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米高的牆,陳俠輕而易舉的就翻了上去。
不過他也沒忘記李衛東,回頭準備把對方拉上來,沒想到一晃眼的功夫,人家就已經翻到了院子裏。
而且還是悄無聲息。
怎麽上的牆頭,怎麽進的院子,他愣是沒看清楚。
難不成對方以前在鄉下,翻牆頭翻習慣了?
要不然怎麽這麽利索?
雖然疑惑,但他還是輕輕跳了下去,幾乎沒有發出什麽聲音。
正當他準備招呼李衛東的時候,突然見其猛然蹿出,直奔那亮着燈的房間。
與此同時,那屋裏的燈,随之熄滅。
陳俠的心頓時懸了起來。
這意味着,屋内的人已經察覺到了他們的到來。
他有心提醒李衛東慢點,又怕提醒了屋裏要抓捕的目标,隻能生生憋住。
然後掏出槍,也爆發出最快的速度,跟着沖去。
此刻,他心裏隻有一個念頭,就算自己死了,也不能讓李衛東受到傷害。
甚至他還有些後悔,早知道剛剛就應該更強硬點,哪怕找個借口,讓李衛東守門,也不能讓他進來。
可惜,現在說什麽也晚了。
尤其是李衛東的速度,這是在鄉下攆兔子練出來的吧?
但面對窮兇極惡的目标,甚至對方可能手裏有槍的情況下,可不是會翻牆頭,跑得快管用的。
在陳俠剛剛起步,沖上去的時候,李衛東已經踹開房門,先一步消失。
原本,他想的隻是以防萬一,如果陳俠能夠搞定,那他就跟着看熱鬧。
沒想到,在他悄無聲息的翻上牆後,敏銳的察覺到,屋内一道警惕兇狠的目光望了過來。
頓時,李衛東就明白,他們一行人暴露了。
如果再‘慢吞吞’的上前,隻怕的會迎來對方的槍擊。
萬一,對方見勢不妙,直接選擇自殺,那這一趟不但無功,反而會更大的麻煩等着他們。
别看對方隻是一個司機的身份,但那也要看是誰的司機。
所以李衛東再也顧不得‘藏拙’,直接以最快速的速度沖進屋。
屋内雖然一片漆黑,但以李衛東那敏銳的感知,還有強大的精神,不說亮如白晝,可卻也沒有給他帶來影響。
因爲對方剛剛是在裏屋,所以李衛東再度從客廳沖進裏屋。
就在他踏入的一瞬間,旁邊傳來一陣一股勁風,與此同時,一抹光亮悄然綻放,如同毒蛇,朝着李衛東的脖子咬去。
這一擊,又快又狠又準,如果是普通人,恐怕還不等反應過來,脖子就會被紮穿。
但李衛東還在門口之際,就已經察覺到對方藏在後面,對方那濃濃的殺機,可是沒有半點掩飾。
所以,對方的偷襲,同樣沒瞞過他。
當那鋒利尖刀即将刺中李衛東的脖子時,就見李衛東腦袋一晃,明明前進的身體,硬生生的止住,甚至還往後退了半步。
以至于對方這信心滿滿的一擊,直接落空。
與此同時,李衛東屈膝上擡,狠狠撞擊在對方的小臂處。
隻聽見咔嚓一聲,對方的小胳膊直接斷掉,手裏的尖刀不受控制的跌落。
接着,李衛東又是一記兇悍的肘擊,直接砸在對方胸口。
“砰!”
伴随着一聲悶響,對方倒飛出去,狠狠撞在後面的櫃子上。
整個過程,不過兩三秒。
卻足以稱得上驚心動魄。
而對方也是硬氣,接連受創,愣是一聲不吭。
李衛東很清楚自己最後一擊的力量,對方即便沒有昏迷,短時間内也爬不起來。
所以他幹脆将屋裏的燈打開。
也就在燈剛剛打開之際,一個身影以一種慘烈的沖鋒方式撞進來,然後就來了一個急刹車,并且眯着眼睛,快速适應突然亮起的環境。
接着,他就看到了完好的李衛東,以及躺在地上,滿臉痛苦,卻怎麽都掙紮不起來的目标。
“怎麽回事?你有沒有事?傷到哪裏了沒有?”
陳俠一邊用槍指着對方,一邊看着李衛東焦急的問着。
“我沒事,人已經控制住。”
李衛東搖了搖頭。
接着,甄敬亭跟程亮也先後沖進來,隻不過等看清楚屋内的情況,也愣住了。
“對方自殘?”
