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副大隊長,要不是你,這種喪心病狂之輩,還不知道會隐藏多久,更不知道有多少無辜少女遭殃,我替她們謝謝你。”
七分局局長辦公室裏,邵正看着李衛東,認真的說道。
這三樁綁架案,都屬于他所在的轄區,隻不過先前因爲在不同的街道,負責辦案的派出所也不同,以至于并沒有把這兩者聯系到一起。
畢竟失蹤案,或者哪家死人,并不少見。
隻不過這次尤爲惡劣罷了。
對于這三樁失蹤案,邵正也看過卷宗,并且詳細了解過,知道兇手到底有多麽狡猾,連續兩個派出所沒有找到半點蛛絲馬迹。
就連李衛東一開始的大搜查,也沒有效果。
至于後面把兇手揪出來,也是另辟蹊徑,就算七分局的人負責這樁綁架案,大概率也會無疾而終,成爲一樁懸案。
以兇手的狡詐殘忍,馬曉琴肯定不是結束,未來還不知道有多少無辜少女被害。
正是因爲如此,邵正才對李衛東發出感謝。
而且他對李衛東好奇不是一天兩天了,但以前是破案,畢竟領導都誇過李衛東了,他們這些人又怎麽可能不去關注?
邵正暗地裏沒少嫉妒胡敬誠,這麽一個破案的能手,怎麽就偏偏不在自己轄區?
如果他手底下有個這麽厲害的破案能手,轄區内的案子就再也不用煩心了。
後來,李衛東又弄出了一個特警隊,仍舊被胡敬誠先拔頭籌,随後友宜飯店劫持客人一事,更是讓剛剛成立的特警隊出了個大風頭。
随後便有了訓練基地。
盡管目前還屬于實驗性質,但邵正卻知道,這件事情牽扯到不少博弈,他自然不會錯過。
而紀保軍就是他一手提拔起來的,直接送到訓練基地那邊。
先前,他就見過紀保軍一面,也知道這段時間,歸屬于七分局的特警隊有了巨大的進步,這種進步更多的是戰術上面,是各種理念,将個人的實力統合起來,發揮出一加一遠大于二的效果。
如果是敵對作戰,紀保軍自信,同樣是五人,十人,如今的他們絕對完勝去訓練基地之前的他們。
所以他對李衛東這個總教官也打内心敬佩。
邵正聽到紀保軍這麽驕傲的人都對李衛東心服口服,再加上李衛東聲名在外,自然不會因爲年齡而輕視。
更何況這次李衛東破獲失蹤綁架案也是幫他解決了麻煩。
“邵局,您言重了,這也是我應該做的,先前因爲比較着急,所以沒來得及跟您打招呼,就貿然行動,您不怪我自作主張就行。”
李衛東态度很謙虛。
盡管馬曉琴屬于監獄的職工家屬,算是自己人,可他跑到七分局的地盤上大張旗鼓的查案,本身就有些越界,這也是爲什麽他會讓紀保軍同行的緣故。
要是沒有紀保軍,街道辦跟派出所絕對不會這麽輕易的配合他。
畢竟紀保軍某種程度上也代表了七分局。
“怎麽會。”
邵正搖了搖頭,繼而問道:“我聽說這件案子還有懸念?”
“倒也算不上懸念,雖然已經抓住趙海軍,但他充其量隻能算是幫兇,真正的兇手是他兒子趙善忠,對方結婚多年,因爲始終沒有孩子,加上他是家裏單傳,就打起了歪主意,陳玉娟跟管豔豔被綁架,便是趙善忠出手,但因爲兩女也沒有懷孕,他便繼續把主意打到了馬曉琴的身上。
并且利用這次出差的機會,做出自己不在場的證據,但實際上,此人陰險狡詐,有一定的反偵察手段,做事滴水不露,正好把自己摘出來,這樣以後也就不會有人再懷疑他。
也爲他今後繼續犯罪做好準備。
目前,我已經讓人前往東北,對他實施抓捕。”
李衛東解釋道。
“的确狡詐,不過等你的人到那邊,對方會不會察覺跑掉?要不要我打個電話,讓那邊的公安部門協助,先把這人抓住?”
