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殊晏搖搖頭,“怎麽是耍你玩?适度的開一開玩笑罷了,畢竟咱倆也是在一個戶口本上的人了。”
陸有希:“……”
她自诩好口才,怎麽每次都輸給他啊!!!
好氣!
“我隻是出門少而已,并不是不出門。”周殊晏輕笑一聲,淡淡解釋道,“而且,村中的阿姨們都還挺喜歡我的。”
陸有希心說可不是嘛。
你長得好看,阿姨們年紀大了也不妨礙她們欣賞美。
尤其是平時在家對着自己那些糙漢子,好不容易看見周殊晏長得這麽好看,還不得多看幾眼洗洗眼啊。
“恰巧阿姨們的八卦又是最多的,所以我不需要怎麽打聽,從阿姨們口中就聽到了胡傻子不少事情。”周殊晏說道,“不過,從别人口中聽說,還是不如自己親眼所見。在從阿姨們那兒知道了一些之後,我又自己去隔壁村看了一下。”
陸有希沒有想到,周殊晏竟然私下裏做了這麽多事情。
“以我對胡傻子的觀察,他因爲智力的問題,被他父母寵的有些過了,爲人很是霸道。其實說起來,他隻是智力有缺陷,但不全然傻,以我的觀察,他的智商大概是留在十四五歲的階段。但是十四五歲的孩子傻嗎?并不,他們其實已經很聰明了。你看陸有學才12歲,便已經有了屬于自己的認知、三觀和主意,隻是不像成年人那麽成熟而已。”
“而且真要說起來,成年人其實也未必成熟,有的人活到七老八十,都未必成熟。”陸有希不知道周殊晏想到了誰,隻是聽他這話裏,有不少嘲諷的成分在。
便見周殊晏嗤了一聲,“說的有些遠了,重點是十四五歲的智商,并不算傻。隻是因爲他的心智一直未見增長,又被家裏人寵的性格極爲霸道,還被人叫傻子叫的習慣了,所以給人一種他就是個傻子的印象。”
陸有希點頭,“是這樣。所以胡傻子的父母才一直沒有放棄他,因爲他其實沒有那麽傻。他上面有一個姐姐,後來生了他。胡傻子其實一開始并不傻,隻是在初中的時候跟人打架,出了意外,心智便一直停留在那個時候。他父母和學校的老師發現,胡傻子再怎麽學也理解不了新的知識,考試成績都是個位數。他父母帶胡傻子去做了檢查,才得知胡傻子的心智一輩子都停留在那個時候了。”
“導緻胡傻子出意外的那家人賠了不少錢給胡家,所以胡家在他們村的條件其實不錯。”
周殊晏點頭,“所以才能拿出那麽多彩禮錢。”
這彩禮在城裏不算什麽,甚至都算不上多的。
但是在這兒卻很不少了。
“嗯。”陸有希點頭道,“得知胡傻子的心智停留在那時候,已經無法再繼續學習後,他父母也想過再生一胎,可是一直沒有成功。雖然獲得了賠償,但錢财有限,他們也沒有那個實力去做什麽試管嬰兒。而且,他們的知識水平也有限,也想不到那一層。”
“兩個人努力了許多年都沒能再懷上,就放棄了。”陸有希說道,“他們之前對外說過,好在胡傻子的心智雖然不再發展,但十四五歲的心智也夠用了,還是能當個正常人的。現在胡傻子也能在家下地幹活,跟着他爸進鎮上去賣點收成。”
“因此,胡傻子的爸媽又覺得靠胡傻子養老也不成問題。”陸有希說道。
周殊晏嗤了一聲,“他們再次把女兒忽略了。”
“是啊,這邊大抵都是如此。”陸有希淡漠道。
“你不一樣。”周殊晏突然說,“我對你父親還不太了解,但是跟你母親的交談,觀其言行,可以看出她對你跟陸有學都是一樣的,并沒有分出什麽伯仲。”
陸有希笑笑,“我知道的,你不用安慰我。隻要爺奶不在,我家的生活環境還是不錯的。我爸有些愚孝,但除了這一點,對我和我弟确實也沒什麽大分别。充其量就是因爲我弟比較小,許多事情會讓我讓着他。不過這也是大多數多子女家庭的通病吧。不可能真的完全做到公平。”
“不過村子裏的人,大都還帶着養兒防老的觀念。是以胡傻子家,即使胡傻子心智永遠停留在十四五歲的階段,即使大女兒聰明能幹,他們依舊覺得女兒将來嫁了人就是别人家的,他們還是要靠胡傻子來養老。反正十四五歲,也是該懂的都懂了,本就是個小大人,擱古代都能結婚生孩子了。所以并不妨礙胡傻子将來養他們。”
“所以,胡傻子的父母依舊把胡傻子當寶,很是寵他。”
周殊晏點頭,“我看他們把胡傻子寵的脾氣很大,稍有不如意就發火鬧脾氣,摔東西甚至是打人都會有。”
“看來胡傻子這脾氣是從小養成的。所以初中的時候才會跟人打架那麽狠到傷了腦子。”周殊晏說道。
“你是覺得……陸振家會去利用胡傻子?”陸有希腦子轉的快,上輩子在商場混,那些老狐狸從來都是話裏有話的,聽他們說話,絕對不能隻聽表面的意思。
所以此時聽周殊晏說了那麽多有關于胡傻子的事情,陸有希便立即想到了更深的一層。
周殊晏眼裏泛起笑意,點頭道:“因爲胡傻子的心智一直停留在十四五歲,平時說話做事沒什麽問題,但是心智上不成熟,沒有成年人那麽多彎彎繞繞,那麽多思考,所以很容易沖動,被人利用。就我的觀察,他們村的一些十五六歲的孩子,就挺會利用這一點來利用胡傻子的。胡傻子有的時候能分辨得出,但大部分時候都會被利用到。”
“就是不知道陸振家會利用胡傻子做什麽。”陸有希早已不想叫陸振家叔了,那個人又不配。
不過,對于周殊晏的判斷,不知道爲什麽,陸有希并不懷疑。
“我的意思是,與其因爲不知道陸振家想要做什麽而一直被動防備,不如主動引他入局。”周殊晏說道,“畢竟,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而且也太累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