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先來?”
李衛東話音剛落,五人便齊齊往前一步。
他們當中,年紀最大的也不過才二十七歲,最小的則隻有二十一歲。
雖然不是人人都背負戰功,可也都是各自領域的佼佼者。
能夠站在這裏,更是優中選優。
哪個不是心高氣傲?
李衛東作爲總教官,發出的命令,他們自然會遵從。
即便剛剛陳俠也說過,對方榮立過一等功,可他們心中依舊不服。
畢竟,一等功有的時候真的看運氣。
運氣好,活下來。
就這麽簡單。
而且他們隐隐聽說,對方這個一等功好像是因爲破案。
他們敬佩李衛東,尊敬李衛東,卻不代表他們就會因爲這個心服口服。
而想要他們心服口服也很簡單,不需要打敗他們,隻要能夠打平,甚至弱一點,就夠了。
畢竟在他們眼裏,李衛東多少有些弱不禁風,而且看年紀,似乎比他們還小。
而且,尺有所長,寸有所短。
比破案,他們加在一塊,恐怕也不夠這位總教官一隻手的。
但在他們各自擅長的領域裏跟他們比?
即便你是總教官,也得放馬過來!
“那就從小到大吧。”
李衛東目光先落在餘海洋的身上,對方在五人中年紀最小,擅長的是跑步,攀爬,以及對戰場的敏銳能力,乃是尖兵人選。
“地方有限,長跑步就算了,從這裏,到對面那面牆,三十米的距離。
而我身後這面牆四米,咱們折返五次,然後看看誰先爬到牆頭上,如何?”
李衛東想了個規則。
“我聽總教官的。”
餘海洋大聲的說道,毫不掩飾自己的躍躍欲試。
“你來當裁判。”
李衛東又看向陳俠。
“好,交給我,餘海洋,你要是輸了,今晚就别睡覺了,在外面給大家站崗。”
陳俠答應下來的同時,順便還點了點自己手下。
雖然,他也不看好自己手下,但還得加油鼓勵,不能輸的太難看。
“是,隊長!”
餘海洋此刻聲音越大,越說明他内心不服,憋着一股勁,想要讓總教官,讓隊長看看,憑什麽這麽多人,偏偏他能站在這裏。
“預備!”
當李衛東跟餘海洋兩人在同一起跑線站定,陳俠舉起的手,猛然落下!
“開始!”
伴随着這聲開始的口号,隻見兩道身影如同利箭一般蹿了出去。
陳俠,還有五人小隊剩下的四人目光牢牢鎖定那兩個身影,全都信心十足。
隻不過,陳俠是對李衛東有信心。
那天晚上的行動,他可是親眼看到李衛東一閃就翻過牆頭,還沒等他看清楚,人家就已經沖進了屋裏。
所以,哪怕餘海洋再厲害,他也不認爲能比得過李衛東。
而事實也證明,他是對的,前三米,餘海洋就已經落後半個身位,十米的時候,已經落後一米多,等三十米,也就是來到牆邊的時候,已經落後了至少三米。
另外四人看到這一幕,眼睛已經齊齊瞪大。
原本,他們是對餘海洋有信心,先前訓練的時候,不管短跑還是長跑,餘海洋都是遙遙領先。
可現在,他竟然落後的這麽明顯。
而且李衛東的速度也把他們吓了一跳,目光已經全部從餘海洋的身上,轉移到了李衛東的身上。
心想,有兩把刷子。
但這種折返跑可不是跑得快就行的。
如果控制不住力道,可能會直接撞牆。
所以,他們認爲餘海洋眼下之所以慢了點,也是爲了折返做準備,或許很快,形勢就會逆轉。
可随後,他們的眼睛卻猛然瞪大。
因爲眼瞅着就要到牆邊了,他們竟然沒有看到李衛東有減速的迹象,像是失去了控制,直勾勾朝着牆上撞去。
就在他們以爲,這位總教官會被撞的頭破血流時,卻發現對方來了一個違反常理的驟停,而其整個人,也幾乎像是貼在了牆上。
讓他們的心,都随之懸起。
可随後,對方貼着牆壁一個輕巧的轉身,再度猛然加速,往回跑。
而這個時候,餘海洋正在減速,距離牆壁還有三四米,而且整個人顯得頗爲狼狽。
很顯然,李衛東的表現打亂了他的節奏。
但這會已經沒人再關注他,所有人都在看着李衛東的表演。
一個折返。
兩個折返。
三個,四個,五個……
開始起跑的位置距離牆壁三十米,一個折返就是六十米,五個折返則是三百米。
如果是跑直線,也不過三十多秒。
但這麽短的距離折返跑,根本不可能把速度發揮到極限,可能剛剛跑起來,就得減速,要不然就得撞牆。
正是因爲如此,所以一開始幾人見到李衛東幾乎沒有減速,才會吓一跳。
而事實證明,他們杞人憂天了。
原本,他們佩服的跑步能手,這會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
當李衛東五個折返跑結束,即将開始最後一步爬牆頭的時候,餘海洋隻是剛剛完成三個半折返,正在往回跑。
所以,他能夠清晰的看到前面已經即将爬上終點的李衛東。
與此同時,陳俠跟其餘四人,也緊緊盯着李衛東。
眼瞅着距離牆壁隻有不到兩米的距離,而李衛東依舊速度不減,直接一個起跳,借助沖力,輕松跨越兩米的距離,并且腳尖點在牆上,一躍而起。
