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舉報……信,是你寫的吧?”
聽到李衛東莫名其妙的話,閻埠貴跟老大閻解成都有些不解,疑惑。
而閻解放,魂都給吓出來了。
他怎麽也沒想到,自己隐藏最深的秘密,竟然被李衛東如此突兀的,給說了出來。
對方是怎麽知道的?
不可能啊!
他自認爲,自己僞裝的很好,甚至寄信也特意換了個地方,遠離自家這片,而且還特意在胳膊上綁了塊磚頭,改變了原本的筆迹寫出來的。
這一招,是他在外面偶然聽人說的。
據說這樣一來,别人就認不出原本的字迹。
他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就這麽照着做了。
反正李衛東也不可能想到是他,更不可能拿回來找他比對。
之所以沒找外人幫忙寫,主要是怕被出賣。
他甚至連自家老子都隐瞞着,怎麽可能洩露給外人?
而他之所以這麽做,就是爲了讓他老子知道,自己出的主意,用‘黑狗血’寫春聯,是有用處的。
隻要他的舉報…信有點作用,讓李衛東在農場寫檢查。
那麽他就有理由跟閻埠貴說,是自己想的辦法,管用了。
‘黑狗血’果然起到了效果。
隻要有了效果,自家老子便會深信不疑,肯定不會追究那十塊錢的事情。
說不定,他可以用後續,相同的辦法,繼續騙錢。
在他看來,自己想的計謀,簡直太完美了,根本不存在漏洞。
可誰承想,才剛剛開始,就出了簍子。
先是李衛東‘莫名其妙’的要跟他家換春聯,雖然他有些擔心,可這又跟他沒關系。
自家老子也沒法埋怨到自己的身上。
名義上,那十塊錢已經被花出去買了黑狗血,就算閻埠貴想要回來,都不成。
而且,他很清楚,那春聯其實是摻了雞血,即便貼到自家也不會有事,對他也沒影響。
歸根結底,還是他賺了。
但,這一切都不包括眼下這一幕!
不包括自己寫信,被李衛東知曉,并當衆揭穿。
他很清楚,在眼下寫信,意味着什麽。
尤其還是李衛東這種,既是公安,又是農場的幹部。
真要被發現了,自己就徹底完了。
但最終,還是貪欲戰勝了一切。
所以他才‘毅然決然’的寫了那封信。
“我……我……”
閻解放想要解釋,但不管他怎麽努力張嘴,解釋的話就是說不出來。
他的臉色已經變得極其蒼白,冷汗從額頭,從後背冒出。
他的心幾乎就要跳到嗓子眼。
就連腿也在發軟,渾身使不上勁。
濃濃的恐懼,已經将他淹沒。
他明顯是沒有做好被揭穿,面對這一切的準備。
更重要的是,那代價,不是他所能承受的。
不過,就在這時,他卻看到李衛東沖他笑了笑,轉身走了。
走了!
他竟然走了?
這是什麽意思?
“噗通!”
然後,閻解放再也堅持不住,直接跪在了地上。
閻埠貴還是有些在意這個兒子的,見狀立馬上前将其扶住。
更重要的是,他也有很多問題想要問。
李衛東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心中的疑惑也徹底解開。
之前向天明給他看舉報…信,還提了幾個疑點。
比如得有多蠢,才把舉報李衛東的信,直接寄到審訊情報組?
難道他不知道李衛東是審訊情報組的副組長嗎?
一開始,李衛東想的目标是李慶峰。
但随後在農場見面,對方的情緒,證明了并非對方所寫。
可即便這樣,李衛東也沒往四合院裏,往閻解放的身上去想。
隻是以爲,别的農場,或者監獄後勤這些曾經得罪過的人,故意在惡心他。
可今天,先是了解到春聯上的秘密,明白對方不安好心。
然後又想起,每次閻解放見到他都特别心虛,慌張。
以及剛剛發生的事情。
這讓他,有了一種莫名的直覺。
此事,必定跟閻解放有關。
這些同樣是由一條條線索,綜合判斷出來的直覺。
因爲信裏舉報他的主要就是兩條。
曠工!
非職務私自駕駛吉普車!
恰好,閻解放見到他開吉普車,還不是一次兩次。
而他這幾天,沒怎麽去農場,回來也沒按上下班時間。
在外人眼裏,隻看到他開着吉普車到處亂蹿。
不是曠工,又是什麽?
