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胡說什麽?”
李衛斌話音剛落,就被親媽張秀珍給瞪了一眼。
這單位發不發東西,那是領導決定的。
在她眼裏,李衛東這個副隊長,僅限于農場,而且在公安那邊好像還隻是兼職來着。
人家就算不給發年貨,也沒什麽好怪的。
“沒事,回頭我去派出所看看,年貨應該有。”
李衛東倒是沒在意。
以前,他在那邊是兼職,可上次,臨去軋鋼廠查案前,梁文龍就正式給他辦理了入職,不但如此,還是幹事級别。
作爲轄區派出所‘重要’的一份子,要是還沒年貨,肯定說不過去。
更别提他跟梁文龍的關系了。
主要是他這幾天一直沒去派出所。
“衛東,在家嗎?”
就在這時,門外響起一個聲音。
“吳哥?”
從聲音中,李衛東就聽出是派出所的吳旻。
拉開門,隻見他拎着不少東西。
“我說吳哥,您這是幹嘛?給我送禮?”
李衛東打趣了一句。
“所裏發的年貨,前兩天就發了,不過你一直沒去,我尋思着你肯定比較忙,所以下了班順便給你捎過來。”
吳旻自從上次抓獲了那些人,受到上頭的表揚,所裏也準備評他爲先進工作個人,這可是沉甸甸的資曆,說不定哪天,他就能完成到副所長的跨越。
所以,他最近一段時間可謂是春風得意,走起路來都有點飄。
直至他從梁文龍那裏聽到,李衛東又立了一樁大功勞,上頭準備授予一等功後,就像被澆了一盆冷水,徹底的清醒過來。
想當初,要不是李衛東,那份功勞壓根就沒他的份。
人家這個主要功臣都沒飄,他倒是先飄了。
不但如此,他最近的心思壓根就沒在工作上面,倒是請客的次數不少。
第一次,他跟李衛東聯合從閻埠貴那裏弄了五百塊錢,李衛東一分沒拿,基本上都是他跟人分了。
第二次,他帶人跟着李衛東把李書群撈出來,事後李衛東又給他塞了錢,說是犒勞一下幫忙的兄弟。
手裏有錢,别人誇獎的多了,再加上年底,就沒能控制住自己。
直至,他聽聞李衛東立了一等功。
“主要是最近比較忙,本來我還尋思這幾天去一趟所裏,看看梁叔,順便跟伱吃個飯。”
李衛東客氣的将吳旻請進屋。
後者進屋後,将東西放到一邊,禮貌的打了一圈招呼。
“知道你比較忙,等你有空了,随時招呼我,不過你得讓我請客,隻要你給我講講,你那一等功是怎麽立的就行,當然,要是需要保密,就當我沒說。”
本來,張秀珍拎着暖壺,正在給吳旻倒水,猛然間聽到他的話,手裏一個不穩,暖壺直接掉到地上。
伴随着砰的一聲,滾燙的開水四濺開來。
好在這個時候身上衣服穿得多,倒是沒真燙着,就是全家人都被吓了一跳。
但,老太太,李書群,楊芳芳,甚至是失手打破暖壺的張秀珍,卻壓根沒顧得上這一茬,齊齊看着吳旻。
“呃!”
吳旻被這麽多人看着,一時間竟然有些手足無措,忍不住從椅子上起身。
他剛剛說錯話了?
怎麽大家都這麽奇怪的看着他?
“吳,吳同志,你剛剛說什麽?衛東立了一等功?”
還是李書群第一個問了出來。
盡管他竭力的壓抑着自己的情緒,但的顫抖的聲音,還是将他的心情給暴露。
那可是一等功啊。
不是獎狀,不是證書,不是單位評選出了一等獎,而是真真正正的一等功。
“衛東,你看我這……”
這下,吳旻終于明白了,感情李衛東家裏并不知道這個消息。
偏偏他給提前透露了。
主要是,誰又能想到,這麽大的事情,李衛東竟然沒跟家裏提。
這也太能忍耐了吧?
難怪人家能成功。
在知道自己不小心‘闖禍’後,他就有些不知道該怎麽面對李衛東。
“沒事。”
李衛東搖搖頭,然後看着奶奶等人說道:“是有這麽回事,不過領導也隻是口頭跟我說過,一等功還沒下來呢,我怕萬一出點什麽意外,弄得空歡喜一場,所以就沒提前說,想等着一等功真的下來了再說。”
他這番解釋勉強能說得過去,但問題是,這可是一等功啊。
哪怕還沒下來,可隻要有信,領導都這麽說了,想來機會還是很大的。
雖然不知道李衛東立了什麽樣的功勞,能夠配得上一等功,可就算真的出點意外,那二等功總是闆上釘釘吧?
總不能一等功沒了後,連個二等功都一起飛了吧?
所以,保底二等功的情況下,對任何家庭來說,都是天大的喜事。
“你這孩子,這麽大的事情都瞞着。”
老太太來到李衛東身邊,伸手打了他兩下,但對李衛東來說,跟撓癢癢沒什麽區别。
然後就繼續問道:“傷着哪沒有?”
