出辦公室，似乎很生氣的重重把門關上。
慕淩煙嘴角揚起笑容，他急了。
第一次看到他這麽被動的生氣……總算是找回一點兒場子了。
而且她有預感，蘇予塵一定會回來的。
雖然他是個渣男，但确實是挺負責的渣男。
“看你這次怎麽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