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24日晚上,福利院孩童被曝大量失蹤,一天後發現屍身,先後達數十人,葬于津河西岸,有屍身無目、胸腹開洞、失去髒器者……慘不忍睹。
12月25日淩晨,【對魔審判機關】巡警魔法師巡視現場發現可疑人士,上前盤問卻被突然襲擊,三死二傷。
12月27日中午,通過對【對魔審判機關】對魔刃的屍檢報告,确認襲擊者的魔獸身份。
同天兩個小時後,有神秘人士曝光津河西岸的孩童屍體皆由魔獸所爲,且曝光了【對魔審判機關】‘孩童死于疾病’的新聞草稿。
一時間民情洶湧,紛紛上街遊行,要求找出兇手,以命抵命。
迫于壓力,海津市官方召開新聞發布會,澄清新聞草稿是有人故意陷害并且保證三天内破案。
結果案沒破,海津市魔法師分會偶然發現【司天局】特别行動處人員‘護送’一些化人魔獸抵達機場準備離開。
當即海津市魔法師分會和【司天局】的魔法師于機場對峙,雙方發生火力沖突,【司天局】特别行動處人員在戰死數人後,眼見逃跑無望,全部自殺,數名魔獸不知所蹤。
事件被曝光之後,引起海津市及全國各地民衆群情激憤,海津市官方雖承諾一定會給一個交代,但是早已經不被信任,且至今沒有給出一個交代。
【寒蟬】搜集情報的能力很強,再加上鍾瀚峰還是海津市的行政長官,所以擺在沙發上的有不少新聞上沒有披露出來的細節。
“哥~”蘇予浠眨眼看着蘇予塵:“我不懂【司天局】的爲什麽要自殺?爲什麽他們非要選航班?那幾隻魔獸去哪裏了?”
蘇予塵瞥了妹妹一眼:“你又在裝是吧?”
“裝什麽?”蘇予浠‘迷茫’的看着蘇予塵,自己又沒有哥哥聰明,搞不懂不是很正常的嘛?
“這些事上,你可比我懂多了。”收回視線的蘇予塵繼續看着手中‘海津慘案’的相關情報:“事件已經過去十天……你不是說和魔王岱溟有關麽?這上面沒寫。”
蘇予浠連忙伸手抽出一張照片:“當時和【司天局】一起去機場的男人,是岱溟的直系血裔,到現在依舊不知所蹤。”
“繼續說。”
聽着哥哥的聲音,蘇予浠癟癟嘴還是說道:“現在無法确定跟着【司天局】的這些人是制造兇案的魔獸還是爲了轉移真正兇手的注意力,畢竟【司天局】特别行動處人員自殺的有些太古怪了。”
“再說,怎麽就偏偏被海津市魔法師分會的魔法師發現呢?就算發現了,他憑什麽直接斷定和【司天局】在一起的魔獸就是兇手?”
“所以我懷疑……”蘇予浠輕聲說道:“本來這件案子不會像現在這樣引起廣泛關注,但是有人故意這麽操作。”
“但是究竟是内閣針對帝室,還是帝室針對内閣就不得而知了……說不定還有地方實力派的插足。”
頓了頓,蘇予浠繼續說道:“帝國并非君主立憲,帝室想掙脫内閣的掣肘,内閣想讓帝室當吉祥物……”
“先發現這件事的卻是一個普通的釣魚愛好者,根據官方的詢問,詢問筆錄并沒有不妥的地方。”
“哥,雖然我一開始懷疑這就是不涉及任何黑幕的正常案子,隻是迫于魔王岱溟的面子久久爲結案,但是現在事情搞這麽大,無論是對帝室還是内閣,處理不好的話,聲望都将大損。”
“所以在我看來,這件事一開始隻是正常發展,但因爲岱溟直系血裔的原因,有人希望趁機搞事……”
“帝室和内閣想在‘兩敗俱傷’的前提下,找出自身獲利的最大方式!”
“這不是很懂嘛?”蘇予塵打趣妹妹一聲,接着問道:“如果按照你的推測來看,這是内閣抓住了帝室的把柄,畢竟岱溟和帝室關系不錯……”
蘇予塵敲了敲桌面上的情報:“内閣是怎麽發現的?帝室是不是在發現瞞不下去的時候将計就計?”
“還有,岱溟的直系血裔如果是爲了出境,爲什麽不把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真正兇手或許不是他?”
看着哥哥的側臉,蘇予浠用力點頭:“哥,你和我想的一樣……誰知道他們是誰給誰下套,還是套中套中套……”
說着說着,蘇予浠心底有些遺憾,要是自己現在掌握了‘天空’的其它主系統,就能夠更方便察覺到這件案情的真相以及帝室和内閣的應對。
雖然重要的場所不會安裝監控或任何的電子設備,但是根據其它地方零星的線索,也能推斷出不少的真相。
“哥,我覺得這是機會。”蘇予浠說道:“咱們插一腳,讓帝室和内閣真正的兩敗俱傷,咱們漁翁得利好不好?”
