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邊不妨礙吧?”
回到家後,李書全關起門,才開始說話。
他雖然是村裏的民兵隊長,也希望村裏的有更多的年青人走出去,有出息。
但李衛東才是他的親侄子,如果這件事情給李衛東帶來麻煩,就非他所願了。
“沒事,多幾個自己人,用起來也順手,而且咱們村子穩定,未來對我好處更大。”
李衛東含糊的解釋道。
農場那邊,他已經在布局,而村子便是給自己留的另一條退路,關鍵時刻可以派上用場。
李衛東相信,隻要自己那邊每年都有名額,那麽,他的話将等同于李春華。
過些年,李春華退下來,甚至都不用李衛東說話,李書全便能得到所有人的擁戴,成爲新的大隊長。
“嗯,二叔知道你現在主意正着,也不想唠叨你,不過有句話還是得說,你現在這麽年青就到了這個位置,更要謹言慎行,要知道,木秀于林風必摧之。
還有,你身兼好幾職,在那什麽訓練基地,盡量别跟你們大隊長對着幹,有時候該退一步,就退一步,你的未來還長着,沒必要争這一時。”
從李書全的話中,就能看出他對李衛東濃濃的關心。
論職位級别,他自然遠遠無法跟這個脫胎換骨的侄子相比,但他的經曆,見過的事情遠比李衛東多,各種各樣的龌龊事也沒少見。
李衛東升官,他固然高興,但也擔心對方少年意氣,變得驕狂,目中無人,将來容易吃大虧。
“二叔,您放心吧,我現在小心着呢,至于訓練基地那邊,暫時不會配備大隊長,領導的意思是讓我主持日常工作。”
李衛東老老實實的說道。
“嘶!”
聽到這話,即便是李書全,也忍不住倒吸口氣,這甚至比之前聽到李衛東當副大隊長還來的吃驚。
畢竟,副大隊長雖然看上去顯赫,但畢竟隻是副職,沒有那麽顯眼。
而是上頭有主心骨,雖然會被管着,但天塌下來,也會有高個子頂着。
但他怎麽也沒想到,那個訓練基地竟然沒有大隊長,全部都由李衛東這個副大隊長負責,這豈不是說,李衛東就是實際上的‘一把手’?
至于大隊長的位子空懸,估計也有兩層意思,一層是爲了不讓李衛東受到掣肘,一層是因爲他升的太快,眼下已經很惹眼了,所以隻能先緩緩,在副大隊長這個位子上過渡一段時間,等以後再順理成章的擔任大隊長。
等于說,這個空着的大隊長位子,也是給李衛東留的。
這才是他震驚的原因。
有那麽一瞬間,他甚至覺得,李衛東到底是不是他們老李家的種?
還是某位的私生子?
正因爲如此,所以李書群從小就不喜歡這個兒子,或者爲了掩人耳目,才不得已送到鄉下來?
要不然,憑什麽這麽厚愛李衛東?
就因爲他立功多?
而且他們老李家這麽些年,也就隻有李書群有點出息,算是副科級的幹部。
結果到了李衛東這裏,半年時間就遠遠把對方抛到身後。
好一陣,李書全才回過神來。
“嗯,你說的對,你那邊的确需要幾個能靠得住的自己人,回頭我幫你先物色着。”
這會,李書全已經不再去想李衛東會不會有什麽困難了。
整個訓練基地都由李衛東來主持工作,安排幾個自己人,實在太正常不過了。
“好的,麻煩二叔了。”
李衛東點點頭,沒有拒絕二叔的好意。
其實,一個人能不能用,是否信得過,他輕而易舉的就能分辨出來,壓根就不存在缺人的情況,根本原因,還是想要跟村裏緊緊聯系在一起。
随後,李衛東又跟二叔聊了會,才帶着東西去了李占奎家。
與此同時,楊芳芳的家裏。
這會,楊芳芳被圍在中間,成爲所有人的焦點。
兩個小侄子坐在她的身邊,嘴巴裏鼓鼓的,不時擡頭看看變了樣的姑姑,好幾次忍不住想要擡手摸一下姑姑好看的新衣服,都都被奶奶把手拍掉。
正對面,楊芳芳的爹坐在凳子上,嘴裏抽着旱煙,時不時的看一眼自家閨女,目光更多的還是在那身衣服上徘徊。
“芳芳,你真的成了農場的工人?”