看到目标司機的慘樣,兩人腦袋上仿佛冒出一個問号。
但随即,他們就否定了這個想法。
剛剛屋裏傳來動靜他們也聽到了,分明就是動過手。
那麽現在的局面,隻能說明,對方輸了。
至于是誰赢的,已經不言而喻。
不由得,他們全都以一種很奇怪的目光看向李衛東。
其實,如果沒有路上陳俠的那些‘叮囑’,兩人也不會下意識的認爲李衛東屬于文弱書生那種類型。
可以說,完完全全是陳俠給他們灌輸了李衛東很弱這個概念。
正因爲如此,所以兩人看到李衛東赤手空拳,在這種黑暗的環境中,極短的時間内将對方擊潰,就顯得有些震驚,難以接受。
“這把刀子?”
突然,甄敬亭瞥到了掉落在門口的尖刀,眼睛一下子瞪大。
先前範全死後,他可是詳細的驗過對方的傷口,早就判斷出,範全死于那種尖銳的刀子,甚至這種尖刀跟傻豬賣肉的尖刀有着很大的不同,更像是根據自己的習慣專門打造的。
不管是弧度,還是寬度,長度,都屬于獨一無二的。
此刻,他心中就有種強烈的預感,這把尖刀,就是殺死範全的那把。
這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卻強烈到令人戰栗。
是它,就是它!
但,殺死範全的尖刀,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這個時候,他終于仔細的打量起對方來。
三十歲左右,雖然半躺在地上,但基本也能判斷出大緻身高,手臂膀子都顯得魁梧有力。
隻不過,越看,他越是覺得對方有種熟悉的感覺,但又不敢肯定。
直至,他看到牆上的一張照片。
“你是高家的司機?”
這一刻,甄敬亭的臉上充滿了震驚,不敢置信。
他之前去過高家,而樊曉藝也曾去過他家,所以他曾經見過對方幾次。
可對方卻出現在這裏,或者說,他們竟然出現在對方的家裏,地上還掉落了一把疑似殺害範全的尖刀,這意味着什麽?
同時,他還沒忘記,這趟他是跟着來打醬油,來幫忙的。
因爲這是陳俠口中蜂巢行動的目标。
那麽,蜂巢行動的目标,怎麽會跟影子一案牽扯到一起?
不由得,他看向李衛東,希望能從對方那裏,得到一個‘答複’。
畢竟眼下,也隻有李衛東能夠給他解惑了。
至于說是巧合?
他可不這麽認爲。
“你沒猜錯,他就是殺害範全的兇手,影子身邊的護衛者,也是執刀的人。
同時,他也是蜂巢行動的目标。
至于說蜂巢行動,則是根據糧庫縱火案延伸出來一次行動,因爲高陽在在十一局被人滅口,我懷疑其背後,還有另外一隻黑手,而高陽不過是對方的傀儡。
我……們将此命名爲蜂巢行動。
目的便是,抓捕藏在蜂巢裏面,遙控指揮一切的那隻蜂後。
至于這位司機先生,既是護衛者,也是工蜂。”
李衛東這話,不單單是解釋給甄敬亭以及陳俠,更是說給呂彬,也就是這次的目标聽。
自然也是爲了驗證,影子到底是不是蜂後。
從他感知到的情況來看,答案顯而易見。
所謂的影子,所謂的蜂後,就是同一個人。
“組長,那這麽說,樊曉藝既是蜂後,又是影子?我們跟老甄找的是同一個人?”
這時,陳俠也琢磨過味來。
原本,地上的呂斌還抱着一絲僥幸,可當聽到陳俠說出那個名字後,眼中的光彩迅速的暗淡,就在他準備自我了結的時候,程亮已經來到他面前,麻利的将其下巴,還有另外一條完好的胳膊給卸了下來。
頓時,呂斌隻能面露死灰的躺在地上。
“你,你說曉藝是影子?”
除了呂斌,屋内還有一個無法接受的人,那就是甄敬亭。
打死他都想不到,親切叫他敬亭大哥,跟他妻子成爲閨中密友的樊曉藝,竟然會是影子。
要知道,那可是影子啊!
盡管從樊曉藝的年齡來看,對方并不是上一代影子,可代号是一脈相承的。
他的家中,還挂着哥哥的畫像。
如果在天有靈,他哥哥是否痛罵了他無數次,有眼無珠?
