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陽是傀儡?他那樣的身份,那種性格,誰能把他當傀儡?”
陳俠聽完李衛東的推測,有些震驚。
“如果,身爲傀儡而不自知呢?”
李衛東再度給出一個答案。
“身爲傀儡而不自知?你是說陳河圖?不對,他已經死了,被人滅口,結合最後的審訊,他似乎知道第七面粉加工廠一些内幕,偏偏高陽不知道。
也就是說,陳河圖這個高陽的智囊,也隻是表面上的,實際上,陳河圖暗中爲另外一個人服務。
而這個人,隐身在暗處,把高陽推出來,當傀儡,當擋箭牌?這樣就算出了事情,所有的黑鍋,也全都由高陽一個人背?”
陳俠按照李衛東的思路,慢慢自己捋清。
“大抵是如此,讓人重新調查陳河圖,我要挖地三尺的那種,所有能找到的,一切跟陳河圖有關的信息。
另外,我需要從高陽家搜出來的賬本,還有金錢做一個統計,最好查清楚,他這幾年,到底賺了多少錢,又是通過什麽途徑,揮霍出去的。”
李衛東冷靜的思考片刻,開始說道。
如果真有人把高陽當成傀儡,隐居暗處,那麽這個人必定有所圖,甚至圖謀甚大。
但,不管對方的圖謀是什麽,隻要陳河圖知道這個人,必定會留下蛛絲馬迹。
李衛東需要做的就是抽絲剝繭,将這個真正的幕後之人揪出來。
盡管這次,沒有胡敬誠來下令,讓李衛東擔任組長,可陳俠俨然把李衛東當成了主心骨。
在他看來,隻要有李衛東在,就沒有破不了的案子。
“好,這些小事交給我,對了,領導讓你去一趟。”
陳俠點點頭,然後才一拍腦袋,好像剛剛記起來。
沒多久,李衛東便出現在胡敬誠的辦公室。
“事情都知道了?”
胡敬誠沒有寒暄,直奔主題。
“嗯,已經了解清楚,開始查了。”
李衛東點點頭。
“你覺得高陽被滅口,是丢車保帥,還是有人在故意激化矛盾?”
胡敬誠的問題,讓李衛東愣了一下。
很顯然,對方思考的角度,甚至高度,都跟他不同。
自始至終,他想的都是因爲面粉加工廠一事,因爲陳俠的審訊,可能觸及到了什麽,所以對方當機立斷,選擇滅口。
而且牛愛花一家,也驗證了這個猜測。
但,胡敬誠想的卻是另外一個層面。
高陽的出身背景。
他可以被判死刑,可以被槍斃,就算高家也不敢有什麽意見。
可卻不包括高陽可以不明不白的死在十一局。
如此,也就給了高家賣慘的機會。
甚至,原本高家可能會遭受連累,也被化解,至少是把矛盾轉移了出去。
隻要高陽被滅口一天無法破案,那麽之前高陽的罪行,就一天無法了結。
也就難怪胡敬誠會懷疑,高陽被滅口,是有些人在丢車保帥。
即便高陽的至親,下不了這個狠手,但依附高家的那些人呢?
所以,到底是因爲面粉加工廠,還是因爲有人順水推舟?
把高陽當成傀儡的幕後之人?
亦或是來自高家勢力的丢車保帥?
還是有人在渾水摸魚?
李衛東腦海中,這幾種可能不斷的碰撞。
相比而言,他更傾向于第一種,但第二種可能性也不是沒有。
唯獨第三種,可能性最小。
因爲相比收益,風險太大了。
一旦被查出來,就得同時面對高家,以及十一局,乃至公安這邊的雙重‘報複’。
更何況,還動用馬志這顆埋藏多年的暗子。
這裏面的水,遠比想象中更深。
“現在還不好說,我更傾向于,高陽隻是某個人的傀儡,這個還得從我被人監視開始說起……
不過,您說的丢車保帥的可能,也不是沒有。”
李衛東把事情的前因後果簡單說了一遍。
而且,他附和對方,也不是拍馬屁,而是真的有這種可能。
這點,隻需要看有沒有因此受益,就知道了。
“嗯,伱說的有道理,這件案子還是交給你,你任組長,陳俠協助你,需要什麽人,局裏全部配合,甚至你想抽調什麽人,都由你做主。”
胡敬誠聽完李衛東的解釋,點了點頭,對李衛東的信任,一如既往。
“是,領導。”
李衛東并未謙虛推辭,直接接過這個麻煩。
不是他想立功想瘋了,而是這件事情,本身就因他而起。
牛愛花監視他,肯定有幕後主使。
這個人一天不挖出來,他就一天難以心安,如芒在背。
所以,就算胡敬誠不任命他當這個組長,他也會參與進來,直至将這個幕後之人,徹底揪出來。
李衛東從辦公室離開,直接開車回了監獄。
陳俠已經按照他的吩咐去查了,還需要一定的時間才能有結果。
“你這副組長越來越會偷懶了。”
向天明見到李衛東這個點才過來,就忍不住‘抱怨’。
“這邊情況怎麽樣?那那位還适應嗎?”