楊芳芳的大哥楊大偉忍不住再度問道。
“哥,都說了,我現在是獄警,性質跟公安差不多,是在女子農場負責看管那些犯人的,跟工人不一樣。”
楊芳芳驕傲的解釋道。
她沒有忘記,先前當她說出自己已經有了工作後,家裏人的那種吃驚,羨慕。
畢竟嫁到城裏的,又不是隻有楊芳芳一個人,可這年頭,有幾個能找着工作的?
尤其是最近幾年,農村的姑娘就算嫁到城裏,也沒有城裏戶口,吃不上商品糧,也沒法找工作,隻能在家生孩子,帶娃,操持家務。
這也是如今九成九嫁到城裏的女人的命運。
像秦淮茹,之所以能進軋鋼廠,那是因爲她家的男人都死了,隻能讓她去頂替死掉丈夫的名額。
也就她沒小叔子或者大伯子,以及棒梗還小,要不然這種好事壓根就輪不到她的身上。
但現在,楊芳芳這個剛嫁過去也就一年的新媳婦,竟然有了工作,家裏人又怎麽可能不吃驚?
“對,對,是獄警,我家芳芳現在有出息了。”
楊大偉滿臉羨慕的說道。
自己還在家裏面朝黃土背朝天,每天從早幹到晚,隻爲了那點工分,可妹妹呢?
嫁到城裏享福不說,現在竟然搖身一變,變成了獄警。
這人比人,真是沒法比。
剛剛他也問了,雖然楊芳芳還不是城裏戶口,但有了工作,也照樣發工資,可以在農場吃食堂,隻是沒有糧本罷了。
“姐,你那工作是誰給你找的?你公公嗎?”
弟弟楊小偉忍不住問道。
“不是,是我二叔子給找的。”
楊芳芳猶豫了下,還是說道。
“就之前開吉普車送你回來的那個?”
“嗯。”
“他現在做什麽?我記得上次聽說在農場上班?當駕駛員嗎?”
說起駕駛員,楊小偉滿臉羨慕,他長這麽大,連拖拉機都隻是坐過一次,更别提吉普車了,甚至都沒摸過,隻是遠遠看到過兩次。
今天就是第二次。
可人家,跟他差不多大,都已經當駕駛員了,天天開吉普車。
“他一個駕駛員能幫你找工作?”
楊老爹也忍不住了,磕了磕手裏的煙鍋,皺着眉頭問道。
“衛東不是駕駛員,吉普車是他借的,現在他是農場的副隊長,我這個工作就是他給的名額。”
楊芳芳并沒有說李衛東當了副大隊長的事情,可即便如此,當說出這話的時候,屋内也頓時變得安靜起來。
“他,他給的名額?他還有這能耐?那副隊長是什麽幹部?”
楊老爹問道。
“好像是副科級吧,我們農場剛建,他是副隊長,手裏有個名額,就給了我。”
楊芳芳解釋道。
“你男人呢?我記得他也沒工作吧?他這個當弟弟的,有工作名額爲什麽不給你男人?”
楊老爹繼續問道。
“爹,李衛民也有了工作,隻不過他在第三農場,我在第六農場。”
“也有工作了?都是你那二叔子給弄的?”
“算是吧。”
楊芳芳敷衍道,似乎不想多談這個問題。
說起來,她也很長時間沒見到李衛民了。
按理來說,她放假,應該先去第三農場看看丈夫才對,可偏偏,她并沒有去。
“你們兩口子都有了工作?”
這時,楊芳芳的母親也插嘴說道:“對了,芳芳,你那會說,明天才去報道?”
“對啊。”
楊芳芳點點頭,作爲獄警來說,她的确明天才算正式報道。
“芳芳,你看你弟弟都這麽大了,天天在村裏種地也不是個事,而且到現在還沒個對象,前不久,隔壁村倒是給介紹了個,你弟弟一眼就相中了,可人家姑娘心氣高着,非要嫁到城裏,爲了這件事情,你弟弟好幾天沒吃飯。
娘知道,你打小就疼你弟弟,他這麽大了,再不找對象,以後就得打光棍,你也不想看到你弟弟打光棍吧?