這個年代的人,很難不懂一等功代表的意義,尤其是李衛東的二叔曾經當過兵,甚至還立下過三等功,可就算這樣,那也差點沒回來。
更别提是一等功了。
不管在戰場上,還是在哪,都得拿命拼。
要是随随便便就能獲得一等功,早就不值什麽錢了。
李衛東這個一等功,别看沒有出生入死,但所牽扯到的層次,所代表的意義,甚至要更深,更遠。
隻是有些東西不能拿到明面上來說罷了。
要不然,胡敬誠這等級别的領導,憑什麽敢說出口?
“奶,您别擔心,我就是去查了個案子,又不是去戰場,連根毛都沒傷着。”
李衛東立即安慰道。
“對,李奶奶,衛東就是去當領導指揮,像他這樣的人才,是不會讓他沖在第一線的。”
吳旻知道自己不小心‘犯了錯’,也跟着補救。
“這麽大的事情,以後不許瞞着。”
張秀珍也顧不得打掃地上的暖壺内膽碎片,跟着數落起來。
“我知道了,以後保證不會。”
李衛東虛心接受,但下次再遇上這樣的事情,肯定還是不會說的。
畢竟很多情況下,除了讓家裏人跟着擔心,并沒有什麽用處。
“一等功啊,不行,年三十那天不管你多忙,都得給我抽出時間來,回老家給你爺爺上墳。”
李書群起身,在屋裏走了兩圈,然後硬氣的說道。
“對,對,把這個天大的好消息跟你爺爺說一聲,讓他在那邊也跟着高興高興。”
老太太眼睛有些發紅,或許是覺得,總算能跟那個死老頭子交代了。
屋裏,兩個小家夥不是很懂,但也知道,自家二哥又做了了不得的事情,也跟着高興。
至于楊芳芳,瞪大眼睛,看向這個二叔子的眼神已經全都是崇拜。
這才是真正的光宗耀祖。
随後,李衛東就拉着吳旻來到他的東屋,主要是北屋大家的情緒都有點高,吳旻‘犯錯’後,就有些坐立不安。
“衛東,實在不好意思,我是真的不知道。”
來到東屋,吳旻再次道歉。
“小事情,現在說了也好,省得我後面解釋還麻煩。”
李衛東搖搖頭,給吳旻泡了杯茶。
别看他昨天晚上沒回來,但屋裏的爐子卻一直都沒滅,放在普通人家,誰敢這麽浪費?
就連暖水瓶裏的水,也燙的厲害,可以将茶泡開。
“吳哥,今晚過來不是單純給我送年貨吧?”
“是所長的意思,順便讓你這兩天抽空去一趟所裏。”
聽到李衛東的話,吳旻猶豫了下,還是苦笑一聲,将自己最近一段時間的所作所爲跟李衛東說了一遍。
而他說這些,倒不是想着讓李衛東怎麽着,就是單純找人說說話。
同時也有些明白,所長爲什麽跟他說李衛東立了一等功,讓他跑這一趟的目的。
至少,現在讓他飄,他都飄不起來了。
“行。”
李衛東點點頭,他估摸着,梁文龍找他,肯定也跟軋鋼廠那件案子有關。
兩人談了一會,楊芳芳就将飯菜端了過來,雖然李衛東一再挽留,但吳旻還是堅決告辭離開。
第二天,李衛東騎着自行車直接來到監獄。
辦公室裏,向天明早就在等着,看他難言倦色,估摸着昨晚又加班審訊了。
不過他的神情倒是頗爲振奮。
看到李衛東進來,更是打挺一般從椅子上站起來。
“結果出來了,這是侯魁的口供,所有的一切,都跟你先前的判斷一般無二,我是真沒想到,這個世界上竟然還有猴孩這種‘東西’。”
想到昨天的經曆,以及現在還被關在籠子裏的猴孩,向天明臉上就充滿了不可思議。
“侯魁背後的人呢?有沒有查出來?”
李衛東并未接那份口供,既然事情跟他判斷一樣,那看不看,都無所謂。
“有點眉目,是一個叫鄭秘書的人找到他,讓他傳信。”
“鄭秘書?”
李衛東早就知道徐玉川背後的牽扯可能有點深,隻是沒想到,會這麽輕易就有了線索。
畢竟正常人做這種事情,肯定會故意隐瞞自己的身份,總不能直接告訴對方自己的身份吧?
就不怕萬一事情敗落,被順藤摸瓜的找到?
似乎是看出了李衛東的疑惑,向天明便解釋起來。
接到書友舉報,有人抄襲咱們的書,所以就去瞅了兩眼,沒想到,對方改了改主角的名字,全文複制粘貼。
關鍵是那邊還簽約上架了,有點不敢置信。
所以白天就弄了個調色盤,找對方的網站舉報了,耽誤了點時間。
今晚還有一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