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訊情報組要招人了,并且是以一種誰都沒有想到的方式。
當看到張貼出來的消息後,不能說瘋狂,但也相差不大。
别看平時很多人提起審訊情報組,無比痛恨,仿佛勢不兩立一般。
可如果真的有機會可以加入,肯定不會有任何猶豫。
正是因爲明白審訊情報組代表着什麽,所以才會痛恨,所以才會想加入其中,成爲自己曾經痛恨的一份子。
兩者并不矛盾。
而且,這也是一個很現實的問題。
因爲任誰都知道,監獄加六個農場,審訊情報組的待遇是首屈一指的。
關鍵是加入其中,安全更有保障。
事實上,當李衛東把策劃書弄出來,常慶波看了又看。
他承認,這所謂的‘策劃書’做的很漂亮,大大開闊了他的眼界,原來工作可以計劃的這麽有條例,這麽清晰。
隻要看完策劃書,哪怕對審訊情報組不了解的人,心中也會有一個大概。
有種一切盡在掌握中的感覺,仿佛隻要按照策劃書去做,就不會出什麽岔子,工作一下子變得簡單起來。
常慶波不用想也知道,這所謂的‘策劃書’一定是李衛東的主意。
但也正是因爲如此,他反而有些拿捏不定主意。
首先,大隊長那邊肯定是支持的,要不然也無需專門找自己過去談話,讓自己多給年青人機會,負責掌好舵就行。
可現在,他這舵屬實有點難以掌控。
李衛東的手筆,可是牽扯到監獄還有六大農場,表面上看,機會人人平等,隻要有能力,就可以申請加入。
随後進行篩選,考核,最終才确定入圍者。
有一點他可以肯定,如果真的按照李衛東這份‘策劃書’進行,不說整個監獄加六大農場的精英盡入彀中,但也可以來個七七八八。
那些隊長,能沒意見?
甚至還會想方設法的阻止。
不然自家手底下的精英都跑了,自己用什麽?
所以,這是一個很現實的問題。
到時候,那些隊長會找李衛東的麻煩嗎?
恐怕矛頭會直接對準自己。
因爲某種程度上來說,自己比李衛東更好對付。
指着他鼻子罵的不是沒有過,但事後依舊好好的。
這叫工作之争!
但你這樣罵李衛東試試,首先就會留下一個印象:以大欺小。
還要不要臉了?
再者,大隊長以及剛剛升任的副大隊長汪振義那裏,怎麽看你?
這種事情壓根就沒有講理的地方。
所以,常慶波才猶豫不決。
這等于,好處李衛東享了,他來當靶子。
甚至他都有些懷疑,李衛東會不會故意的?
因爲早就料到會有這麽一出,所以提前說什麽請他把把脈,就爲了把他綁上船?
但最終,他還是咬牙同意了。
并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真正原因,不是他看好李衛東,而是大隊長隐隐透漏的一條消息。
“呸,審訊情報組招人?就算拿吉普車拉,老子都不去。”
“對,審訊情報組名聲那麽臭,說出去都丢人,誰願意去誰去。”
“聽說審訊情報組很危險,動不動就死人,前不久……”
“招個人要求這麽多。”
這一幕,這種聲音,在監獄這邊,還有五大農場此起彼伏,仿佛沒人願意加入審訊情報組。
而第六農場之所以沒有發生這一幕,主要原因是,不知道什麽時候搬了個小馬紮,手裏拿着紙跟筆,正躍躍欲試的程立軍。
作爲李衛東欽點的,情報小組在第六農場的聯絡員,他可是忠實的做好本分。
别的農場他管不着,但至少在第六農場,他不允許聽到任何诋毀自家組長的聲音。
再加上第六農場的職工跟獄警都是新招的,對于審訊情報組也沒有太多的惡感。
所以,也就不像别的農場,‘罵聲一片’。
相反,不少人都躍躍欲試,想要加入其中。
同一時間,這些聲音也出現在了李衛東的辦公桌上。
每個農場的聯絡員,可不是用來吃白飯的。
都這麽诋毀自家,還不趕緊記在小本本上?
“這幫混蛋,竟然還看不上咱們審訊情報組?”
向天明也看到了李衛東桌子上的報告,氣就不打一處來。
“你信不信,越是這些罵的狠的人,回頭越是搶着報名?”
李衛東輕笑一聲。
“那怎麽辦?這樣一來,或許有人受到影響,不願意報名,怎麽辦?而且這些罵的人,我們也不管?”
向天明皺了皺眉頭。
“如果這麽輕易就聽信了别人的話,反而不報名了,又有什麽關系?意志不堅定的人,注定通不過考核,白白浪費時間。
至于伱說的那些罵的人,反正名單都在這裏,回頭挑出來,用來殺雞儆猴。
小聰明可以有,但不能是踩着咱們審訊情報組的名聲往上爬,這樣的人,一點集體榮譽感都沒有,要來幹嘛?幫着别人罵咱們?”