要不你把那名額讓給你弟弟?讓你弟弟去當那個什麽獄警?
要我說,你一個女人,衛民又有了工作,你就安心待在家裏享福,給他生個娃不好嗎?”
楊芳芳的母親語重心長的說着。
而屋内其餘人,并未打斷他。
楊老爹扭頭看向外面,楊大偉皺了皺眉頭,楊小偉則充滿期盼的看着楊芳芳。
唯有那兩個小侄子,聽不懂大人在說什麽,仍舊時不時的瞅瞅姑姑身上的新衣服。
“娘,您說什麽呢?那是工作名額,怎麽能讓?”
楊芳芳滿臉不敢置信的看着母親。
原本以爲,這趟回來把好消息告訴家裏,給娘家争口氣,所有人也會爲她感到高興。
可她萬萬沒想到,自己親娘竟然要自己把工作名額讓給弟弟。
她怎麽能這樣?
“怎麽就不能讓了?娘又不是不知道,這城裏的工作名額,都是可以轉給親人的,隻看名額,不看人。”
楊母振振有詞的說道。
“可,可那是女獄警啊,小弟是男的,怎麽能去?”
楊芳芳忍不住反駁。
“女人都能當獄警,男人怎麽就不能當了?不都是看管犯人嗎?男的力氣大,能唬住人,你說你一個女人,誰害怕你?要我說,你們領導也是亂彈琴,哪有讓女人當獄警,管犯人的?”
楊母說着自己的見解道理。
“姐,求求你了,你就幫幫我吧,我真的很喜歡春花,她說過,隻要我能在城裏找到工作,就答應跟我處對象,而且我保證,以後發了工資,給你一,三分之一,就當是弟弟孝敬你的。”
楊小偉也打鐵趁熱的說道。
他很清楚,這可是唯一能夠改變命運的機會。
如果不能牢牢抓住,過了這個村,可就沒有這個店了。
“小偉,真不是姐不想讓給你,這個名額本來就是衛東照顧我這個當大嫂的,所以才給我的,而且那裏是女子監獄,不要男的。”
楊芳芳直直的看着這個小弟,仿佛不認識了一樣。
她還記得,小的時候,她舍不得吃,舍不得穿,省下的都給這個小弟,從小背着他,不知道走了多少路。
甚至她都想過,以後發了工資,自己存下一小部分,過兩年給弟弟找個對象。
可現在,他竟然想要自己那個來之不易的名額。
别說她根本沒法讓出來,就算能讓,她回去怎麽跟婆家,怎麽跟李衛東交代?
她以後還有什麽臉留在那邊?
“你不是說那個李衛東就在農場當副隊長嗎?他不是男的嗎?爲什麽他可以,我就不可以?姐,你就是舍不得,不想給我吧?”
楊小偉陰沉着臉說道。
“不一樣的,衛東是第六農場的副隊長,我所在的女子農場歸第六農場管,裏面的領導都是女的。”
楊芳芳不斷解釋着。
但很顯然,沒有人相信她這套說辭,隻是固執的認爲她舍不得,不願意讓出名額,才找了這樣的理由。
他們可沒聽說什麽農場隻要女人,不要男人。
說出去誰信啊。
眼見自己親弟弟跟親娘都不相信自己,楊芳芳不由得看向楊老爹。
“爹,您說句話。”
楊老爹臉上明顯可以看到掙紮,但最終,他歎了口氣,看着楊芳芳說道:“芳芳,要不你就幫幫你弟弟,我看你那二叔子挺有本事一人,以後再讓他給你弄個名額不就行了?
你弟弟現在也找不到個對象,你就幫幫他吧,你不是從小就疼你弟弟嗎?再幫他一次,算爹求你了。”
聽到這番話,楊芳芳直接呆住,整個人都變得恍惚起來。
她怎麽都不敢相信,全家人竟然沒有一個體諒她,全部讓她把名額給弟弟,枉她還想着回來跟娘家分享她有工作的好事情,結果卻是一盆冰冷的水澆在她的頭上。
一旁,楊芳芳的大哥楊大偉似乎有些不忍,想要說什麽,但卻被楊母狠狠瞪了一眼,吓得沒敢吱聲。
“芳芳,當着全家人的面,你給句準話,這個名額讓不讓?”