邵正聽完李衛東的叙述,面色顯得凝重。
正如李衛東所言,如果這次沒能找到馬曉琴,今後即便再出現這種事情,當排查到對方的時候,也有借口脫身。
畢竟誰也想不到,兇手會有兩人,而且還是父子關系。
這對父子,一個腿有殘疾,容易被人忽略,一個狡兔三窟,提前算計好一切,做出不在場的證明。
要不是李衛東,恐怕真的會被對方逃脫。
所以,邵正也打定主意,無論如何都不能讓對方逃掉。
“麻煩邵局了,雖然現在通信不便,跟趙善忠有關的人已經全部控制住,而且我也‘審訊’過,趙善忠出差前,并沒有跟其父親趙海軍約定聯系,但也不能大意,隻不過趙善忠此人戒備心極重,邵局務必跟那邊溝通好,不能讓其跑掉。”
李衛東直接同意。
畢竟夜長夢多,萬一趙善忠不知道從哪個渠道,察覺到不對勁,提前跑了呢?
而且對方所去的地方距離北邊老大哥的地界已經很近,一旦對方跑掉,并且偷偷潛到那邊,再想抓回來可就難了。
這次,李衛東派出去的人正是紀保軍,帶領那兩個特戰小隊,可見他對此事的态度。
如今,邵正願意幫忙,他肯定求之不得。
“放心吧,我一個戰友就在那邊,那個趙善忠跑不了。”
邵正信心滿滿的說道。
“那就拜托邵局了,這邊我會讓紀隊長帶人前往把人帶回來,到時候人就麻煩七分局繼續審訊。”
李衛東也說道。
并且順勢把人交給七分局,算是投桃報李。
“行。”
邵正随口應下。
這點小功勞,還沒有被他放在眼裏,更不可能去貪墨李衛東的功勞,相比而言,他更滿意李衛東的态度,會做人。
随後,邵正又拉着李衛東聊了不少關于特警隊的建設,一番長談後,他對李衛東的态度更加溫和起來。
離開邵正的辦公室,李衛東又見了陳玉娟跟管豔豔的父母,準确的說,是對方一心想見他。
見面後,這兩家人鄭重的對李衛東便是感謝,雖然女兒死了,沒有救回來,但最起碼李衛東抓住了兇手,爲他們女兒報了仇。
兩家人也不是那種不講理的,在了解清楚後,也知道就算要怪,也怪不到李衛東的頭上。
人家是在監獄農場上班,這次之所以追查,也是因爲馬曉琴的母親是農場的副隊長,所以才牽扯到李衛東。
李衛東雖然收下兩家人的感謝,但心情卻有些沉重。
就算抓住兇手又能如何?
畢竟兩條鮮活的人命無法挽回。
或許在被關押的那些日子裏,陳玉娟跟管豔豔也曾奢望有人神兵天降,把她們從暗無天日的地方解救出去吧?
拜别後,李衛東跟向天明帶着審訊情報組的人返回。
“畜生。”
回去的路上,向天明仍舊有些意難平。
尤其是想到那兩具被挖掘出來,連衣服都沒有的屍體,恨不能直接把趙海軍給弄死。
也就人交給了七分局,如果帶回監獄,他肯定讓對方明白什麽叫後悔。
“那個趙善忠不會跑掉吧?”
“紀保軍親自帶人過去,加上那邊的公安協助,能跑到哪去?”