所以,閻解放的舉報,也算是有憑有據。
不算完全在說謊。
同樣,對方雖然知道他的一些情況,但壓根就不知道,他已經成了審訊情報組的副組長。
也就有了‘自投羅網’這一出。
所有的一切,完全對得上。
但李衛東仍舊詐了對方下。
結果閻解放沒讓他失望,哪怕一言不發,也讓李衛東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而此時,李衛東已經回到家中,他将一個袋子丢給剛剛一個勁看熱鬧的楊芳芳。
“丢爐子裏,燒了吧。”
“啊,燒了?”
楊芳芳聽到李衛東的話,吃驚的張大嘴巴。
這東西怎麽能燒呢?
因爲她記得,燒自家春聯不吉祥。
更重要的是,燒了自家用什麽?
“這是閻埠貴家的,當柴火燒好了,這是我另外找人重新寫的,貼這個。”
李衛東說着,便将另一個袋子也拿出來。
裏面正是張雲尚給寫的春聯。
“東子,是不是閻家給的春聯不對?”
還是一旁的老太太看得明白。
而且剛剛李衛東在對方院裏那麽鬧,這邊又怎麽可能一點都聽不到?
想到閻埠貴之前上門說,加了朱砂寫的春聯。
如今自家乖孫又鬧了這麽一出,要說沒問題,那才怪呢。
“嗯,那家夥沒安好心,用了劣質朱砂,過不了幾天,上面的字就會裂開,大正月裏發生這種事情實在鬧心,所以我就去重新找人寫的。”
李衛東跟奶奶解釋着。
對于一向老觀念深重的老太太,他可不敢把張雲尚說的那些話重複出來。
别真把老太太給氣病了。
所以隻能編個善意的謊言。
而他剛剛沒把閻解放怎麽着,不是他大度,輕拿輕放。
也不是他會當做沒發生過,更不是看在閻家的面子上。
而是不打算連累自家也過不好這個年。
對李衛東來說,閻解放就在那裏,肯定跑不掉。
早幾天拾掇他,跟晚幾天關系并不大。
自家的氛圍,才是最重要的。
否則,現在立即找人把閻解放給抓了,看似出了氣,但閻家肯定會死乞白賴的到他家哀求,一來二去的,又是大過年,任誰也煩。
但也不能當做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所以,剛剛他故意點明,就是先給閻埠貴一個心理準備,讓他先自己收拾一頓,讓閻解放整天提心吊膽的,讓對方這個年,過不好。
要是閻埠貴能狠狠心,把閻解放兩條腿打斷,那麽李衛東就敬他是條漢子,‘輕輕’放下此事也不是不可能。
關鍵問題是,對方能下得去這個手?
真要這樣的話,那閻解放能怨恨他一輩子。
閻家,别想再安穩了。
比起把閻解放抓到農場改造,可要來的解氣。
還有一個問題就是,他對閻解放的年齡有些拿捏不準,是到了進農場的年齡,還是隻能去少管所?
他可不想讓對方進少管所‘享福’。
所以,李衛東是真的不着急。
拖得時間越久,閻解放估計就會越遭罪。
“啊,我就說嘛,他三大……閻埠貴怎麽會這麽好心,原來是沒安好心啊。”
楊芳芳氣呼呼的說道。
枉她之前還覺得對方是個好人,感謝的話都說了好多。
“嗯,甭管他,回頭我會讓他好好賠禮道歉的。”
李衛東勸了句。
下午,等他把家裏的春聯全部貼好後,回娘家的張秀珍帶了不少東西回來。
在她身後,跟着兩個小家夥。
最後,則是李書群。
這‘一家人’終于回來了。
而另一邊,自從李衛東離開,閻埠貴把二兒子拉回房間,就開始審問。
剛開始,閻解放還支支吾吾,不願意把真相說出來。
可等到後面,實在扛不住了,便把自己寫信,舉報李衛東的事情說了出來。
當時,閻埠貴便一巴掌扇了過去,把閻解放半邊臉都給扇腫了。
随後,更是氣的渾身打哆嗦。
或者說,完全是在害怕。
打破腦袋,他都想不出,自己怎麽會生出這麽一個蠢兒子。
滿院子的人,你不舉報别人,偏偏挑中李衛東。
人家缺心眼都沒這麽缺的。
關鍵是,這混賬自己找死也就算了,偏偏要拉着全家跳火坑。
李衛東是那麽好舉報的?
