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能夠有一定的靈性,可以傳遞消息的瘦小動物,其實就那麽幾種。
首先,按照吳老六的描述,可以排除是狗,更不可能是鴿子或者鳥。
那麽剩下的,便呼之欲出了。
“讓人去城裏找幾個耍猴的。”
李衛東交代了事情。
“耍猴的?你是說,壓根就沒詭,吳老六看到的是猴子?”
向天明張大嘴巴,有些難以置信。
就這麽簡單?
“嗯,據我所知,有些猴子經過訓練,是可以充當信使的,而且一号監的鐵栅欄門我看過,一些體型瘦小的猴子,是可以鑽過去的。
也隻有猴子,才可以在夜深人靜的時候,翻越監獄周圍的高牆,再進入一号監而不被發現。
但這終究隻是我的推測懷疑,事實上,被訓練過的猴子能不能做到這點,我也不确定,所以才讓你找幾個訓猴的,好好問一下。”
李衛東回答道。
“對,就是猴子,沒跑了,我怎麽就沒有想到呢。”
向天明滿臉興奮的一拍大腿。
當初,得到情報小組暗子的情報後,他就立即把徐玉川帶到審訊室審訊,那時他便笃定,監獄中一定有人給徐玉川傳遞情報。
當時他想的是自家審訊小組,以及一号監的獄警,隻有他們可以最方便的接觸到徐玉川,并且有條件殺人滅口。
沒想到,接下來,李衛東卻将他懷疑的目标,全部排除嫌疑。
他也不是沒動搖過,畢竟李衛東的審訊能力連及格線都不到,審訊的結果,能相信?
但最終,想到李衛東曾經的種種神奇表現,他還是選擇了相信對方。
如今,總算是有了一個結果。
在此之前,誰能想到是猴子?
向天明估計,如果不是找了李衛東,單靠他自己,就算找到猴年馬月,也不可能找到這個兇手。
難怪人家能立一等功。
這腦袋,就是不一樣,真想扒開看看。
向天明說做就做,立即就派人去城裏找耍猴的。
如今娛樂匮乏,戲班子,耍猴戲的,都比較常見,所以,想找到耍猴的并不難。
所以,下午快要落山的時候,李衛東便見到了三個耍猴的。
就連他們的猴子,也一起被帶來。
空地上,三個耍猴的男子滿臉忐忑,望着周圍的高牆,還有那些持槍的獄警,不時流露出懼怕的神色。
就連以往無比聽話的猴子,這會也顯得有些暴躁,沖着同伴龇牙咧嘴。
“來,讓它們從這中間鑽過去。”
爲了驗證,向天明特意找來一扇鐵栅欄門,這是以前一号監那邊廢棄拆除掉的。
那三個耍猴的男子彼此對視,都有些摸不着頭腦,但還是揚起鞭子,指揮起來。
雖然過程有點磕磕絆絆,但最終三隻小猴還是全都鑽了過去。
相比向天明滿臉興奮,李衛東卻沒他這麽樂觀。
因爲猴子有主人在旁邊指揮,跟讓它們獨自進入監獄裏,從那一座座牢房裏找到徐玉川,并把信送進去,難度不在一個檔次上。
“僅憑借一張照片,能不能讓猴子從高牆外面進來,然後在很多牢房裏找到那個人?”李衛東直接問道。
“這……”
三人立即躊躇起來,顯然不知道該回答能還是不能。
“你們最好給我實話實說,畢竟再找幾個耍猴的也簡單。”
向天明眼睛一瞪,滿是威脅。
“我們三個不能。”
“你們不能,意思是有人能了?”
“對,我們就是街頭賣藝,猴子的靈性也一般,基本就是固定的那幾套把戲。但據我們所知,以前有一猴王,将他的猴子訓練的跟人沒什麽兩樣,甚至可以用鑰匙開鎖,去人家裏偷錢,偷糧食。”
“那如果是訓練猴子殺人呢?比如說,用繩子将一個無法反抗的人勒死?”李衛東又問。
這下,三個耍猴的男子被吓了一跳,變得期期艾艾起來。
畢竟猴子就算再怎麽有靈性,可終究隻是猴子。
指使猴子認照片找人,送信,甚至是撓兩把,這些都沒問題。
可用繩子把人勒死?
難不成,對方找自己過來,就是想讓自己訓練猴子,用繩子去把人給勒死?
“領導同志,這個真的做不到。”
頓時,有一人硬着頭皮說道。
“爲什麽做不到?猴子不是很聰明嗎?那人既然無法反抗,隻要把繩子套脖子上,以猴子的力氣,勒死不難吧?”