而自己苦苦追查的影子,就在自己身邊。
越想,甄敬亭的臉色越是蒼白。
“衛東……”
雖然他心中難以接受,卻深信李衛東的話,對方不會,也沒有必要欺騙他。
更何況,證據都已經擺在眼前了。
如果這會還爲其開脫,等于是無藥可救。
“我之所以沒有早點告訴你,就是怕你難以接受。”
李衛東可以體會對方的心情。
任憑誰碰到這樣的事情,估計都不會好受。
本來,陳俠還想打趣兩句,但看到甄敬亭難看的臉色,強行忍住。
隻是,卻難以感同身受。
畢竟對他而言,抓住了這個呂彬,鎖定了樊曉藝,等于高陽被滅口的案子,可以結束了。
不知不覺中,又立了一功。
“我沒事。”
甄敬亭搖了搖頭。
雖然難以接受,但他還不至于連這點打擊都遭受不住。
而且他的難受,也不是因爲對樊曉藝有什麽感情,兩人不過是點頭之交,也就妻子跟其關系好。
真正讓他難以接受的還是自己沒能早點發現其真面目,竟然讓對方逍遙了這麽久。
甚至還堂而皇之的跑到他家去。
這是何等的嚣張跋扈?
真以爲代号叫影子,就無人能夠識破?
“既然你沒事,那正好,待會你把他帶回去,影子一案,就交給你了。”
李衛東指了指地上的呂彬。
“交給我?這明明是你破獲的,是你的功勞。”
甄敬亭立即搖頭。
這是把他當什麽人了?
别說交給他,等回頭他還得給李衛東請功呢。
想到這一代影子的身份,他就有些不寒而栗。
幸好發現的早,沒釀成什麽不可挽回的後果。
“是誰破獲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誰能将影子抓獲歸案,難不成你覺得我們十一局,有能力抓到影子?一旦事情耽擱,容易生出不必要的麻煩。”
李衛東搖搖頭。
他還是有點自知之明的。
查到真相很重要,可是讓敵人受到應有的懲罰,同樣重要。
相比而言,李衛東更看重後者。
畢竟就算交給甄敬亭,以對方的人品,也不可能搶占他的功勞,甚至還會想方設法的補償他。
甄敬亭聽到李衛東的話,稍稍沉思,就明白了對方的顧慮。
畢竟這種事情,而且牽扯到的人,的确由他這邊出面更加合适。
“好,由我出面,不過功勞還是你的,誰也搶不走。”
甄敬亭認真的看着李衛東說道。
“我說老甄,我可是蜂巢行動的副組長,雖然影子一案沒參與多少,但蜂巢行動也是實打實的,回頭别把我那份忘了。”
陳俠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放心,忘不了你,要不你跟着我回去?負責監督?”
甄敬亭幹脆說道。
“那就免了,我回頭還忙着呢,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陳俠用力搖着腦袋。
剛剛,他大部分都是在開玩笑,相比這點功勞,去監獄那邊訓練,組建第一支特警力量,無疑更重要。
這才是他今後的立身之本。
所以,隻要跟着李衛東,就不愁沒有肉吃。
甄敬亭沒有在意陳俠更重要的事情,見其拒絕,也不勉強。
“你們那邊的證據回頭給我一份,我把蜂巢跟影子并在一起,這樣也方便,至于影子的證據?”
甄敬亭說着,就看向李衛東。
僅僅隻是一個呂彬,還有他手裏的尖刀,以及将範全滅口,都隻能單方面代表他自己,不能就此說明,樊曉藝就是影子,就是蜂巢。
即便他相信李衛東的話,可證據也很重要。
至少能省去不少麻煩,快速的把樊曉藝給抓獲。
“證據就得問他了。”
李衛東指了指地上被程亮卸掉下巴,跟另外一條胳膊的呂彬。
對方雖然求死心切,但耳朵卻沒關上,一直在聽着。
此刻,聽到李衛東要找自己問證據,心中冷笑一聲。
既然決心求死,他又怎麽可能把證據交出來?
聽到李衛東這麽說,陳俠跟甄敬亭都不約而同的點點頭,連半點懷疑都沒有。
對于李衛東的審訊能力,他們已經見見習慣了。
哪怕哪天,李衛東說掌握了‘他心通’兩人也不會懷疑。
當然,這隻是打趣。
可足以說明他們對李衛東審訊水平的信任。
這次的審訊,甄敬亭跟陳俠仍舊選擇去外面等待,把安靜的,不受打擾的環境留給了李衛東。
足足過了半個小時,李衛東把兩人喚進入,隻見屋内憑空多了一個打開的箱子,裏面全都是錢跟小黃魚。
高陽那些被漂沒的錢,總算有了一個答案。
不過,甄敬亭跟陳俠都沒有關注這些俗物,而是緊緊盯着一個密碼本。
此案結束,密碼本就是證據,是人員名單。
至于後面就不适合再深入寫了,咱們點到爲止,希望大老爺們理解。
接下來,精彩繼續,懇請大家盡量不要養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