你要是成功也就罷了,偏偏還失敗了,并且被人找上門來。
他之所以說兒子的舉報失敗,顯而易見的就是,李衛東現在還好端端的,并且還知道了信的内容。
那麽,他肯定是沒事的。
要不怎麽說,幹部都護着幹部。
但是,李衛東沒事,就要輪到他家倒黴了。
對于李衛東如何睚眦必報,他可是一清二楚。
這人狠起來,連自家親大哥的腿都找人打斷了。
賈張氏被拿槍指着腦袋,踹回了農村。
二大爺劉海中家更慘。
自己被氣(吓)的中風,現在嘴都是歪的,他之前見過對方,那目光直勾勾的看着他,嘴角哈喇子一個勁的流。
讓他既感到悲哀,又渾身發毛。
本來手已經伸進口袋,想掏幾毛錢,結果又生生的縮了回去。
反正也這樣了,即便自己給錢,他也花不了。
将來,更還不上這個人情。
除了劉海中,他那大兒子本來要提幹部的,結果被攪合黃了,然後跟老二打架,被老二把腿給打斷了。
算是跟李家老大衛民,享受了同樣的待遇。
要不是二大媽都差點跪下,她那大兒子,少不了要告劉光天‘故意傷害’。
所以,在閻埠貴眼裏,曾經的劉家,算是徹底垮了,再也不複曾經。
自然,院裏的權威,就轉移到了他跟一大爺易中海的身上。
離着真正當家做主,更近了一步。
通過這一切,足以證明,李衛東就是屬刺猬的,誰要是敢碰,必定會被紮個遍體鱗傷。
所以,他才生氣,恨鐵不成鋼,恨的牙都快咬斷了。
當初怎麽就生了這麽個混賬貨?
早知道還不如直接……
此時,閻埠貴俨然忘記了,當兒子提出這個計劃的時候,他并未拒絕。
不過在他看來,這些都沒關系。
這個蠢兒子寫信舉報李衛東才是大禍臨頭的真正原因。
甚至,他又想到了黑狗血能讓人倒黴的事情。
這不,剛剛貼在自家的門上,立即就開始倒黴了。
甚至還是大黴。
顯然,那十塊錢的黑狗血,沒‘白花’。
本來,春聯應該是貼在李衛東家門上的,對方肯定會倒黴。
如今陰差陽錯,造成了這一切。
在他看來,這完完全全都是二兒子這個蠢貨造成的。
明明一切都按照他的計劃進行,偏偏畫蛇添足的寫信舉報人家。
肯定是李衛東先知道了那信,然後才不願意要他家寫的春聯。
如此,這一切就都完全說得通了。
越想,閻埠貴越氣。
他英明一世,怎麽兒子一個比一個蠢?
閻解放雖然被打,可仍舊死死咬着牙,閉着嘴。
因爲他還有秘密沒說出來。
比如他哥們的親戚壓根就不是什麽神婆。
比如,他也沒去買黑狗血,而是去菜市場買的雞血。
再比如,那十塊錢,就被他藏在身上棉襖裏面的私密口袋裏。
如果這些都被自家老子知道了,那絕對不是一巴掌的事情,而是會活生生把他給打死。
“說,你還幹了什麽蠢事?”
閻埠貴打完後,沒有繼續打,不是舍不得,而是他的手有點麻,得緩緩才行。
或者待會找根棍子,免得把手打疼了。
閻解放心裏一突,但還是咬着牙搖頭。
反正,不管怎麽都不能說。
隻不過,他的這副模樣,讓閻埠貴更來氣,都這會了,你還死鴨子嘴硬,早幹嘛去了?
當即,他就找來棍子,劈頭蓋臉的打了起來。
這種待遇,一旁的閻解成享受過不止一次,甚至前幾天因爲李衛東好心把他給攔住,讓他沒少挨揍,這會身上不少地方還淤青着呢。
都說好兄弟有福自己享,有難同當。
所以他這會,愛莫能助。
四千,送上!
大老爺們這麽晚還在等,太感動了。
哭一個給你們看。。。
哈哈哈哈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