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問題!”
“我發誓,那個管濤肯定有問題。”
不等吳旻回答,閻解放便信誓旦旦的說道。
他這次悄悄跟蹤監視對方,可是狠狠栽了個大跟頭,除了臉上一眼可見的鼻青臉腫外,身上的骨頭也沒少疼。
而且對方不止一次的吓唬他,甚至當着他的面商量,直接把他給打死,定爲敵人(特)。
沒尿褲子,已經是他最後的堅強。
“你有證據嗎?”
李衛東淡淡的掃了一眼閻解放,後者剛剛鼓起的勁,立即就洩了個幹淨。
而且在李衛東的目光下,他總是有種莫名的心虛。
仿佛自己想什麽,對方都能知道一樣。
“你有沒有洩露我的信息?”
看着閻解放這副模樣,李衛東突然問道。
“沒,沒有。”
閻解放立即慌忙的搖頭,可即便吳旻都能看出他的言不由衷。
“你這個廢物。”
吳旻臉色一變,直接掏出槍,頂着閻解放的腦門。
“說,到底跟他們透露了多少?”
被槍指着,閻解放再度被吓得要哭出來。
“我,他們當時要殺我,我就說我鄰居是公安,而且他知道我來查管濤,如果我死了,肯定會找他們算賬的。”
“還有呢?”
吳旻繼續問道。
“還……還有,我怕他們不相信,就把,就把名字,還有在農場當副隊長的事情一起說了。”
閻解放渾身顫抖的說道。
他能感覺到,如果自己不說實話,後果一定會很慘。
就跟當時被那群人逼問一樣,他也是迫不得已,爲了保命,才把李衛東給搬出來的。
更何況,在他看來,這件事情本就是因李衛東而起,要不是對方,自己壓根就不需要将功贖罪,也就不會跑來監視管濤,繼而被抓住了。
“衛東,怪我,沒早點問清楚,伱放心,管濤那邊我會處置好的。”
吳旻擡頭,有些羞愧的看着李衛東。
畢竟一個下午的時間,他竟然沒有想到過這個問題,也就沒有問對方。
不料,這個混蛋竟然把李衛東的底都給洩了個幹淨。
如果那個管濤真的是敵人,那麽李衛東的處境,說不定就會有危險。
“跟你無關,你之前見過那個管濤,說說你的印象。”
李衛東倒是沒有在意,或者說,他如今的身份地位能力,都不是區區一個敵人(特)能夠撼動的。
至于說,想要埋伏他,那難度可不是一般的大。
先前,他說李占奎在審訊情報組排第二,那是因爲第一已經被他占據。
别看他的莊稼把式都是李占奎教他的,但這幾個月來,不管刮風下雪,他就沒有一天閑着。
即便不方便在院子裏練習,他也會意識進入農場,在那裏練習。
對他而言,兩者的效果是相同的。
再加上他的身體素質經過遊戲農場的加持,已經遠遠超過了李占奎。
而精神感知,更是達到了料敵于先,或者說秋風未動蟬先覺的境界。
他估摸着,給他一把槍,他能單挑整個行動小組。
這種身手,還會怕區區幾個敵人(特)埋伏?
來了也是給他送菜。
所以李衛東壓根就不擔心敵人來埋伏他。
可被閻解放洩露了身份信息,肯定不會是件愉快的事情。
“這個管濤我看不準,至少在我面前,沒露出半點破綻,見到我後,也鎮定的過分,言語間,更像個老油子,還不輕不重的刺了我兩下。”
吳旻認真的回憶了片刻,才說道。
“一個性格孤僻,不怎麽合群的人,發現有人跟蹤自己後,還會試探幾次?然後再通知廠裏保衛科嗎?而且,如果他真的是清白的,那麽見到你後,就應該是憤怒的,畢竟平白無故的被人冤枉,都監視到家裏來了,誰還能一副沒事人的樣子?
所以,他的鎮定,大概率是裝的,或者說,過于自信,笃定自己的秘密不會被人發現,笃定你會無功而返,至于你說他老油子,拿話刺你,人在勝利的時候,難免會有些得意,表現出一些被壓抑的真實性格,也不稀奇。”
李衛東隻是根據吳旻叙述的經過,便得出了判斷。
“這個管濤果然有問題!”
聽到李衛東的話,吳旻越想越覺得如此。
“要不要我帶人偷偷把他給弄回來?到時候,隻要審訊出了結果,就算一紡廠那邊,也不好說什麽。”
“對方現在已經有了準備,即便你能把他帶回來,就一定能審訊出結果?恐怕你就算把他家翻過來,也找不到什麽線索,最好的機會已經錯過,也就沒必要跟一紡廠那邊鬧得太僵。”
李衛東搖搖頭。
從對方的行爲就能看出,這個管濤很狡猾。
而一紡廠保衛科的态度也很明确。
以對方的地位,壓根就不會杵一個小小的派出所。
真要鬧得不可開交,梁文龍臉上估計都不好看。
“那怎麽辦?就這麽放任不管?”