李衛東說道。
目前,唯一可能會導緻失敗,引起趙善忠懷疑的,恐怕就是趙善忠單位打去的那個電話了,詢問趙善忠去出差的那個單位,有沒有見過趙善忠。
盡管電話裏,他以調查專員的身份叮囑對方保密,不能把電話的事情洩露出去,但難保不會有意外出現。
好在邵正已經通知了那邊的公安,就算趙善忠有所察覺,在沒有确定消息之前,也不可能直接逃跑。
如此,抓住他還是有把握的。
“那就好。”
向天明點點頭。
他其實很想去親自把趙善忠抓回來,但他目前是審訊情報組的組長,李衛東又顧不上監獄那邊,如果他跑了,審訊情報組就真的沒人看門了。
新任大隊長還‘虎視眈眈’在一旁,他可不想把審訊情報組‘拱手’讓人。
所以隻是派了兩人跟着,也算是監獄這邊擺出來的态度。
李衛東回到監獄,先去跟大隊長張興武報告了此案的經過,然後回到第六農場。
郝愛紅這會還在家陪女兒,農場這邊還不知道怎麽樣了,見到李衛東回來,立即圍了上來,就連趙海峰也不例外。
畢竟他可是第六農場的隊長,而郝愛紅屬于他管轄,對方的能力已經得到他的認可,由郝愛紅掌管女子農場他也放心。
因此他也不想看到大好的局面被打斷。
辦公室裏,李衛東詳細的把這件案子的經過叙述了一遍,甚至沒有避着周曉白。
在他講述過程中,周曉白眼睛就已經紅了,很顯然,這件事情對她帶來了一定沖擊。
聽完他的講述後,周紀一臉慶幸:“衛東,這次多虧了你。”
私底下,周紀跟李衛東相處比較随意。
在他看來,這次如果不是李衛東,一旦等到那個趙善忠回來,郝愛紅的閨女恐怕就會遭毒手,如此一來,等于又一個家庭被毀。
趙海峰也點點頭。
說點不近人情的話,郝愛紅的閨女如果真的遭遇不測,恐怕郝愛紅也無心工作了,而目前女子農場主要由郝愛紅扛着,周曉白這個教導員頂多輔助。
“教導員,我好歹也是第六農場的一份子,這也是我應該做的,沒必要這麽客氣。”
李衛東搖了搖頭。
這個世界上,類似的事情,甚至更加悲慘的事情,每天都有發生,就算他抛下眼下的局面,天天去抓,憑借他一己之力,又能抓多少?
别說現在沒有攝像頭,刑偵破案的水平還停留在早期,就算在攝像頭密布的後世,這種事情又何曾杜絕過?
真正讓破案有了質的提升主要有兩個階段。
一個是DNA檢測,一個是攝像頭,或者說天網系統。
這兩者大大降低了破案的難度。
而如今,不管DNA檢測,還是攝像頭,都無法普及,關鍵是李衛東也沒有這個本事。
倒是特警隊的成立,還是能夠起到一些作用的。
或許等這件事情之後,可以再推動專業刑偵的建立。
至于别的,他目前還無能爲力。
趙海峰跟周紀并沒有停留太久,得到消息後便離開,辦公室裏隻剩下眼睛通紅的周曉白跟李衛東。
周曉白不是沒見過生死,甚至當初自家還經曆了巨變,而且在來到農場上班,也看過不少犯罪記錄,不再像以前那麽天真,但那些畢竟距離她太遠。
這次的事情則發生在她的身邊,再加上李衛東親口叙述,受到的沖擊明顯更大。
但人性之醜惡,也僅僅隻是揭露了一角。
李衛東好好安慰了周曉白一番,才返回訓練基地。
第二天上午,他就接到邵正的電話,趙善忠已經被那邊的公安的公安抓獲,目前被關押,隻等紀保軍到了以後,就能把人帶回來。
雖然有所把握,不過李衛東聽到這個消息,還是松了口氣。
又過了三天半,紀保軍返回訓練基地,把事情詳細經過跟李衛東彙報。
趙善忠剛被抓的時候,雖然有種不好的預感,但還抱着一絲僥幸,直至見到紀保軍,聽着對方說他父親已經被抓,并且把他給‘交代’了出來,整個人一下子萎了,直接被擊垮。
别看趙善忠狡詐,甚至有膽量綁架,乃至殺人滅口,但他的殘忍隻是對别人,真當輪到他的時候,卻半點硬氣也沒表現出來。
相比而言,他比趙海軍更好審訊。
趙海軍爲了兒子,想把一切責任都扛到自己身上,而趙善忠暴露後,卻是想要把責任推卸到親生父親身上。
不管如何,他的結局都已經注定。
紀保軍按照李衛東之前的吩咐,把人送到七分局,甚至連家都沒回,便匆匆帶人回到基地。
“我知道了,你們回歸訓練。”
李衛東聽完紀保軍的講述,便讓他回去繼續訓練。
甚至紀保軍也有些迫不及待,畢竟前前後後,離開都一個星期了,等于少訓練了一個星期,心裏也有些焦急,絕對不能被落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