李衛東沒理會向天明的牢騷,直接問道。
“我看着挺适應的,尤其是那個負責保衛工作的張繼學,竟然對體能訓練也頗爲精通,由他重新制定了訓練計劃,反正我看着挺不錯的,就是對那幫家夥壓榨的有點狠。”
向天明興緻勃勃的說道。
“做好後勤保障,盡量别因訓練太過,減員嚴重。”
李衛東想了想說道。
在訓練過程中,不受傷肯定是不可能的,這個也是無法避免的。
如果是超越身體極限,把自己累的暈過去,倒還好。
就怕不小心骨折之類的,基本就等于失去了加入審訊情報組的機會。
“你放心,我會注意的。”
向天明點點頭,總覺得李衛東交代的過于詳細了。
“那就好,最近幾天,我可能不會過來,這邊就由你盯着。”
果然,李衛東的話也證實了向天明的預感。
“不過來?你幹嘛去?農場那邊好像也沒什麽事情吧?難不成,公安那邊又有任務?”
向天明的眼睛一下子瞪大。
“衛東……哥,當初咱們可說好了,再有立功的機會,你一定要帶着小弟的。”
“我是想帶你去,可這邊能離開人?”
李衛東看了他一眼。
向天明臉上的谄媚頓時僵住。
審訊情報組一共就兩個副組長,李衛東跑了,他如果再跟着跑,誰來負責訓練?
難不成他跑去常慶波的辦公室,跟他說:組長,我要跟着衛東哥去撿功勞了,這邊顧不過來,勞煩您親自盯着?
如果他敢這麽說,常慶波估計會直接把他除名。
頓時,向天明的臉都急紅了。
“把訓練搞好,也是功勞,以後的日子還長着呢,下次再帶你去。”
李衛東不得不安慰他。
“下次?”
向天明哭喪着臉。
雖然以李衛東出任務的頻率,下次估計不會太遙遠,但問題是,誰知道下次他會不會被别的事情絆住?
一次兩次,三次四次……
再這麽來個幾次,他就隻能眼睜睜的看着李衛東越飛越高。
而他,依舊還隻是審訊情報組的副組長。
跟向天明交代完,李衛東又去了一趟常慶波跟大隊長的辦公室,訓練的關鍵時刻,他還得請假,必須得說清楚。
兩人對于李衛東的請假,全都理解,并且支持。
這也讓李衛東的心,暖暖的。
看看,領導是知道他不容易的。
然後,他就開着吉普車來到第三農場。
說來也巧,李衛民正巧從教導員辦公室走出來,所以一眼就看到從吉普車上下來的李衛東。
整個人直接僵在那裏。
前段時間,在知道了李衛東還是審訊情報組的副組長後,他就決口不提李衛東,也從不對外人說,李衛東是他弟弟。
他怕李衛東知道自己打着對方旗号,會來收拾他。
随後,當他在農場這邊碰到閻解放,并了解到,對方是來勞動改造後,便隻剩下慶幸。
看看,姓李的多狠?
連左鄰右舍,都直接送到農場來改造,還有什麽是他不敢的?
自己這個親大哥,估計還比不上一個外人呢。
所以,他隻剩下夾着尾巴,好好做人一途。
今天,他之所以被教導員叫來問話,是因爲教導員知道他的身份,看在李衛東的面子上,例行談話罷了。
誰承想,就這麽倒黴的碰上正主。
不過,李衛東雖然也看到了他,但并沒有兄弟見面的熱乎勁,隻是隔着一段距離,朝他點了點頭,便走進了其中一間辦公室。
至此,李衛民才長長的松了口氣,然後擦了擦額頭的冷汗。
然後看了一眼李衛東進的那間辦公室,便低着頭,快步離開。
李衛民對那間辦公室還是有些印象的,好像是農場會計的,裏面還有一個很好看的姑娘。
私底下,也有不少人談論過。
有時候,李衛民也會湊湊熱鬧,以他當年混迹過眼光,見的姑娘也不在少數。
但直至今天,看到李衛東進了那間辦公室,心中隐隐有些猜測。
看來,以後不能讨論的事情,又多了一件。
李衛東之所以這會跑第三農場,除了要看看周曉白,還有件很重要的事情,他需要請教自家師父一些問題。
關于謀略,關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