楊母随即又看着楊芳芳逼問道。
“不讓!”
楊芳芳回過神來,雙手死死攥着,臉色也蒼白的厲害,這兩個字,仿佛用盡了她全身力氣。
“好你個死丫頭,嫁到城裏以後,翅膀硬了是不是?今天我就把話撂在這,這個名額你讓也得讓,不讓也得讓,要不然我就當沒你這個閨女。”
楊母氣急敗壞的說道。
這一幕,也勾起了楊芳芳不堪回首的往事。
在這個家裏,母親最強勢,父親很多時候都是敢怒不敢言。
而她小的時候,沒少挨打。
看弟弟,割草,割草,看弟弟,燒火,做飯,收拾家務。
大了以後,也得下地幹活,掙工分。
經常母親不順心,就會罵她,甚至打她。
而這一切,随着她嫁到城裏,便徹底改變,每次回來,母親都笑臉相迎,全家都很高興。
這也讓她感受到了家的溫暖。
正所謂,越是缺什麽,就越想證明什麽。
楊芳芳從小不受重視,所以有了工作以後,就迫不及待的回來,想跟娘家人說說,感受他們的重視。
但現實是,她被狠狠打了一棍子。
直到這一刻,她才醒悟,原來她在這個家裏的地位從未改變過。
之所以結婚後會有那種錯覺,是因爲她嫁到了城裏,有了利用價值。
但這次,在巨大的利益下,那層僞裝被徹底撕碎。
同時被撕碎的,還有楊芳芳那顆剛縫補好沒多久的心。
“姐,這可是關系到你弟弟一輩子的大事,你就不顧咱們姐弟之間的感情嗎?”
楊小偉急切的說道。
以往,隻要他要,不管是什麽,楊芳芳都會給他,可這次,竟然不管他了。
憑什麽?
“姐弟感情?”
楊芳芳面無表情的看了弟弟一眼。
如果是别的,就算是母親讓她把工資拿出來,她這會可能都已經答應了。
但那是獄警的名額,是她努力了一個月,才好不容易通過的名額,别說壓根就不允許轉讓,就算允許,讓她怎麽回去跟李衛東,跟婆家交代?
明明是她最親的人,爲什麽就不爲她想想?
就因爲她是女兒?
就因爲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
“楊芳芳,我再問你一遍,你到底讓不讓?”
楊母惡狠狠的說道。
“不讓。”
楊芳芳依舊如此回複。
“好,你不讓是吧?那你也别想回去了,以後你就留在家裏,我跟你爹從小把你拉扯大,你吃了多少糧食,都給我賺回來再說。”
楊母幹脆開始威逼。
反正她打定主意,如果楊芳芳不讓出名額,那她也休想去上班,就不信她不屈服。
“爹,您也這麽想的?”
楊芳芳則看向楊老爹。
“芳芳,要不你就讓了吧,你要是不好跟你公公婆婆說,那我去說。”
楊老爹明顯是支持楊母的。
“爹,娘,你們把我拉扯大,我知道你們不容易,你們放心,欠你們的,我以後會還,但我今天肯定要回去。”
楊芳芳用力說道。
“想回城裏?做夢吧你。”
楊母冷笑。
“娘,衛東下午肯定會來接我的,您敢攔他?”
“有什麽不敢的?我讓我親閨女留下,誰還能說什麽?他憑什麽不讓?”
“有件事情您恐怕不知道,上次我爺爺出殡那天,我跟衛東離開的時候,咱們村裏有人攔路,想要搶劫,結果他們的腿都斷了,就是被衛東給打斷的,說實話,我這個二叔子狠起來,連自己親哥哥的腿都敢打斷,您覺得他會害怕您?害怕我爹?害怕大哥跟小弟?
而且,衛東在農場工作,信不信他回頭就把小弟拉到農場,這輩子都在裏面改造?”
楊芳芳也不是那種任人欺負,不知道還手的性格。
尤其是這一個月的訓練,除了體能外,還有怎麽管理犯人的課程。
“你,你敢!”