這個問題是向天明問出來的。
他從内心中,已經接受了徐玉川就是被猴子殺死的事實。
“有句老話叫做:猴精不曉得解索,原因是猴子的手跟人的手不一樣,想抓着繩子把人勒死,幾乎不可能。
當然,也有可能是我們孤陋寡聞,沒見識到更厲害的。”
一個耍猴的男子解釋道。
“你剛剛不是說有個猴王嗎?他叫什麽名字,在哪?”
李衛東皺着眉頭問道。
如果猴子做不到這點,那麽徐玉川的死,就無法解釋。
總不能給徐玉川送信的是猴子,殺人的另有其人吧?
“猴王老先生本姓侯,名匡,但是他幾年前就已經死了,甚至他死後,養的那隻猴子不吃不喝,在其墳前絕食而亡,成爲我們耍猴界一樁美談。”
有人解釋道。
“死了?”
頓時,現場的氣氛有些不妙。
一個死的人,就連養的猴子都死了,不管生前有多大本事,也不可能再活過來指使猴子殺人。
但就在這時,李衛東卻見一人神情有些不對勁,似欲言又止。
“你說。”
李衛東伸手指着對方。
“領導同志,就算猴王老先生還活着,我覺得想指使猴子用繩子将人勒死也未必能做到,但是,猴子做不到的事情,有些東西未必不能做到。”
這人一咬牙,開始說道。
“什麽意思?難道還有别的東西能跟猴子一樣,鑽過這種鐵栅欄門?并且能夠殺人?”
李衛東不解的問道。
“猴王先生雖然去世,但他還有個兒子,名叫猴魁,也精通訓猴,更重要的是,前幾年我聽說過一樁隐秘,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但結合領導同志您的問題,我倒是覺得那樁隐秘有可能是真的。”
“趕緊說,别賣關子。”
向天明眼睛一瞪,催促起來。
“是,是,諸位可曾聽說過猴孩?”
“猴孩?猴子生的孩子?”
“不是,是人生的孩子,但長得像猴子,通常都長不大,容易早夭。
前幾年,我去吊唁猴王老先生,偶然聽聞猴王老先生其實是被自己兒子氣死的,因爲他的兒子,養了一個猴孩。
當時我以爲隻是傳言,也就沒當真。
可如果,真的有東西能進入這裏把人勒死,那我覺得,最有可能就是猴孩。”
伴随着他的話,李衛東跟向天明都精神一振。
“仔細說說猴孩。”
“猴孩不僅長得像猴子,身體也跟小猴子差不多,如果訓練好,完全可以冒充小猴子,其智慧雖然沒法跟大人比,但肯定比猴子強的多,殺人也不在話下。”
“你可知道他現在在哪裏?”
這條消息,對于李衛東而言,實在太重要了。
如果真的有這樣一個猴孩,那麽不說百分百确定就是對方所爲,至少,對方的嫌疑很大,也讓這件不可能的殺人案,有了轉機。
“知道。”
“很好,讓行動小組的人集合,咱們去會會這個猴王的兒子。”
李衛東看着旁邊的向天明,後者立即去将行動小組的人召集起來。
然後在那名耍猴人的帶領下,很快就來到目的地。
對方并沒有住在城裏,但也沒有住在村子裏,而是在一座山裏,自己獨居。
不過距離城裏并不算遠,也就二三十裏地。
這會,太陽已經落山,天色漸暗。
好在向天明提前讓行動組的人準備了手電筒。
一行人來到半山腰,首先看到的就是一片竹林。
而他們的到來,也明顯驚動了生活在竹林裏的一群猴子。
頓時,這些猴子便發出示威般的聲音,想要阻止他們靠近。
不需要詢問,李衛東就知道自己來對地方了。
行動小組的人第一時間蹿了進去,但不是爲了對付這些猴子,而是隐藏在竹林中的一座木屋。
當李衛東跟向天明,以及那個耍猴人進去的時候,隻見行動組的人将一個三十來歲的男子從屋裏拉出來。
“領導同志,你們小心點,這些猴子可能會傷人。”
耍猴人提醒了一句。
因爲這會,那些猴子也都圍了過來。
尤其是看着自己的主人被押着,嘴裏發出的聲音更加急切。
“呵,傷人?”
向天明聽聞後,有些不屑,直接掏出槍。
以他的槍法,還有帶來的人,區區十幾隻猴子又算得了什麽?
所以他壓根就沒在意,隻是往李衛東身邊靠了靠,準備随時保護對方。
在他眼裏,自己這些人裏面,也就隻有李衛東需要保護。
“侯魁!”
“東郊監獄的事情,是你做的吧?”
李衛東看着對方,當他問出這句話後,哪怕對方沒有回答,可他依舊笑了。
并且,有了答案。