李衛東搖搖頭。
這種就屬于典型的有點小聰明,知道提前排除競争對手,但沒使對地方。
“高啊!”
聽到李衛東的話,向天明眼睛頓時一亮。
他早就看那些人不順眼了,正好一并收拾了。
第六農場的某個角落裏。
“什麽?你要加入審訊情報組?你現在當獄警不是挺好的嗎?”
當張若蘭聽到李占奎的話後,有些驚訝,不解。
畢竟兩人在農場裏挺好的,彼此有個照應。
“我能感覺得出來,僅僅隻是在這邊當獄警,對衛東并沒有太大的幫助,他現在都很少往這邊跑了,就算那溫室大棚,我估計他也隻是随便給自己找點事情做。
從目前來看,他的重心顯然是在審訊情報組,我如果能夠加入其中,想來對他的幫助也會更大。
更重要的是,審訊情報組待遇好,立功的機會多。
隻要我多立功,遲早有一天會轉爲正式工,擁有城裏戶口,到時候咱們在城裏安個家,把娘,還有弟弟妹妹一塊接到城裏。”
李占奎堅定的說道。
從農村裏走出來,也讓他的‘野心’漸漸萌芽。
至少以前在村裏的時候,他從未想過什麽正式工,城裏戶口的事情。
“可我聽說審訊情報組很危險。”
張若蘭說出自己擔憂。
“這點危險算什麽?還能比得上我當兵那會?你就放心好了,我知道怎麽保護好自己。”
李占奎輕笑一聲,眉宇間多了股傲意。
“好,你去吧,我支持你。”
張若蘭似乎也想到了什麽,眼中閃過一抹異彩,堅定的說道。
同一時間,還有人在行動。
那就是閻解放!
在知道了可以立功贖罪後,他就盯上了自家老子說的那個有可疑的學生家長。
在他看來,隻要自己揭露對方的真面目,立了功,李衛東說不定會直接赦免他。
不用去派出所,不用被送到農場改造,這種機會,他必須要牢牢抓住。
跟了對方好幾天,他也漸漸摸索出一些東西。
比如對方在紡織廠上班,是個維修工,經常上夜班。
比如對方叫管濤,今年三十五歲,妻子前幾年病逝,自己一個人拉扯孩子。
比如對方脾氣不好,人緣很差。
反正,越是觀察,他越是覺得對方可疑。
而能夠查到這麽多東西,還得多虧了他在街上那幫兄弟,更重要的是,他有錢。
先前用黑狗血從他老子那裏騙來的十塊錢,可都被他藏着呢。
甚至後來他還跟自家老子做了一筆交易。
但那個錢肯定不能動。
不過,即便隻有十塊錢,在如今也能夠辦很多事情了。
這天早上。
李衛東推出自行車,準備去上門,還沒等到門口,就被人攔住。
“我說三大爺,這大清早的,你攔我幹嘛?”
此刻,攔住李衛東的正是滿臉焦急的閻埠貴。
“李隊長,我有重要的事情跟你彙報。”
閻埠貴趕忙說道。
“三大爺,我這個隊長是農場的副隊長,你要是有事,可以去街道辦,或者派出所。”
“可,可這件事情,跟您也有關。”
“跟我有關?”
李衛東詫異的看着對方。
什麽事情跟自己有關?
“之前您不是讓傻柱告訴我,可以将功贖罪嗎?就是我那個學生的家裏比較可疑。解放知道這件事情後,就一心想要追查出結果來。
本來都好好的,但昨天晚上一整夜,他都沒有回來,我懷疑他出事了。”
閻解成滿臉焦急的說道。
别看他之前‘大義滅親’,但那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屬于丢車保帥。
可既然能有希望,他也不願意錯過。
也有由着閻解放去查。
但父子倆也約定好,晚上盡量回家,如果實在不能回來,也要讓人回來傳信。
可昨晚,兒子既沒有回來,也沒有派人傳信。
于是他就懷疑,兒子可能真的出事了。
所以一大早,他就在這裏等着李衛東,希望對方能救救自己兒子。
“這種事情找派出所,要是你不知道路,我幫你指指。”
李衛東壓根就不想多管閑事。
他可不相信,這對父子倆随随便便就能找出個敵人(特)。
至于閻解放昨晚沒回來,原因有很多。
難不成還想讓他幫着去找回來?
他吃飽了撐的。
“對了,我有解放留下的線索,證據。”
見李衛東不肯幫忙,閻埠貴突然一拍腦袋,急忙從兜裏掏出一張紙。
今天六千保底結束。
大老爺們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