楊母明顯被吓住了。
她怎麽也沒想到,那個看上去和和氣氣,甚至叫她大娘的年青人,會這麽狠。
要說别的,她可能還不信,但村裏有兩個人被打斷腿,她是知道的。
甚至就是在楊芳芳爺爺出殡那天。
要不是親身經曆,楊芳芳又怎麽會知道?
更重要的是,那兩家人每次看到她,都沒個好臉色。
原本她還不解,摸不着頭腦,這會終于明白了。
“我有什麽不敢的?您都想把我綁在家裏了,還不允許衛東幫我出氣?不管如何,他都叫我一聲大嫂,而且我現在是李家明媒正娶的媳婦,已經不算是楊家的人了。”
楊芳芳嘲諷道。
“你滾,你現在就給我滾,以後永遠都不要回來,我沒你這麽不孝的閨女。”
楊母臉色發青,惡狠狠的瞪着楊芳芳。
“娘……”
楊小偉明顯還想說什麽。
“娘什麽娘?難道你也想被人家打斷腿?”
被訓斥後,楊小偉也不敢作聲。
“好,我走。”
楊芳芳沒有猶豫,直接起身,這個家,她現在一刻都不想待。
或者說,這裏早就沒有她的地方了。
尤其是當她拒絕,沒有利用價值後,這裏已經不再是她的家。
目光在衆人身上掃過,楊老爹幾次張嘴,卻沒有把話說出來。
楊大偉慚愧的低下頭。
而楊小偉,則滿臉的不服。
楊母更是惡狠狠的盯着她,仿佛她就是這個家裏的賊。
兩個小侄子,則什麽都不懂,這會甚至吓得躲在一邊。
楊芳芳慘然一笑,步伐略顯踉跄的離開。
楊大偉看到這一幕,扭頭就拉着兩個兒子進了裏屋。
“人給逼走了?”
屋裏,楊大偉的媳婦正在給兒子縫衣服,她跟這個小姑子關系不好,也懶得出去湊熱鬧。
盡管沒出去,但她在裏屋卻全部都聽到了。
真要說起來,她之所以跟楊芳芳關系不好,更多的是因爲自己這個強勢的婆婆。
“胡說什麽呢,那是我妹妹,過幾天氣消就沒事了。”
楊大偉辯解道。
“老鼠的眼睛,也就隻能看到眼前這點芝麻好處了,你們真以爲楊芳芳還是以前的楊芳芳?
人家嫁到城裏,就跟你們不一樣了,本來好好哄着人家,你們這一大家子,說不定還能占點便宜,享點福。
現在倒好,非要把人家往死裏逼,以後等着瞧吧,有你們後悔的。”
楊大偉的媳婦冷笑道。
“喏,給你。”
見楊大偉杵在那裏不說話,他媳婦從裏面口袋裏掏出五毛錢。
“幹嘛?”
“楊芳芳回娘家,中午飯都沒撈着吃就被趕走,這股氣可沒那麽好消,待會你拿這五毛錢,悄悄追上給她,讓她自己買點吃的,或者坐車回城裏。”
“她自己又不是沒錢。”
楊大偉有些不舍得,這可是五毛錢,他身上都沒有這麽多錢。
“楊芳芳有是楊芳芳的,跟你有什麽關系,你就算不爲你自己着想,總得爲你兩個兒子想想吧?萬一以後楊芳芳發達了,不認你們這幫人沒關系,但你兩個兒子可是她親侄子,總不能不管吧?”
楊大偉的媳婦恨鐵不成鋼的看着自家男人。
真是一家子老鼠,被眼前這丁點利益蒙蔽了眼睛。
也不想想,楊芳芳那個二叔子既然那麽有本事,隻要關系拉住了,以後有個困難求上門,對方還能不管?
非得把親閨女趕走,不是鼠目寸光是什麽?
“這,好吧。”
楊大偉看了一眼屋裏的兩個兒子,最終還是點頭。
主要是他想到妹妹離開時候的樣子,也有些心疼。
過了會,楊大偉就找了個借口,匆匆跑了出去。
六千五百字,兩章合一。
楊芳芳的故事不算胡編亂造,我們這裏就有一個,老兩口爲了逼閨女給兒子買房子結婚,硬生生鬧的閨女跟老公離了婚,差點沒把閨女給逼死,後來那閨女再也沒回來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