“你有腹案了?”蘇予塵笑了笑:“想從他們手中讨到好處可不算一件容易的事。”
“我知道,但是我想試試……”蘇予浠認真說道:“如果能夠把這件慘案的兇手抓住,庇護他的、利用他的都會名聲受損。”
“帝室的聲望,經不起包庇魔王、任由魔物在帝國境内爲所欲爲的聲望打擊。”
蘇予塵點點頭,内閣到時候一定會落井下石,讓帝室徹底退居幕後或推倒帝室……
“你現在有什麽想法嗎?”
“我……”
蘇予浠剛準備開口,蘇奕景在此時從書房中走出來,表情凝重的看着女兒:“内閣來的電話,帝室和内閣一緻同意認命你爲專案組長,去海津市查出真相。”
聽着父親的聲音,蘇予浠眨了眨眼看向蘇予塵:“或許,是想讓局勢三敗俱傷?”
蘇予塵沒有說話,雙手交叉看着電視上還在播放的新聞,帝室、内閣、長安國……或許還有第四方?
······
玄清帝國,帝都盛安市,清心殿。
作爲皇帝平日裏辦公的地方,宣安帝趙獻站在窗口,面無表情的看着窗外的大雪。
“到底是能坐上這個位置的皇帝陛下,果然沒一個是庸才,這麽輕松的就把長安國也拉下水,被迫成爲你的棋子。”
站在書桌前的魔王岱溟看着手中草拟的聖旨,啧啧稱奇。
“要不是因爲你的那群子孫沒做好收尾,現在能被内閣死咬住不放?”趙獻冷哼一聲:“還有你的直系血裔砂原,一露面直接導緻輿論對帝室不利……”
“砂原又沒有參與進去,所以别慌,就算最後查到他頭上,他也沒有任何嫌疑。”岱溟放下手中的聖旨,外表氣質像一名教師的他扶了扶眼鏡,走到趙獻的身邊:“而且到時候證明砂原沒有絲毫嫌疑,一直死咬着不放冤枉好獸的内閣可就成衆矢之的了。”
“我是故意讓砂原暴露的。”
聽着岱溟的聲音,趙獻瞥了眼比自己高出一顆頭的魔王:“你還有這種心眼?”
岱溟微微一笑:“根據我這麽多年的經驗,腦子确實是個好東西。”
頓了頓,他話音一轉:“不過我也沒想到,砂原暴露之後,你沒有和我商量的情況下能走出這麽一步妙棋。”
“拉長安國下馬……妙啊。”
聽着岱溟略顯誇張的誇贊聲,趙獻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
海津慘案發展到現在這種程度,必須要靠帝都來壓下去,那麽專案組就該各選雙方的人,然後進行博弈。
他沒想到内閣直接推出了蘇予浠,但是卻毫無辦法,因爲蘇予浠确實任着内閣财政總長一職。
雖然财政總長擔任專案組長不合規矩,但是誰讓北境長安國不像帝國其它地方魔獸随便出入……民衆自然相信蘇予浠作爲長安公主查出真相的決心。
内閣在這件事是先下手爲強,導緻蘇予浠成了内閣的代表,讓自己失去了先機。
趙獻确實一開始慌了一會兒,但是很快他就有了對策。
内閣将蘇予浠推出明顯是有着兩層深意,其一成功解決案件,收獲一大波民間聲望,讓長安國和帝室之間心生嫌隙。
其二,沒能處理好這件案子,于是内閣瘋狂宣傳長安國幫着帝室妥協這樣的傳聞,讓帝室和長安國全部成爲過街老鼠。
這樣一來,内閣手中的權力更大,甚至能把手伸向鐵闆一塊的北境……
而北境如今是保皇黨的領袖,一旦出了問題,帝室再也沒辦法在内閣面前擡起頭了。
趙獻可不想讓列祖列宗的基業毀在自己手中,于是直接推出了太子當專案組副組長,成爲蘇予浠的副手。
既然内閣想一次性扳倒帝室和長安王,那麽自己也可以将計就計。
一方面讓自己的兒子和蘇予浠提升提升感情,另一方面,暗中監視蘇予浠,不讓她發現太多的真相。
當民衆對在北境鐵血強硬的蘇予浠開始失望時,不管是蘇予浠還是自己的大舅哥蘇奕景都會慌。
一直對魔獸鐵血的長安王府在這件案子上遲遲不結案,是能力不足還是想幫帝室洗脫罪名?