吳旻有些急了。
這不僅僅是功勞的問題,對方安然無事,更是一種挑釁。
“這樣吧,這個管濤交給我。”
李衛東想了想說道。
“交給你?會不會有點大材小用了?”
吳旻忍不住說道。
上次跟李衛東合作,對方還是專案組組長,連自家所長都隻是個副組長,聽從命令。
現在,讓李衛東親自出手,對付一個小小的敵人(特),不是大材小用是什麽?
“不,我的意思是交給我來處理,不是我親自出手。”
李衛東搖了搖頭。
盡管他也相信,如果自己來‘審訊’,就算對方再怎麽掩飾都沒用。
但這次,他卻有了新的想法。
可以把管濤當成一個考核目标。
監獄那邊,審訊情報組不能光訓練,還得考核。
什麽比實戰更好的考核?
而且,想要追查管濤,就得情報小組,審訊小組,行動小組密切配合才行。
正好給他們一個演練的機會。
順便讓他們明白一個道理,審訊情報組是一個整體。
不管最後結果如何,都有他兜着。
“好,有什麽需要,盡管說,我這邊全面配合。”
吳旻點點頭。
他也知道,李衛東如今的境界,不是他能揣摩的。
人家在分局那邊,都是橫着進,橫着出。
這點隻需要看看那個叫陳俠的隊長就知道了。
完全就是一副李衛東小弟的架勢。
要知道,對方的級别,可是跟他們所長一樣。
他相信,既然李衛東願意管,即便不是親自出手,那個管濤也插翅難逃。
“至于你,閻解放,咱們之間的賬是不是也應該算算了?”
旁邊,就在閻解放以爲沒有自己什麽事情的時候,卻突然聽到李衛東開口。
他一個激靈,渾身也不疼了,取而代之的是全身冰涼。
“年前你往監獄寫信,舉報我,這件事情我沒有冤枉你吧?”
原本,吳旻還以爲李衛東要說閻解放洩露自己身份信息的事情,沒想到,竟然是另一樁。
而且,寫信舉報李衛東?
吳旻瞪大眼睛,滿臉不可思議的看着的閻解放。
這是什麽傻大膽?
“李,李隊長,我錯了,求求您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保證,接下來會立功贖罪。”
閻解放直接噗通一聲跪下,聲淚俱下。
看到他的樣子,李衛東皺了皺眉頭。
“起來說話。”
本來,閻解放是不打算起的,但旁邊的吳旻直接一把将他拽起來,并且滿臉兇狠的看着他。
“你們父子倆要調查管濤,想将功贖罪,機會我也給你們了,是你自己沒抓住,既然這樣,認打認罰,你也沒什麽好說的了吧?”
李衛東冷着臉說道。
他決定接手管濤的事情,除了要給審訊情報組考核用,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那就是閻解放這個蠢貨把自己的信息都洩露給了對方。
他自己固然不害怕,也不擔心對方的報複。
可家裏人呢?
就算爲了以防萬一,他也不能放任不管。
否則留着對方,遲早是個隐患。
“衛東,這混蛋敢寫信舉報你,交給我來處理吧。”
吳旻渾身冒着煞氣。
此刻,他心中也是無比惱火。
接連被閻解放給‘戲弄’,已經讓他恨死對方。
如果早知道閻解放還寫信舉報過李衛東,此刻閻解放壓根就不會出現在這裏,而是待在派出所的小黑屋裏。
“不要,我錯了,衛東哥,我真的錯了,看在大家都是鄰居的份上,饒過我一回吧。”
閻解放痛哭流涕的說道。
如果先前沒有看到希望也就罷了,可明明希望就在眼前,自己卻偏偏沒有抓住,這種懊悔,更讓人難以接受。
“行,看在大家都是鄰居的份上,也算爲我家老太太積福,你可以不用去派出所,但農場勞動卻少不了,三年。你去農場幹三年活,那之前的賬,就一筆勾銷。”
李衛東緩緩說道。
沒一棍子把閻解放打死,或者讓他接受更深刻的教訓,不是因爲李衛東心軟了。
而是,不在意!
如果他剛來那會,閻解放敢這麽對他,那肯定是不死不休。
必須讓對方永無翻翻身之地,徹底把對方給釘死,以免後患無窮。
因爲那個時候,兩人的身份大差不差。
他也承受不起任何可能的危機。
但現在,說點冷酷無情的,他能輕易的掌控對方的生死。
在這種情況下,适當的表現出寬容,也就很有必要了。
沒必要把自己弄成一朝得勢,就恨不能把所有得罪自己的人都趕盡殺絕的小人姿态。
在無法保密的情況下,一旦這種印象形成,對他今後的發展,絕對弊大于利。
你讓上頭的領導,怎麽看你?
但,不懲罰同樣不行,隻會表現的自己軟弱可欺。
所以,李衛東才會選擇把閻解放踢到農場,讓他幹三年活再說。
而李衛東做這一切,已經不單單是爲了自己,更多的是,做給别人看!
正如那句話說的,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