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隊長。”
孟大勇局促的站在李衛東面前,頭不敢擡起來,身子也彎着。
他能感受到,那一道道落在他身上的目光,警惕,不解。
畢竟這會他還穿着服刑人員的衣服。
而周圍卻全都是公安。
“來,如果給你一個月的時間,在不引起别人注意的情況下,讓你挖掘一條地道通往這裏,還有這裏,你會選擇從哪裏開始挖?”
李衛東把孟大勇叫到身邊,攤開地圖,在上面畫出兩個點,然後看着孟大勇問道。
“一個月?挖地道?”
孟大勇立即明白李衛東叫他來幹嘛了。
這是讓他發揮所長。
“隊長,對方有幾個人?”
在自己專業領域裏,孟大勇腰杆都挺直了幾分。
“五人左右。”
李衛東想了想回答。
“五人?”
孟大勇立即沉思起來,他認真的看着地圖,看着上面的建築物地形圖,心中默默計算着。
在這個過程中,李衛東并未催促。
地圖上,他标注的兩個點其中一個就是友宜飯店,還有一個則是距離這邊隻有一條街之隔,走路要轉一個大圈子,可如果是直線距離,隻有五十米左右建築物——銀行。
先前,李衛東就在想,棋手如果是在聲東擊西,那麽他的真正目的又會是什麽?
恰好,前段時間在破獲畫家假糧票一案中,他了解到一個情報。
棋手需要黃金,大量的黃金。
如今市面上,可沒有收購黃金的正規渠道,隻能在黑市,偷摸摸的進行交換。
普通老百姓如果不敢去黑市,也可以去銀行換,明碼标價。
所以,目前除了黑市,想要弄到大量黃金的地方就隻有銀行了。
營救郭兆林是那邊下達的任務,一開始由影子負責,但随着影子落網被抓,這件任務可沒有結束。
那麽,除了影子,還有誰有資格接這個任務?
恐怕也隻有棋手有這個能力的。
但有句話叫做:将在外軍令有所不受。
棋手固然不敢明着拒絕任務,但不代表他不會往裏面摻沙子。
李衛東之前把自己代入棋手的身份中,然後試着以對方的角度來看待這件事情,然後發現,以友宜飯店爲目标,鬧出這麽大的動靜來,對棋手百利而無一害。
首先一點,事情鬧大肯定瞞不過那邊,而且他也的确在全力營救郭兆林,在營救任務方面,他肯定能過關,就算那邊也挑不出他的毛病來,甚至還得表彰他。
可李衛東先前跟棋手打過不止一次交道,他很清楚對方的性格,正常情況下,絕對不會如此張揚。
那麽,對方這麽做,必定有緣由。
再代入他已知的線索,并且看到巧合的距離銀行這麽近後,李衛東腦海中靈光閃現,覺得自己隐隐抓到了棋手的思路。
明面上,營救郭兆林,并且利用這點,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接着,暗地裏打通金庫所在,劫掠裏面的黃金。
神不知,鬼不覺。
就算過後被發現,也已經晚了,他的目的達成。
至于郭兆林,成也好,敗也罷,對于棋手來說,反而是次要的。
誰也沒有規定,任務就要一定成功。
甚至,李衛東懷疑這個棋手早就有了二心,對方對黃金的追求,有點不正常。
如果僅僅是布子,暗中發展手下,壓根就不需要這麽多黃金,不管是錢,還是糧票,反而更好用。
所以李衛東懷疑,對方弄這麽多黃金,是想要離開,想要出國,遠走高飛。
如此,很多事情就都能解釋的通了。
至于時間,恐怕從影子被抓,棋手就已經在謀劃了。
差不多一個月的時間,對方又選在這個時間點動手,隻能說明,對方萬事俱備。
所以,李衛東讓李占奎去了另一邊,密切關注那裏的一舉一動,因爲那裏才是棋手的命門所在,反而是被圍困的友宜飯店,隻是一個明面上的幌子,用來吸引全部注意力。
既然知道了對方的目的,那麽李衛東自然要有所針對。
而地道,也是目前最隐蔽的一種方式。
所以他才讓向天明去把孟大勇叫來。
論打洞挖地道,他才是行家。
經過幾分鍾的思索,孟大勇遲疑的說道:“隊長,以咱們腳下這土地的硬度,五個人,一個月的時間,如果悄悄挖掘,在不驚動人的情況下,最多也就能挖兩百米左右,但附近并沒有合适地點,反倒是……”
“你有什麽想法直接說就行。”
“我覺得,如果從下水道中進行挖掘,才是最快,最方便的。”
孟大勇咬牙說道。
“下水道?”
李衛東驚訝的看了他一眼。
先前他就索要了附近所有下水道的地圖,并且想過這種可能。
普通城市下水道,就是一根管道,别說人進去,狗都進不去。
但這座城市的腳下,可經曆過諸多朝代的建設,甚至當初李衛東就曾看過一些下水道的圖片,堪稱宏偉。
一些主下水管道裏面都能跑汽車,兼着地下防空的重任。
如果附近恰好就有這樣一條主地下主管道,那麽事情反而變得更加容易。
在地下管道中進行挖掘,完全神不知鬼不覺,尤其是如今是冬天,已經很長時間沒有下雨,不用擔心被淹。
更重要的是,主下水道四通八達,得手之後,更容易撤退。
【查了一下六十年代京城主下水道情況,完全可以。】
随後,李衛東翻出附近的下水管道圖,這次,孟大勇很快就确定了一個位置。
“好。”
李衛東點點頭,将那四通八達的下水道圖印入腦海中。
不過,他并未立即行動,甚至都沒有去現場查看情況。
對方最好的動手時間,應該是今天夜裏。
因爲自己這邊如果選擇強攻的話,一定會是在夜裏,甚至是淩晨。
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友宜飯店的時候,甚至這邊行動的時候,那邊也會同時行動。
動靜都被引到這邊,即便那邊有點動靜,也容易被忽略。
然後趁着這邊亂糟糟的,那邊早已經功成身退。
并且,這邊一旦結束,戒備勢必就會放松,也給了對方逃走的機會。
可以說,棋手的局,布置的很妙。
聲東擊西,再加上暗度陳倉。
最後說不定再來一出金蟬脫殼。
李衛東自問,如果自己沒有發覺另一邊的問題,棋手成功的可能性,真的很大。
不過現在,才剛剛開始。
接下來的重點就是,如何把棋手給揪出來。
至少在李衛東看來,以棋手的神秘跟謹慎程度,是不可能親自去偷盜黃金的。
對方肯定在某個地方,悄悄注視着這一切。
畢竟這一局,至關重要。
有可能是棋手離開前,最後一次動手。
當一個隐藏了多年的人要離開,是悄無聲息的,還是做點什麽,爲自己送行?
畢竟自導自演了這麽一出大戲,如果不能親眼所見,或多或少也會有些遺憾。
那麽,此刻棋手藏在哪裏,才能不被人懷疑的欣賞着這一出大戲?
不是刻意斷章,主要是接下來還有點問題沒梳理清楚,我再好好想想,争取明天抓住棋手,把這個故事寫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