當北境的士兵不再信任長安王府、當長安王失去了立足于世的最大倚仗,他們會是什麽表情?
到了那個時候,由自己出面和蘇奕景談,聯姻、給北境安插親信、逐漸收回兵權……全都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長安王世代忠烈,他不信蘇奕景不會妥協,何況他的妹妹蘇靜雲還是自己的皇後,她也出面遊說的情況下、再悄無聲息的廢掉自己的大侄子,蘇奕景沒得選!
想着,趙獻冷笑一聲,屆時北境百萬大軍在手,别說内閣,整個帝國都将重新匍匐在趙氏的腳下!
“上次你的手下在玉凰雪山暗殺蘇予塵失敗……你得想辦法把朕的嫌疑摘出去。”趙獻淡淡說道。
“行。”岱溟一口答應下來:“别忘了答應我的好處。”
“北境都會是你的。”趙獻眼簾微垂。
岱溟笑了笑:“話說回來,你現在把砂原,還有我的那些手下安排到哪裏了?”
“他們啊……”趙獻扭過頭看着岱溟,微微一笑:“他們現在都好的很,絕對沒有人能查出來他們的位置。”
“等到這件事風頭一過,你就能和他們團聚了。”
岱溟點了點頭:“那就行。”
趙獻收回視線,嘴角揚起的笑容一點不減,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外面飄飛的鵝毛大雪。
“那名在河岸發現屍體的釣魚佬真的是巧合發現的?”岱溟忽的開口:“确定不是内閣安排的嗎?”
趙獻雙手扶在窗台上,淡淡說道:“他可能是這件案子中唯一的意外。”
“嗯……這個意外并不重要。”岱溟轉過身邁開步子:“需要我去北境确認保護蘇予塵的是誰嗎?”
“沒必要。”趙獻聲音淡漠:“等他回到天空之城,有的是機會。”
“行,那我先去海津市看戲了。”岱溟走出了宮殿。
“看戲……”趙獻失笑一聲,除了自己,誰都别想置身事外。
關上窗戶,坐回自己的椅子上,趙獻面色從容的看着放在桌案上的資料,視線盯着将這莊案子挖掘到陽光之下的男性釣魚愛好者。
是意外?還是另有他人?
“魏瑾!”
“奴才在!”
“繼續讓人去調查他的一切信息。”趙獻将釣魚佬的照片信息扔給他:“看看背後藏沒藏什麽大魚!”
趙獻從不覺得世界上有多少巧合的事情。
······
“哥,完蛋了!完蛋了!”
蘇予浠故意緊緊抱着蘇予塵、故意着急的上下跳着:“竟然讓趙明經當副組長,好煩啊!”
看着已經來回蹦跶了好一會兒的妹妹,蘇予塵連忙輕拍着她的後背:“不行單獨調查?”
“人家不是煩這個。”不再蹦跶的蘇予浠仰起頭,委屈巴巴的看着蘇予塵:“裝傻很累的啊!”
蘇予塵無奈的笑了笑:“别大意啊。”
“我沒有大意!”蘇予浠噘了噘嘴:“更讨厭的是,沒辦法和哥哥去遊樂園玩了。”
“我肯定得每天待在【對魔審判機關】的辦公大樓……連哥哥你都見不上,難受!”
聽着叽叽喳喳個不停的妹妹,蘇予塵連忙看了一眼夏餘霜,夏餘霜微微一笑,起身拉過蘇予浠的手腕就想把她拽走。
“你幹嘛?”蘇予浠警惕的看着夏餘霜:“抱一會兒哥哥都不讓了?”
“和你說句悄悄話。”
“什麽話?”
夏餘霜拉着蘇予浠走到陽台處,低聲在她耳邊輕語一聲:“你不想在予塵面前表現嗎?”
“嗯?”蘇予浠疑惑的看着夏餘霜:“什麽意思?”
“你雖然将長安國治理的井井有條,但是予塵都沒看到,這次把這件案子處理好,他近距離的觀察,是不是會很欣賞你?”
蘇予浠眼神一亮:“好像是這麽個道理。”
“對吧?所以盡快結案,盡快達成目的,就能盡快讓他表揚你、欣賞你了對不對?”
“嗯嗯嗯……”蘇予浠連連點頭,但是接着用警惕的眼神看着夏餘霜:“你什麽時候這麽大方了?是不是抱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臭妹妹,我在可憐你哦~”夏餘霜輕輕将蘇予浠摟進懷裏:“剛剛沒機會說,現在告訴你,我也可以化解予塵的‘不幸’哦~”
蘇予浠表情一呆。
什、什麽?!
可是,就算她也能,爲什麽對自己也大方起來了?
隻是因爲可憐?
她在打什麽壞主意?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