隻是一個借力,一隻手在牆頭一搭,整個人便輕輕松松的蹿了上去,穩穩地站在高四米的牆頭上。
而這個時候,餘海洋因爲剛剛太過關注李衛東,所以腳下一個踉跄,差點沒摔倒。
等他好不容易控制住平衡,臉上已經通紅一片,不僅僅是跑步跑的,更是燥的。
即便如此,餘海洋也咬着牙完成了第四次折返跑,接着又開始第五次折返跑。
哪怕他已經輸了,但屬于他的比賽卻還沒有結束。
五次折返跑後,餘海洋胸膛已經在劇烈起伏,嘴巴不受控制的張開,喘着粗氣。
四米高的牆頭,對平時的他來說,真的不算什麽,稍稍幾步助跑,他就能爬上去。
他所謂的擅長攀爬,可不是在吹牛。
但這次,他卻明顯發揮失常。
腳尖踩在牆上的時候,因爲受力點沒控制好,頓時一個下滑,眼瞅着就要跌落,關鍵時刻,一隻手臂猛然探下,牢牢的抓住他的手。
這個時候,餘海洋忍不住擡頭,那張臉,清晰的印入他的瞳孔中。
“上來吧。”
話落,餘海洋便感覺一股大力傳來,仿佛回到了小時候,被父親一隻手輕輕松松的給拎起來。
直至站在牆頭上,餘海洋的腦袋仍舊有些懵。
好在牆頭上風大,很快就把他給吹醒。
“總教官,我輸了。”
輸了,自然也是服了。
而且還是心服口服的那種。
“一時輸赢不算什麽,以後好好努力就是了。”
李衛東點點頭,從四米高的牆頭直接跳了下來,并且還是生生的落地,沒有翻滾卸力,就連腿彎打折的幅度都不是很大。
落下後,李衛東走到另外四人面前,先是略過了孟從偉。
因爲這會沒步槍,也沒狙擊槍。
“張虎,搏擊?來搭搭手。”
李衛東直接發出邀請。
“是,總教官。”
張虎身材不算高大,甚至有點矮,但當他上衣脫下來,便讓人立即想到了虎背熊腰這個詞。
“總教官,我擅長的是通背拳,您小心!”
張虎認真的說道。
此刻,他的臉上根本看不到半點輕視,有的隻是凝重。
餘海洋的前車之鑒還曆曆在目。
聽到張虎的話,李衛東眼睛一亮。
他現在唯一會的就是李占奎教給他的莊稼把式,如今早就被他融會貫通,但一直以來他都沒有什麽機會接觸到所謂的傳統武學,甚至大名鼎鼎的八極拳也隻聞其名。
沒想到這個張虎竟然會通背拳。
“我之前跟人學過一點莊稼把式,正好切磋一下。”
李衛東也點點頭。
“請。”
張虎抱了抱拳,拉開架勢。
這次,不需要陳俠喊開始,兩人一個眼神對撞後,便同時動了。
通背拳講究的是身步有章,變化莫測。
隻見張虎猛然踏步,欺身上前,腳下用力,經腰跨扭轉,将全身的力氣擰成一股勁,自背部大筋而發,右手虛開,一擡一壓,掌緣部分便朝着李衛東脖頸處落下。
這一擊,又快又狠,招法冷脆,隻要挨上一下,恐怕立即就會撲倒,屬于典型的殺伐之技。
跟台上表演的那種,根本就不一樣。
畢竟上台表演講究的是好看,即便對打,也都是按着套路來,賞心悅目。
但真正的搏殺,往往都是直接攻擊對方的弱點,眼睛,太陽穴,咽喉,頸部,乃至下面。
能一招制敵,絕對不會浪費第二招。
就如同張虎眼下攻擊的位置,正是頸動脈跟大腦神經連接處,普通人挨上一記手刀,估計能直接暈過去。
面對這一擊,李衛東似乎早有預料,兩手輕輕往上一架,就如同刨地的時候,往上舉起鋤頭,恰好把張虎這兇猛一擊接住。
然後李衛東屈膝向前,生生托起那隻手掌的同時,肘部不經意的往前一遞,直搗張虎的心髒。
張虎瞳孔陡縮,他可以确定的是,自己的心髒絕對受不住這仿佛輕飄飄的一肘,于是隻能身子後縮,同時把左手蜷起,擋在心髒的位置。
騎虎難下的情況,隻能棄車保帥。
‘廢掉’一條手臂,總好過直接‘斃命’好的多。
“砰!”
正如張虎預料的那般,雖然自己擋住了這一肘,可手臂頓時傳來劇烈的疼痛。
不過,他也借此掙脫另一隻手,往後退去的同時,一記兇猛的鞭腿掃出。
他擅長的雖然是通背拳,但搏殺之技,身體任何部位都是武器,隻有合理利用,而不是舍棄自己的優勢。
鞭腿掃來,李衛東隻是擡起左手,微微側身,來了一次硬碰硬。
兩人搏殺的時候,不管有多少套路或者技巧,但有一點萬變不離其宗。
那就是力量!
沒有足夠的力量,談什麽四兩撥千斤,根本就是在講笑話。
撥不動的後果,往往是被人摧枯拉朽的擊潰。
好在這種情況并沒有發生在李衛東的身上,甚至他的兩條腿如同陷入了泥裏,也像是長在了地上,任憑張虎這勢大力沉的一腳掃在胳膊上,愣是隻讓他的上半身輕輕搖晃了一下,并未将他給掃出去。
力的作用,往往是相互的。
張虎這一擊沒能擊潰李衛東,造成的後果就是他自己身體不穩,導緻中門大開。
面對這麽好的機會,李衛東自然不會錯過,擡腳邁步,直取中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